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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十一本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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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见濡女了。”
种类纷呈而豪华的料理桌前,五月一手按着桌面,一手醉醺醺的举着白瓷酒杯。
她又掷地有声地重复了一遍:
“我真的看见濡女了。”
福泽给自己的杯里斟满酒,举起来同她小小地碰了下,一口饮尽。
“嗯,你看见了。”
“是个体型娇小还没长大的濡女,还和我说话了。”
“嗯,是吗。”
“真好啊……”五月露出一个欣慰而释然的笑容,“那些民俗传说都是真的。”
“你很开心吗?”
五月嘴里咬着一截天妇罗的虾尾巴,撑着脑袋,笑意盈盈地看着他:“当然,这样就可以继续和福泽先生住在一起了。”
少女在发光,浑身上下散发着幸福、期待美好的闪耀光芒,那光芒有着极高的温度,穿过灯影照在脸上时,令福泽的耳廓微微烧灼。
她的眼里只有你。
因为有你在,她才能如此期许未来。
福泽抬手给自己倒酒,像是要把壶底剩下的酒液都倒光一样,用这个动作极力遮挡一瞬间内心的悸动。
这是醉话。
福泽在心里对自己劝诫。
对面的少女酒量不好,又喜欢贪杯,单是浓度较低的清酒而已,没几杯就喝成了这样。
人喝醉了,总是会说胡话的。
“真好啊,脑袋轻飘飘的。”
晚饭吃成这个场面,原因其实很简单。
是因为福泽在服务员端来甜品的同时,要求旅店温了一壶酒。
本来一心一意夹菜吃饭的五月在福泽拿出酒壶的时候双眼放光。
那眼神就像看见老鼠的猫,其中还有小星星在闪烁。
她趴在桌子上,伸手去够福泽手里的酒壶。
“尝尝,尝尝。”
福泽借着身高优势默默地举高酒壶。
“一口,就一口。”五月伸出一根手指,放到他眼前晃了晃,随后双手在脑袋前面啪地合十,“就喝一口!拜托了!”
福泽心里隐隐有松动的趋势。
只是一口的话。
大概。
没有关系……?
……
…………
………………
他还是对五月太过自信。
少女还借着酒劲在对面拍着桌子跟他诉苦,委屈兮兮地说着什么濡女居然不把她拉到水里啊,什么现在的小妖怪眼光越来越高了啊。
福泽继续喝着酒吃着下酒菜,静静听五月在那儿唠唠叨叨,时不时说一两句应和她。
虽然表面上在应和,福泽却已经在思考把家里的藏酒放进箱子,趁五月不在的时候沉入池塘,只是在心里而已。用小鱼干买通小橘,将酒放进它的猫窝,只是在心里而已。在卧室翘起一块木板,将酒放到天花板的隔层间,再完美无缺地安回去,只是在心里而已。
唠唠叨叨的声音逐渐靠近,就在福泽专心制定他的第十九个藏酒方案时,腿面上突然多出一个重物,脸颊熏红的五月趴在他的腿上,乐呵呵地睡着了。
福泽叹了口气,表情柔和下来,他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姿势,以便少女能够更舒服地入眠,随后就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继续品酒吃菜。
晚饭后,他将五月抱回房间,把少女安顿下来。五月很乖,没有哭闹,也没有吐的满地都是,只是异常安静地睡着,她没有心跳,房间内只能听见二人浅浅的呼吸声。
福泽坐在身侧守着她。
月光从雕花窗洒进屋内,照射在同样清冷的武士身上,柔和了他一贯冷硬的眉眼。福泽的眼角不自觉弯起,嘴角也微微翘起来,此时此刻,他的表情没有任何人看到。
那是任谁看到都能溺毙其中的柔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