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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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练字，关毅还就真的专心研究起来。虽然没有手把手教学，但也免不了肢体接触。
首先，关毅的握笔姿势就不标准，虽然知道标准姿势，但就是包笔握着舒服。
张秦说这不是关键，舒坦就行。完全不强求，舍不得让你改，那一心只想着发挥自己最大作用的认真样儿，看得关毅牙痒痒，红唇贴着自己的右手食指，问道：“这个家的弯，怎么拐啊？”
张秦被拍了手臂，一下子忘记脸红，拿着笔在纸上写下个“家”，然后又写了几个带弯儿的字。
关毅拿着张秦的作业本，自己琢磨，实在模仿不来就让张秦传授经验。
教室里只有关毅时不时问一下的声音，还有笔尖摩擦在纸上有力的划响。
“这个裤字长得好丑。”
张秦笑了一下，心想着：那还是你美，然后在纸上给他写下一个“裤”字。
“这个没和穿字......结构怎么变的呀？”
张秦又在纸上写给他看。
关毅见这人默不作声、任劳任怨的样儿，直接把笔放下，看着他说：“你真有耐心。”
张秦眼神一滞，笑着问：“这个也要写么？”
那表情和语气柔得和这人的外貌对不上号。
张秦长得挺帅的，是那种唬人的帅。关毅说不出他是个什么眼型，上下眼睑比丹凤眼要宽，又没杏眼那么圆，单看眼睛就是那种浓眉大眼的，搭在那张五官上显得有些冷酷。
黑粗的剑眉压在双目上，没什么表情的时候，薄唇抿成一条直线，那表情确实容易吓到人。
但他看关毅的时候是不一样的，就算嘴角不勾起来，目光里却偷偷带着笑，还以为别人没发现，实际上被关毅看了个透彻。
咽了口唾沫，手指在桌上敲了一下：“写啊，我说什么你写什么吧？”
“嗯。”这人乖得跟什么似的，在纸上写下“我很有耐心”。
看得关毅咬了咬唇，继续说：“美得你。”
张秦轻不可闻地哼了一下，快速写了：“美得我。”
“回家了......”
张秦写下来。
“没有......”
张秦又写下来。
“没有n裤穿......”
张秦写：没有......
嗯？没有什么？
张秦抬头看了关毅一眼，一时不知道自己该问要不要写，还是......先回答n裤的事。
眼睛瞪得大大的，这会儿倒是像杏眼了。
关毅又说：“我回家都没有n裤穿了，你还不还我一条？”
还眨了眨眼，笑着问：“美得你啊？”
成之客进教室的时候是六点左右，把两个饭团放到关毅桌上，还没坐下就看见这人给了张秦一个饭团，一下子炸毛：“你可没说这饭团有一个是张秦的啊！”
“我也没说是我一个人吃啊。”关毅耸肩，勾了张秦手指一下，“说好的别忘啊，照我要的选。”
张秦捏着饭团闷声应了一下，轻轻地拆开包装袋。
成之客忘了作，被他们的秘密交易吸引：“别忘了什么？”
“背地里做掉你。”
关毅踢他一脚，成之客“哎哟”一声摔在了椅子上，盘算着待会和陆由尼告状，虽然这人也不太会帮着自己就是了。
张秦在后面看着关毅的背影，拇指和食指捻在一块儿，搓着搓着，又把自己的耳朵磨红了。
关毅刚刚说要自己还他一条n裤，没n裤穿了......但他看起来也不像是缺一条裤子的呀，上回那一袋子是一人一条借出去了？
而且......关毅喜欢那样的？
不能细想，越想越歪。
十一月过了大半，关毅和其他班委开始着手安排成人礼的事，MIN老师说因为冬游的安排，所以成人礼提前到腊月头。
时间着急，班务一项接着一项，学习也不能落下。
一忙起来关毅就容易忘记调戏张秦，张秦也很乖，知道什么时候不能打扰他。
这会儿拿班务安排册给另一个班委，关毅一转头就发现张秦在看着自己。
不像以前了，张秦现在能大方地看着自己，然后两人视线撞在一起的时候，就温柔地笑一下。那一顿一滞的眼神转变不明显，但就是看进了关毅眼里，让他怀疑这冷酷的脸长错了人。
这个时候关毅就会浅笑一下，然后用嘴型说：“等会下课一起去吃饭？”
