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都在努力学文》林南巷

3、第二章

　　南意：“……”
　　这文字描述还真是他妈简单粗暴。
　　…………
　　下午五节课，三节文科，南意觉得自己有足够的时间赶完一篇检讨。
　　“江恪同学，”南意冷静的说：“你能不能跟我说说你怎么想的。”
　　“不能。”江恪冷声道，“但是我可以考虑在你写完之后给你签个字。”
　　“滚。”
　　江子辰在前面听得无比清晰，他觉得后面这两个人绝对疯了一个。
　　…………
　　大约七点，南意拿钥匙开了自家的门，发现屋里有饭菜的香味。
　　“妈？”南意试探着喊了声，屋里空荡荡的，没有回音。
　　“叮。”手机屏幕自动亮起，上面显示了一条未读信息。
　　“晚饭我做好放在桌子上了，记得吃。你弟弟这边有点事，我先走了。”
　　南意面无表情的盯了那条消息一分钟，突然觉得挺无聊的。
　　他解锁屏幕，因为懒得打字，回了条语音。
　　“季老师说高二紧张，放学回家太浪费时间。”
　　“我想住校。”
　　并没有说过这话的季辉：？
　　那边消息发过去，许久没有回音。
　　知道南意吃完饭，看着饭桌上的菜一点点变冷之后，手机才终于响了一声。
　　“那我帮你跟班主任说声？”
　　南意打字：“不用。”
　　关上手机，你要坐在椅子上，抬头看了眼外边的天。
　　天空很黑，一点东西都看不出来，让人觉得有点冷。
　　他想：“太安静了。”
　　第二天。
　　南意早上早来了两分钟，摁着江恪去把检讨交完后，又顺手从办公室找老季要了一张住宿申请表。
　　江恪看了眼去，突然感觉不太好。
　　一周后。
　　当南意拖着行李箱走到宿舍打开宿舍门与江恪四目相对的那一瞬，觉得自己运气真他妈绝了。
　　江恪：“……”
　　南意：“……”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南意一直到把行李箱放下后才从僵硬的状态中回过神来。
　　江恪全程面无表情，内心崩溃。
　　“嘶。”南意看了看另外几个空着的床板，开口：“所以这个宿舍就咱们俩啊。”
　　江恪面无表情：“……”
　　他现在想把人打包扔出去。
　　…………
　　“高二的课程很紧张你们知不知道，你们距离高考还有两年时间不到………”老季今天似乎是受了什么刺激，早上来的特别早，人来了不到一半后就开始给他们摁头灌鸡汤。
　　南意把头从数学课本里面抬起来，往后靠了靠，有点崩溃：“今天老季受哪门子刺激了，这心灵鸡汤都快他妈二十分钟了。”
　　同学们虽然对各位老师都还不太熟，但不影响他们起外号。
　　前排的江子辰下意识的回答：“早上老季被隔壁班的许老太婆给嘲讽了，听说好像是觉得咱们班的校霸上来就去国旗下念检讨。”
　　被嘲讽国旗下念检讨的南意：“………”
　　在旁边听得一清二楚并且是举报者的江恪：“………”
　　刚刚反应过来自己在跟谁说话的江子辰：“！！！”
　　我他妈在说什么！
　　南意脸上的表情一言难尽了几秒。
　　江子辰在这几秒里心脏都快跳出来了。
　　“……同学，”南意右手食指下意识抬起扫了两下鼻子，语气艰难的开口：“下次这种事，不用这么详细的说。”
　　江子辰：“……”
　　我居然没死？！
　　江子辰发誓，从这一刻，他对校霸改观了！
　　………
　　半小时后。
　　站在操场上，全校的同学都仰头注视着这位从台下缓缓走上升旗台的校霸。
　　“各位尊敬的老师同学们大家好，很遗憾占用大家的时间……”南意站在升旗台上，仿佛回到了家，身子往后倾，微微靠着旗杆。
　　“啊啊啊，我们校霸的演讲要开始了吗？！”
　　“我校霸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狂。”
　　“校霸遗憾这个词不是这么用的！”
　　以上为同学们心里的话。
　　“我知道我不该翻墙，但是……”南意语气顿了下，突然偏离了刚才的话题：“我也想真诚的觉得食堂的厨师们应该考虑一下同学们有一定挑食的情况，不能不顾及同学们的感受，这样做是不对的。不过………”
　　全校哗然。
　　“我去你的！南意！”下面站在树下的校领导里面有一个人面红耳赤，恨不得把南意从上面拽下来炖了，“食堂怎么做轮的着你说！”
　　“赶紧把话筒线给我拔了！”那人姓刘，是教导主任。现在被前面后面的人一起拦着，手还扬起指着南意。
　　整条胳膊的晃动幅度恍若帕金森。
　　“南意你给我等着！”
　　…………

