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探路 ...
-
清炒莲花白，爆炒红油菜，凉拌青笋，配上浓浓的玉米杂粮粥，再加上一碗小白菜蛋花汤，撑得苗苗和王芳走不动道。禁不住暗自感叹：这御厨之后就是不一样，普普通通的菜硬是比国营饭店的招牌菜都好吃。
鸡蛋还是大队长老婆“非礼”了刘毅之后给的，是刘毅的“卖身钱”，嘻嘻。听着大家讨论他的“卖身钱”，刘毅悲愤地喝了满满一碗蛋花汤，然后打了个饱嗝儿，舒坦了。
慢条斯理地吃完饭，苗国兰掏出手绢儿擦了擦嘴，掀开袖口看时间，道：“现在是早上七点半，八点准时在小院门口集合，不可以迟到，都记住了吗？”
“记住了，放心吧！”大家异口同声回答。
八点，知青小院门口。
大家都没有装野菜的工具，只能摘了之后绑成一捆捆的提溜回来。至于捆的绳子，嘿嘿，野外有个东西叫野草。有些野草是长条的，富有柔韧劲儿，就可以绑了。
“咱们还是得有篮子、背篓、框之类的东西才行，这边竹子很多，社员们大都会用竹条编织成大大小小的容器。咱们下午分批行动，刘毅你去学编织，毕竟你都和大队长媳妇搭上话了，你学会了回来教我们。我和苗苗在家晾晒野菜，顺便把晚上要吃的野菜洗干净。李莉和王芳下午继续摘野菜。你们看，路边上、田野里到处都是野菜，我们去离大队远些的地方摘，近的地方社员们可能要摘。毕竟现在谁家都不富裕，我们刚来，不适合同他们产生矛盾。清楚了吗？”苗国兰边走边说。
苗苗一边点头边忍不住插嘴：“反正这里野菜很多，没必要为了一点小东西和他们产生摩擦，以后大家年末分粮食和猪肉还要仰仗别人呢。当然，别人惹到我们头上了，我们也不能认怂。‘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的道理大家都懂。我们提倡的是和平解决争端，得让社员们知道我们是正义的一方，是受委屈的一方，他们自然而然就站在我们这边。那我们就赢了，是吧苗大负责人？”
苗国兰无奈叹了口气：“是是是，好的坏的你都说完了，当然是了。不过苗瑜说得对，我们不去欺负其他人，也不能让人觉得我们就是好欺负的。”
一路上边走边聊，十分钟左右就到了外山，这里就是大家经常摘野菜的地方。继续向山里行进十几分钟，就到了今天的目的地。这里植被茂盛，高高低低、各种各样的野草挨挨挤挤、密密麻麻的分布。
王芳站在高处，叉着腰扬起眉，一副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粪土当年万户侯的架势：“在这你们都得听我的。山上草多的地方蚊虫多，大家注意防止蚊虫叮咬。现在能吃的野菜主要是荠菜、马齿苋，还有蕨菜、苋菜、野芹菜之类的，只要植株稍大些的、能吃的都摘了。除了这些，还有可以些常见药材，像是蒲公英、金钱草、金银花、苦菜、薄荷、车前草，我们也可以采摘。一是乡下不好买药，自己采便宜又实惠，二来这些药材晒干了卖到供销社和药材铺。最最重要的是，这种地方有蛇，大家先用棍子探路，再摘菜，不要因为一点野菜让自己受伤。都听清楚了吗？有没有不明白的地方？”
先是机械点头，然后整齐摇头，表示都听清楚了弄明白了，大家就分散干活。
刚刚苗苗好像瞟到了这边有细碎微弱的金色光芒，有点像金银花。用路边捡的干树枝作手杖“打草惊蛇”，慢慢走过去，这是一颗两人高的野桃树。现在桃树还没有长花叶，光秃秃的树枝上缠满了金银花藤蔓，金银花一般在五六月份开花，现在还是三月份，却有几朵小巧玲珑的淡黄色花朵在迎风招摇。
金银花这种药材，不止花可以入药，藤蔓也可以。苗苗转过身，探出小脑瓜，小声喊道：“快过来帮忙呀，这里有好多金银花藤蔓。哎，你们谁带了小刀，这个得割一下才行，太有韧劲儿折不下来。”
刘毅得意地从裤兜掏出一把多功能军用折叠刀，仔细地将藤蔓从靠近根部三四十厘米的地方割断，留下的老根还可以继续长。嗯哼，这就是可持续发展呀，等到了开花的季节还能再薅一波，嘻嘻。
剩下几个女孩子就把藤蔓挽成差不多长度的一捆捆，回去后直接一小捆一小捆地晒，方便易干。全部摘好后，用一根草绳系住就行了。
桃树旁有许多蒿类植物，苗苗费力拔了很多新鲜蒿草，准备拖回去晒干。一部分卖掉作生活费，一部分点燃熏熏屋子。像知青小院这样好几年没住人的屋子，需要点燃干的艾蒿、苦蒿、菖蒲这些冒浓烟的植物，赶走蜘蛛、老鼠、蟑螂等小动物。
一边采摘一边聊天、背大领导语录，时间过得飞快。大概十一点，苗国兰同志安排大家整理好各自的收获，准备回去了。