张秦肯定点头，然后关毅又说“送你出校门”的时候，就会哼笑着用手掌撑起下巴，遮住自己上勾的嘴角，再点一次头。
在课本上写下还不熟练的新字体的时候，关毅还是觉得：后边那人又乖又可爱。
当事人把橡皮转了又转，橡皮都晕了，自己也觉得晕。
他们现在......真好。
＊
连着几天，关毅都收到了别人送的礼物，有时候是软糖，有时候是巧克力，昨天甚至送了一套电动牙刷——没有署名，没有情书，但十分暧/昧亲密。
当然，零食都入了成之客的肚子，关毅只收好了电动牙刷。
周四晚修回到教室，关毅看见张秦先打了个招呼，然后瞧见自己桌上放了个小礼盒，下面还压着一封信。
挑眉把盒子打开看了，是一块石英手表，尺寸不夸张，款式简约，黑金配色，又低调又高级。
收到过那么多礼物，第一次收到手表这么贵重的东西，关毅还是有点惊讶的，管不了盒子下面还垫着什么，第一次“迫不及待”地拆开了那封带着香水味儿的情书。
“听说你又拒绝了别人的告白，我先送一个自己的告白给你，虽然你心有所属，但我们能不能试试？没准呢，我可能比她好。还有上一次恋爱塔的事，你放我鸽子啦，这周五体育课之后能来么？我会一直等你的。”
还是成之客念出来的，这种事情虽然见多了，但在关毅这里第一次见到送手表告白，揶揄道：“大立，这也算我的么？”
当然是：“想得美。”
所以周围一圈的人都好奇关毅要怎么回应。有个家里卖表的看了，说这个表是小众品牌，这个款式是经典款，但今年上半年刚好绝版了。
关毅把信纸一抖，小礼盒塞进抽屉里，说：“恋爱塔。”
一群人“wào噢”一声，计划到时候去看热闹。
关毅才知道，那天恋爱塔的学妹和今天这个不是同一个，今天这个应该是运动会送零食的那个。照她说的来看，应该是一起上体育课的几个班里的女生。
有点绕，但就是又要拒绝一个人的意思。
头疼。
关毅都想周五赴约之后直接发朋友圈官宣了，配图再找，文案就是：“有主了，别惦记。”
拿周测卷的手忍不住捏着搓了一下，转过身去看张秦。
张秦还想着这几天时不时看到的，一个女生悄悄地进了教室，然后发现有人在也不慌张，轻轻点头后大方地把礼物放在关毅桌上，还让自己帮忙看着。然后从盒子的夹层里拿出几颗糖给他，说是谢礼。
他哪里想帮忙，只想把盒子摔在她身上，让她滚出教室。但那个女生又漂亮又有涵养，而且他也只是想想罢了，让自己心里痛快一下。
但又想到关毅应该会喜欢这一款的女生，就冷着脸，随意一点头。
那女孩儿也没受挫，抿着唇开心地走了，就往后边的班级走的。张秦没去看她到底是几班的人，因为之前见过，就是四班的郑玉安。
可漂亮又讨人喜欢的一个女孩儿。
关毅见张秦平时没什么表情的脸上有些哭丧着的意思，假装没看见似的安慰他：“今天这张卷子有点难，你要是不会，我偷偷拿给你看？”
张秦冷脸回绝：“不用。”
成之客要是知道，关毅觉得张秦垂着眼角生气的样子很可爱的话，一定觉得这人该去脑神经科看看了。
＊
周五，打球出了一身汗的关毅回宿舍洗了个澡，等成之客随口提起恋爱塔，关毅才把这件事安排到自己的计划里。但也没多费心，就安排在晚修前去吧。
想起自己把手表和牙刷都放在了教室，待会刚好回教室拿了，再上教学楼天台。正复习着拒绝的话，脑海里突然想起张秦那张脸来。
有时候是又冷又委屈的表情，有时候是又愁又急的表情，更多时候是又开心又害羞的表情......明明两人正式接触才不到一个月，他在自己面前的情感变化已经这么多了，记得清楚。
就像收集卡牌一样，每抽到一张新卡，就会惊喜，看着自己的卡片慢慢叠起来，就会有成就感。
心情欢悦起来，关毅觉接下来要做的事没那么烦心了，踩着大理石地板的脚步越发轻盈。
教室里只有一个人，腰板挺得笔直，握笔姿势标准，下笔的轻重缓急恰到好处，笔尖在纸上发出悦耳的“嗦嗦”声。
关毅悄悄过去，俯身在那人的耳边说：“漂亮。”
手一抖，削尖的铅笔在纸上画下突兀的一条，关毅无意吓他，抱歉地说：“不好意思啊小秦同志，吓到你了。”
张秦觉得热气吹过的左耳痒痒的，余温把他整个人都烧着了，半天才抬头看着关毅，说出一句：“没关系，还能改......”
