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麋鹿的回归》1211

2、神秘的外来者

　　1990年，一潭死水的生活也有终结的时候。

　　夜幕降临，一出学校后门就走上了一条黄土小道，宜炎走在上面寂静无声，头顶上也不是遮掩天空的老树枝，而是一片漆黑的夜空。当宜炎穿过长而阴暗的分支小路，可以看到路尽头有一座老旧楼房发着微弱的亮光。

　　在暗淡的光线下，爬满常青藤的房子看上去很阴森恐怖，长满苔藓的石阶也显得很脏，门两侧各有一根饱经沧桑的柱子，上面挂满了干瘪黑红的辣椒。一进门，他就看见昏黄灯光下的老父亲宜乔正戴着老花镜，坐在旧沙发上，穿针引线，缝补旧衣服。

　　“饭热着，快去吃吧。”说着，老父亲宜乔那黝黑的脸上浮现出慈祥的笑容。

　　“好。“

　　宜炎并不饿，可还是走进厨房，从温热的铁锅里拿出馒头吃了起来。馒头一如既往的难吃。用餐后他并没有如往常般躲进卧室看书，而是呆在客厅里。

　　灯光照射，墙上拉长的投影，像在宜炎的头顶张开一座巨大的网似的。宜炎盯着熏得发黑的天花板，手指无意识的摆动着。

　　“父亲，我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很感谢你给我带来的麻烦多过幸福...该死的，我都说了些什么。你知道的，我不是一个坏人，如今，我却要成为凶手。”

　　“儿子，我一贯告诉你：只有坚定自己的信仰，就算过早冰冷的躺在地下或被焚烧在烈火之中，都是无所畏惧的。宜炎，那就去做一个不是坏人该做的事的人。”

　　“就像你一样。”

　　“就像我一样。”

　　宜炎飞快地跑出门，连忙赶到校后门垃圾池的后侧，通过暗淡的路灯，看见一个身材矮小，面容丑陋的中年男子，抱起熟悉的包裹正要离去。

　　“你是谁？”宜炎从未在巴谷村里见过这个男人，他显然是个外乡人。

　　中年男子惊讶的看着来者，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个男人竟然又回来了。于是，他决定放下手里的包裹，转身离开这里。

　　满脸疑惑的宜炎抱起包裹，看着包裹里正在熟睡的孩子，露出了这几年来第一次笑容。

　　1995年的10月，清晨的雾还未散，老木屋的烟囱正冒着烟。

　　小瑞思推门而入，厨房灶头的内里星火闪烁，干燥的木材发出劈劈啪啪的响声。铁锅上方烟雾腾腾，来自番鸭汤的鲜美让宜乔（猫）馋涎欲滴。敞开的厨房后门，让她知道了养父（宜炎）不见的原因。

　　5岁的她奔向通往菜园子的小路，路的两边锯锯藤极其旺盛，一不小心就会被它拉伤。在不远处，停靠河岸边的竹筏船引起了小瑞思的注意。

　　竹筏船是用竹子捆扎而成，上面建有小屋，船的两侧末端竖立着一根长长的杆子，杆子顶端挂着古式油灯，这个油灯甚是奇怪，玻璃罩的表面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蠕动，让小瑞思无法移开视线。

　　小瑞思不由自主地走近竹筏船，不知从哪冒出一只灰雁向她袭来，却被一条鱼线给甩挡了回去，掉落水中不见了。从船屋出来是一位手持鱼竿的老人家。他消瘦而严肃，头顶一道疤延至额眉，脖颈上挂着一窜黑褐色的佛珠。他的手背有白斑，外形不规则，疑似村里人说的白癜风。

　　清醒过来的小瑞思，转身拔腿就跑，却被船夫给叫住了。

　　“小瑞思，我找你很久了。”

　　“找我？”

　　“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