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男友穿进小说里》卡卡里

14、山沟里的凤凰

　　周乘风率先出去，看到了院子里飞扬跋扈的程小松，以及身后穷追不舍的狐朋狗友。

　　程小松没看到程曦，大喊道：“程曦呢，你把程曦叫出来。”

　　不等周乘风回头，程曦推着轮椅出来，冷冷的扫他一眼，“我是你姐，你就是这样和姐姐说话？”

　　程小松胸膛剧烈起伏，“你好意思说你是我姐？你说，是不是你从中挑唆把吴兰拐跑的？我都听人说了，吴兰临走前只见了你。你们什么时候见面不成，偏偏这个关头见面，肯定在筹谋逃走！”

　　程小松是从狐朋狗友中得知这件事的，他一听说这件事，脑子都炸了，所有线索都串联到一起，想也不想的就跑来找程曦算账。

　　程曦冷笑：“你说我帮助她逃走，证据呢？”

　　程小松眼神闪躲：“证据？你、你和吴兰关系好，这就是证据！”

　　“这算什么狗屁证据？如果这也算证据的话，那我还要说你和赵卫处对象呢，毕竟谁都知道你们关系好的穿一条裤子。”

　　程小松瞪着泛红的大眼睛，似乎被程曦的话惊到了，伸出一根手指哆嗦地指着她，“你、你血口喷人！”

　　“我血口喷人？你和赵卫关系好不是真的吗？你们同穿过一条裤子不是真的吗？我看啊，你之所以想娶吴兰，就是为了隐瞒你和赵卫同性恋的事实！吴兰只是看清了你的面目，不忍和你撕破脸才跑了。”

　　周乘风听着程曦振振有词的话，险些笑出声来。
　　而旁边围观的人就不一样了，视线在程小松和赵卫之间游移，一脸欲言又止。

　　紧跟在程小松身后的赵卫，怯怯地往后退了一步，他万万没想到好兄弟居然对他有非分之想。

　　注意到赵卫的动作，再看看旁边人看戏的目光，程小松握紧了拳头，如果今天解决不了这件事，他就是跳到黄河里也洗不清了。

　　他大口喘着气，凶恶的盯着程曦，忽而向前走了一步，一拳头朝程曦砸去。
　　“啊！”
　　周乘风将他一脚踹到地上，发出痛苦的嚎叫，“怎么，你姐揭穿了你好男色的事实，你就要打她？那先过我这关再说。”

　　程小松以绝对的劣势，被周乘风摁在地上狠狠揍，围观的人自觉退后几步，皮肉捶打的噗噗声响彻在小院里，直到程小松鼻青脸肿地求饶，周乘风才放过他。

　　“以后还敢不敢胡言乱语了？”
　　程小松捂着鼻血，“不敢了，不敢了。”

　　程小松仿佛又回到了当年被周乘风乱揍的场景，再也不敢多说一句话，一瘸一拐地站起来。

　　旁边的狐朋狗友没一个敢上前搀扶。

　　一群人呼啦啦逃走，程曦复杂地看着劲瘦的男人。
　　程曦眼中的周乘风，是一个被人拳打脚踢也不敢还手只会哭哭啼啼的小可怜。不知何时，角色转换，他在揍人也能后面不改色。

　　周乘风回头就看到程曦复杂的神色，他脚步微顿，若无其事的看着她，“不听话就得揍，揍一顿就老实了。”

　　程小松确实老实了，鼻青脸肿的回到家里，面对王桂枝担心的问候，只随口说了句摔的。
　　不然能咋办，就周乘风打架那不要命的架势，王桂枝和程老四能讨得了好？

　　程小松一动浑身就疼，他以为他受的只有皮肉之苦。但等他恢复过来，他才注意到以往的狐朋狗友都远离他，就像他是街上的臭虫。

　　*

　　李明涛老师又过来了。
　　这次他嘴角冒泡，焦灼地火急火燎，眉头拧了一团大疙瘩，“程曦，上次我和你说的事情，你考虑好了吗？”

　　上次？程曦慢悠悠地想起来，这人好似说让她去当老师，但是被她拒绝了。

　　不过，看着李明涛的精神面貌，和上次的惬意差了不是一星半点啊，发生什么事了吗？

　　对视上程曦疑惑的眸子，李明涛察觉到自己太心急了，镇静了下，才尽量平静的将这几天的事情娓娓道来。

　　李明涛不是本地人，他老家处于北方的知名经济中心，之前是一名画师。因为某次写生，机缘巧合之下来到了这里，就在此地暂住下来，而后成为了一名山村教师，一待就是两年。

　　前不久，家人稍信称老父病危，要他及时赶过去。但是李明涛怕一走不知猴年马月才能回来，担心学生们长久没有老师教课荒废学业，这才过来麻烦程曦。

　　“学校除了我就只剩下一名老师，师资力量有限，一个人忙不过来，希望你多加看管。”

