4、突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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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张秦就顶着一天未消的黑眼圈到了学校。如他所料，关毅住校会比他早到教室，而且教室里已经坐着不少人了，等待他们的将是周日晚修雷打不动的理综周测。
张秦蹑手蹑脚地走到自己座位，关毅正在专心致志地解题，并没有注意到身后。他悄悄地坐下，还好椅子没有推到桌子下，不会拉动发出声响。
张秦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偷偷摸摸的，他只是觉得关毅要是知道他来了、但是不和他打招呼的话，明天一定是更重的黑眼圈等着他。
关毅并不知道他的小心思，沉浸在物理题之中，等他反应过来都是周测过后了。
走读生是上午第一节课按时到就行，即使是高三也不强求。从关毅进教室到现在，都没有听到后面的人有什么动静，但是刚刚传试卷的时候，明明有人接啊。
于是，收试卷的时候，关毅直接上半身转了过去。张秦正要把试卷递给他，一下子愣住了，拿着一叠试卷的手僵在空中。
还好关毅先开口了，不然他都不知道要说什么来缓解自认为尴尬的气氛。
“张秦同志，晚好。”
“唔、晚好。”
额、好像尴尬的气氛并没有缓解多少......
关毅好像不觉得尴尬，从他手里那过试卷往前传，也没有再转回来。
张秦简直心慌到可以把桌上的图纸揪出个巴黎圣母院来。
他发现自己七上八下的心情这几天尤为不稳。因为以前两人几乎没有什么交流，所以张秦不会因为关毅的什么举动想太多。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两人有了交集，他无时无刻都在分析关毅的举止用意，却又发现是他过于自恋、关毅对他和对其他人并没有什么不同。
只有他一个人在偷偷地黯然神伤和心花怒放。
他突然就想通了，反正也不奢求什么，像个普通同学一样、大方地和关毅相处就行了。下定决心的张秦打算一有机会就找关毅聊天，他现在要好好想想和关毅聊些什么。
然而张秦还是高估自己的预判了，一下课就有人找关毅讨论问题，一个两个抢婚似的——这个状态一直持续到上课前两分钟。
张秦看他有空了、刚想叫人，关毅就站起来走出了教室——好学生从不侥幸，几乎不花上课时间上厕所。
张秦：我不急，还有一节下课。
第二节晚修下课了，成之客好不容易快其他人一步，一直嚎叫着让关毅陪他去买零食吃。
关毅：“让大妮陪你去。”
成之客悄悄地说：“不要！他啥都不给我吃！”每次吃零食陆由尼都管这管那，只有关毅递给他的垃圾食品才不会被没收，所以成之客铁定是要关毅给他买的！
拉拉扯扯三分钟，关毅推脱不下，又知道他是个狗皮膏药的粘性，只好抬屁股和成之客往小卖部杀去。
张秦：我不生气，下晚修了可以送关毅回宿舍。
晚修安静如鸡，但放学前最后五分钟还是困不住蠢蠢欲动的干饭心。
恒高附中的夜宵是出了名的香，所谓香飘十里，他们饭堂的香味可以把人从几十里外的恒高一中勾来。
下课铃一响，成之客就撒开脚丫子往外冲，推倒一片的人冲在最前面，当初体育中考都没见他跑这么快，现在是动不动几天就刷记录——别人也在进步，老子就要进攻！杀！
关毅收拾好东西了，等陆由尼拎着成之客的书包一起走。张秦在后面看着关毅的背影，突然就没了勇气。
他前两次真的是脑子一热就送关毅回宿舍了，经过一天、热情消磨，他不确定关毅会怎么想。
前面的人动了，关毅从座位退出来，把自己的椅子挪到了课桌下，然后转身从他身边走过......
