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夜》嘉兰诺德

2、夏夜２-写字楼-

　　2—写字楼—
　　等我坐在我的办公桌前基本上是9点整了。就比我们老板早来了那么一点点，临桌的莎莎看到我就一脸坏笑。我跟她算是同期入公司的，这么一年多干下来，我私下做点什么事都逃不过她的眼睛，她手里有一打我的把柄，比如上班时打私人电话，趁老板没注意打小游戏，聊个□□什么的，莎莎总是以之相威胁，在月末让我请吃饭。我边打开我办公桌的电脑，边灿烂的回笑给她，意思是很可惜，我这次没迟到，哈哈。
　　其实，我们老板何松跟我是老同学，说老同学并不是说明我们做同学的时间长，而是说明他是我很久以前的同学——小学同学。小学时交情平平，小学毕业就没什么联系了，我大学毕业后应聘到这家公司，才知道他就是老板，还是他先认出我来的。“唯宇”的规模不算大，但是也占了这写字楼的一层，所以何松这样的也算是年轻有为人士了。我在公司的工作很轻松，不过是给公司的软件做测试，然后交报告，偶尔也帮忙翻译一下软件说明书什么的。按说我再凭着跟老板是同学这层关系，可以保证在公司诸事顺利了，但事实恰恰相反。何松这人本来就是公私分明，而且在我看来，他全身都透着资本家的唯利是图的剥削阶级本性，总是压榨我们这些劳动者，上班绝对不允许迟到，工作上也绝对不允许有差错。不过，开公司做老板的大都是这样，何松也有一个突出的优点就是下班后从不谈公事，这方面我倒挺欣赏他的。跟他吃过几次饭，天南海北的聊聊，他也来过我家，关系还算不错。我说在公司工作得不顺，主要还是我本身的问题。
　　上次我辛辛苦苦作的报告书，不知道是被哪位“朋友”画了个乱七八糟，害我要重新打一份，结果延误了时间，这令何松很不满意。从那以后我就事事小心，生怕再激怒了他。哎，不过那次的事件也使我明白，得罪了冥界的朋友总是没什么好结果的。我只不过是在上班的时候让他们安静一点，结果就毁我的报告书。值得庆幸的是，看来他们还不会删除我电脑里的文件，要不会更麻烦。
　　我索然无味的用电脑查阅着资料，中午休息时间很快就到了。只有一个小时，我们多半在18楼的餐厅吃工作餐，经济实惠，省事，就是人多，排队花时间。打饭由我们几个男的负责，莎莎和几个女同事负责占座。
　　“你知道吗？咱们这楼可邪了。听说前几年有个女职员死在13层的厕所里了。”哎，吃着东西都堵不上莎莎的嘴。
　　“是呀，这事我也听说了，说是自杀的。”另一个叫佳佳的说。
　　“听说总有人能在那层的厕所里听到女人悲惨的哭声……”
　　“别说了，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这些女人啊，自己都说了是听说的了，还害怕。就算是真的，不去那层上厕所不就结了么。
　　“还有，这事你们知道么？”这不，又来一个，同事小王，还真有以讲鬼故事来吓女同事为乐的男人，“咱们现在用餐的这层，18层，原来是个贸易公司，过去发生过火灾，总经理是个老先生，在办公室里给活活烧死了……”小王换了个严肃的表情看着莎莎，“你现在坐的这位置，说不定就是那老头生前办工桌的位置……”
　　“呀~~~别说了。”莎莎基本是叫出来的。
　　这个故事可能还有点事实根据，因为那个在18层徘徊的老先生，很可能是他说的那个总经理。但是我怎么看他都不可能是被烧死的，顶多是心脏病突发。
　　我一直没插嘴，同事们之间流传着的这些灵异故事真实性基本上没有，多半是臆造的。要是我说一个真的，估计他们都得把手里的盘子摔了。
　　比如，比如，现在我们在讲灵异故事，就有两三个这类故事的主角在我们旁边听。当然包括小王说被活活烧死的那个老总经理。
　　他苍白的脸基本上已经贴在小王的脸上了，估计是对他说的故事很感兴趣，想听清楚些。要是小王能看见就好了，我保证他当场闭嘴，并且立刻逃走。呵呵~
　　“程与致，我们说的又不是笑话，你笑个什么劲啊？”
　　“呵呵，是么？我觉得还挺好笑的。”我继续笑。
　　“怪人！”
　　……怪人？那么我要说我能看见他们呢？岂不是更怪！那样很可能会直接被拉去精神病院吧。
　　看着我们停止了说话，原本来听的“朋友”渐渐散去了。这些大多是无害的小鬼，平时喜欢在楼里游荡，哪人多去哪，哪热闹去哪，尤其是爱听故事。所以我总告诫我的朋友们，害怕鬼的话，就别总讲鬼故事。
　　今天是周末，下班后莎莎他们计划着去KTV消磨时光，他们很热情地邀请我去，但我并不喜欢KTV这种人员混杂的娱乐场所，看到几个“朋友”倒是小事，但是不小心带回家一两个就不好了。让我选的话，KTV、酒吧、饭店中还是饭店好些，起码那里可以满足我的食欲，其他的一切暂时抛开，民以食为天嘛。在饭店的那个世界的“朋友”的目的也单纯——为了酒菜。大家有了共同目标，很容易结成同盟战线，互不相扰。当然，跟莎莎他们去饭店也不是个明智的决定，如果是他们请客的话则反之。
　　“我不去了，我家里还有事。”
　　“小程，谁不知道你单身，自己住的，家里能有什么事？”莎莎说。
　　“是呀，就这么不给咱们莎莎姐面子吗？”佳佳插言。
　　莎莎姐？说得跟□□的似的。
　　“我是真有事。下次一定奉陪。”
　　“你不去，我们就仨人了，两女一男，明显阴阳失调嘛！”莎莎姐开口。
　　就唱个歌，还讲阴阳搭配？
　　“小程，你就去吧。我一个人也伺候不过来这两个大小姐呀。”小王虽然嘴上劝我去，但是心里分明不太情愿。莎莎和佳佳也算是这写字楼的楼花了，都围着他转，这小子肯定正美呢。
　　“这样吧，非要两男两女的话，你们就叫上何总吧。”我看到何松正从他办公室走出来。
　　“……”众人沉默。
　　哈哈……怎么这气氛。
　　“你们这是怎么了？下班了还不走？想主动争取加班机会是吗？”何松看到我们四个围在一起。
　　“何总，我们正商量着，这次的case要是成功了，你是不是要给点奖励呀？”莎莎凑过去。
　　我们这次正在争取一家美国X软件公司的人力资源管理系统的代理权。
　　“哦？是吗？还没成功就想着怎么敲我竹杠了？”何松笑着看着我们。
　　“当然不是啊。”
　　“只要你们能把它做好，我肯定请你们去吃饭。”
　　“那太好了！”
　　“还有事情吗？”
　　“没了。”
　　“那再见。”
　　“何总再见。”
　　……
　　何松走后，我又经过一番挣扎，终于从他们的围攻中逃离了出来。莎莎还教育我说，是不是没脑子，你不去就算了，叫上boss不就把气氛毁了吗？但我真觉得何松还不至于那么糟，怎么被他们说得跟一锅粥里的那什么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