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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吹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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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五晚修没有周测,关毅叫了两组男生去大堂摆凳子,到时候家长总会要用。
关毅搬了两叠凳子回来,看见成之客拿着手机,还在看班服投票。只见他皱着眉骂了句“操”——最怕的组合就这么投票投出来了。
大部分人觉得T恤搭外套比较实用,票数最多的是黑色T恤配灰色夹克外套,图案都比较简洁,胸口是宣传委员设计的图标,背后是一只小熊,综合了男女生的意愿,一半熊是可爱风,一半熊是嘻哈风。
关毅凑过去看了一眼预览图,客观评价:“还不错啊。”
“哪里还不错了!黑色T恤!”
关毅不以为然:“没事,这么久没穿了,不会怎么样的。”
“可是......”成之客撅着嘴,一脸不情愿,“妈的,当初就应该把文娱委员踢下来!”
“好啦,没多大事,别让人听到了。”成之客性子直、说话直,但没多大恶意,关毅拍了拍他的肩,转身搬凳子去了。
他从八九岁的时候就不穿黑色T恤了,记忆太久远,那个人的脸也记不太清了,关毅觉得没什么。
成之客却一直挺忌讳这件事的,从那时候起他也不穿黑T了。
“操!”成之客一边嘀咕着“早知道花钱拉票了”,一边把凳子一个个拆开放好。
成之客脾气大,动静也大,张秦看了眼班群里的投票,班服还是在他的审美上的,他走到关毅旁边问:“成之客不喜欢黑色的衣服吗?”
关毅把凳子往前对齐,抬头看了张秦一眼,说:“没、他想穿白色。”
张秦把凳子放下,往后退跟着他摆齐,又问他:“你想穿什么色?”
“白色或灰色吧。”关毅从他手里拿过最后一张凳子放好,扯了扯系在腰上松了的外套,“不过大家一起投出来的,少数服从多数、也没关系。”
张秦点点头,跟在关毅身后和班里的人一起回教室。路上,关毅在队伍后面被叫住了,是四班的班长——郑玉安。
“关长、这个给你。”她从口袋里掏出一袋糖放在关毅手上,在口袋里捂久了,还有点温温的,“是......我爸爸给我买的进口糖果,听说你喜欢吃......我什么都拿了点,希望你喜欢!”
关毅还来不及回她一句“谢谢”人就跑了,看见她班里的男生揪着她的双马尾取笑她,郑玉安羞恼着捶了他们一圈。
关毅把外套穿起来,看了眼糖、放进了外套口袋。
“女朋友?”
关毅转头看了张秦一眼,笑着回答:“不是。”
“她喜欢你?”
“不知道。”
张秦还真的是想问什么就问,十分直白。关毅又把糖拿出来,给了张秦一颗,好像觉得自己太小气了,握着他的手又放了几颗上去。
“分享一下,搬凳子辛苦啦。”
“谢谢。”张秦捏了捏那几颗糖,问他:“你不给别人?”
“别人没有,你藏好了。”
张秦轻轻地应了一声,关毅笑着拿了颗薄荷糖放进嘴里,吸了口秋天的风——好凉。
周五的晚修最难过了,因为没有周测,各科课代表老老实实的、有什么作业布置什么作业。
成之客每节下课都要哀嚎几句,然后被陆由尼从桌子上扯起来给他讲题。
张秦写着作业,听见副班叫关毅:“班长,我想问一下这个的回归曲线怎么求。”他马上站起身凑到关毅桌子旁,说:“我也要听。”
“嗯、我看看。”
关毅看了他一眼,从夏呈手里接过卷子,发现是自己刚刚做过的题,他把草稿找出来给他们俩讲解,每过一个步骤或者求解,关毅就抬头看一眼他俩有没有跟上。
因为夏呈是女生,张秦又是和她站在一边儿,他只好把身体往关毅那边靠,手撑在关毅的椅子上、用自己一米八几的身高在关毅头上盖下一片阴影。
从张秦的角度可以看到关毅的腮帮子,明明那么瘦的一个人,这个角度看上去却肉肉的,腮帮子随着关毅嘴巴张合抖动,看起来好软......还有睫毛......
“这个待会解出来代入下一个式子就好了,或者联立方程,明白吗?”