张秦后悔自己为什么不早点走了，现在这样的情景，要是想三个人一起走肯定更诡异！
“张秦？”
“啊？”
“啊什么、你不走吗？”
张秦没想到关毅会在自己身边停下，转头一看、陆由尼早就走没影了。他舌头一打结，反问道：“你不走？”
“走啊，我留下来关窗，外面下毛毛雨了。”关毅把后面的窗子也关好，拉了总闸关好门，看张秦两手空空，问他：“你没带伞？”
张秦木讷着点头：“没带。”
关毅无奈了一下，这人到底知不知道自己还要回家的呀。
关毅在楼下把伞打开，拽了一下张秦，“来呀，我回宿舍了之后把伞给你。转季了容易着凉，别淋感冒了。”
张秦看着伞下的少年，他在教学楼的白灯下浅笑着，把自己拉进了伞里。
关毅的伞很大，但两个大男生挤在一起还是显得有点局促。怕张秦淋湿了，关毅拦着他的肩把他往自己胸膛上靠，问他：“没淋到吧？”
“没有。”
张秦的心情和伞外的绵绵细雨不一样，明亮而欢跃、却同样的软绵绵。
他第一次和关毅靠这么近，关毅带着卷儿的发梢就挠在自己右耳，痒痒的，还带着清爽的薄荷香，让他想蹭几下。
但他不敢，只能同样揽着关毅的肩，在绵绵细雨里快步走着。明明不是什么倾盆大雨，但关毅好像很着急，两个人都搂得紧紧的往宿舍楼疾走。
张秦甚至能感觉到关毅左胸膛的心跳，简直比瓢泼大雨砸在头顶的雨伞上还要有力，抨击着他的手臂，让他半边身子都烫了起来。
关毅感觉到张秦往外脱了一点，手掌一勾，又把他往自己身上撞了一下，带着点不耐烦的语气说：“躲什么，没见过有人下雨了还往雨里躲的，老实点。”
“嗯......”
张秦就像个小娇妻一样躲在他怀里，还没搞清楚他为什么生气就脱离了他的怀抱。关毅把伞上的雨抖掉，递给张秦。
“拿好了，早点回去，下次看天气预报再出门行不行？等你回到家都多晚了，周日晚修不上也行的，知道没？”
张秦看着关毅一动一动撅起来的嘴，似乎没注意到他在说什么，但是在看着他。关毅拧着眉敲了他一下，“搞什么，接着啊。”
张秦从他手里接过雨伞，雨伞手柄上面还有关毅手掌的余温。
他笑着说：“你生气了？”
关毅以为他又会说“谢谢”呢，没想到他突然蹦出这么一句，都直接气笑了：“确实挺气你这个木头脑袋的。”
关毅没在夸他，但张秦还是忍不住笑着，然后说：“谢谢班长。”
他以前可不知道关毅是会因为同学不带伞、怕同学淋感冒而生气的人。
这种经历很神奇。
“别笑了，骂你呢。”关毅都被他的憨样逗得没脾气了，只能说：“快点回家，等你到家都不知道几点了，记得报平安啊。”
“好。”张秦大方应下，然后和他说：“晚安、班......关长。”
“晚安晚安，快滚吧。”
张秦被“骂”回了家，但他满腔欢喜、小心翼翼地把雨伞擦干晾在自己房间的阳台上，倒挂着和自己的校服晒在一起。
外面的雨还在下，秋风吹动校服衣袖，一下一下拍打在雨伞的手柄上。张秦想：要是他也能这么轻易触碰关毅就好了......
