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风神大人来偷看我了吗》兔比特

7、第 7 章

　　“清沙做完了？”
　　老板娘忙着收拾客人刚走的桌子，看到阿迦罗依旧是不好好穿衣服，从门缝挤了进来，然而这时候，她并不会再去管他穿衣服的事了。
　　“是啊，感觉被侵|犯了一样……”
　　老板娘“噗嗤”笑出了声，扔下抹布走过去。“既然觉得不舒服，都这么晚了，怎么还赶回来续工？”
　　“我路过餐馆啊，朝这儿看了看，晚上你一个人忙不过来吧。”
　　阿迦罗拍去了身上的沙，摘了面罩，看到她的举动，以为接下来是换自己去收拾，于是赶紧过去，对面是老板娘笑吟吟过来，阿迦罗退到边上给她让道，谁知老板娘一拐，软下腰把脸贴到了自己胸前。
　　“你这是…！”
　　老板娘两条汗涔涔的臂卷上他的腰。“小哥，我真的不知该怎么谢谢你——”
　　阿迦罗却惊呼一声，慌乱地退后去，不慎踩翻掉脚跟边上的铁板凳，最后在一片咣嚓声响里砰地跌坐在地。
　　老板娘也跌到他身上，扭着腰压他：“今天所有伙计们我都让回去了，正好你来了，我其实早就有好多话想与你说。”
　　“不必，不必！”
　　阿迦罗把手从她胸下抽出来，猛地仰头，后脑勺不巧重重撞在玻璃壁上。他在这近四十度的高温天里吓出一身冷汗——这要是被外面的路人走过瞧见，该多么难堪哪！
　　阿迦罗继续开口劝说，并喘着大气：“老板娘，有话好好说，请你先起来！”
　　“阿迦罗……你不想——”
　　老板娘本是抱着他，这时候边说边摁着他的胸支起身来。软得像条蛇，阿迦罗这么害怕、多疑地想着，于是便眼见着对方一副泛着青灰色的巨|乳就快要贴着自己的面而上。
　　青灰色？！
　　阿迦罗吃了一惊，瞪着眼歪头看到压在自己腿上的那根——那根粗长的、青灰的蛇尾巴，紧紧地缠着桌角，翘起的附着着硬甲的尾尖，正兴奋地晃动着。
　　——————————————————————
　　“小莲，怎么在这儿了？你快看，我把那个坏阵的猫人捉来了！”风尘喊道。
　　“放手！叫你放手！”被拎在半空的罗斯猫猫大吵大闹，猫爪上沾着风尘的一点血。
　　“别以为这次道完歉就算完了，你之前和木临的事还没了呢。”
　　“负心汉！！”
　　“哈，说什么胡话？”
　　风尘和那猫斗嘴，不见那昏暗的光下，阿卡沃斯正在朝他努力比着噤声的手势，于是依旧笑得灿烂地揪着猫猫脖子上的皮往前走。一声招呼：“小莲，别站在那儿了，过来这边光下看这猫人变身——”
　　“我让你别说话……！”不远处的正扒着餐馆外墙角往里偷看的阿卡沃斯气得跺了两脚，声音当场便有点儿急出了哭腔。
　　他焦急万分地和那风尘互相看，餐馆里头阿迦罗为了躲避纠缠，打滚一般地从地上爬起来，与露出半种原形的蛇女在众多颠倒的桌椅中你追我跑。
　　才没过多久，刷的一声餐馆玻璃门被极响地拍开了，带过一阵风，阿卡沃斯吓得一颤抖，抬起头猝然和阿迦罗的回眸相对上。
　　“你怎么在这儿？！”
　　阿迦罗惊呼完，平地一摔。
　　蛇女随即扑出室外，阿卡沃斯后退跌坐在地，一双不知如何反应的杏眼张得圆圆的。
　　“风尘……”他看着就快跑到的勇士，不知所措地指了指眼前这突如其来的情形。
　　一道剑光飞出并落下，风尘剑指那条已迅速缠绕起阿迦罗的蛇的身，另一只手里拎的猫猫见之当即炸了毛，骂骂咧咧地想要逃。
　　蛇女脸上人的面貌逐渐消失，一块块鳞片在皮肤上浮现，转眼密密地排布了全身，通体青灰了，而后四肢也隐去，不出片刻，俨然成了条巨蛇，左右旋动着蛇头，又张着血盆大口，亮出锋利的尖牙。
　　这场好戏还差一人未赶到——
　　纱丽女神虽不见人影，但焦急的呼喊从他们后头的黑夜里传过来，女神因为奔跑而喘息不止，柔柔的声音飘忽得像阵弱风：
　　“十八代，十八代！找到你啦…！为什么一个人跑了出来？！”
　　女神跑不动了，扶着墙靠近对方，玫红的发束散了大半，精致的发饰快要从发间坠下来，等她挪到了阿卡沃斯身后，卸了力般跪倒在薄沙里，一串金发链也随之掉落下去。
　　对面的大蛇“嘶嘶”吐着信子，缓缓转动了蛇头向纱丽看去，阿迦罗被缠得已发不出半丝声响，只感觉浑身骨头皆被拧得咔咔作响，要断了般，而被狡黠蛇眼看着的女勇士面不改色地从沙里起了来，风尘此时竟直接单手收了剑。
　　一阵寒凉的阴风呼啸而来。