关毅又抬头看了两人一眼,因为和张秦离得比较近,一不小心磕到了他的下巴。
“唔......”张秦本能反应地捂着嘴皱起了眉——咬到舌头了。
关毅眨了眨眼,起身问他:“没事吧?”看张秦眯着眼摆手,又笑了起来,“对不起啊......”
夏呈也笑着捶了捶张秦的背,和关毅说了声“谢谢”就回座位上去了。
关毅不放心,把张秦的手拿了下来,让他伸舌头:“我看看?”
张秦犹豫了一下,把舌尖从薄唇里吐出一点,鼻子里发出一个气音:“哼嗯?”
关毅又笑了,看着他咬红的舌尖问他:“疼么?我给你吹吹?”
“啊?”张秦慌张地收回了舌头,低头看着关毅的外套拉链、小声回了句:“不了吧?”
关毅想了想,在抽屉里拿了颗薄荷糖塞进他手里,“凉的,放嘴里晾晾舌头好受点......”他想起上回买了瓶西瓜霜还没用完,又从书包里翻出来给张秦。
“下回坐旁边听啊,别再弯着腰被我磕着了。”
张秦揣着黄绿色的瓶子低声说了句“谢谢”,舌头有点打结......
下晚修,成之客扯着陆由尼去吃夜宵,被蹂躏了一晚上,要吃点好的犒劳自己一下,明天还可以睡到七点呢!
关毅没有吃夜宵的习惯,照常留在座位上写题。不知不觉响铃了,宿舍还有十分钟关门。
他收拾好桌子,今晚不打算带东西回宿舍。起身回头一看,张秦还坐在座位上,听见声音抬起头看他。
“要走了?”
“嗯,宿舍要关门了。 ”关毅把外套穿上,问他:“你不走?”
张秦放下笔站起来,说了句“你等我一下”,然后把桌子上的图纸卷好放进了纸筒里,转头看着关毅笑:“我送你回宿舍吧?”
关毅好笑了一下:“你不回去就是为了送我回宿舍啊?”
“不可以么?”
关毅笑着点头,说:“想送就送,我不赶你。”
天气预报说晚上可能下雨,他把教室两边的窗关上、拉了总闸关好门。
现在是十一月初,晚间的风已经从凉爽变成纯粹的凉了,关毅挺怕冷的,早早就备好了外套,争做班级换季带头人。张秦就抗冻点,这个时候还穿着件T恤晃悠两条胳膊。
“你家住哪啊?这么晚了自己回去?”
张秦还在想事情,没想到关毅会问他话,轻轻地说:“不远,自己回。”
还真是简洁骇要......关毅拿了颗糖塞进嘴里,开玩笑似的问他:“是舌头还疼不想说话吗?”
“嗯......”张秦还没想好要和关毅聊什么,只能先应下来。
两人又说不上话了,一左一右沉默无言地走在校道上,路上不是勾肩搭背的好朋友、就是偷偷摸摸的情侣,他们这样不熟的奇怪组合确实少见。
“你平时......总是被问问题吗?”
张秦感觉这句话表达得有点拗......脑?而且他知道的,关毅是年级第一,肯定会有很多人关心他的学习、生活、恋爱情况——但他就是想跟关毅说话。
“还好吧,他们一般会先找身边的人问,不明白的话最后才会来找我。”
“嗯。”张秦知道,夏呈就经常找关毅问问题,能和班里第二、年级第三讨论问题的,就那么几个,趁着话头,他想听听关毅的想法,“你有没有不想回答问题的时候?”
关毅咬碎了嘴里的糖,想了想:“基本没有不情愿的时候吧,因为问我问题的人不会不过脑,都是探讨难题,对我自己也有好处......”
关毅舔舔唇,转头看着他:“不过要是有人找我问其他题我也是会理的,因为同学之间就是要互帮互助嘛!”他拍了拍张秦的肩,说:“而且我第一次见有人怕我自己回宿舍不安全。”
张秦被调侃了,抿着唇看向了别处。关毅以为他别扭了,自己说的话确实不是他们这个交往深度能开的玩笑,讪讪地说:“不好意思、无意识讲玩笑话了......”
