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葱岁月.初恋篇》钟晚晴

13、第 13 章

　　高二时，康樯留级了。同时，还有好些跟不上进度的同学也留级了，其中就有周雅的表姐杨芩。
　　他们被分散开来安插到高一的几个班里，杨芩和康樯被放到了同一个班里，很巧的是，还是高一二班。
　　周雅的心里有淡淡的失落和伤感，不知是为了表姐杨芩，还是为了康樯。
　　不在同一个班里了，彼此之间的瓜葛便渐渐少了。她偶尔会听到表姐讲起他们班的一些趣事时会提到康樯，每到此时，她心里总是有些紧张和期许，然后尽量不动声色地、有意无意地打探他的情况。
　　后来她想，那或许就是青春期最纯净美好的春心萌动吧！
　　高二下学期，一个周末，她听表姐讲他们班的八卦时，赫然听到康樯谈恋爱了。她脑子一懵，有些不确定地问：“你说康樯他…谈恋爱了？”
　　表姐正说的兴起，被突然打断，有些不高兴地瞪她一眼：“对啊。这在我们班都不是什么秘密啦。好多人都看到他们偷偷约会呢。”
　　周雅半天说不出话来，一时之间，内心酸涩无比。
　　在没有亲眼见到前，周雅是不信的，她顽固地自欺欺人，现在他们都还只是高中生，怎么可以早恋呢？不会的，肯定不会的。
　　可就在一个傍晚，周雅晚饭吃的有些多，胃里撑得慌，辞别了小伙伴，独自在校园里遛弯消食时，遇上了康樯和他的…女朋友。
　　近一年以来，她和康樯从未在校园里遇上过。可恰巧在那日，就遇上了彼此。
　　她先看到康樯的，本来有些欣喜，在看到他身边的女孩子时，那份欣喜变成了酸涩，想趁他们还没看到她前迅速躲开。可就是那么巧，下一刻康樯的目光就望了过来，她想躲都躲不开。
　　康樯先是一愣，然后似乎也觉得有些尴尬，欲言又止，似是在犹豫要不要打招呼。
　　他身边的女孩子很敏锐地察觉到他的异样，顺着他的目光也看了过来。周雅心虚地率先转开了眼睛，只听那个女孩子问康樯：“认识啊？”
　　女孩子的声音很好听，带着一丝撒娇的意味。
　　“嗯，以前同班的同学。”随即响起康樯解释的声音。
　　周雅心中愈发酸涩，堪称慌乱地离开了。
　　依稀还听见女孩子撒着娇追问：“那你为什么不和她打招呼呀？”
　　康樯似乎回了一句什么，消散在傍晚的微风里。
　　从那之后，周雅再也没有跟表姐打探过康樯的事，也再也没有在校园里碰到过他们。
　　四月份的时候，周雅的妈妈肺癌晚期，不治身亡。其实年初的时候，妈妈就病的有些严重了，连一些封建迷信的方法都在尝试，可家里的大人们一直瞒着她和弟弟，所以她一直以为妈妈的病没有大碍。
　　直到班主任将她从课堂上喊了出去，告诉她这个噩耗时，她一直都是懵懵的。一路恍惚回到家，爸爸眼眶通红，安排着妈妈的身后事。
　　整个丧礼，她一滴眼泪都没有掉过，让她磕头就磕头，让她起身就起身，像一个没有灵魂的木偶，跟着指令行事。
　　邻居亲戚都说她是白眼狼，妈妈死了都不悲伤落泪，真是没人性。可他们并不知道，从妈妈死后，她整整消沉了五年，才从刺骨的悲痛中走出来。
　　那段时间，她甚至都不敢睡觉，害怕一觉醒来，她的爸爸、弟弟和奶奶也会像妈妈一样说没就没了。
　　那称不上失恋的悲伤在失去母亲的巨大痛苦面前，显得微不足道，不值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