他拿出手机找到关毅的对话框，发了条消息过去：
［报告关长！我到家了！］
没一会儿，关毅发了条消息过来：
［收到，请张秦同志听从组织安排，预备感冒药、早点休息。］
张秦：［Yes,sir！］
运动会的报名册出来了，一个班一本，虽然是草稿册，之后可能会修改，但整整三天的详细安排被整理得明明白白，比教科书都厚。
高三加上体育班总共有十五个班，整个年级不少于800人，参加运动会的少说也有一百人，安排自然十分繁琐。
同学们堆在班务栏囫囵吞枣地看着时间安排，在密密麻麻的所有运动员里找自己。
快上晚修了，关毅先把老师发来的内部安排表“偷偷”发到了群里，然后把他们一群人打回了座位上。
一群人得到了更简洁的表，都纷纷拥回座位上拿出了手机。
成之客看着表“靠”了一声，难以置信地看着关毅......额、后面的人。
“张秦你要跑接力！”
是感叹句、不是疑问句。
张秦从图纸里抬起头，看了他一眼，“不行？”
成之客：“行......”就行嘛，干嘛那么凶地看着他！
关毅也有点意外，因为张秦之前好像没有参加过运动会，而且他以为叶董会报接力。他转过头问张秦：“你是自愿参加的么？”
“是呀。”
是呀？？？成之客一脸惊恐地看着张秦——为什么回答他的话像是宣布刑罚，和关毅说话就是带语气词的！
完了完了，后宫烧起来了，张秦这斯的进度比自己想象得要快！
关毅无视多戏的成之客，对张秦说：“既然我们的新队伍产生了，那就一起加油吧！”
“好！”张秦坚定地应了下来。
自从那天晚上，关毅借雨伞给张秦之后，这人不知道打开了什么开关，一天到晚在关毅身边绕来绕去的，但其他人一来，他又冷着脸走了。
没等一会，看关毅在搬桌子，他就上去搭把手，看关毅做值日，就帮他擦黑板。就像个刚出生的小鸭子，在自己第一眼见到的“妈妈”面前蹦跶。
成之客好不容易见缝插针，问关毅：“张秦是不是有点毛病啊？”
“他有没有毛病我不知道，你肯定有毛病，而且你这种人普遍有种行为现象，就是觉得别人有病。”
关毅斜了他一眼，继续写自己的安排表，还有几天运动会就要开始了，他要安排搬桌椅、买水、买应急药的人。
之前劳动委员辛辛苦苦从教室跑到医务室的时候，葡萄糖已经被抢完了。医务室的老师显然不像同学一样吸取了上一年的教训——葡萄糖来不急供货、很快被洗劫一空，后面来的六七个班都垂头丧气地走了。
运动会的训练也要抓紧了，别人怎么样管不了，他们是团体战，还多了个新成员，一定是要磨合一段时间的。
几人约好下午下课后先去训练再吃饭，耽误半个小时不算饭凉。
下课，关毅他们要去训练，劳动委员就让他们顺便去医务室看看，今天又折腾了一下午，他累了。
关毅应下来，几人从另一边的楼梯下到了医务室。毫不意外，老师为了防止骚扰、下班了——虽然本来就是下班时间。
没办法，几人先去操场训练。
张秦跟着关毅去器材室借了四根接力棒，给了女生组两根，几人边热身边商量顺序安排。
“大力和大妮比较稳，跑中间或者前面，冲刺就看我和张秦谁更快了。”关毅结合之前的经历给出了提议，现在的未知数就是张秦。
成之客：“我没意见。”反正他的稳就是慢，玩命跑就对了。
陆由尼：“嗯。”他的稳是下半身的活都快，跟着成之客不要命就行。
张秦：“我尽力。”不让关毅失望。
“什么尽力！他妈的要玩命！”成之客搓着拳头就要揍张秦了，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看他不爽。
“你揍他待会我就揍你！”关毅把成之客拎着扔在了跑道上，让他们都到100米起点，“来吧，预热一下。”
前面的同学自觉地让了让，四人在女生组的喊叫下像四支离弦的箭飞射出去，女生们都起哄着尖叫。预热就是让自己热起来，保存实力，四人不相上下、等着跑第二轮来定接棒顺序。
等女生预热一轮又让其他班的热身了一下，他们班四个人才凑到一块来了个认真赛。
像是站到了比赛场似的，几人都屏息凝神，等待热心体育老师的发令。
“哔！”
