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山沟里的凤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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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门“吱呀”一声，明亮的阳光争先恐后地挤了进来，霎时间，漆黑的屋子里被光亮填满。
周乘风抬眸看过去，屋里的光线影影绰绰，很容易看清这个十几平米房间的布置。
这里足够简陋，除了一张桌子和一张床外 ，再无其他家具。而那张突兀的床中间，躺着一个悄无声息的凸起。
周乘风控制不住上前几步，看清了眼前的状况，瞳孔紧缩！
陈旧的大床上，瘦削的女孩盖着一层灰色的薄被，她的呼吸几不可闻，眼眶深深凹陷，嘴唇干裂起泡。
惨白的脸如同被吸干水分的枯叶，衰败的仿佛眨眼就要离去。
“程曦……”
周乘风红着眼睛，脑子里空白一片，身子也轻飘飘的落不到实处，几乎下一刻要栽倒地上。
他踉跄了下稳住身子，身侧的手指不受控制的哆嗦着，喉咙里发出难听的闷声，仿佛孤雁哀鸣。
五年前，程曦向往外面的生活，那双清澈的眼睛里是势不可挡的烈火，是泯灭不了的希望，她怀揣着浓浓的不甘，他帮助她飞了出去。
他希望她一飞冲天，破茧成蝶，永远不要再回到这里，哪怕以后再也不见。
却从未想过，不过短短几年，那个像雄鹰一样飞腾的女孩，被摧毁了翅膀，磨灭了底气，遍体鳞伤被带了回来。
心脏持续绞痛，周乘风弯下了挺直的脊背。
泪水在地面上晕开。
是谁在耳边哭吗？
程曦迷迷糊糊听到耳边的异常，眼皮下的眼珠滚动了几下，又很快没了动静。
*
程小松藏在门后，终于看到周乘风从后院出来，赶紧缩回了脑袋。
他心扑通跳，后怕下一刻周乘风就跳出来，大吼着要退婚。
他忐忑地等了半晌没有听到动静，探出头扫了一圈，终于确定周乘风离开了，这才松了口气。
松了气之后，他难免有些抱怨，真是的，害他担心了半天。
程小松仍旧有些疑惑，“娘，周乘风这什么意思，就算程曦变成这样了，他也不退婚？早知道，一开始就不拦着周乘风见程曦姐了。”
王桂枝坐在床边织毛衣，“哼，就算退婚又怎样，他以为彩礼是好退的？这次算他聪明。”
不管他周乘风是怎么想的，是真的看上程曦了，还是别有目的，只要不动她的钱，一切都好商量，否则……
王桂枝眼底浮上一层冷意。
*
院门口，赵叔和赵婶子晒太阳，暖洋洋的阳光令他们舒服的眯了下眼。
“家里还有些年货没买，下午我们去镇里一趟吧。”
还有几天就过年了，村子里到处都是热闹的景象，时不时有爆竹声响彻在村子里。
赵叔“嗯”了声，“时间过得真快啊，眨眼一年又过去了，孩子们也都长大成家了。”说到这，他想起了什么，眉头轻皱了下，“下午多买些年货，让乘风和我们一块过年。”
周乘风是他们邻居，也是他们看着长大的，那孩子懂礼貌还热心，两口子也是真心把周乘风当儿子看待。
“还用你说，哪一年不是这样过的。”赵婶嗔怒。
两人说着话，就看到周乘风走了过来。
周乘风神情恍惚，像失了魂一样慢吞吞游移着，斜斜地往路边的树上冲去，两人急忙喊了一声，也没有阻止周乘风撞上额头。
额头上传来轻微的痛感，周乘风愣了下，看到眼前伫立着一颗大树，他失神般往旁边挪了挪，继续向前走……
这一幕完全落在两人眼中，喃喃道：“乘风怎么了，看起来不太对劲？”
周乘风木着脸从两人面前经过，很快掠过了旁边他自己的家门，看样子还有继续走下去的念头。
赵叔赶紧上前拉住了周乘风，“你怎么了？”
周乘风僵着脸，眼神失焦，脸色是不健康的白色，这仿若遭受了重大打击的样子，令赵叔的心一怵，他小心翼翼地询问周乘风，“乘风，是出什么事了吗？”
赵婶也担忧地看着周乘风，他眼底的红血丝触目惊心。
他这幅样子不由让他们想起周家夫妇去世的样子，那时候乘风虽然难过，也只是闷在家里哭了几天，缓了一段时间后就好了许多。
但他现在这幅样子太平静了，哪怕他当面哭出来也好啊。
他们一摇一晃的令周乘风回过神来，他失焦的眸子重新聚焦，看清了赵叔和赵婶的样子，他习惯性地想对他们笑笑，可刚有这个念头，他脑中就浮现了程曦惨淡的样子，他的眸子一下黯淡了。
“我，我没事。”周乘风低哑的声音从喉咙里挤出来。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山沟里的凤凰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