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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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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北回忆起第一次见到靳闻漾时那天，S市下着绵绵细雨，城市都笼罩在阴沉之中。
孤儿院院长牵着靳闻漾进来，白净小脸上被雨水冲刷，看起来很狼狈，漂亮的小裙子也沾上了泥土与灰尘，但是，脏脏的小孩子脸上却洋溢着质朴纯真的笑容。
“这是我们的新来的小朋友，靳闻漾。”院长牵着她的小手，招呼着其他小朋友，给他们介绍道。
燕北记得，靳闻漾那天挂着灿烂阳光的笑脸，软声软气的对他们做着自我介绍。
“你们好，我叫靳闻漾。”稚嫩的脸庞朝气勃勃。
靳闻漾性格很开朗，惹得院里孩子们的喜欢。燕北总能在孩群中发现靳闻漾的存在，只因她的光芒太过耀眼。
她总是挂着一张笑脸，不管是跌倒摔跤还是自己父母留下的遗物被小朋友撞倒掉在地上，她也是一如既往坚毅的爬起来，小心翼翼的捡起那粒小小的海螺。
拍掉身上的灰尘，安抚着那位不小心撞到她的小朋友，“我没事，它也没事。”
当有一缕缕亮光透过窗帘从地缝中缓缓溜进来时，燕北才回过神来，天亮了。
燕北坐起来，将要穿的衣服拿出来扔在床上。踏步进了浴室。
缭绕的雾气之中，燕北淋着冷水，让自己清醒过来。清晨地气温不高，刺骨凉意袭来，燕北感觉凉意透进心底深处。
从浴室中出来，燕北发尖挂着水滴，懒得擦干，随意地胡乱拂几下，不再滴水即可。
正在换着衣服，房门被敲响。
“燕北，你起来了吗？”是厉末的声音。
燕北脑袋套进黑色卫衣之中，将衣尾拉下遮住小腹。腰间隐约可见有一道浅淡的伤疤。
赤着足过去打开了房间门，抵在房门口。“什么事？”
厉末本想往房里看一眼，没想到被人高马大的燕北挡住了视线，无声的叹了口气。
“没事，看看你。今天我们是一组。”
“知道了。”
厉末跟她说完便转身进了厨房，身影刚消失，里面就传来一阵乒呤乓啷的声音。
燕北关上房门，随意地将自己收拾整齐。走进厨房倒了杯水。见厉末在洗洗刷刷，“阿姨今天请假吗？”
凉水冲刷在厉末的手上，娇嫩的肌肤被冰的泛红。
“没有，不洗我们没法做早餐。”
“二楼的大哥们可不会管的，只顾吃。”小声不满的嘀咕着，还不望看了看楼梯上。
燕北没有回答，二楼的确实不会在意这些，倒不是说他们坏话，本来一楼和二楼就是不同的领域。
喝完水，燕北把杯子随意一放，路过她轻飘飘地说着，“走吧，出去吃。”
“我请客。”
倚靠在玄关处换鞋的燕北，看着厉末还在犹豫不过来，又催促着她。
“你再不快点就晚了。”
厉末怯怯地跟着她，走出小区外，门卫室值班的已经换了一组，燕北不熟，大概是外派回来的组吧。
在路边想都没想，燕北伸手准备拦一辆出租车。衣角被拉住，厉末小声地呢喃，“燕北……”
燕北看了看被她拉住地衣角，厉末立马放开，倔强又怯懦地看着她。
委屈的娃娃脸，不知道的还以为燕北在欺负她。好在时间早，街道上人烟稀少，没有引起注意。
“我给钱。”燕北神情冷淡，没什么太大的情绪，好似根本不在意。
话音刚落，一辆出租车就停在她们面前，燕北径直开门钻进了后座。
从手中流失的衣角，厉末硬着头皮跟着燕北上了车。
出租车而已，燕北无法体会厉末她们的心情，就像她无法与靳闻漾产生共鸣一样。
隔着一人距离坐着，厉末小心翼翼地看着燕北的侧脸轮廓。眉目清秀，五官端正，下颌线清晰饱满，燕北的脸蛋与身材，如果放在普通人家，想必也是会被追捧着的。
燕北淡漠地看着一闪而过的景象，往公司的这条路，燕北也不知道自己看过多少次了，只记得，永远相同，一成不变，如一潭死水。
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这样的呢？燕北眯着眼睛思考着这无趣的问题，回忆着过去十几年无趣的生活。
大概是从进了孤儿院那一刻埋下的种子，到她们被选中为契机，离开孤儿院那时开始吧。
所有人都开始变得小心翼翼，为那巨额的自由目标而谨慎而微的活着。
S市只有一所孤儿院，是程氏集团投资建设的。
近三十年来，S市发展迅速，不少企业家在此屹立崛起，生根发家。三十年前还没有孤儿院，S市为吸引外来企业家的关注，开放了不少政策。
其中就包括同意程氏集团在S市建立孤儿院，挂名的市政府孤儿院，但是政府不参与管理，更不用拨款。
程氏也在三承诺，不会以建立孤儿院为由，将孤儿院设置成任何违法犯罪的场地。因此政府同意了。
即吸引了招商引资，又建立了孤儿院获得民众口碑，市政府这一举可谓是大获全胜。
从首都而来的程氏集团，后来又在S市建立学校，大力开展教育行业发展，成为S市优秀企业。
孤儿院建立之初，没什么特别。直到后来程氏又在S市注册投资了一家安保公司。