苗苗拖着一大捆蒿草，王芳抱着一捆鲜嫩的、还带着泥巴的折耳根，刘毅用衣服兜着满满一大兜荠菜、车前草，左边衣服口袋里塞着几朵蘑菇，右边口袋也鼓鼓囊囊的。
李莉的收货最丰富，什么都有。几块深棕色鲜木耳，两小把嫩嫩的茶叶芽，各种各样的野菜，一小把香椿芽，几大把可口的榆钱，一大捆长长的苦菜，一小捆卷卷的蕨菜。
苗国兰找到了一大丛薄荷，直接连根带土拔起一半带回小院种，以后取用也就很方便了。她还找到了一大片野油菜，一半掐了尖芽，剩下的结菜籽榨油。
大家将金银花藤蔓捆分了分，合力带回了小院。
李莉和王芳放下手上的菜，就去厨房准备烧火做饭。
院坝中间
刘毅、苗苗和苗国兰就开始分类。刘毅一脸神秘地看着我们：“你们猜我还找到了啥？”
苗苗和苗国兰配合地摇头。
刘毅从一堆荠菜下扒拉出五六根棕黄色的冬笋，上窜下跳还手脚并用的比划，像隔壁家的二傻子：“这是我在旁边竹林挖到的，也不知道是冬笋还是早春笋。当时我看到旁边山坡挨着的河边竹林有一大丛白色的大蘑菇，就小心翼翼地走过去，地上都是厚厚的竹叶，我不小心踢到了一个不知道是啥的东西。我扒开竹叶层就露出来一个小尖角。”
他伸出手比划出一个指节：“就这么一点点，我就用刀把它周围的土都铲开，才认出来是个竹笋，在它附近我照这样又刨出来五根，都够咱们几个吃一顿的了。”
苗国兰若有所思：“那我们明天就去挖笋。现在的这些应该是去年的晚冬笋，也长不大了。我们都挖出来，可以直接做成菜，也可以晒干做玉兰片。竹林挺大的，那竹笋应该也不少，那我们现阶段的菜就不缺了。”
苗苗好奇：“那你的大蘑菇呢？一丛丛的？是鸡枞菌？”
刘毅一脸失望：“那大蘑菇的冠子上有一大团黑色的，不知道是啥，臭死了，我就没弄回来。”
苗苗却一脸激动，手舞足蹈：“是不是一根根白色的柱状的，顶上的伞是有孔洞的网状，网上是深棕色的不明物体，像鸡屎一样，臭的不行，”看到刘毅茫然地点头，苗苗更激动了：“那个是竹荪，就是唐朝著名的志怪小说家段成式的《酉阳杂俎》记载过的竹荪。不管是鲜的还是干的都好吃。竹荪芙蓉，竹荪烩鸡片，竹荪萝卜汤，竹荪蛋，竹荪炖乳鸽，妈呀，我口水都流出来了。”
苗国兰一脸淡定：“没事儿，你别着急。下午李莉和王芳要去摘野菜，让她们把竹荪都采回来就是了。”
苗苗疯狂点头：“那我去和她们讲。”说完转身就冲向厨房。
刘毅赶紧揣着竹笋跟着去凑热闹。
苗国兰无奈地摇了摇头，嘴角却无声勾起一个美妙的弧度。
厨房
李莉在洗锅烫碗，王芳在尝试烧火，就见苗苗和头疯牛似得冲进来，张嘴噼里啪啦一大串。
“李莉同志王芳同志，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刘毅在刚刚我们摘菜附近的小溪边上的竹林里看到了竹荪，就是可以吃可以做好多东西吃的那种竹荪。”
“真的吗？我还没有见过这玩意儿呢。”王芳也跟着激动起来。
“应该是真的，我们下午再去看看。”跟着进来的刘毅答道。
得到刘毅的肯定，李莉也很高兴：“那我们就有其他菜可以吃了，不用顿顿都是青菜了。正好我爷爷交给我的压箱底大菜有一个就是竹荪玉兰片，我还没有自己单独做过呢。”
“还有，这是我刚刚挖到的冬笋，我们把它吃了吧。”刘毅拿出六个竹笋头。
李莉接过竹笋，麻利剥壳洗净切片：“行，我们晚上就吃清炒笋片，中午不能吃。笋片煮了之后得用水多漂一会，将它所带的那股涩味去掉才好吃。中午我们吃红薯粥，配炒苦菜，炒油菜苔，凉拌蕨菜。”
刘毅又从右边兜里掏出几个鸟蛋：“李莉同志，还有这个。”
苗苗定睛一看，是七八个鸟蛋，有大有小，有白的灰的麻麻的。好家伙，刘毅简直就是行走的多啦a梦呀，有一个专门给人惊喜的四维空间百宝箱。
李莉一把接过：“好，那我再做个香椿炒蛋，行吧？”
刘毅开心的不得了：“行，都可以，只有好吃我都行，李莉同志你真厉害，什么都会做。。”
苗苗想：刚见面是这刘毅还是个傻白甜的红三代，傻傻被大队长忽悠。这才来一天就成了个有奶就是娘的小吃货。
下一秒，苗苗：“我也什么都可以，李莉同志不仅做菜好吃，人也温柔美丽大方，是新社会的优秀女生，伟大的祖国建设需要您，您是咱们的指向标，您说什么就是什么。我就是您身边的小狗腿子，随叫随到，让干啥干啥。”
苗苗：呵，论起拍马屁，我就没输过谁。大佬点烟.jpg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探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