哨声急促而尖利，像是刺激到了跑道上的人，把他们全都弹了出去——却不是惊弓之鸟，而是翱翔的飞鹰。
女生自然没有男生快，领先的是张秦，然后是陆由尼，再然后是关毅和成之客。
陆由尼的爆发力和持久力一向很稳，关毅的爆发力就差一点，他是持久派的。
成之客就不用说了，虽然不错，但也是持久派的，他平时咋咋呼呼，但爆发力是真的不行，运动方面完全随了陆由尼的性子，而陆由尼恰恰相反。
让关毅意外的是张秦，之前没注意过他的体育成绩，但这么看来，张秦也是陆由尼那一挂的。
“太他妈好了！”关毅兴奋地捏了捏张秦的肩，他的爆发力总是差那么点儿，但是张秦在，他们组就多了一丝拼搏的希望！
“什么好？”
张秦知道他高兴，但还是听他想亲口夸夸自己——他也是个有用的人！
“你好！我好！大家好！”
关毅脱口而出一句经典老广告，成之客都要岔气了还在地上哼哧了几下。
陆由尼把他拽起来搭在自己肩上，成之客就软着腿把他往下拽。
陆由尼捏着他的屁股提了提，在他耳边说：“在床上没见你腿软，跑饭堂没见你腿软，才这几下就赖上了？”
“滚开，你这人要么闷骚到死、要么一开口就唱黄腔！”成之客一把推开陆由尼，扑向了关毅的怀抱。
关毅嫌弃地躲开他，把张秦往前推。两人都没防备，于是，成之客就砸在了张秦的胸肌上——对、胸肌！
“卧槽——”
成之客惊恐地往后退，腿也不软了、直接弹起来往陆由尼身上窜。
妈妈！这人他妈的有胸肌！！！
成之客的手情不自禁地往陆由尼胸膛上抓了一把——呼、还好我没有的东西我男人有，是真的！
陆由尼托着他的屁股掐了一下，眉头不动声色地拧了拧。
关毅冲成之客翻了个白眼，“收收你的骚劲，排顺序练练手了。”他捡起地上的接力棒掂了掂，让张秦过去。
他们暂定陆由尼第一棒、然后是成之客、关毅、张秦。
最后一棒挺有压力的，所以接棒动作一定要做好，关毅详细地解说和操作着，让张秦听了个透彻。
张秦不停地点着头，像是心领神会了似的，但关毅和他传的时候总是会碰掉接力棒，关毅不得不停下来调整他手掌的位置、确认适宜的角度。
“你别急，接到棒子先。”
关毅不对他做动作上的要求了，干脆让他自己找感觉。
张秦的右手向后摆着、虎口正对后方，他时不时往后看一眼，确定那个向他奔跑而来的少年的距离，然后感觉到木棍轻敲在手掌的一瞬间就握紧，快速收回手臂迈出飞驰的第一步！
还不错，关毅给了个鼓励的夸奖，让张秦站好，又掰了掰他的手，尝试一下这个角度会不会更好接棒。
这一次接力棒精准地落稳了，张秦快速地摆臂跑了几步，然后慢慢停下来回头看。
当他的视线触碰到十几米处那个含笑的少年时，整颗心就像是停不下来的脚步子，飞快地奔驰。
关毅向他跑了过来，说：“挺好的，多练练就行了，我们再来几组找找手感，然后就跟大力他们去磨合。”
虽然纠正了很多次，但张秦实在算不上笨拙，动作要领都掌握了，接下来就是关毅和成之客的对接。
四个人还算有默契，除了成之客几趟下来速度跟不上，他们进度还是既快又稳的，接下来就是每天坚持训练、培养默契值、保持体力就行。
训练结束比预想的迟了十几分钟，成之客迫不及待地杀向了饭堂，好像刚刚腿软的人不是他一样。
关毅就慢悠悠地和张秦走过去，张秦真的太享受两人独处的时光了！
饭堂就在操场外，没一两分钟就走到了，偏偏路上还能被拦下来。
是他们班接力赛的一个女生，她手里拿了件外套直冲着关毅飞奔过来——张秦觉得她刚刚跑接力的时候都没这么卖力，在接力的终点摆上一个关毅，他们班的女子接力估计就是冠军。
“关长！你的外套！”
关毅下意识地说了声“谢谢”，然后反应过来：“但我今天没穿外套。”
那个女生愣住了，她明明看见关毅把这件校服放在了栏杆上啊！
关毅看了张秦一眼，然后接过了外套，在两个人的注视下把外套贴在鼻子上，闭着眼轻轻嗅了一下。
鼻子涌入一股淡淡的洗衣粉的味道，很淡，又很清新，关毅说不上来那是什么味，但是很好闻。
不是他洗衣液的味道，但他那天在张秦身上闻到了。关毅挥了挥外套的袖子，冲那个女生眨了眨眼，说：“不是我的，但是是自己人的，谢谢你啦。”
“啊、不用......”