　　程曦沉吟许久，眨了眨眼睛，问了一个牛马不相干的问题，“李老师，你觉得这里怎样？”

　　李明涛微梗，虽然没明白她为何这么问，但还是认真思索了几秒，“环境优美，山河秀丽。民风淳朴，善良……我很喜欢这里。”

　　程曦对视他，认真开口，“李老师，你知道我问的是什么。”

　　李明涛双眼发涩，胸腔砰砰跳，在程曦清澈的目光下无所遁形，他嗓音低沉无力，像在哀叹着什么，“这里愚昧，落后，贫穷——”他欲言又止，想说什么又压制下去，“说了又有什么用呢？”

　　他一人之力改变不了这么多人的命运。

　　当年第一眼看到如此贫瘠的地方，心尖就传来缕缕阵痛。他以为那圆圆的几分钱早已成为历史，却看到几个孩子因为它们而争抢得头破血流。

　　程曦接话道：“是啊，这里贫穷的就像处于上个世纪，它缩在小小的角落里，连头都探不出去，就连国家发展都忘记了拉扯它一把，而作为普通人的你和我，能做什么呢？能比国家还厉害吗？”

　　李明涛听出了程曦的自嘲，下意识退后一步，哑口无言。纠结了良久，才不甘心地回道：“程曦，你现在钻牛角尖了，我知道你很无望，我也能体会你的心情。但是，不是每个人的结果都和你一样糟糕，这里终将会有人出人头地，我相信他们会恢复建设。”

　　“难道我们连呵护照顾他们长大的机会，都不留给他们吗？这样未免太残忍了。”

　　李明涛有点生气，他本以为程曦作为走出去的人，会和孩子们感同身受。没想到连她自己都放弃了这里。

　　程曦苦笑，“倘若所有人，如你这般开明就好了。”就不会有许多孩子没有书读。

　　她侧头看着她，“李老师，你说孩子们中，会有人出人头地，那我们拭目以待如何？”

　　“你答应了？”李明涛瞪大了眼睛，回应他的是程曦含笑的眼睛，“我们一起试试吧。”

　　“好，好！”李明涛扬眉吐气，一扫忧愁。

　　周乘风刚进家，还没有放下锄头，屁股后面就飞来一个黑影。
　　小凡呼吸不稳地站在程曦面前，脸颊红通通，“程姐姐，我刚碰到李老师了，他说以后你就是我们学校的老师了，是真的吗？”

　　周乘风也诧异看过去。

　　程曦摸摸小凡的脑袋瓜，“是真的，你很开心吗？”

　　小凡一个劲点头，眼睛亮晶晶的，手舞足蹈，“当然开心啦，这样我每天就能看到程姐姐了，那程姐姐我明天就能在学校看见你吗？”

　　程曦被他的笑容感染，眼神温柔地点头。小凡一下子蹦了起来，“今天是我最高兴的一天，程姐姐以后就是我们学校的老师了！”

　　周乘风走过去拍了拍小凡的肩膀，“看你那傻样。”
　　小凡咧嘴朝他笑起来。

　　周乘风对于程曦的决定没有多说什么，晚上却做了一大桌子饭，两个人敞开肚皮也吃不光。
　　程曦觉得周乘风可能在高兴，但原因她找不到，索性就直接问：“今天你遇到什么喜事了么？”

　　周乘风舒展眉梢，他在为程曦勇敢走出这一步而庆祝，她不再绝望，不再悲悯，恢复了丝善良本性，有了追求。

　　她这一步可能是吴兰推出来的，也可能是李明涛的话，不论是什么原因，程曦起码迈出了第一步。

　　周乘风眼睛有些热，猝然垂下了头，“可不是，以后家里就多一个挣钱的，我能不高兴？”

　　程曦白眼一翻，本想反击他的，无意中瞥见男人红红的眼角，到嘴边的话硬是转了一个圈，“好，你高兴就多吃点，最好把东西都吃光。”

　　看在他照顾自己多日的份上，今天就网开一面，不和他计较。就是不知道他为什么奇奇怪怪的，刚才还好好的，突然就一副委屈红眼的样子。

　　程曦坚决认为和她没有关系，她今天可没冲他发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