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突击]某韩姓指挥》ReMisumr

4、第 4 章

　　这段时间，整个三班的人，算是全都过的一言难尽。
　　许三多各种出错，让大家心里浮躁起来，连带着对许三多也没什么好脸色。
　　“班副，咋整。”韩承羽绝望地躺在宿舍地上，他还真没遇到比许三多更难整的人。
　　伍六一坐在凳子上，居高临下的看着韩承羽。
　　“早跟你说了，教不了他。”
　　“我是真没想到，这么难。”他翻了个身，面对着伍六一，“登车就练了一整个星期。晕车到现在还没好。活靶就描边开。你说他笨吧，他也不笨，动作学的也挺快，但怎么就，怎么做怎么错呢？他这不自信怎么治啊？”
　　“你俩说什么呢？”史今从门口走进来，“承羽，在地上躺着做什么？起来坐着。”
　　“我累啊，班长。”韩承羽又翻了个身，面朝着史今，指了指许三多的床，“许三多除了这内务一流，其他的也太难教了吧。”
　　“许三多这内务是挺不错，跟老兵有一拼了。我瞧着，他这内务比你刚来的时候标准啊。”史今不搭韩承羽关于难教的话，他顺手摸了摸许三多那跟豆腐块一样的床。然后慢慢皱起了眉头。
　　“怎么了？”韩承羽坐起来。
　　史今把许三多的被子摊开，反复摸着，用手捏着。
　　韩承羽和伍六一两人对视了一下，一同过去跟着摸了摸。
　　然后三人一起皱着眉头，搬了个马扎围着许三多的床坐着。
　　“他这得浇多少水啊？”伍六一先开了口。
　　“怎么也得有一茶缸。我去找他回来吧。”韩承羽皱着眉头出了门。
　　三班要的不是优秀勤务兵。他实在对于说服许三多这件事有些发愁。他想，还是交给班长吧。
　　“成才，你看着许三多了吗？”韩承羽大老远就看见了成才。
　　成才还没说话，许三多就先站了起来，他高兴地招着手。成才皱了皱眉，没说话。
　　“三多，班长在宿舍找你有事儿。”韩承羽走了过去。
　　“好。承羽，你不跟我一起回去吗？”
　　“我有些事儿跟成才聊，你先回吧。”
　　成才的目光一直定在韩承羽身上。
　　直到许三多走开，韩承羽才挨着成才坐了下来。
　　“你……有什么事儿吗？”成才有些戒备和敌意。
　　“你俩是一起长大的老乡吧？”韩承羽没看成才。
　　“是，怎么了？”
　　“你比我在钢七连待的时间长。不抛弃不放弃，你知道的吧？”
　　这个问句让成才有些不舒服。
　　“你到底想说什么？”成才不耐烦的问道。
　　韩承羽这才转过头看着成才。明明长着一副桃花眼，嘴角带着两个小梨涡，但这人的性格，怎么就这么小气呢？
　　“没事。我去看看许三多去了。”
　　“你把话说清楚再走。”成才一手扣住韩承羽的手腕，脸色有些难看。
　　“许三多不该只是你用来炫耀自己和对比自己优秀的工具。成才。你多少得做一些，真正朋友该做的事，而不是只靠一张嘴。”话说完，韩承羽就用力抽回自己的手，头也不转的走了。
　　他揉了揉自己发红的手腕，这是他第一次和成才正面交锋。他心里对于成才这个人终于有了些成见。他没想到，成才对于这个老乡，竟然是一点忙也不帮，完全的看热闹。
　　这种人，上了战场，他是不敢把后背交出去。
　　成才后来也没有再找许三多，训练强化，依旧是韩承羽和史今在忙活，伍六一偶尔出面参与，顺便恨铁不成钢的骂几句。
　　每一天的休息时间，几乎都用来训练许三多。偶尔韩承羽和伍六一一起练着组合障碍，调整着着力点。
　　值得一提，已经初见成效。伍六一多少有些改变了。
　　而演习这一天，也随着他们的忙碌，终于到来了。