“没事、我不在意。”
张秦似乎是为了证明自己的话似的,转过头看着他“嗯”了一声。
关毅笑出了声——他快要被这个别扭的人乐死了。
“那我要上去啦。”关毅在楼下停了停,看着张秦问他:“特意送我回来是想说什么?”
“?”张秦看着他,不知道这话什么意思,说:“想送就送了......”
“唔......”关毅点点头,不得不说张秦太实诚了,之前他们打球的时候,他还觉得张秦不是这样别扭的一个人。脑子一亮,挑着眉问他:“那你保驾护航了,就不想要点什么奖励?”
“奖励?”
他怎么不知道还有这种好事?
张秦清楚地感觉到舌头下面分泌的唾液增多了,他急忙咽了口口水,用湿润的舌头舔了舔唇,说出的话几乎听不清:“舌头......”
“嗯?”关毅没听清,凑过去问他:“说什么?”
“我说......”张秦喘了口气,大声了点,“舌头还疼......”
关毅没有惊讶,笑着问他:“那我给你吹吹?”
“啊、好......”
张秦慢吞吞地从嘴里吐出半截舌头,垂眸看着眼前的人——关毅都看出他期待的眼神了。
他笑着把手搭在张秦肩上,对着他的舌尖轻轻吹了吹。
张秦看见他吹气的时候,眼睛微微眯起,眼角翘起了一个勾心弯儿。草莓味的空气扑进鼻子里,味道穿过鼻腔抵达舌根,他好像尝到了——是甜的。
“好了吗?”关毅弯着漂亮的狐狸眼,见张秦没反应,又问他:“还疼?”
“唔......”张秦后知后觉地退了一步,缩起舌头,“不、不疼了......”
“那就行,要是想好得快,记得涂西瓜霜。”关毅抽回身,对他挥了挥手,“那我走啦,晚安、张秦同志。”
“唔、晚安......”
张秦看着人上去了,连影子都看不见了才回过神——他刚刚!居然!让关毅!给他吹舌头!
他们的关系已经到了这么亲密的地步了?而且关毅还搭手,是因为自己太高?
张秦低着头掂了掂脚,记得关毅是不用抬头看他的,说明两人差不多高......他捂着嘴用舌尖顶了顶上颚,好像还能体会到关毅吹过来的时候......他嘟着唇眯眼、带着点温度的风撩过自己舌尖......
“!!!”眯眼笑太可爱了!
张秦晕晕乎乎地回到家,拿出放在裤兜里捂热了的西瓜霜,小心翼翼地倒出一点在指尖,对着镜子抹在舌尖上。
有点苦,但是张秦还在想关毅给自己吹舌头的表情——他摸了摸自己的唇,舔了一下。
关毅的嘴应该也是草莓味的吧......
操......张秦觉得自己又该喝凉茶了。
西瓜霜的味道刺刺的,但又带着点甜,就像暗恋的味道。
“早上好。”关毅撑在张秦桌上问他:“今天来得好早啊,舌头好点了吗?”
张秦想说自己每天来得都挺早的,周六是八点上自习,你来得晚了而已。
他还没回答,旁边的人就闹着说了句:“班长......怎么不见你和我打招呼、是我不够帅吗?”那人又指了指张秦,“还是你喜欢这一款?”
关毅给了他一巴掌:“去你的。”
张秦看关毅回过头,抿了抿唇说:“还行。”吹吹挺有效的......
“还行就好。”
关毅笑了笑,把手里的早餐放在成之客桌上就回座位坐下了。没一会儿、成之客和陆由尼从外面进来,某人上来就给了关毅一个亲亲:“大立谢谢!老子要饿死了!”
成之客的感谢很敷衍,马上又窜回座位上吃早餐去了。陆由尼把一瓶牛奶放到他桌上,让他把气喘匀了先。
关毅看了看班群里的信息,跟成之客说:“待会文娱委员让我们说说对班服的意见,你别和他较劲,知道吗?”