她现在好后悔啊！她能不能把关毅闻过的外套拿回家供起来——不对、刚刚就应该直接拿走私藏！额......好像这件衣服不属于关毅、直接拿走也没经过关毅的手。操、望眼欲穿！
关毅直接把外套系在腰上，和张秦继续往饭堂走。
张秦在旁边偷偷地看着关毅的侧脸，他没记错的话，关毅腰上的外套是自己的，那他刚刚......现在！！！
他不穿这件外套了，他要拿回家供起来！
然而关毅并没有还他的意思，自顾自地在甜品区挑着今天的晚餐。
“晚饭就吃这些？”张秦看他拿了一叠的小蛋糕，不由地皱了皱眉。他算是发现了，关毅不仅不爱吃晚饭，喜欢吃糖，还喜欢用甜品垫肚子！
太不健康了，晚饭要吃少，但不代表不吃。
张秦又问到：“不吃主食？”
关毅皱着眉，无意识地撅了一下嘴，“不想吃，我一般运动完之后就不吃晚饭了，油油腻腻的饭菜让我想吐。”
张秦没说什么，偷偷往他碟子里放了块虾仁披萨。
成之客早买完饭占好座了，看见关毅就和他招手，人一上桌就被他说了：“你怎么又吃一些甜甜腻腻的东西，淦饭不香吗？”
“你怎么总是吃一些油油腻腻的东西，年少油王很香吗？”
“咳......”张秦在旁边毫不客气地笑出了声，听在关毅耳里是统一战线的欣赏，听在成之客耳里就是胆大包天的嘲讽。
成之客：龟孙子，爷爷记住你了！
晚上，张秦有事请假了，以至于成之客心情舒畅了一个晚上外加一上午。
下课的时候，他动不动就跟关毅吐槽：“张秦这么黏巴一个坨坨，你居然受得了。咱们俩怎么搞到一块儿的？”
“他可没有狗皮膏药黏巴。”关毅把手里的名单给叶董传了过去，把桌子收拾好，再次声明：“我们不叫搞到一起，叫同学间的正常交往。”
“妈的，正常的同学间正常交往包括按摩打枪外加舔颜三件套吗？”
“不包括，但会有的。”
成之客：“卧槽？关毅？？？”
成之客看着关毅在门口甩下一个潇洒的背影，仿佛在说：爱恨与我何干，畅快撸铁最香。
操、香馍馍要被舔走了，他该如何守护基友的贞操？
直到下午上课，张秦才出现在教室里，成之客看着张秦的眼神里充满了杀气和愤恨——可惜没别人凶，马上又被瞪回来了。
成之客：嘤......个屁啊，总有一天张秦嘤嘤嘤！
关毅日常无视成之客，问张秦干嘛去了。
“今天上午参加了新生杯，上跑道了！”
张秦一讲起俱乐部的事情就放松下来，目不转睛地看着关毅、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却没注意不只有关毅在听。
“未成年不是不能上赛道？这么破例......我们张秦同志真的有魄力啊。”
“不是......新生杯本来就不是高强度高难度的比赛，小试小练的要求就没那么高。”
“那也挺厉害，等成年上赛道了，到时候想怎么开就怎么开。”
成之客暗暗咬牙——开你个头！开到喜马拉雅......不是、开到呼伦贝尔大草原了都！
关毅问张秦：“你这次拿到了名次吗？”
张秦突然就扭捏起来，看着他期待地说：“第一。”
张秦的动手能力比动脑能力略胜一筹，他的手带着薄茧，握住塞车手柄的时候一定很有力，关毅想有一天能亲眼看见张秦在赛道上拿下第一的风采。