　　他们一大早就到了场地做前期准备，准备掩体、制作掩体。
　　而许三多一直黏在史今身旁，伍六一有些气急。
　　“韩承羽，过来把许三多领走！”
　　“我还在忙呢！”正在另一边加固掩体的韩承羽翻了个白眼，百忙中喊了一句回去，“你领走吧！”
　　“我领个屁我领！他要是跟我走，我还用在这儿喊你呢！”
　　指导员带着早餐车来了。
　　“班长，承羽，饭来了，开饭了。先吃饭吧！”许三多激动的喊道。
　　“伍六一，你先去吃吧。我把这儿再垫吧一下。承羽你也去。”
　　“你俩还是一起去垫吧垫吧肚子吧！”
　　许三多紧跟着就要说什么，伍六一手疾眼快一把捂住他的嘴，拉着许三多就走去了餐车。放弃说服韩承羽和史今这件事了。他怕自己再晚一步，许三多能叨叨到他头炸了。
　　“承羽，你也去吧。”
　　“行了班长，咱俩马上就垫完了，两个人垫的速度快，咱们还能吃两口。”
　　史今这才没劝下去。
　　可没一会儿，指导员就喊了起来：“侦察直升机提前出来了，马上疏散！”
　　相比于炸了锅的其他人，史今和韩承羽两人还算是淡定。
　　“那也不用这样，都准备多少天了？您把这炊事车开走就完了，就它热源太大。”史今说道。
　　指导员一时顿悟，便吩咐司机：“马上给我开出演习区域！快!”
　　“吃不完的东西都随车带走，别让假想敌看出痕迹。”史今嘱咐道。
　　所有人都放下吃的疏散到掩体下，韩承羽根本顾不上看许三多，急忙把掩体最后检查一遍，就和史今一前一后的跑了进去。
　　不一会，一架侦察直升机，果然来到了他们的头顶上。
　　他们屏息凝神的看着直升机从十五米降至十米，降至五米，几乎就停在了五班的头顶上。
　　许三多一时有点慌了阵脚，但被一旁的史今给死死地盯住了。
　　直升机的机轮眼看就要触地的一瞬间，终于往上抬起了机头，丝毫不再犹豫地飞过了山丘，飞到前边去了。
　　所有人终于松了口气。
　　“没吹哨都别动。兴许这小子能杀个回马枪。”史今小声嘱咐。
　　回马枪倒是没有，但一辆越野车突然停在了他们的身边。
　　韩承羽突然觉得有些不妙。
　　果然，下一秒钟就响起了高城的怒吼声。
　　“三班的，都给我出来！还藏什么？让人给发现啦！”
　　所有人互相看着，然后呼啦的钻了出去，把高城吓了一跳。
　　“忙了足足一个星期，你们怎么几分钟就让人抄出来了？”高城怒吼着。
　　“抄出来了？没有!”史今做着辩解。
　　不仅是史今，他们所有人都一头雾水，这不应该的。
　　“你以为人家还下来逮你呢？他直接把可疑点标电子地图上，指挥部一看，实时传输，经纬度都对，那就是咱们的事了！指挥部电话里说了，红外成像上明显的一个热源！你们的防红外作业怎么做的？什么叫热辐射知不知道？是不是哪位公子哥儿还揣了壶热水呢？很会保养啊？！”
　　“三班没这号糊涂蛋。连长，别不是师部的红外成像又换代了？”
　　伍六一这样说着，可韩承羽听了高城的话，却心里一突。他下意识的用余光看了眼还在状态外的许三多。应该不会的吧？他不敢确定。但伍六一说的红外成像换代，他倒是敢肯定，这不可能。
　　“没换！”
　　高城也搞不懂原因，他看看周围的兵，喊道：“大家原地坐息。谁给个烟？”
　　韩承羽扔了盒过去。高城接了个正着，他磕了一根出来，点燃，大口大口地吸着想事。
　　这时许三多慢慢凑到史今身旁说道：“班长，明儿就拉回去了吧？”
　　声音不大，但韩承羽离得近，也就听得清楚。伍六一就坐在韩承羽旁边，自然也听见了。
　　“班长，你和承羽刚才没吃饭，我瞧见了。我特地留的两个鸡蛋，一个班长你，一个给承羽。”说着，许三多就从兜里掏出两个鸡蛋来。