燕北和靳闻漾她们一共五个人，作为在孤儿院被选中的孩子，在成年后都进入了程氏安保中工作。
大概也是那时候，她们都渴望自由，却又被自由束缚。
燕北想起了程桃来孤儿院那年，衣食无忧高高在上的程家公主，被所有人簇拥着。站在高台之上，俯视着她们。
“你们原本都是很不幸的人，但是我会给你们带来幸运。”
“我要在你们之间选择，为我们程家所用，当然，也会享有同等的荣华富贵。”
“你们可以选择要不要来，但是来了被选中的，就不是轻易可以走的。”
那是燕北到孤儿院的第四年，十岁。看起来还是少女模样的程桃，眼神之间却流露出危险气息。
燕北鬼使神差地跟着靳闻漾的步伐，走向了她。
从那之后，程桃将她们扔进了河里，扔进了山上，让她们互相撕打，却不能伤及彼此的性命。让她们获得狼的野性却拔掉她们的利齿，不能危及主人。
当然也有还未成长的狼崽，在纷争之中不小心丢了性命，但，她们都是孤儿，谁又会在意呢。
一切，都是自愿的。没有人逼迫她们。
直到那场惨绝人寰的试炼结束，程桃很满意的从她们中间挑选了十几个人，即将离开孤儿院的前夜。燕北坐在河边，反思自己在干什么。靳闻漾轻巧的坐在她的身边，捧起溪水看倒映。
“为什么要来这里？”燕北问她。
靳闻漾张开双手，让手中的溪水回归河流。露出她的小虎牙，笑道，“燕北，我要得到能够保护自己的力量。”
“我的双亲光明磊落一生，教导我一心向善，却因为不能保护自己而离开了我。”
“我以后能够保护自己，就不会让我爱的人失去我了。”
程氏安保公司几个大字出现在车窗外，燕北看到到地方了。清晨黎明之间，周遭还没有什么人。
燕北付了车费，带着厉末下车往便利店走去。
“欢迎光临。”
燕北径直走向方便面区域，即便是24小时营业的便利店，大清早能吃的也不多。随便拿了一桶方便面去结账。
“等一下，她的一起结。”燕北指着在面包那里犹豫不定的厉末。
早上没什么客人，营业员耐心地点头表示知道了，继续做着手上的工作，燕北站在那里等待。
燕北看着厉末只拿了一个小小的面包过来，“你就吃这点，够吗？”
厉末小幅度的点了点头，轻声说道，“嗯。”
燕北便没再说什么，直接结账，去泡了面坐在便利店里，厉末跟在她屁股后面坐到她对面。
安静的便利店内只有她们两位顾客，店员正在忙碌。外面街道上还能看见环卫工人在忙碌的工作。
“谢谢你，燕北。”
燕北撕开泡面，随意的搅拌着，清冷的回答着她，“没事。”
两人相对无言，厉末低头默默地小口咬着她的面包。燕北慢悠悠的随意吃了几口，余光注意到厉末吃完了，便就擦擦嘴，站起身来，“走吧。”
厉末看了眼她剩下的泡面，跟着她进了公司。其实一般出任务她们都不需要来公司，只因今天的任务比较特殊。
集团在S市新开了一家商场，今天是开业剪彩活动。集团上面的领导很看重，派出自家的安保团队负责现场的安保工作，还召集了特别行动组所有没有出任务的人回来，以防止活动现场出现任何差池。
会议室里，只有六七个人，燕北她们这边除了靳闻漾不在，四个位置坐齐了。对面的五个位置空了两个。
投影仪上投屏着商场的平面图，程左扶了一下眼睛，寻问她们，“你们还有问题吗？”
“A组？”
坐在对面的三人皆没有开口。
“B组？”
燕北没有吭声，其他三人也相对无言。
程左将电脑盖上，收拾起东西，“一会儿去楼下集合，公司派车送你们过去。”说完便离开了会议室。
对面的三人也相继起身离开，走在最后的那人，在门口出声讽刺着，“你们几个，别给我们拖后腿。”
厉末旁边的人蹭一下拍桌而起，“顾常河你嚣张什么，我们也是去过战场的。”
顾常河转身过来，双手交叉抱臂，耸了耸肩，“就你们那几下过家家的游戏也好意思说自己上过战场。”
陆迟晟抄起桌上的矿泉水瓶砸过去，顾常河伸手稳稳接住，慢悠悠地打开，喝了一口，“谢谢你的水。”
厉末将还准备追出去的陆迟晟拖住。转头看着魏溪。
“快劝劝呀。”
魏溪靠在椅背上翘起二郎腿，吊儿郎当的，“你让他去。”
燕北拿起桌上的手机，起身准备离开。厉末叫住她，“燕北。”
燕北不理会她，直接走了。魏溪看着她离开，啧啧两声，转头又对厉末说，“快去吧。”
厉末立马跟着燕北的后面出去了，临走前还叮嘱魏溪拦着点陆迟晟。
出去正好碰到A组几个人也在等下行的电梯，燕北站在旁边，厉末和几个人对视了一眼，站在燕北后面。
电梯到了，一行五个人踏进电梯。下行中，顾常河打量了燕北两眼，和自己的队友说着，“他们今天是不是回来了？”
他旁边的人点了点头。电梯到达，燕北先走了出去上了车，厉末跟在后面。
等七个人都到齐了之后，车开始往目的地方向行驶。燕北一个人坐在靠窗的位置，厉末隔着一个空位坐在她旁边。
嘈杂之中，燕北闭着眼睛隐约听见厉末在和魏溪他们说话。
“靳闻漾今天回来。”
“A组的另外两个人和靳闻漾今天从国外飞回来，现在应该在飞机上。”
是吗？靳闻漾在飞机上吗？飞机，不会失事吧？
燕北血液里的恶劣因子在这样想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