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马他明恋我》李绝啼

44、撩拨逗弄

　　天冷，他俩站在街上大半天了。天快黑了，他俩的传单还剩一点儿。

　　陆离跺了跺脚，“你冷吗？”

　　邹野摇头，“不冷。”不冷个鬼，两个人都快冻成冰棍了。

　　除非是年节，要不然冬天收摊得早。街上头也略见冷清，部分商户都开始关门关灯了，没关门的店窗户上哈得也都是水蒸气。路上来来往往的人没白天那么多了，这会儿多半是赶着回家吃饭的人。

　　陆离咬咬牙忍耐，再发完这点儿就行了。

　　街上回家的人多，有的人还急着走不接传单。可把陆离急得不行，邹野接过她手里那点儿，“你找个地方暖和暖和吧。”

　　陆离把传单给了他，但是没走，反而是把冰凉的手放邹野帽子底下了。邹野隔着衣服都能察觉到她的凉，“还没到哈尔滨呢，你成冰雕了。”

　　陆离也跟他说呛口的话，多说两句暖和，“你也好不了哪里去，你鼻子都红了，小丑。”

　　“红了吗？”邹野看不见，但他觉得是陆离逗他，“真红了？你再仔细看看。”

　　他俩离得近，陆离也不愿意退后，就着近距离还暖和点儿。暧昧的话就不要说了，这时候没人想着暧昧不暧昧了。

　　陆离哈了一口气，她嘴里吐出来的热气都不怎么白了，她纯冻的。邹野也哈了一口气，比她的白点儿，邹野看着是比陆离抗冻点儿。

　　“哎，你俩干啥呢？！”身后传来粗厚的男人的声音，陆离跟邹野同时回头，是老何。

　　这回没人跑路了，陆离也不跑了。邹野也没跑，他俩站在原地等着老何过来。

　　老何嘴里还怒斥他俩，“我不是说了，男女同学保持距离。你们两个怎么听不进去，耳朵塞驴毛了？”

　　老何走到他俩跟前，邹野伸手就给了他五张传单，“老师，我俩干活挣钱呢。”

　　陆离才更好，一见了老何跟见了亲人一样，“老师，你听我说...”，陆离一顿大倒苦水，把今天的所见所闻全呼噜给老何了。

　　她也是没招，她关心那疯子纯属好奇心爆棚。可她压根没成想事情这么复杂，根本不是她能解决的了的，还无故拖上邹野跟她在这儿站岗挨冻。

　　所以她又把老何拖上了，“老师，你说怎么办啊？”

　　老何今天本来是路过这里买点东西就回家了，谁知道这陆离拉着他不撒手，邹野也眼巴巴看着他。他本来也想帮帮忙，但他对陆离属于恨铁不成钢，再加上他多少有点怕陆离。

　　他推开陆离的手，“天黑了，你俩赶紧回家去。”老何没听陆离的掺和那疯子的事。

　　邹野把手里的传单一下塞进老何手里，“那老师再见，我们就回家了。”

　　老何手里捏着那沓传单，还跟他俩念经，“早恋危害身心健康影响学习，你们俩注意点，再让我发现我就...”

　　“您就回家去吧。”邹野一推老何，把老何推转了个圈，“您操这么多心也挺危害身心健康的。”

　　老何让邹野陆离赶紧回家，他俩倒是先去把四十块钱换来了。然后才坐上回家的车，两个人路上还商量着明天还再来赚钱。

　　于是乎，第二天又来了。今天他俩来得早，赶着最早一班车来了。

　　不到八点，他们就到了那老板门店门口。老板人还没来，店没开门，门口站了好些人了，都是来等着赚钱的。

　　店门，头顶的广告牌上写着，人才介绍—发大财。

　　左右的两侧竖着的广告牌上写着，广告传单、打印拍照、婚姻介绍、出国留学、婚丧嫁娶、殡葬喇叭。陆离看着广告牌跟邹野笑，“一条龙服务，还挺全乎。”

　　“技多不压身，买卖越广，赚的钱越多。”邹野今天戴着那副陆离给他的黑色手套来的，昨天实在太冷了。他回头看看那店的招牌歪了歪头，“不过确实也太广了点。”

　　陆离问他，“你昨晚上回去没跟你妈提钱的事吧？”

　　“我没提，你说了不让我提，我就没提，我都听你的。”邹野把手上的手套摘下，他朝陆离那边递递，“你戴着吧，我不冷。”

　　陆离觉得有点别扭，但还是戴着了，里头暖呼呼的，“昨天那事是我不对，我好事儿。眼见着了，不帮忙心里说不过去，害你跟我受累挨冻。”陆离说的是疯子那事。

　　邹野没跟她讨论这些，只说，“今天再打一天工，明天就上学了。”