成之客看了他一眼,咬着面包闷声说了句:“知道了。”
高三学业重,周六上午全校都没人了,高三还在自习。第一节课的时候,每个班的班长要到指定班级去考勤,记录迟到和缺席人数。
关毅拿好作业到隔壁班去值班,他在讲台一坐下,二班的人稀稀拉拉地都安静了。虽然都认识年级第一,但毕竟不熟,别班的人来监督自己班确实挺别扭——但校长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然而不缺一些胆大的,后排总是有那么几个嗡嗡闹闹的小蜜蜂,关毅一开始是不管的,毕竟谁也没碍着谁,但是一直这样就过分了。
他轻轻敲了敲讲台,说:“后面的同学安静点,要是讨论问题可以去外面讨论。”
有人“嘁”了一声,一阵挪椅子的声音后,教室里安静了下来。
关毅继续写作业,写着写着,他觉得耳朵有点热,一抬头,发现后排一人直勾勾地看着自己。两人撞上眼了,那人笑着翻了个白眼。
关毅认得他,总是被他记迟到的一个,叫啥名忘了。关毅淡笑着低下头,继续写作业——他才不跟小屁孩计较。
下了课,关毅自觉地回班,在后门却被人一脚拦住了——是小屁孩儿。
“关长、下回能不能别管?”
哦、“关长”是班里几个人搞的称呼——他们觉得叫名字不够尊敬,叫班长显得不够亲切,于是有了这个结合体。一开始只是班里几个男生这么叫他,后来靠得近的几个班几乎都知道了。
但是,不是“班长”的“长”,是“长短”的“长”。
那人一脚踢在后门上,没正面拦着关毅,但是拦着再走三步就进自己班的人,确实有挑衅的味道。
关毅公事公办:“你们会吵到同学学习的。”
“他们都没说什么,轮到你说了?”
关毅觉得“诡辩论”一定有他的一份,该说什么呢......其实他私底下给这人起了个外号:“皮皮怪”。
“他们不敢说,我的作用就是帮同学们发表意见,管理课堂纪律。”
关毅比皮皮怪要高,一米八出头的身高往哪一站、确实压迫人。皮皮怪虽然靠着门有点弯腰,但丝毫没在怕的,毕竟关毅典型的三号好学生,脾气也确实好,所以很少人惹他——但凡事有例外。
皮皮怪作为一个总是被关毅抓迟到的“三皮”学生,确实看关毅高高在上的不过眼,隔三差五找茬。
他这会儿没理也是腰杆直:“那又怎么样,虽然是这么安排的没错,但你一个外人也好意思白着脸管其他班?其他人没见像你这样多管闲事啊!”
又来了,胡搅蛮缠的,关毅有点烦,但表面还是笑着脸说:“他们心有余力不足,其实我也是第一次见你这样的,迟到无数次还腆着脸骂纪律员。”
关毅不想理他,和这种人话说越少越好,反正也是出于礼貌、停下回话,他轻飘飘地收回视线,往班里走。
这人没再追着关毅阴阳怪气,关毅早就发现了,皮皮怪虽然总是找茬,但也没见他真的要和自己打起来,就是嘴皮子痒,找抽。
第一节课下课,文娱委员果然要同学们对班服提最后的意见,没有异议就可以马上去下订单了,运动会就在下周二,要尽快定下来。
成之客主要是担心关毅穿得不自在,但他没什么表示,自己也不好上杆子找骂,到时候出问题再说。
于是班服就这么敲定了,文娱委员马上联系商家下订单,最快周四可以拿到,一班的效率一直没得说。
“大立,你真行么?”成之客虽然没脾气了,但还是担心关毅心里膈应。
关毅笑着回他:“男人不能说不行。”
好家伙、还起开玩笑了,看来是真的不用操心。成之客做了个鬼脸,又趴回桌上睡觉了。
张秦总是听他们说,再糊涂都觉得奇怪了,敲了敲关毅的椅子问他:“是你不能穿黑衣服么?”
关毅笑着摇摇头,“是个笑话,你想听?”
张秦马上点了头,关毅没想到他这么不避嫌,转过身小声和他说:“之前穿着件黑T恤,被迷妹的男朋友泼了粉笔灰,忒难洗了!”
张秦皱起了眉——首先,他不理解为什么有男朋友的人会这么疯狂的痴迷于另外一个男人。其次,他觉得泼粉笔灰的人很过分、非常过分!
