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错觉》初様

9、09

　　这个世界上，很多人都可能会经历不同的尴尬期。
　　但对齐臻来说。
　　她在这一天里，先是经历了尴尬，然后随之而来的是难过和心疼。

　　短短的几分钟，像是被打碎了的调料盒。
　　里面油盐酱醋混在一处。
　　心情难以形容。

　　今天这一天，好像是在演一场充满了巧合的电影——

　　满心欢喜的和姐妹相聚。
　　在她们原来都互相引为宝贝的秘密空间里。
　　然后陪着撞上了一出正宫看到小三的戏码……

　　先不说小三这件事之后应该如何收场。
　　而是来回顾一下，这个故事里，最无辜的自己……
　　将来，陶吱吱又该用什么样的心情再到这里来和自己相聚呢？
　　她们这样一个充斥着美好记忆的秘密基地，就要毁在他们这样的人……渣手里了。

　　陶吱吱不小心打翻的杯子，里面的饮料溅出来，有一些泼到了她的脚背。
　　齐臻收了收脚，半个身子倾下去，用感觉去盲擦。

　　她的眼睛时时刻刻注视着对面。
　　一眼也不敢错过。

　　陶吱吱的眼睛微微垂着，齐臻看不到她的眼神。
　　但光从周身沉浸的氛围里，又能深深感觉到悲伤。

　　齐臻又难过又心疼。

　　她忍不住自责：
　　如果今天我没叫着她出来就好了。

　　-
　　程南桕原本要带着丁玖玖去餐厅吃饭。

　　可惜手机掉进了下水道里，按照他的习惯，他也不会把手机取出来再继续使用。

　　于是乎。
　　程南桕脚步一转，往最近的营业厅走去。

　　丁玖玖大眼睛一睁，里面都是无辜的光。
　　“怎么了？桕哥。”

　　程南桕愁眉苦脸。
　　丁玖玖心下了然，落在后面，脸上露出一个得意的笑。
　　随后她那双眼睛自然地往下耷拉。
　　重新换出惹人怜爱的哭相来。

　　“桕哥，是不是姐姐误会了什么？”
　　丁玖玖追上去，刻意地吸了吸鼻子。

　　“没事的，我有手机，我跟姐姐解释就好，我会告诉她 ，我们……我们不是这样的关系……”

　　她的声音听起来要哭了，委委屈屈的。
　　直接将程南桕有意怪罪的一颗心也给说成了绕指柔。
　　全然都只觉得是自己脾气大了一些，不该把这些问题全部怪罪在她身上。

　　他回过神来，轻轻摇头。
　　“没事，她那边我会去解释的。”

　　“现在先陪我去买个手机办个卡。”
　　程南桕四处望了望，不知道能看见他和丁玖玖在路上走的人，是否还在看着他们。
　　但最终一无所获。

　　“那……我们还吃饭吗？”丁玖玖撅着嘴，声音很轻地问道。

　　这一刻，程南桕不知道为什么，从心底涌上了对她的歉疚和心疼。
　　“吃的。”

　　丁玖玖很快就开心起来。
　　耷拉下来的眼皮被快乐撑起，她的手重新挽上程南桕的胳膊，双脚原地轻轻跳了一下。
　　“桕哥，那我们走吧。”

　　程南桕侧头看了一眼她嫩白的手。
　　自暴自弃地想：
　　算了，反正都被拍到过了，也不差第二次……

　　-
　　从他们现在的这个窗口望出去，已经看不到程南桕和那个女孩的身影了。
　　但陶吱吱还是望着窗口的方向，眼神里面透露着一丝丝的迷茫。

　　别看她好像对事事都很洒脱，所有的爱恨也能在一瞬间放下。
　　但那种撕心裂肺的痛却不是洒脱和放下就能圆满的。

　　她和程南桕从小一起长大。
　　彼此最天真无邪，最真实无遗的任何一面都见过。
　　他们也会吵架，也会怄气，也会互相不理对方。

　　但她从来没有怀疑过他们之前的感情。
　　也从来没有怀疑过程南桕的人品。

　　即使事实胜于雄辩。
　　即使程南桕在信息上面亲口承认了一切。
　　但是……

　　她心里还有那么一丝微薄的希望。
　　希望这一切只是巧合。

　　-
　　“两位，是来买手机的吗？”
　　数码城里的服务员从柜台边起身，迎了上来。

　　他们这些人每天迎来送往，在金钱里摸爬滚打的时候太多了，惯会看人。
　　从程南桕的衣着上，就能断定他定然身家不菲。

　　服务员笑开了花。

　　“两位，是哪一位要买手机呢？”
　　服务员把他们带往最贵的手机柜台。

　　“您看，这个牌子和别的品牌不一样，这是我们公司专门出的高级定制，不论在哪里都是独一无二的。”
　　服务员给他们指了指柜台里面的宣传图。

　　“定制的？”程南桕皱眉，“可我现在急需一个现成的。”

　　服务员心里一咯噔，暗道好不容易来的肥羊这就要飞了。
　　刚举起手要给他们往另外一边带的时候。
　　旁边一直在默默看的丁玖玖突然间出声：
　　“好漂亮哦。”

　　程南桕原本要起步的腿一顿。
　　“你喜欢？”

　　服务员眼睛一亮。
　　诶？
　　有戏。

　　“这位小姐，真的是好眼光。”
　　服务员指着海报上面的一款。
　　“这是我们今年新推出的情侣定制款。配置就是上面的这些，是市面上最顶级的。外观什么的，可以根据顾客自行做细微的调整。打造属于你们独一无二的情侣手机。”