他诚实评价：“好牛！”
“真牛，我就不知道了，一个动脑年级第一、一个动手俱乐部第一，你们俩互相吹捧有考虑过别人的感受么！”
成之客噼里啪啦甩了脸子，闷头吃零食去了。开玩笑，他一个1出头的二位数年份死党，还怕被张秦争过了？
关毅抬脚踹了他课桌一下，骂他：“妒痞子！”
下午有三节课，今天是周四，没有老师抢课的话、最后一节课是自习。还好老师们开会去了，同学们叽叽喳喳的兴奋不已，上课铃打了还在闹腾。
劳动委员趁机到医务室去买葡萄糖，结果医务室老师陪体育生训练、去操场了，医务室空无一人——他只好灰溜溜地回来。
总不能一直在医务室蹲点，关毅说他想办法，抢不到就去外面买。
最近降温降得厉害，加上阴天，外面都灰蒙蒙的，怕是又要下雨了。
快下课的时候，关毅在四人群里问他们还想不想训练。成之客首先冲出来表示：不下雨就练，下雨了就跑饭堂。
很不幸，老天憋死了都不让成之客如意，四人齐刷刷地往操场急训。
“张秦、你的外套！”关毅见张秦就穿了件T恤，马上叫住了他，这人昨天走了都没跟他要外套，“你不冷吗？短袖从夏天穿到冬天啊？”
“不冷。”张秦虽然这么说，但还是接过了外套，说：“谢谢。”
“谢什么啊，你怎么不和我要？”
张秦要怎么回答，说希望我的衣服在你身上多待一会吗？
“反正不冷，你冷了可以盖一盖。”
“还不至于冷成这样。”
关毅笑了笑，在器材室拿了接力棒，把校卡递给管理员。
张秦突然想起可以聊的话题来：“劳委还是没有买到葡萄糖吗？”
“没有，连医药箱都没抢到。”关毅把外套脱了挂在栏杆上，边热身边说：“不急，到时候让人去外面买也可以。”
张秦马上接到：“我帮班里带吧，反正是走读的，也不用麻烦劳委跑来跑去了。”
关毅笑着看他，“真的？”
“我不觉得麻烦。”
“那就行，到时候找他给你报销。”关毅拿接力棒在他掌心拍了拍，“靠谱啊兄弟！”
张秦看着他纠正自己动作的手指，心里热热的——他也能帮到关毅。
老天憋太久了，还是忍不住下起了雨，淅沥沥的雨滴冲向跑道，让操场上的人不满地踩了一地。
“操、大意了。”成之客叫了一声，披着外套拉着陆由尼往饭堂跑。
照这样下去，运动会的时候要么倾盆大雨、要么阳光明媚。几人匆匆跑到饭堂，头发都被淋湿了、外套也盖上了一层水。
张秦从裤袋里拿出纸巾给关毅，他没接，脱着外套把脸往张秦面前凑。
“你帮我擦擦。”
张秦脑子愣住了，手却无缝衔接地拿着纸巾往关毅脸上蹭。
隔着两层纸巾摸在关毅脸上，张秦都能感觉到那柔软的触感，看见他头发上沾着的水珠跳下发梢，滴在光滑白皙的皮肤上，融进擦过的纸巾里。
还好买的纸巾柔软，他真怕太粗糙的纸巾把关毅的皮肤蹭伤。
“眼睛......唔、我来吧。”关毅抓着张秦手里的纸巾往眼睛上擦，张秦还来不及收手，指腹擦着睫毛挠了一下，像挠在自己脸上似的、让他一激灵。
张秦表面上不动声色、手却紧张地抓了抓脸。
外套湿得穿不了了，关毅干脆拿起来在头上擦了擦，又拿张纸巾撩了撩刘海，转头看着张秦笑，“谢谢。”
