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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火车上 ...

  •   面对着刘蕙琴的请求,顾玥楠心里有些犹豫,她垂下眼眸,思考良久。

      自己答应过对方帮忙,也不想食言,但这事儿也难办。她无权无势,哪能轻易说动得了供销社的领导,还是不要给刘蕙琴太多希望的好。

      最后顾玥楠下定决心,抬起头看向她,认真说道:“市供销社里的人我也不认识,但我可以拜托李老师的女儿帮你打听打听。”

      “可是能不能成功,还是要看领导意见,我没有办法向你保证。希望你能理解。”

      就算是上辈子过得不怎么样,但刘蕙琴好歹也在工厂里呆了二十多年,自然知晓这种事,如果没有走后门的话,真不是简单的一个人拍板就行的。

      她也不是那种不讲理的人,见顾玥楠答应愿意帮自己,立马笑了笑,回答道:“好,我也明白这事儿没那么容易。你放心,要是不成,我也不会怪你。”

      反正不管结果咋样,试一试总算是好的。
      大不了按下心,再等个两年,到时候上面政策风口一开,刘蕙琴相信凭借自己的能力,照样能走到最前边。

      只不过她对顾玥楠的举动还有些怀疑。赵存远在部队里大小也是个官啊!凭现在他俩这不清不楚的关系,她就不信了,顾玥楠就不会利用赵存远来办事儿?

      既然谈妥了,两个人之间的气氛也不像之前那般僵硬,但也实在聊不上其他的话。

      没过一会儿,刘蕙琴起身准备回去。顾玥楠也不挽留,“等这两天,我就打电话去问,有了结果,我再通知你。”

      “好。”离开前,刘蕙琴定定地看了她一眼。

      日子一天天过去,天气也慢慢热起来。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顾玥楠过上了平静的校园生活,和刘蕙琴朝夕相处,两人也和谐了许多。

      而帮着刘蕙琴和供销社牵线的事,也有了成果。李月娥接了她电话,就去请示了主任,话里话外透露着,社里倒是有这方面的想法。

      因为像是大省市的供销社和百货楼,都摆上了成衣。于是社里的领导也想试一试,只不过来来去去都是那几套,顾客们看厌了,还不如自己扯块布做的款式新!

      社里也不是没想过,找服装工厂订上一批,只不过顾忌着工厂要求的量太大,一时就没敢订下来。

      毕竟成衣,也就是放柜台上摆一摆,展现一下工作上的与时俱进,为人民群众服务的务实精神,还有就是积极向上级学习的先进表现。

      现在有人找上门来求合作,自然十分欢迎。
      只不过主任不太放心,一个乡下的小姑娘,能做出啥好看的衣服?

      为此,刘蕙琴亲自跑去市里一趟,几经周折,终于把这事儿谈了下来!

      不过等她从市里回来,碰上顾玥楠却忍不住吐槽了一通,“忙来忙去,堂堂一个供销社,也就订了二十件,说是反响好,再接着订。

      现在的领导不都是这样嘛!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顾玥楠宽慰她道:“这样挺好的,量少风险小,你也不至于忙活不过来。况且卖得好的话,细水长流,收获也不会小。”

      刘蕙琴无奈,眼下也只能这样了。本来还想着好好挣一笔,没想到这么个情况,顶多也就能为了以后的改开,攒个本钱而已。

      ……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间,就到了学期末。

      眼看日历上的日期越来越近,顾玥楠心里也是一天比一天紧张。她早早买好了去省城的火车票,准备一放假就出发,深怕错过!

      火车站,站台上,人头攒动。王婶子和春梅一早就从村里搭车赶过来,给顾玥楠送行。

      本来,春梅吵着闹着要陪她一起去省城,还是王婶子废了好大劲儿,才拦住了她。

      一起去,那不就成了电灯泡了嘛!她还盼着这回小玥去探亲,能和存远儿的关系再进一步。要是两人能够成亲就更好了,明年再像老大家的,生个大胖孙子……

      越想,王婶子心里越美。

      “小玥,等到了省城,记得发个电报啥的,报个平安!”潘奶奶微躬着背,紧紧攥住顾玥楠的手,仔细叮嘱道。

      “知道了,我一到地方,就给村里打电话。”

      顾玥楠微笑着上前抱住潘奶奶,双手轻轻地拍了拍她的后背,安慰道:“奶奶,你别担心!我就是从这上火车,到那下火车,不会有事儿的。”

      “对!”一旁的王婶子也出声:“潘大娘,存远儿说了,他去火车站接小玥,你就把心搁肚子里!”

      见状,潘奶奶也舒展了眉头,“嗯。”

      安抚好了潘大娘,王婶子拿出手上一直提着的小包袱,塞给顾玥楠,十分认真的交代道:“小玥,这里头装了点红糖大枣。你要是一路上提不起劲,就泡杯糖水,补补气血。”

      之前王婶子和小玥一起去过省城,她明白坐个火车难不倒小玥,可是她的身子娇贵,一路上颠个把小时,那小脸就煞白煞白的,怪可怜的。

      这回更是一个人去,路上要是受了苦,身边还没个人照应着。说实话,来前儿,王婶子还有些后悔,不如让春梅跟着一起去。

      可是春梅性子咋咋呼呼的,万一还要小玥照顾,那不是又给她添了一个累赘吗?