　　纱丽女神稳立在风中，玫红的发丝飘乱，似乎伸长了十倍有余，触须一般往前拥挤着延展开，同时，她的口中念出了一段在场所有人和神都听不懂的咒语。咒语一出，大蛇的身体起了反应，紧绷在原地，阿迦罗趁机使出力气从卷曲的蛇腹中挣脱出半截身体，阿卡沃斯被风推去他的身边，一脸茫然地在风沙里跪坐着，刚反应过来，想去拉正在艰难挣扎的阿迦罗一把，却一下被风尘单手提了起来，又被放到了一旁台阶上。
　　施咒完毕了，蒸人的热风又翻卷而来，那蛇瘫软成一团，阿迦罗便从蛇身之下爬出来，身上几乎没有伤。
　　纱丽抱臂站在原地，整个人的气质大变，并唤道：“十八代……”
　　“人醒得差不多了，想着…想着来…巡逻一圈，”阿卡沃斯心虚地回头，看着那一脸茫然的纱丽女神，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纱丽…！我知道你肯定是不让我这么做的，所以就，私自翻窗出来了……”
　　纱丽按着额头叹了口气。“发情的蛇女。十八代，如果我和风尘都不在你身边，情况该有多危险？”
　　阿卡沃斯不说话，在屋檐的阴影里拨弄头发。
　　“小莲，这猫人……”
　　“你疯不疯，忍心让自己的脸蛋留下抓痕。”
　　“不过是轻轻一道，胳膊上还有几道深的！这猫好野，也不知木临怎么降得住他。”
　　“又被您救了一次。”阿迦罗走过去，蹲下说。
　　“哪是我救了你？慢着，别着急起来！还是…罢了罢了，随我去走走，我早有些事想与你讲。”
　　阿迦罗没穿上衣，阿卡沃斯无处可去抓，忽然眼睛一转，一根手指勾住了他颈上挂的项链，把人勾着缓缓走出了十几步。
　　“小莲，猫人…！”
　　“风尘，放了吧，也拿他没办法，至于你的伤，我回去后必须好好看看，现在我有点事情想要交代，很快回来。”
　　走开百米，纱丽女神远远跟在后，刚发生了这样的事，叫她担忧得很。
　　阿卡沃斯带着一路上都闷不吭声的阿迦罗最后停下了，对他说：“每年十一月初主城都有庆典，你若是想要过来，提前三日把车票订了，早到一两天，住的地方就还是去华文旅店。我问你，上回的房间号你还记得么？”
　　“是210，大人。”
　　“就去那儿，知道没？哎，你这人，别忽然靠那么近……”阿卡沃斯立起一根手指把阿迦罗不经意间凑近来的脸点开，说话的语气中透着愉悦，“庆典那天清晨我就来找你了，你可要早些起来。”
　　“您要我做什么？”
　　“勇士们是有守卫任务在身的，以前我都找的他们，可每过一段路，超过了勇士的守卫分区，我就必须去找下一位陪我……”
　　“大人，如果只是陪同，那您的朋友们呢？”
　　“听着，要是有，现在也轮不着你了！”
　　阿迦罗别开脸朗声笑道：“您还没告诉我那是为了什么而办的庆典哪？”
　　这话问出去，他身旁的阿卡沃斯只是淡淡地往微亮的东南方望了一眼。可那东南方又是有什么东西呢？阿迦罗作为外乡人，毫无头绪，而这份好奇和对某种情感的追寻叫他也禁不住远望了过去，却只看见了天边一种不同寻常的微光，晕染了寂静夜空的一角。阿迦罗不打算就此追问。
　　阿卡沃斯沉默了一会儿后，阿迦罗挥挥手打断他的出神：“离十一月初还有两月不到，现在就告诉我了，是怕这段时间里再碰不到么？”
　　“我有点儿想知道，你…有没有回乡的打算？”
　　“是在怕这个啊！”阿迦罗豁然开朗，往后仰了仰，又微微俯下身子去，要听阿卡沃斯继续在吹动的风里轻声细语。
　　阿卡沃斯笑着，闭上了眼睛，用手托着半边脸。“不全是，可是就算你悄无声息地走了又怎样，我是这里的神，这座城的运转无时无刻不需要我，即使可能无法成为真正的神，我所有的生命…要为谁为什么去奉献，从我出生起就已经注定好了。”
　　“我只不过是个说话不知轻重的外来客，能占到风神大人心里的一角，就已经是这辈子最大的幸运了。我也暂时没有要走的打算，从前待的那个渔村严格上来说，也没有太多令我牵挂的。”
　　阿卡沃斯踮起脚尖，佯装生气，转而又笑得像个孩子，点了头道：“阿迦罗，你确实是个说话不知轻重的人！”
　　临别前，阿卡沃斯再一次发出了热情的邀请，他站在风尘勇士和纱丽女神之前，朝阿迦罗挥摆着手臂：
　　“我等你来主城参加一年一度的庆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