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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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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
——神说，要有光，就有了光。
神看光是好的，就把光暗分开了。
结果，回到自己打工的咖啡店已经是几天之后的事了。
想想苏费尽心思要逃掉打的费也是一件挺不容易的差。
而回去之后迎接的是店主对于自己身上破烂工作服的鄙夷眼神，以及欠了好几天的工作量换来的不把人当人对待的加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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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需要叙述一下我的过去么——
听故事的朋友们。
人们会用窘迫的眼神面对饥肠辘辘并且大多数都不怀好心的聆听者们。
而从自己口中吐出的字眼却撕裂伤疤又撒盐。
十岁以前的记忆被狠狠消除所以非常模糊。
不过可以记起香甜可口的冰激凌和夸张的公主萝莉塔。
会有灰色的游乐园，灰色的玩具熊，灰色的童话故事书……灰色的世界灰色的一切。
这些只有小孩子才会喜欢的东西被撕碎散落在灵魂的深处只剩一丁点可怜的片段。
久而久之积上了十分厚的灰尘。
所以无一例外被灰色侵蚀深入骨髓。
其他的未能保留任何印象。
然后……好像没有然后了。
毕竟十五年的人生是好短暂好短暂的人生。
我摊摊手耸耸肩好想这样搪塞过去。
可是你问我呀——
剩下来的五年呢？
剩下来的五年呢？
剩下来的五年呢。
剩下来的五年呢！
剩下来的五年呢……
我也不知道哪！
我微微笑。
估计就是随便当当乞丐每一天每一天都在为下一顿吃馊了的馒头还是不馊的烂野菜数花瓣。
要不就是头顶烈日冒着冰雹为好难伺候的贵族送牛奶报纸一个不小心昏倒在路上被炒鱿鱼。
不过也有可能脚踏淤泥塑胶鞋手拎超重臭水桶站在公共厕所前考虑要不要进男用厕所打扫。
——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要翘着二郎腿坐在高脚椅上混着红葡萄酒笑得疯狂。
——啊好笑吗好笑吗。
可惜身上的穿着是不合时宜的冒牌T恤衫牛仔裤。
好啦，不过开个玩笑而已……
一个太过真实的玩笑。
苏暂停了回忆因为猥琐老板娘让自己为客人送咖啡。
陶瓷的咖啡杯放上陶瓷的装盘，“啪即”一声莫名其妙的敲得心痛。
穿过小咖啡店拥挤又肮脏的过道。
本应该安静的环境在“客人”混杂的笑声里堕落，那条过道变得好长好长。
过道里是滑腻腻的咖啡渍以及在不间断打架事件中掉落的陶瓷碎片。
碎片连同手中的装盘，锃亮的陶瓷反射着昏黄的灯光。
在光束里看见一团团永远也散不去的雪茄烟圈。
暗灰或墨蓝的烟雾凝固在令人呕吐的空气里，塑成一个个自以为可怕的小丑雕像，瞪大眼睛等着别人冰冷的嘲笑。
它们把周围熏成呛人恶心的味道，肆意麻痹人类的嗅觉，直到闻不到潜藏其中的血腥味为止。
所以连一杯浓郁的咖啡都被染得深不可测，那种苦涩的滋味像一条盘踞的毒蛇在烟雾缭绕中吐着鲜红的扭曲舌头张牙舞爪向四方迅速无限延伸开来。
苏端着装盘的手抖了一下。
她才发现自己的手指被凉凉的昏黄色陶瓷感染的没有一丝热度。
那种零度的感觉要透过自己的毛细血管滋滋的钻进身体，直绞的五脏六腑都没法工作。
忽然一下子找回了活着的感受，那些原本疏远到宇宙外的浑浊声音蓦地明晰起来，明晰到嗡嗡的吵人不得安宁。
——哎呀。
已经到了点咖啡的一桌人跟前。
怕走过了，苏立刻驻了足，那杯咖啡还稍微晃动下。
摆好咖啡杯，撤走装盘。
迎来一桌人轻蔑嫌恶的一瞥。
苏回应的脸没有表情。
那群人的眉头越蹙越深，恨不得把苏的灵魂掐死在眉间的褶皱里。
苏僵硬的笑笑，转过身走几步，距离那桌人远了些。
——其实大家都不是什么崇高的人，何必有高低之分。
她想。心中毫无波澜。
只不过想想而已。
苏又回过头看了那些人一眼，有好多人脸上浮现着牟取暴利的神情。
带着厌恶的心情，忽然刚才走过桌旁所听见的，一字一句，好清楚。
像坏了的老旧录音机的重放，带着沉重的浮雕般机械感。
「现在这可是在黑手党地下交易流通的很广的东西啊」
「效率怎么样」
「这可就要靠你自己试了」
「价格」
「挺贵」
「这种武器的开发肯定会颠覆黑手党的历史」
「是啊谁不想当BOSS」
……
那些男人的面孔模糊在了雪茄升腾起的烟雾里，声音却阴暗的清晰。
苏看到其中一个男人从衣兜里掏出一个“试验品”。
是一只方方正正的小盒子。
苏感到历史的黑幕正在自己的眼前徐徐拉开，要上演一场最雄浑的闹剧。
而这场闹剧，没有任何力量能与其匹敌。
阻止——不能。
那些生命又要消失了么？
他们尽力把手伸向光亮的天空，身体却深深陷进黑暗的泥沼。
上帝，我的主。
你为什么要将融合的光与暗分开呢。
我感到挣脱黑暗是我的神圣使命。
可是我没有力量也没有寻求力量的勇气。
我有着可悲的过去，我害怕受到伤害。
如果我知道悲剧的发生与我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神好像不能容许我把死亡作为逃避的愿望。
——如此我这般懦弱的人，就永远无法触碰到光明了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