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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哭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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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奸细?”
众人惊呆了,没想到啊,这和小霸王竟然直接说出来了,如若真是奸细,那不是打草惊蛇了吗?
和玉当然知道他不是,他爹都直接带他到这来了,他相信他爹,但他还是想过(被)嘴(挨)瘾(打)。
果不其然,一巴掌就降临到他的头上,“啪”,有点耳鸣。幸好没戴头盔,不然可能就是“邦”,之后再带点晕。
“瞎说什么呢?啊,你觉得你爹我是这么不靠谱的人吗?”和易又怼着他的屁股踢了一脚。
和玉疼得“嘶”,可见这一脚的力度。身旁的田佩却是由难过愤怒到掩面轻笑。
他想了想,和玉也没错啊,毕竟防人之心不可无呀。
“散了,散了,都吃东西去吧,吃完赶紧休息,明天还要赶路。”和易挥了挥手,人们就快速散去了。
………
“你们年纪相当,等会就一起睡了。”和易抬头看着对面的二人。
他对面的显然就是田佩与和玉。
和玉先一步说道:“不!我不和他睡,让他和李军医睡。”
田佩愣了一下,我这么招人讨厌?遂低下头,委屈巴巴的,像受气了一样。
“我……我随便的,你们开心就好。”语气渐渐低下去,真想让人怜爱一番。和玉坐在他身侧,一下就看到了他翘起的嘴角。
狡猾!
可和易不知道啊,和易正面对他,而且光线不足,只有火光照着,他就看到了一颗脑袋再加上头上垂下来的几缕发丝。
“李军医晚上打呼噜,田佩会睡不着,就这么定了。”和易冷眼看着和玉,眼里透出的信息让和玉起鸡皮疙瘩:敢给我拒绝你就等着被喂狗!
起鸡皮疙瘩的原因不是怕和易打他,从小到大,已经习惯了。而是,田佩太恶心了!自己自从六岁在他爹眼皮子底下跑过俩次,今后就再也没有了!而如今,田佩躲过几次了?就刚刚吃烤兔时,都借他爹从他手里顺走了一条腿!
气煞我也!
和玉知道这事锤了,就死命的盯着田佩,可后者还朝他开心的笑道:“谢谢和兄!”就去休息了。
可是他能怎样,还能面对他爹哭着说田佩搞他。算了吧,就老爹那脾性,能一脚把他踹出来算好了,要是一脚没踹出来,八成就只能躺在里面了。
和玉从地上起来,灭了火,拍拍屁股,也去休息了。
……
“你睡左边,我睡右边,不许过来。呐,你的被子。”说着,把手中的被子扔给了田佩。
“好。”理好被子就躺进去了,背对着和玉。等和玉躺好,又突然转过来对着和玉说:“你可以过来的。”又转了回去。
和玉一脸懵的看着他的后脑勺,什么?过去?呵,想的美!便也转过身背对着田佩睡了。
…………
田佩又做噩梦了,梦里依旧是那个场景。
阴沉的天气,有要下雨的征兆。陈拟坐在客厅前的石阶上,从大门看经过的人。
他娘让他看第一百个人有什么症状,如果没有,或者看不出,就看下一个人,说是训练眼力。
可由于天气原因,大街上本就没几个人,再加上丞相府地处人较少的地带,经过的人更少了。
他已经坐在这快三个时辰了,午饭都是夹些菜到碗里,坐在门口吃完的,可就算这样经过的人才八十三个。但他还是坚持看下去,这是他娘给他的任务,一定要完成!又坐了半个时辰,终于等到了第一百个人。
他迫不及待地站起来,可能是起来的时候太猛,头有些小晕。而且屁股也坐麻了。但他还是高兴大喊着冲向娘的房间。
