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知》潇三奶

8、回京

　　接连几天和玉都没怎么说话，直到和易能下地来看和玉时，和玉才问了和易一句“起鎏在哪？”
　　这是他临走前，十三请求他帮忙问的，如果可以，还要去牢房里告诉他。
　　和易很疑惑，他为什么会问这个，但还是解答了，毕竟这是儿子出来后第一次和他说话，“五个月前，大婚的那位，我拒绝去喝喜酒的那个。之前我去喝过他的喜酒，早就有一位夫人了，还要娶妻。这种人万万学不得，知道吗？”想起这种人，还是忍不住说教说教。
　　“嗯。”和玉淡定的点了点头，不知是表示了解还是不学起鎏，“把他们都放出来可以吗？”
　　“谁？”
　　“被迫关在第二层牢房的人。”
　　“不可能，他们不是我动的手，自然不可能由我收手！这会破了二规的！”和易心中坚决。
　　和玉自然知道二规是指第二牢房的规则。可和玉也不是随意提提的，他在那里住的几天，毅力，心智都增强了不少，同时也知道那有多难熬。
　　“你怎么知道送他们进去的人还回不回来，难道要他们在那过一生吗？你知道那有多难活下来吗？我在那里边的后面几天都是想死的，更何况他们这么久的。”和玉平淡地说。
　　“那……他们和我无关。你也没死……”和易说到后面越来越心虚，声音越来越小，因为算起来，是他让自己的儿子变成这样的。
　　他知道这无法逆转，所以尽量服软。可规则是规则，自从第二牢房建立起就设定下来的，不可改，不能破。
　　“那如果有些人把他们忘了呢？他们就要待到那里直到死吗？公平吗？他们凭什么要经历这些！”和玉越说越激动，眼睛猩红，似有泪花，却依旧遮掩不了他的忿忿。
　　“是，不公平……但没办法。”
　　“我们放了他们好不好？”和玉平息了一下情绪，又说道，“我们就把大家召集在一起，谁的人谁领走，或者他申请把人继续关在牢里，其他人我们就放了，他们爱去哪去哪，但不能留下来，留下的话只能继续在那个地方生活，没地方可去的和目的地是京城的，我们就一概送京城。这样安排怎么样？”
　　“站在平常人的角度来说，可以，但我不同，我要做的不只是打胜仗，还要维护队伍的和谐，你知道吗？我做不到。”
　　“你这只是在维护自己的利益，没有考虑他人的利益是否需要维护，是，这个世道不公平，那我们就不能让它公平一点吗？尽我们所能，帮一把又何妨？”
　　“是，你心怀天下，心怀大义，那你可曾想过我们？难道在这个世道下，我们过得很简单，很容易吗？屁！老子他妈一口气全给撑下来了你知道吗！”和易也逐渐情绪化，将自己的想法偏激化的说了出来。
　　“你是在官场待久了，良心被狗吃了吗？”
　　一场言语的对峙以和玉的凝视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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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易带着和玉和一群人来到了第二牢房，将牢门一个个打开，把人都放了出来，让士兵们威慑住。
　　和玉走进一个牢房，平静的和十三说：“起鎏之前回去和别人成亲了。”
　　十三听了，似乎受到了十分大的刺激，抱着自己卷成一团，带着哭腔说：“他怎么……真的离开我了……”
　　和玉见此，转身离开了。
　　他最受不得的就是别人掉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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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些士兵在里面见到了自己的亲人，一些见到了仇人，有的被关在里面的人申请继续，有的急急忙忙的往家的方向跑，有的等军队维护他们回京的队伍。
　　和玉松了口气，他的噩梦似乎已经消散了。
　　天空又放晴了，垭军已然败绩，交上了请和协议，他们都能回家，拥抱最亲近的人，沐浴最熟悉的阳光，呼吸最畅轻的空气……
　　或许所有美好都已经发生，我们需要——合理享受。
　　…………