　　陆离点点头。

　　邹野稍微往前站了站，问陆离，“昨天回去，你写作业了吗？”

　　“没啊。”陆离老实交代。

　　邹野笑起来，他也认命了，“那行吧，我今晚上回去再加加班，连着你那份一块写了。”

　　陆离有点享受邹野的这种对她好，这种不用写作业的感觉真好。她还有点上瘾，她想戒断，却觉得有点舍不得。

　　他俩站在老板的门口嘀嘀咕咕，周围的人也三五的低声交流。别人聊赚钱养家，他俩聊作业学习。

　　他俩又聊了一会儿，一直到准八点，老板踩着他店里头的老钟表撞针的声音来了。老板把门打开了，他手里还拎着一壶热水，“嗬，这大冷天，冻得人颤颤。”

　　他这店不大，营生还不少。打印机，照相机，墙上还挂着拍一寸照用的红布。地下是一捆一捆扎好的传单，小半个屋都被这些东西占满了。

　　外头等活的人都跟着进了他店里头，屋子很挤，人还不少。陆离跟邹野也跟着进屋等着领传单去了，老板放下手里的水壶，跟他们一人点了一厚摞传单，一摞大概有快一人的手臂那么高了。

　　“搬不动的就先放屋里，先发一半，剩下下午再来拿。”老板点了点传单页，还一人给他们找了个黑色塑料袋都装起来了。

　　邹野接过手里的宣传单，老板跟他俩交代，“你俩去老四区发，老四区人多。”

　　巧了，昨天就是在老四区碰见疯子的。也不知道疯子怎么样了，做上B超了吗？陆离朝邹野看去，她打算去苗橙那个店那去看看苗橙在不在。

　　陆离跟邹野一人拎着一块砖头似的传单，往老四区那方向走。陆离拎着一会儿就拿不动了，邹野见状接过她手里的传单。

　　陆离手上一下轻松起来，她揉了揉手腕，又把手套摘下来，放到邹野帽子里。她顺手从塑料袋里抽出一张传单来看，打发时间。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难怪老板让他俩去老四区发传单，老四区是有名的红灯区，这样的传单不去老四区实在可惜了。

　　传单上写着‘重振男人雄风，摆脱秒射烦恼，真爱男科医院，妙手回春’

　　传单下方还印着一个肌肉猛男只穿了条白色内裤，接近全.裸，画面相当炸裂。陆离‘噗嗤’一声笑了起来，邹野扭头问她，“有什么好笑的？”

　　陆离觉得跟他说这些有的没的不太合适，也没想让他看宣传页，就说没什么。但是邹野挺好奇的，他探头去看，陆离就把宣传页反过来，不给他看正面。

　　谁知道邹野看见宣传页的背面后居然念出来了，“好刀具，要硬，要久。”他念了一半突然明白过什么意思来了，话音戛然而止，不再继续念了。

　　陆离看他抿着嘴唇不说话，借着他的话把后半句也念了，“摆脱阳痿，做真男人，坚.挺一生。”

　　邹野低头深深看了她一眼，“大街上的，别念这些乱七八糟的。”

　　陆离倒是饶有兴致地看着邹野，“念这些不正经的，你害羞了？”

　　“倒也没有。”邹野否认后又解释，“不过我觉得这些话从你嘴里说出来，挺有意思的。”

　　陆离点了点头，“确实没必要害羞，我原先在爷爷奶奶那生活。那里的学校都会有性教育课，讲男女避嫌，也讲异性相吸。”

　　邹野点点头，边走边说，“那确实，要是乡下的学校都开门这样的课，张媛媛那样的事应该能避免。”

　　陆离嗯了一声，接着传单往下看起来。这传单还不算一无是处，最底下一个板块是给青少年普及生理知识的。

　　陆离想了想，乡下都没性教育课，那邹野自然也是不懂的了。她想递给邹野让邹野自己好好看看，但是邹野又搬着东西。于是，她把底下的部分又念出来了。

　　“青春期的烦恼，勃.起尴尬。晨勃是健康男性自发产生的生理现象，是性能力成熟、健康的表现。若出现频繁的勃.起现象时，青少年可以适当自我纾解，但频率不宜过高。”

　　她念完邹野一脸尴尬，“我觉得你说的性教育挺好的，就是我觉得还是我自己回家再看吧，你别念了。”

　　“哦”，陆离没再念了，他觉得邹野可能是脸皮薄，不好意思了。

　　不过她看着邹野脖子上的皮肤有些红红的，她又想嘴欠再说两句，“你有吗？晨勃现象。”

　　“我求求你了。”邹野耳朵彻底红了，“你别说了。”他没法抬手摸耳垂，但他感觉到有些微微发烫。

　　陆离低头笑了笑，他好清纯，真是不禁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