“娘!第一百个人他眼下青黑,还……”
陈拟打开门,目及所处的猩红让他变得像一只暴怒的野兽。他轻手轻脚地走进房间,像往常看到娘睡着一样。可在这朵血溅出的花中间,是一具冰冷的身体。
“娘,起来了,你还要看着我读医书的呀。”陈拟蹲下身,手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脸,又看向她拿着刀的右手,把刀拿出,紧握着她的这只手。
“你不是说了要等我吗?等我把病人的症状告诉你的呀,你怎么可以不听呢,要等我的呀……”
“你说你要看我长大,看我救人,看我开医馆,看我娶妻生子,看我过得幸福……”
“你还说你想去江南,去塞北,去看小桥流水,去看雪花飘扬……”
“你说要我陪着你走东南西北2米,过春夏秋冬……”
“你说以后在山上建一竹楼,逃离人间烟火,过在世外桃园般的生活,一家人好好在一起……”
“你怎么就,食言了呢……”
陈拟低下头,眼泪一滴一滴地从脸上滑落,却始终没有用衣袖擦。他的手紧紧地抓着她的手,不放开。
…………
练武之人的耳力何其灵敏,和玉听着身后细微的呜咽声,起了身,绕过田佩缩起的双脚,再走到他面前。眼前的田佩泪水都垂直流到耳朵上边,弄湿了头发和枕头,手紧紧的抓着被子边。
刚才狡猾的田佩仿佛是假的。
人总有两副面孔。
和玉捏住田佩的鼻子,“醒醒。”田佩通不过气,睁开眼看着和玉。突然抱住和玉,在他的衣服上擦眼泪鼻涕。
和玉看着胸前的人,脸都黑了,但还是犹豫着抬起手,抚了抚田佩的脑袋。
突然,田佩在和玉的胸口蹭了蹭,虽然和玉知道他只是把眼泪鼻涕蹭在他的衣服上,但他还是不可抑制的脸红了。
他突然想起,他除了被娘抱过,这是第一次抱别人,还这么亲昵!
他轻轻拍了拍田佩的肩,“可以了,记得把我的衣服洗了。”
若是正常人,定会因为被指出而羞耻的放下手。可田佩可不是一般人。他抱的更紧了!还蹭!
脸上的红蔓延到耳垂、脖颈,额头上青筋暴起,似忍到极致,又似气到爆棚。
这这这、此人太无耻了!
和玉红着眼推开田佩,也不管什么礼貌不礼貌的,直接跨过田佩的身子钻到自己的被子里去了。
田佩在刚才和玉道破时就已红了脸,想着定不能让他看到自己如此模样,还不如无赖地待着不动,可没想到他竟然直接扔开自己!
此人简直、简直不知什么叫做人情世故!
……
二日清晨,一声“准备启程”把所有人都唤起,接着都迅速地收起帐篷,洗漱,穿上盔甲,骑上各自的马。
上路。
“和玉,记得带上田军医,记得啊!”和易隔着大老远喊着。
“我…我…”一想起昨晚发生的事,和玉不知为何觉得有些羞耻,低下了头,想着又不是他丢脸,却还是偷偷的撇了撇身旁的田佩,见他没有任何不对劲,悄悄松了口气,但面上依旧不显。
这时,田佩走了过来,没有穿盔甲,一身便装。他一手曲在身前,一手别在身后。“和兄,麻烦了。”惺惺作态,假人假面!
和玉稍稍的挺了挺胸,抬头看着田佩,故作镇定地说:“等会跟着我,别拖我后腿!”便走向自己的马,一跃而上,朝后边的田佩伸出手,“快点,要走了。”
田佩看着马上的和玉,刚从山头冒出的太阳仿佛在他的身后,金黄色的光映在他的盔甲上,闪闪发光,熠熠生辉。似为照耀人间的神,又似只为他逆光,给予他救赎的天使,可望而不可即。可那伸出的手,却又召唤他前往。
田佩带着微笑走向和玉,把手放在他的手上,借着他的力顺势而上了马,“多谢和兄,可否让我别摔下马?”
“坐好即可。”和玉牵起了缰绳,驱马走向和易身后,等待着命令。
“走!”和易大喊一声,一条长队便向前方行去。浩浩大大,气势磅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