“不客气。”
张秦抿着唇把自己也擦干净，一包纸巾也没剩多少了。
成之客还没收拾就拉着陆由尼跑去打了饭回来，和他们说了一声去占位置后又跑了——淦饭永远比什么都重要。
关毅说：“我们也去打饭吧。”
他们找了人少的一条队排着，张秦发现他们俩总是能因为各种原因单独相处，不由得抿着唇偷笑。
关毅就站在他前面，两人差不多高，他微微抬头才能看到关毅的头顶，上面有一个漂亮的发旋。偏棕色的毛发蓬松，发尾还带着点卷儿。
关毅很白，运动后脸上还透着健康的粉色，张秦能看到他露出来的地方都很白，和自己常见的小麦肤色不同。
他低头就能看见关毅的后颈，和高个子男生标配的粗脖子不一样，关毅的脸小、脖子也偏细，带着点阴柔的美感。加上他低头的动作，后颈的脊骨就清晰地凸出来，头顶的灯光能在上面把他的发尾打下弯曲的影子。
张秦控制不住地往下看，校服的领子不算开，但关毅刚刚解了胸前的扣子，后背的衣领就往下敞开了一点，蝴蝶谷凹陷出的沟谷甚至把上衣架出了空隙，张秦颤抖着睫毛收回了视线。
关毅似乎觉得湿了的衣摆贴着皮肤不舒服，揪着两边的衣角扇了扇。张秦垂着眸，看见了他偷偷溜出来的腰际——腰和其他地方一样白，肋骨到胯骨的地方还有一个小弧度的凹陷。虽然看不全，但张秦觉得他的身形线条一定很漂亮。
“张秦？”关毅转头拽了张秦一下，提醒着：“到你了。”
“哦、好。”
张秦深呼吸着打了饭，跟在关毅身后一起找座位。成之客在那边看到关毅了，跟他招手。
四人又相继无言地吃完了饭，外面还在下雨，除了张秦都是要回去洗澡的人，再淋雨回去张秦就湿透了。
成之客说：“我们先走啦，反正回去就冲凉了，你看看张秦要怎么办。”
关毅转头问张秦：“要是直接过去就湿透了，等我给你送伞过来？或者一起去宿舍，你要是不介意，我借你一套衣服换洗。”
张秦没想到关毅会说出后面的话，一时犹豫住——诱惑太大了！
“我......”
“关毅、张秦？”叶董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两人一时都转头看向他。
“你们没带伞吗？”叶董抖了抖手里的雨伞，打开了问他们：“一起？虽然撑不了三个人，但还是能挤挤的。”
“你撑张秦吧，我跑回去就行，待会就冲凉了。”
“哦、好。”叶董往张秦身边站，对他说：“走吧。”
“不用，我也跑回去。”不等他反驳，张秦又马上说：“借我套衣服？”
关毅反应了一下，看着他笑了：“行。”
两人又撑着外套跑进了雨里，欲盖弥彰的外套根本不行，很快两人的脸就被雨水打湿了，头顶也漏水。
叶董一个人站在台阶上撑着伞，很快就看不见跑进宿舍楼的两人了。
这两人，额、准确来说张秦到底是哪根筋搭错了——他还想着能拉两个人去拿班服呢，整整两个大箱子啊、害......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突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