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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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一家已经闭店的酒吧吧台旁，吴言正端杯喝着小酒，周之誉却一直目光复杂地打量着他。
吴言咽下一口，把酒杯拿在手里。“你看了我快十分钟了吧。”
周之誉严肃道：“你有病。”
“你干嘛骂我！”
“你是傻了吧？给人家手机号？你要她的啊！你给了你自己的，万一她不给你打电话你上哪找她去啊！是不是你们考古的时候墓里倒出去的土都重新装你脑子里了啊？”
吴言一时语塞，人也紧张了起来。
“那我......”
周之誉拍了拍他的肩，“不如你去武当山出家吧，反正你要吃素，太合适了。”
吴言思忖道，“武当山是道教吧？”
“别转移话题！你啊，就单着吧。我看你是联系不到那姑娘咯，要是她打电话给你，我——也陪你吃一个月的素！”
吴言瞪他一眼。“谁稀罕你吃素，你吃了也是白吃，我还是找不到她。”
周之誉偷笑着喝了一口酒。
“嗯，我白吃。”
他觉得好像有什么不对。
“你怎么也骂人呢？”
城市一侧，易从容的卧室里只开了一盏小灯，她独自一人靠在床头，手里紧紧捏着那张名片。
凝眉思索了一番，她拿起身边的手机拨通了吴言的电话。
周之誉笑着说，“哥们我够意思吧？今天我可是提前关店的，就我们俩，你随便喝。”
“是是是！够意思！那不如你跟我一起出家得了，省的你的桃花运多到让我花粉过敏。”
说话间，吴言的手机响了。
他看到陌生的号码愣了一秒，然后便走到一边接了起来。
“您好？”
易从容回答，“你好。是我，易从容。”
吴言强行按捺住自己的欣喜。
“我，我听出来了！”
“你今天说的工作，我想试一试。”她柔声问，“可以么？”
“可以可以！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的！”
“谢谢你，吴言。”
吴言低头笑了，手指头却把自己的衣服抓出好大一个褶。
他温柔道：“不客气。”
“我是不是还需要准备些什么？”
“其实也不用什么。周一你来所里找我，参加个小笔试和面试就好了。不是很难的，相信我，我觉得你闭着眼都能过。”
“好，我知道了。那我这几天准备一下，周一见。”
“嗯，晚安。”
易从容空了一秒，才慢慢说道：“晚安。”
挂断电话的吴言脸上一直带有浅浅的笑意，甚至连手机都不舍得放下了。
周之誉从身后叫他。
“哎哎哎，回魂了没有？”
吴言重新到吧台边坐下，问，“我不是在做梦吧？”
“不是不是，人家周公这时候还没上岗呢。不过你啊，也没谈过恋爱，就知道整天挖土了，你必须得像挖文物那么小心地对人家女孩子，要不然可就真成了黄粱美梦了。”
“哥，你知道我现在想对你说哪两个字么？”
“谢谢？”
吴言微笑，僵硬道：“是我的名字。”
“吴言？什么意思？”
“闭嘴。”
挂断电话的易从容难以入眠，她盯着那昏黄的灯光怔怔出神，眉头也蹙了起来。
许久，易从容闭着眼长叹一口气，才把视线转移到了窗外漆黑的夜里。
工作日开始的时候，吴言到达研究所门口，居然已经看见易从容等在了那里。他一惊，赶快跑了过去。
易从容听见脚步声转过头，对吴言露出一个温婉的微笑。
吴言腼腆道：“我是不是来晚了？”
“是我来太早了。”
“那我先带你进去？”
“谢谢。”
两人边说边走向所内，吴言趁这段时间，仔细地嘱咐她。
“从容，待会——怎么了？”
易从容听到他叫自己的名字时，明显僵了一下。
“好久没人这样叫过我了......”她扬起微笑，“待会如何？”
吴言柔声安慰她，“待会别紧张，题目都很简单的。我会在一边帮忙的......”