他看着眼前的人,关毅那双狐狸眼亮晶晶的,侧边的阳光打进来,眼球还透着点琥珀色——太漂亮了,尤其是浅笑着弯起眉目、眼尾上挑的时候。
要是这么漂亮的一个人因为谁幼稚的报复行为而瞎了的话,他会想把那个人的眼珠挖下来的。
“怎么了?”关毅在张秦眼前挥了挥手,“想什么?不信啊?”
“没有。”他只是生气了。
关毅的手指点了点张秦的桌子,好像想起了什么事情,说:“好久之前的事啦,现在都有点记不清,也算不上什么心理阴影吧。”
“不想穿就不穿。”张秦诚实地给出意见。关毅摇了摇头:“忘了我要举旗的?班里人选出来的旗手和班服,天命难违嘛。”
张秦觉得关毅太委屈了,但这也是关毅自己选择的职位和责任,他不能说什么,只好认可地点了点头。
上课铃打响,关毅转回去听课。他总是这样,可以对身边的人淡笑着负起责任,对学习认真,唯独对自己——太随随便便了。
张秦伸出手臂,食指在关毅的外套背后轻轻画了颗星星——小小的,但是会很耀眼。他又悄悄画了颗爱心——悄悄地,但是又大胆地。
张秦趴在桌子上,把脸埋进手臂里、偷偷地想:晚点还西瓜霜,关毅应该不会介意的。
周六上午的自习在十一点四十分就结束了,没有学弟学妹抢饭堂,时间也充裕,同学们都悠闲地去吃午饭。
关毅和成之客他们都是留宿在校,半个月回去一次,周六中午过后也放假了,几人商量着下午去打球。
关毅收拾好东西要和他俩一起走了,还想起一个人来。
“张秦,下午去打球吗?”关毅敲了敲张秦的桌子,张秦从一桌的图纸中抬起头,思考了片刻,说:“不去,下午有比赛。”好可惜——但是比赛推脱了好几次,这次必须要去了。
“啊、这样。”关毅一只手搓了搓书包肩带,问他:“什么比赛?”
“赛车设计......”张秦小心翼翼地看着他,觉得关毅站着、自己坐着聊天不礼貌,收拾好图纸站了起来,问他:“我可以和你一起去吃饭嘛?”
嘛?
这种事情还要询问一下、也太可爱了吧?关毅笑了笑,觉得张秦真的像个小孩子一样,太逗了——咳、也可能是自己心智老了吧......
于是关毅带多了一个人,成之客看着他有点惊讶,直接问出口:“你俩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成之客搭着肩勒住关毅的脖子,质问他:“背着我开后宫啊你!”
张秦皱着眉把成之客的手掰下来,“别勒着了。”
“操!”成之客拽了拽陆由尼,故作伤心:“大妮~你看看这人,还没入宫呢、就宣誓主权了。”
陆由尼一声不吭、长臂揽着成之客的脖子把他勒住,让他抓着自己的手臂喊:“勒死了!死了!松开!药!崴脚、崴了!崴了操......”
“骚劲儿......”关毅评价。
张秦悄悄勾了勾唇,碍事的被勾走了——两人独处、真好!
四人到食堂打好饭凑在一桌吃,张秦总是忍不住往关毅那边看。因为他没见过关毅吃饭,他之前都是回家吃,想跟关毅一起吃饭也没什么机会,又不太理直气壮。
饭堂的公共勺子有大半个鸡蛋那么大,关毅每次只勺半勺饭菜、张着嘴咬住半截勺子往嘴里送,苹果肌随着他嚼动的动作一动一动的。
那么高的一个人,却长得这么漂亮精致,就连嘴巴都没有勺子大,不知道能不能含得住自己的舌头......
“咳......”张秦的呼吸停顿了一下,一口饭噎在了喉咙。
“怎么了?”关毅刚吃了口饭,腮帮子还鼓鼓的,转头看着张秦。
“吃饭都能噎住?”成之客毫不客气地嘲笑却被陆由尼拍了拍背,他转头锤了陆由尼一拳,“干嘛你?”
“怕你也噎着。”
“哦......”成之客没脾气了,低头自己吃自己的,看见关毅给张秦捶了捶背,然后打了碗汤回来。
“喝点汤,饭堂的饭这么好吃?都噎着了。”
关毅又开他的玩笑......张秦沉沉地说了句“谢谢”,然后喝了口汤把喉咙里的饭咽了下去。
好好吃饭居然能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事——真丢人!