　　说完这话，程南桕明显看到丁玖玖的眼睛都亮了。

　　但是丁玖玖看了一会了，还是放弃了。
　　丧丧地道：“算了，桕哥，不能让你太破费了，我这个手机还是你上周刚给我买的呢。”
　　“况且，你手机现在丢了，急需一个新手机，定制的短时间内也拿不到的。”

　　丁玖玖怏怏道：“我们还是走吧。”

　　她往前站了几步，但一步三回头。
　　眼睛里割舍不下的光亮，几乎要穿破这个柜台的玻璃。

　　程南桕心头揪起。
　　“等等。给你买东西，怎么能算破费？！”

　　他又退了回来。
　　开始认真填写服务员发给他们的定制表格。

　　丁玖玖一边眯着眼睛笑呵呵地填写，一边特别遗憾地道：“啊……桕哥，那你的新手机怎么办？”

　　程南桕轻轻地笑了笑，放下笔，用食指轻轻刮了一下丁玖玖的鼻尖。
　　“你桕哥我啊，买几个手机的钱还是有的。”
　　“你呀，就别给我瞎操心了。”

　　丁玖玖冲他吐舌头。
　　小舌尖俏皮地在唇边晃了晃。
　　逗得程南桕一下子搂住了她的腰。

　　“怎么能说是瞎操心呢？”丁玖玖乖巧地依偎进他怀里，“我这叫勤俭节约啊。”

　　“是是是。”
　　程南桕趁着服务员在核对他们的定制表，悄悄在丁玖玖的侧脸上印了一个吻。

　　-
　　“臻臻，我想先回家了。”
　　陶吱吱将目光从远处的林荫道收回来。

　　“好。那……我……你……”齐臻开始语无伦次。
　　最后她在心里冷静了一下。
　　“那你打算怎么办？”

　　陶吱吱揉了揉酸疼的太阳穴。
　　“先回家睡一觉，起来再说。”

　　陶吱吱站起来的时候，踉跄了一下。
　　齐臻连忙上前扶住她。

　　“吱吱，你还好吧？要不你在我这休息好了。”
　　齐臻有些不放心她。
　　像陶吱吱这种外表看起来越冷静的人，其实内心反而更加的孤独和脆弱。

　　“你千万可别做傻事啊。”齐臻扶着她走了几步。

　　陶吱吱冲她笑笑。
　　“我看起来像是这么脆弱的人吗？”

　　齐臻点点头。

　　陶吱吱差点被她逗笑。
　　“安啦，我只是突然间觉得人心有点难测。”
　　她缓了缓，终于稳稳地站直了。
　　“我不是失望爱情并不保真，我只是失望，我付出过的这么多的信任。”

　　她们缓缓往包厢门口而去。
　　“对了，臻臻，这件事情，我希望你暂时替我保密。”

　　“噢……”齐臻点点头，“好的，你放心吧，我不会到处去说的，我连我哥都不说。”

　　“虽然我不会说……”齐臻有些迟疑道，“但你让我保密，难道你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吗？”

　　齐臻刚问完，就自己给自己否定了。
　　不会不会。
　　陶吱吱不是这样的人。
　　再说了陶家家大业大，也不是怕了程家的，怎么可能忍气吞声……

　　陶吱吱轻声道：“算是给我曾经的信任，最后一次机会吧。”

　　-
　　陶吱吱上了车。
　　她脑袋有些晕乎乎的，在车上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到家的时候，她收到了10几条的信息轰炸。
　　全部来自于同一个人。

　　[吱吱，吱吱，对不起。]
　　[之前是消息没发出去。]
　　[我手机掉到了下水道里。]
　　[这是我刚买的手机。]
　　[品牌和型号和我之前用的不是同一个。]
　　[用的不是特别的顺手。]
　　[你还在吗？]
　　[你一定要听我解释啊。]
　　[你看到的这张照片上的人，不是别的女人。]
　　[就是我之前跟你说的表妹。]
　　[她不是大病初愈么？期间什么也不能吃，我就带她来这里吃一点。]
　　[你千万不要误会啊！！！]
　　[你怎么不回我？也不接我的电话？]
　　[你在家吗？我来找你。]

　　-
　　表妹。
　　果然是表妹。

　　仅仅是表妹。
　　还是不只是表妹？

　　-
　　陶吱吱刚进家门，就听到身后传来程南桕的声音。

　　“吱吱！”

　　陶吱吱站住身，缓缓地转过身去。
　　眼神上下扫了他一眼。

　　程南桕心虚的很，被她看的脊背一凛。

　　“你，在看什么？”

　　“你家表妹呢？怎么只有你？”
　　“她啊，我让司机送她回家了。”

　　陶吱吱点点头。
　　面色沉静地转过身。
　　“不是说要带她去餐馆吃饭么？”

　　程南桕追上去。
　　想伸手去搂她的肩膀，但似乎被陶吱吱周身冷淡的气质所隔着。
　　伸了几下，最后还是放进了自己的裤子口袋里。

　　“哪能啊。”
　　程南桕苦笑起来。
　　“你都不回我信息，不回我电话了，我哪还有心情吃饭啊。”

　　“吱吱，宝贝……”
　　程南桕上前一步将陶吱吱拦住。
　　“你就别生我的气了。”

　　说着心一横，一把将人抱进了怀里。

　　陶吱吱猝不及防被拥住。
　　鼻腔里充斥着，被程南桕扫过来的衣服带起的风传来的香水味。

　　是浅淡的。
　　白茉莉的味道。

　　不是属于她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