这样边说边讲，吴言带着易从容七拐八拐，走进了一间办公室。
屋子里有一男一女，一个正飞快地整理着纸张，另一个将眼睛瞪得老大，正在电脑前浏览着电子版图书。
吴言说低声说，“他不会一直盯着你写的，如果真一直盯着你就——”
刘康达见人来了，放下了手里的资料，他激动道，“你可算来了！那边说淤泥太厚了，估计得好一阵子的清理，大家都已经过去了，然后......这小姑娘就是？”
“对，待会你来监考。”吴言附耳对刘康达说，“大哥，别一直盯着人家看，放点水。”
刘康达点头，“得令！”
吴言又对那边的王梓苑说：“院子，别看了，带从容去填份表。”
王梓苑抹了一把心酸泪，“就等着你这句话了！我真的不想再看县志了！”她从座椅上跳起来和易从容打招呼，“你好，我叫王梓苑，你可以叫我院子，这位兄弟是刘康达，叫他大哥就可以了。”她瞥向吴言，“你也真是的怎么不介绍人啊算了等其他人回来了再说走吧我现在带你去拿表哈！”
王梓苑一口气说完，拉着易从容的手腕就坐到角落里去了。
吴言和刘康达面面相觑。
刘康达安慰道，“不怪你，估计是刚结束了婚假心里不平衡。”
离得远远的王梓苑大叫：“你们讨论的声音要不要再大声点啊！我听见了！”一低头，王梓苑对低头填表的易从容摆出了人畜无害的脸色。“没事不用理他们，一个万年单身贵族一个家庭妇男，就知道嚼舌根。哎？你叫从容啊？易从容，嗯，这名字挺好听的。”
易从容收了笔。
“让你见笑了，我用中性笔不习惯，所以写出来的字比较丑些。”
“没事，这都小事。那你用什么笔习惯？我帮你找找？钢笔？圆珠笔？”
易从容淡淡一笑，“我用毛笔最习惯。”
王梓苑的头发里突然炸出一朵呆毛。
“毛笔？”
研究所的走廊里尽是铺满的白色瓷砖，因为少了阳光的照射，这条走廊里的气温总是比外间要低个好几度。
吴言抱胸靠在走廊的墙壁上，低头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
刘康达悄无声息地走过去抱胸站在他旁边。
刘康达：“陪考呢？”
吴言被吓了一跳。
“嗯。笔试成绩那么高，就差这个面试结果了。”
刘康达啧啧，道：“真看不出来，年纪轻轻的，簪花小楷写那么好。毛笔字答题，我们都震惊了。”
王梓苑悄无声息地走过去，抱胸站在他们身边。
“长得年轻真好，我以为她就十八九岁，原来人家已经二十四岁了。”
刘康达：“我以为她十五六岁！”
王梓苑白他一眼，“也不是很想跟你说话。”
三人如雕塑一般用同一姿势靠在墙壁，看起来分外滑稽。
彼时，赵婵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此景此景，叫赵婵一愣。“你们仨干嘛呢跟福禄寿一样。”
王梓苑和刘康达飞快地窜了。
吴言凑过去，“妈，怎么样？”
“唔，过了。”
“真的！等会，你说的是哪个面试。”
“你问的又是哪个面试？昨天晚上那个”
昨天晚上的吴言家——
吴言把一杯热茶放在赵婵身边，乖巧道，“妈，辛苦了。”
赵婵：“有话直说。”
“明天你亲自看着的面试，能不能放点水？”
赵婵瞧着他，“面试怎么放水。”
“我不是说这个面试，我是说另一个。明天你看看......”吴言嘻嘻一笑，“她做你儿媳妇合适不合适？”
时间一转，回到现在。赵婵轻咳一声，“嗯，两个都有吧。”她拍了拍儿子的肩膀，“两个面试，都高分通过。”
吴言咬咬牙，热泪盈眶道：“妈我真是，太爱你了！”
“嘁！别假惺惺的，一会人家出来了记得亲自送人家回去。还有，下周一来上班。”
吴言：“谨遵母亲教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