张秦不敢看关毅了,闷头自己吃自己的,关毅吃饭也不喜欢说话,陆由尼管着成之客,一时四个人都安静下来。
张秦吃完饭把汤也喝完了,只觉得好热、他想把卫衣脱掉。看关毅还在吃、那一口一口细嚼慢咽的样子也太赏心悦目了。
微笑的唇瓣让关毅长了双狐狸眼的脸看起来乖顺许多,有一种稚嫩的风情感。细嚼慢咽的动作很安静,闭着嘴咀嚼也不发出声响,举止一点也不娘,反倒让人觉得优雅精致。
关毅察觉到身边的人没动静了,转过头问他:“你吃完了?”
“嗯。”张秦挺直腰、手搓了搓屁股下的凳子,有点后悔吃太快了。他现在是要等关毅他们吃完,还是应该走人啊?
关毅给了答案:“你等等,我快了。”他想起张秦说要比赛的事,又问:“你待会就去比赛吗?我送你出校门?”
“好。”
张秦笑着,看他快速吃了几口,然后喝完了汤。
四人收拾好桌子,把碗筷都放到回收柜里。成之客和陆由尼先回宿舍了,在宿舍楼下和关毅他们道别。
关毅跟张秦沿着教学楼那条校道往校门口走,关毅就当散步了,消食挺健康的。
“原来你还搞赛车设计,是喜欢赛车还是设计?”关毅主动找话题聊,因为他觉得张秦是想和他聊点什么的。
张秦舔了舔唇,笑着说:“都喜欢。”
“是哪里的比赛啊?”
“俱乐部的。我还没成年,不能上赛道,只能参加一些动脑子的活动。”
有了开端,聊的还是自己感兴趣的事情,张秦就不再问一句搭一句,自然地就和关毅聊起了俱乐部的事情。
张秦说,他是他们队的队长。虽然队里有比他年长的优秀赛车手,但是因为队长要走幕后,大部分是策划和研究战略,还要应对比赛时的突发情况。他们队最优秀的赛车手是主力,所以,他虽然最小,但是是被前辈提拔上去的。
关毅看张秦浅笑着的表情,薄唇不停地开合,眉间透着些不好意思又骄傲的神采。当他说到自己是队长的时候,那骄傲期待的眼神让关毅心痒痒。
关毅虽然不了解,但是男孩子难免有着对炫酷和激情的向往,他诚实地夸道:“很厉害。”
张秦顿了一下,手不自觉地磨了磨裤袋口,说了句:“谢谢。”
两人的对话用词还是有点生硬和客套,关毅觉得他可以回自己一句:“是吗”,而不是“谢谢”。
但是看着张秦被夸了之后别扭又报涩的表情和微红的耳尖,关毅觉得还挺有趣的。
张秦觉得自己还有很多想说的,但从宿舍到校门口也就五分钟的距离,不知不觉两人又要分离了......下次和关毅说这么多话,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等你拿奖啊,加油!”
关毅的打气冲缓了张秦内心的不舍,他挥了挥手,又说了句他这几天说了不知多少句的话:“谢谢。”
送张秦离开后,关毅就回宿舍了。成之客埋伏在门口,他一进去就被抓了个正着。
“大立!”成之客拽着关毅的胳膊把他反压在了门上,逼良为娼强盗似的问他:“你们俩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背着老子开后宫啊你!”
关毅勾着脚尖、往后踹了他一脚。
“皇帝开后宫还要问你这个冷妃的意见啊?”
成之客“操”了一声,不情不愿地放开他,说:“你越来越不听管教了,害......”
关毅转身踹了他屁股一脚,骂他:“骚痞子,再闹把你绑隔壁去。”
陆由尼就在隔壁宿舍,把成之客绑过去自然是让陆由尼收拾他。成之客一听就泄气了,毕竟之前无理取闹爬床的时候,关毅就干过这事。
十几年的死党了,关毅自然知道怎么治他。见成之客往床上一躺打游戏去了,他去外边漱口、洗了把脸上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