　　韩承羽沉默的看着这两个鸡蛋，他又抬头冷着脸盯着许三多。
　　这让许三多的笑容僵在了脸上，他还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伍六一更是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许三多手里的两个鸡蛋。
　　史今下意识伸手去接，竟烫得他当即缩手回来。他这才意识到了什么，赶紧把鸡蛋接过来，藏进了怀里。
　　“许三多……”韩承羽积攒着的怒气已经不是一句平常心能平复的了。
　　“报告连长，热源找着了。”史今突然站了起来，打断了韩承羽接下来的话。然后他在韩承羽和伍六一震惊的目光下，从怀里掏出许三多给的两个鸡蛋说，“早上没吃饭，我揣了两鸡蛋。”
　　高城接过鸡蛋，眼睛狠狠地盯着史今。
　　“回营我写检查。”
　　“你把我当傻子呀？”高城咆哮道，“你当了五年兵，不踢正步快不会走路了，上回防红外作业你连热水都不敢喝！三班的，全体都有，真觉得你们班长对你好就别靠他挡事，谁干的？”
　　“报告连长，是我！”韩承羽站了起来。
　　“韩承羽，你也是当我傻是吗？那红外线探测仪参数，每一个参数你都能背下来！上周隔壁连队还是让你去给做的技术讲解！”
　　“报告连长，是我。”这回是伍六一站了出来。
　　“鬼扯！行，行，我看你们协同观念挺强的，我再追究也没意思，你们全班检查吧。”高城说着就准备上车。
　　许三多却拦住他，他说：“连长，鸡蛋您别拿走了，我给我们班长和承羽带的，他俩没吃早饭呢。”
　　韩承羽沉默着看着高城爆发，直到高城喊出那一句“拖出去毙了”。
　　所有人都愣了一下，包括高城。
　　他最终把火撒到了手里的那两个鸡蛋上。他用力的摔了出去，然后坐上车，飞速离开。
　　而许三多，还在状态外。他去把鸡蛋捡了起来，小心翼翼的吹着灰。
　　收营了。
　　韩承羽没再跟许三多搭话，令行禁止，这是当兵的基本素质。如果连这都做不到，他是真的累了，不想再费心了，这许三多又不是他的兵，他也算是尽心尽力了。
　　三班所有人都在沉默着收拾着东西，没人看许三多，所有人都把他当做空气。
　　成才悄悄地摸了过来，对甘小宁打听道：“听说你们班让人揪出来了？”
　　甘小宁没有回答，只是两眼没好气地瞪着他。
　　“成才，你们班是没事儿做了？”韩承羽沉着脸。
　　成才还想怼回一句什么，但看了眼气氛低沉的701车，他明智的闭上了嘴。他心里却在嘲讽。
　　没有一个人叫许三多上车，许三多就蹲在地上揪草。
　　史今让伍六一去喊许三多，伍六一装作没听见。史今又看了看韩承羽。
　　“你别去，让他在那儿！我看他敢不敢上来！”伍六一瞪了韩承羽一眼。
　　“……”
　　韩承羽默念了几句平常心，最后还是走了过去。
　　“揪草解决不了任何问题，许三多。上车。”他不去看许三多眼泪汪汪的小眼，自顾自的上车坐在自己的位子上。
　　“上车吧，有话回去再说。”史今这样说道。
　　许三多这才上了车。
　　没人和许三多搭话，也没人看许三多。
　　他们在路上碰到了到处找许三多的老马，老马要退伍了。
　　他们听见成才说，许三多不在。
　　听见老马追逐着坦克车叮嘱大喊着，希望成才一定要把话带到。
　　听见了，许三多的啜泣声。
　　他不该心软的。但韩承羽最后还是轻轻拍了拍许三多的胳膊，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