　　既然胜了，那必定要回去庆功的。
　　可田佩本就是从京城逃出来的，这又要回去，怎么会肯。
　　田佩在走之前找到了蒋毅，双手抱拳说：“报告蒋将军，田佩请求留在此地。”之后再离开。当然，这后面一句不会道出来。
　　蒋毅看着田佩，这人他知道，和易和他说过，半路救下的，会医，还和外甥子玩的不错。
　　但对于田佩的身世与目的，他半点不知，反正妹夫说他无害那便是无害。
　　“为什么？”蒋毅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如若不是为了国家安全，人民幸福，谁会上这个残酷的战场？
　　或是为了追名逐利，可又为何不回京城请功，得到梦寐以求的地位？
　　只是留在这个刚经过战斗摧残的小城，难道这群老人孩子妇人中，有他的亲人？
　　不，不会。
　　他早在五个月前就来了，那时是为了以防万一，前面的城陷了，后面的可以做好准备。
　　所以他们装扮成寻常人家，和城里面的人相处融洽，各自熟悉，而且城内人口和出入人口都有记录，好像没有田佩这个人。
　　所以……他是对京城的人或物怀有不平。
　　真相的蒋毅也没有说出自己的想法，他想知道田佩会怎么答。
　　田佩收礼，挺着腰杆对蒋毅说：“我与京城中一位大家是死敌。不愿回去。”
　　蒋毅想了想，这人终究不属于他管，毕竟不是他带过来的，虽然他是这支队伍的领导者。
　　所以……蒋毅是个没用的。
　　于是田佩去了和易的营帐，发现没人，问了旁人才得知他已经去了和玉的营帐，也就是自己睡的地方。
　　不回去都这么麻烦，看在和易庇护了他一阵子的情分上，还是去和他商量商量罢。
　　在营帐门口就听到了父子俩的吵闹声，但田佩不打算礼貌的等他们吵完，不然怎么进俩人的言语间。
　　田佩掀开帐布走了进去，行了个礼，说道：“和将军，我有事与你相商。”
　　和易也收了收怒色，看了一眼平静的和玉，“何事？”
　　“我想留下，不回京城。”
　　“为什么？”和玉转头看他。
　　和易毕竟是知道原因的一个人，所以并没有傻乎乎地去问为什么，只是道：“随意，这是你的事情，与我无关。”
　　可和玉并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的东西就只能是自己的。
　　没错，在和玉这里，田佩已经变成了他的私有物。
　　要遵从，顺应自己的私有物。
　　他自牢狱之事以后，知道了自己要变强大，让自己的东西不脱离自己的掌控，让自己的打算不落空，让自己想得到的东西触手可得……
　　田佩并不打算回答和玉，向和易道了声谢，便提步准备离开。
　　相比为时极短的友情，他更在乎自身的安危。
　　和玉大步上前抓住田佩的手腕，“你是被捡到的，就要听话。”
　　“臭小子，给我放开！”和易握着俩人相牵着的手臂往俩边扯。
　　田佩他无所谓，但自家儿子说出来的都是什么鬼东西，什么听话不听话，别人的事他们插个屁的手！
　　田佩被迫止住了脚步，但还是没反过身子和回答和玉。
　　和玉继续道：“你是……被我爹捡到了，就是我的人了。”
　　和易惊了，松了些手。
　　这是……这是自从那以来，和玉第一次叫爹！
　　或许是带了些请求和易帮忙的味道，但在田佩看来，就是强势，自大和中二。
　　他凭什么？他会报那一命之恩，但不代表要被他和玉随意使唤！
　　“那个……小佩，你和我们一起回京城吧，到时候可以住在我们将军府，不会让你有性命之忧的。”和易出声。
　　不能辜负自己儿子的让步。
　　面对救命恩人，田佩还是有些感谢的，“不用了，这会给你们带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不麻烦。”和玉面无表情的说。
　　“嗯，不麻烦。”和易附和道。
　　田佩对和易说：“我们能单独聊聊吗？”
　　和玉知道这回爹是亲爹，会帮他，所以主动松了手，坐回床上。
　　于是田佩与和易便离开了。
　　过了不久，俩人回来了。
　　和玉看向田佩，田佩径直走向自己的物品，打算清理包袱。
　　“到时候田佩和我们一起，之后住在我们家。”
　　“嗯”
　　和玉应了之后就目视前方，端正坐好了。
　　等待着集合，回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