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江吟》评论集合》轻儿滴囧儿

31、利弊权衡，孰轻孰重

　　割鼻煮骨，残杀俘虏，明知军法规定而照做不误，这，究竟是谁的意思呢？宇文灵殊，仅仅是纵容？
　　赵彦问起，他不肯承认；赵彦追究，他轻描淡写自认为可以一笔勾销；赵彦深究，他百般抵赖以求减小后果；赵彦说起军法，他这才知道着急。既然贺拔那罗延和宇文须弥都是他的得力干将，不能不这样想……一切都是宇文灵殊为巩固家族地位、争功心切而做出的决定。
　　两名干将，不过是宇文灵殊所教唆；五十三名士兵，也不过是听令行事。但幽州王手中仍有一定实力，宇文灵殊又身为幽州王世子，或者如赵彦所说，之前作为主将对攻城策略有决定权，赵彦不会处置。要处置的，只能是一群从犯了。
　　我想，赵彦处置这些人的时候，考虑的并非仁义，而是利弊。
　　弊端几何？
　　其一，赵彦讲宇文灵殊手下得力干将处死，自此心存芥蒂，不利于内部团结——好在坏人由赵彦一人做尽，江原和其他将领并未牵涉。
　　其二，可能造成鲜卑士兵心存怨恨——好在宇文灵殊所带鲜卑士兵不太多。
　　其三，对赵彦自己的仕途不利。从前宇文灵殊常在朝堂上对赵彦提供支持，赵彦虽然与北魏多数重要人物关系不错，真正谈得上交好的，除了江原，第一位就是宇文灵殊，但此后二人结仇，赵彦也失去了很多可以利用的资源。
　　利益几何？
　　其一，有助于尽快攻下弋阳。弋阳已经陷入绝境，而宇文灵殊煮人骨的做法，无论是真的吃了，还是仅仅用来骇人，被城中军民见了，都只会更加坚定宁死不降的决心。目睹魏军在弋阳城面前处死残杀俘虏之人后，虽然回信仍将赵彦称为国贼，弋阳的普通士兵和百姓在绝境中，却很有可能倾向于选择相信魏军并非禽兽，来获取一点心理上的安慰。“投降给禽兽也是死还会被吃掉”，和“投降给这群人或许有活路”，实在相差很多。
　　其二，有助于抚平普通魏军和鲜卑魏军的心理隔阂。普通魏军对这种煮人肉的行为的恶心程度已经很明显了，甚至已经恶心到无法把他们当做和自己一样的人来看待，看到他们被处死，多数普通魏军是认可的。处死了五十三名鲜卑士兵，却将其他鲜卑士兵和这些犯下军法者区分开来；处死了两名将领作为带头者，也把宇文灵殊和这种食人兽行分开。若论长久之计，还是有一定好处的。
　　其三，有助于维护魏国的一贯策略。自称仁义之师，昔日被南越挟持人质强夺城池，如今是为赵焕复仇，要讨伐弑父弑君的赵誊，怎能自己反而食人？威逼利诱乃至以赵彦的旧情动人，利用各种因素策反部分南越武将文臣，本身也是计划中的一部分，不能让这如意算盘被宇文灵殊的短视之举破坏。
　　其四，彻底防止宇文灵殊再犯下更多的错误。今日为了一时震慑敌军能割鼻煮骨，谁知明日会不会屠个城什么的，可以允许习俗不同，却绝不能忍受他们凌驾于军法之上。
　　在赵彦心里，能打赢这场灭国之战，把时间缩到最短，损失尽量降到最低，是目前最重要的事。综合了弊端与利益，大张旗鼓地实施军法，就是他认为的最佳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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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平吗？不诛首恶，杀尽从犯。完全讲道理吗？他阴谋窃取南越粮食难道不会导致饿死人，围困城池难道不可能导致人相食。
　　在赵彦心里，只有他认定的大局最重，而他自己的任务，就是竭尽全力做好自己责任范围内最有利于他的大局的事。其他的，他都可以不在乎。他也会努力去保护自己，但保护得实际上远远不够，而且即使保护自己，也只为了这场战争，至于战后在朝中还有无同盟，一旦发生危险如何躲避，根本不在他考虑范围之内。
　　与他相比，江原不但更加在意如何自保，也比他更在意避免内部矛盾的问题。
　　回想他们敌对之时。赵彦心中只存着战局，终于在江原的计策和父兄的猜忌下功亏一篑；江原考虑的因素太多，在战场上就无法做到赵彦那样迅速破敌。一个长在速度，一个长在稳定，也许他们如今真的很般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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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点担心梁王、宇文灵殊乃至宇文念的报复举措。但愿小彦不要中了圆圆那句“因公废私，众叛亲离”的可怕描述，或者，但愿他有一定数量的敌人后，也可以因祸得福，少招致一点猜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