      “谢谢王婶!”顾玥楠笑靥如花,感谢她的一番好意,然后拜托道:“王婶,那就麻烦你帮我多多照顾奶奶了。”

      暑假里头,她又不在,潘奶奶准备回村里生活一段时间。

      “你就放心吧!”王婶子连忙打包票。

      “铛铛铛——”,站台上的乘警在摇铃,火车马上就要开动了。
      顾玥楠拉起身旁的行李箱,挥手告别。

      “小玥姐,一路平安!”春梅看她上了火车,踮起脚拼命挥手。

      因为不知道前世赵存远受伤到底是什么时候,顾玥楠打定主意是要多留一段时间,所以要带的东西塞满了一行李箱。

      不过好在卡着点上火车,买的是卧铺票,卧铺车厢的乘客要少很多。她一路上拉着行李箱走过来,倒也不算拥挤。

      只是等她找到自己铺位的时候,一个老大娘带着一个小女孩,正坐在上面。

      小女孩看上去七八岁左右,头发不长,扎着两条小便。身上穿着裙子,也没有补丁,但胸前一块块的污渍,着实算不上干净。

      两个人都脱了鞋子,可是床单上还是一踩一个脚印,看得顾玥楠有些生气。

      她尽力抿出笑容,礼貌地说道:“大娘,这是我的床位,麻烦您让一让。”

      那老大娘正啃着家里带的窝头咸菜呢,听到声音,抬眼一瞥,是个姑娘。她低头吸了吸凉衫上的屑屑,摆着手把孙女往里面一推,吩咐道:“二丫,过去。”

      说完,再把屁股往里一挪,指着旁边的腾出来的那一小块地方,毫不在意地说:“坐吧,姑娘。”

      眼看着她没有离开的意思,顾玥楠冷下脸,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这是我的铺位,麻烦您回自己的位置上去。”

      “嘿,我坐这儿咋啦?碍你啥事啊?这公家的东西,你凭啥不让我坐着?”顿时,那大娘眼睛刻薄地吊起,脸拉的老长。

      她这副理直气壮的模样,把顾玥楠都给气笑了,既然对方不客气,她也用不得讲礼貌了。

      “你要坐,就回自己床上坐去!这是我买的票,我订的卧铺。你要是不让开,我就让乘务员来请你让开。”

      “你个黄毛丫头,”她扬起头,拔高声调,两只手撒泼似的撸起袖子,然后叉着腰大喊道:“来啊,你叫去啊!”

      “欺负人啦!小姑娘,要欺负我这老婆子啦!”说罢,摆出哭丧的架势,就要往地下一躺。

      周围的乘客一听到这吵吵嚷嚷,纷纷伸长了脖子,想看看热闹。

      见众人都看过来,顾玥楠松开手上的行李箱,环手在胸前,淡定一笑,“大娘,你尽管闹,都不用我去叫乘警过来了!反正我买的票,到哪儿也是我占理。”

      看她都不怵,老大娘一下子被激怒,拉着嗓子尖叫:“叫谁来,我都不怕,我告诉你,我儿子那是……”

      “行啦!”

      她话还没说出口,对面下铺躺着的老头子大声打断了她。

      只见得老头脸上瘦削,颧骨耸起。他翻身起来,皱起眉头,脸色沉沉地盯了顾玥楠一眼,然后敲了敲手边的烟杆说道:“干啥玩意儿,人家不让坐,你就不坐,带着二丫上这儿来。”

      自己老头子都发话了,刚刚还在闹的大娘,也就收了声,板着一张脸,恶狠狠地瞪了顾玥楠一眼,然后一把扯过旁边的孙女,直接光着脚,又上了那边的床位。

      好家伙,既然是一家人,刚刚霸着她的床位算是怎么回事?现在又说出这番话!

      顾玥楠面色一寒,冷笑出声,反问道:“大爷,原来你们有床啊?这也不是我让不让的事,我掏钱买的票,当然怕别人占喽。”

      “要不这样,你把钱补给我,我把这床位让给你们,我再找乘务员补一张票去!怎么样?”

      一下子堵得老头子不吭声,旁边的老大娘又要开嗓骂人。

      正巧,乘务员大姐过来检票,“来来来,刚上车的把票拿出来!”
      顾玥楠掏出口袋里的车票,递过去。

      乘务员检查完毕,递回给她,然后转过身,随手就对着老头一家说道:“行了,来人了。你们买坐票的,别呆在这了。”

      原来他们一家,打着孙女放假,送她回去看看爹娘的旗号,准备进城,去儿子那,享享福。

      儿子同意寄钱过来,让他们买张卧铺。他们一寻思,卧铺票多贵呀!就给买了坐票。

      上了火车,厚着脸皮说,先在这边坐会儿,等来人了就回去坐着。其实是打定主意在这边赖上一程。

      大娘立刻拍了拍身下的床板,嚷嚷了起来,“这不还空着嘛!我们买了票咋不能在这坐,又没碍着哪个。”

      “你们买的坐票,就不该在这儿!再说了你们三个挤在这,也挤不下,还打扰其他的乘客。”乘务员大姐无奈。

      “谁说打扰了!”她昂起头,一脸刻薄的啐着众人,“再说了,这不就挤下了吗!”

      周围的人一看,这一家人霸了一个床位,还想去占人家小姑娘的便宜。这泼皮无赖的样子,一个个转过脸,不想惹祸上身。

      乘务员大姐见她撒泼,也懒得理她,往前边检查别的乘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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