关毅随心所欲地笑着，从书包里拿出那两个礼物盒，刚要走就被张秦叫住了：“班长！”
“嗯？”关毅回头看他一眼，问：“怎么了”
“没事......就是......”张秦无意识地瞥了他手上的东西一眼，又看回他的脸上，“你去哪？”
问的像查岗，你凭什么这么问人家？
关毅只觉得心情愉悦到了极点，说：“去摘桃花。”
他靠着桌子，T恤的领口偏向一边，露出一点锁/骨的沟壑，笑着问：“你要一起吗？”
张秦低下头，闷闷的一句：“不去。”
他去干嘛？看关毅怎么有情人终成眷属，然后自己单身狗孤苦伶仃？他傻吗？
他只是暗恋一个人，又不是无脑恋爱中——不去！
关毅也没指望他能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阻止举动，老神在在地往天天台走。
教学楼下面的校道旁种的是樱花树，一年中的大半时间只能看到它绿色的叶子。现在快腊月了，樱花子儿开始往外冒头尖。
到了新历新年的时候，一定很美。
郑玉安趴在围栏上，往下看着零零散散来去的人群，仿佛只有自己走散——为了抓住自己喜欢的人。
听见门开的声音，她回过头，就看到了那张白净漂亮的脸。
是的，关毅的长相简直可以用漂亮来形容。勾人的狐狸眼，挺翘小巧的鼻子，红润上翘的嘴唇，组合在一起就有种超越黄种人五官构造的立体感，加上那一头偏棕的细发，长得实在像一个混血。
关毅的身高有一米八出头，虽然偏瘦，但也有男性能给人带来的可靠感，再加上他的性格，可以说关毅整个人，完全在郑玉安的审美和要求上。
微笑唇让他面无表情的时候看起来也像浅笑，配上一双明亮的狐狸眼，就算是生气也一定漂亮，五官勾人。
意识到自己想偏了，郑玉安赶紧回过神，跟关毅打招呼：“哈喽，关长。”
关毅冷漠地点头，同时把礼物递过去，拒绝意思很明显。
郑玉安没接过来，细嫩的小手握着关毅的手腕推回去，但是没收手，跟着动作往关毅眼前走了一步。
“知道你有喜欢的人了，但是能不能不要这么快拒绝我？”她眨了眨圆圆的杏眼，眼神里全是微羞的自信，“能不能让我试试？你可以先不接受，让我自娱自乐也行。”
关毅觉得怀柔政策不可行，只好硬来，手腕子一转，抓着她的手就把人甩在了护栏上，倾身压上去，语气里听不出情绪：“想怎么试？先试身体还是感情？嗯？”
郑玉安明显愣了一下，没想到关毅这么......猛。
她想了半天只能想出这么个形容，直白得让她脸红。不知道是不是霸道总裁小说看多了，此刻背靠着只到要腰的护栏，居然没觉得害怕，手指颤抖着揪住关毅的校服领子。
在她大胆地往前凑的的时候，关毅便知道这个办法也不行，快速往后退一步，松开了她。
偷亲失败，郑玉安也不羞不恼，反倒有点后知后觉的尴尬，咳了几声，抢在关毅之前说：“毅哥哥，我们试试嘛，感情上的。”
女孩子娇弱的声线总是容易牵住男人的耳膜，但这对关毅没多大用处，他听得更多的是男人隐忍又兽性的低嚎。相比女性柔软的感觉，前者更加能刺激他的神经。
简单来说，他就是个弯的。
也不是天生弯，算是后天走歪的那类人。
而按照关毅的性子，他没觉得多羞耻，大多时候都是遵从本性的原则至上。
于是有了舍友暗示他的事，但关毅现在不想和别人比枪了，他想和张秦一起打枪。
思绪飘得有点远，觉着头疼时叹一口气，正好看见不远处转角的一个人影。阳光从斜对面打过来的，看不出来是谁。
关毅却一勾唇，手掌搂着郑玉安的yao往自己怀里靠，但只是一个暧/昧的姿势，两人的胸/膛没有贴在一起。
只是这样，郑玉安还是觉得受宠若惊，听见关毅说：“抱歉，只是想吓吓你，没想到你也这么强势。”
没说完，就松开了自己握成拳的手，郑玉安还有点没回过神，呆愣地看着他。
这......反差也太大了吧。
不过关毅就是关毅，只是吓吓她，到底还是个绅士温柔的人呢。
“没关系......”郑玉安高兴地抿了抿唇，然后笑着看关毅，“那......我们试试？”
关毅嗤笑，捡起掉在地上的礼物盒拍了拍灰尘，塞进她手里说：“我不会接受你，但也管不了你要做什么。先说好，你送的东西我不会收，要么进了别人嘴里，要么，就会回到你手里。”
听说了那么多被关毅拒绝的经历，郑玉安觉得自己赢在了起跑线。虽然没能如愿，但总算是比别人领先，关毅的意思不就是默许自己追他么！
见关毅要下楼，她快步跟上去，一路追问，打听他喜欢吃什么 ，平时有什么娱乐活动，作息时间是什么样的。
成之客在教室门口看见两人的时候，正好听见关毅说：“你不是喜欢我？这些都不知道？”
语气听起来又无奈又宠溺，但成之客觉得怎么也不可能是关毅故意说得那么宠溺，恰好和关毅没法子的时候语气相似罢了。
郑玉安把人送回教室后就蹦蹦跳跳着回了自己班，关毅一进教室就被埋伏许久的一群人劫持住，一个接一个争先恐后地问：“班长！成了！？”
“可以啊，四班班花！”
“快告诉我你们成了，让我死心！”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