　　“大佬，你是真校霸。”回到教室，江子辰回头，朝南意摆了一个大约古代作揖的手势。
　　南意同样回了一个姿势：“承让承让。”
　　…………
　　季辉回来后，脸上的表情十分“和善”的把南意喊出去。
　　南意心说如果我没看见你深吸的一大口气我就信了。
　　于是乎，大课间时，全校都听见了南意从广播里规规矩矩的读完了一片检讨，同样也听见了前面某刘姓主任“我就在这盯着你读！”的声音。
　　刘主任也算是一中一霸，往前数几届校霸在他的手底下都没撑过一年，就痛哭流涕的发誓好好学习。而南意现在不仅撑过了一年，现在依旧可以活蹦乱跳的把人气崩，委实难得。
　　然后暗暗感叹于果然不愧是神级校霸，能把刘主任逼成这样，也是个人才。
　　曾经在不知道南意第几次上台演讲后，就有人做了个帖子评比了一下几届校霸，最后在南意面前秒的渣都不剩。南意顺利的包揽了神级校霸的称号。
　　虽然，可能，南意并不是那么想要这个称呼。
　　………
　　在南意读完检讨，面对牙都快咬碎的刘主任时，仍然可以微笑着朝人挥了挥手告别。
　　回到班里，顶着众人佩服的目光，南意回到了座位上。
　　江恪仍然在低头看书，不过从前两天南意看到的那本五三换成了一本心新解析。
　　江恪垂着眼皮，看着书页，时不时的圈出几个重点，然后有时又简单折个角，手里的笔微微转一下写上个“背”字。
　　南意旁边看了两分钟，叹为观止。
　　要是让他看这么一大片文字，他都不敢保证书还能好好的在他手底下活着。
　　他性子根本压不下去，有时数学题目长点他都能读到一半就烦了。
　　这也是南意学科两极分化的原因。
　　数学物理这种的上课听一遍就会的差不多了，公式理解了自然也就好说，实在不会的下课稍微想两分钟也就能明白。
　　但语文英语这类的不一样，要背的东西太多，他根本就不是什么能压着性子背的人。而且语文课上的文字把他砸得头昏眼花，根本听不进去。
　　所以到后期基本就不听了，直接放弃。
　　“砰砰”两声传来，打断了南意的思路。他下意识的抬头，往窗户那边看去。
　　然后就看见了一张笑的宛若智障的脸。
　　南意：“………”
　　外面的人把窗户推开，刚想说什么。
　　就听见南意带着几丝嘲讽的语气传来：“关一鸣，你没事别来吓人行吗。”
　　关一鸣：“………”
　　“爸爸，你不爱我了。”他委屈的说，右手捂上心口，做心痛状。
　　“孩子，别瞎想。”南意笑了声：“从来都没有爱。”
　　“………”
　　关一鸣是南意高一时为数不多的几个朋友之一。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这位爷的性格真不如脸上表现的那般暴躁，却还是没几个人能跟他当朋友。
　　“行行行。”关一鸣觉得很心累，明明他就是来约这人晚上出来一起打个游戏的，没想到还能被损一顿。
　　“晚上网吧，还是原时间点。”关一鸣撑着窗沿：“记得来。”
　　南意漫不经心的“嗯”了声。然后看他还不走，南意挑了挑眉，道：“有事？”
　　关一鸣看着坐在南意旁边的江恪，心都快从嗓子眼里飞出来了。
　　他拼命挥手，表示让南意出来说。
　　南意“啧”了声，从后门出去。
　　南意做的刚好是靠墙的这一排，桌子靠着窗户很近。往后再走几步就是后门，方便得很。
　　“快快快，”关一鸣拿出手机，解锁，“帮我去拍一张学神的照片。听说对着照片膜拜一下可以在考试中提高成绩。”
　　“我觉得可以试试，说不定还能挺高个几十分”
　　南意：“……你再说一遍？”
　　让他拍照片？
　　呵。
　　关一鸣觉得南意想说的可能不是“你再说一遍”而是：“你脑子有坑？”
　　………但最后这照片还是拍了。
　　南意十分不爽的只拍了个背影。
　　而且本来后门里最后一排就不算远，再往前靠点什么都拍不出来。
　　照片中，江恪脊背挺直，还可以稍微看见他冷白的手和抓着的笔。
　　他思维顿了两秒，突然想起刚才关一鸣说的话。
　　可以提高个几十分？
　　那他自己为什么不用？
　　南意被自己脑海里这沙雕的想法惊住了。
　　两秒后，他用关一鸣的手机给自己发了一张图片，顺带利落的删除聊天记录。
　　完美。
　　他在心里给自己点了个赞。
　　然后高冷的把手机扔给了关一鸣。
　　并不知道一切的关一鸣表示感激不尽。
　　南意靠在墙上，一时间突然想靠着透会儿气。
　　他懒懒散散的问：“爷也是学霸，理科几乎年年满分，你为什么不拜拜你爹我。”
　　关一鸣弱弱的说了实话：“意哥你文科太差了，我怕分拉的更低。”
　　最后关一鸣是被南意一路砸回班的。
　　………
　　“学霸同桌，”南意回来时，懒懒的靠在窗沿，挡住了窗口照下来的阳光。
　　男孩子逆光站着，张扬的近乎放肆。
　　江恪抬头，浅色的眼瞳瞥了南意一眼，语气冰冷：“说。”
　　“你当初怎么来一中了？照你这成绩，难道不是应该是省重点都抢着要？”南意回来的时候思考了一路，觉得这根本不符合常理。
　　然后他听见江恪冷冷的声音传来：“当时家里有事，语文没考。”
　　……？
　　语文没考？！
　　他记得当初江恪转学后，有人把入学成绩拉出来从校园论坛上又排了一遍，当时江恪全校第一的成绩闪瞎了众人的狗眼。
　　南意：“？！？！”
　　这你他妈跟我说语文没考？
　　南意发出了他真心实意的感叹：“操。”
　　然后他又听见了刚才那个说自己语文没考的的声音：“少说脏话。”
　　然后听他又问：“那你为什么转学？”
　　不知道为什么，南意总觉得他问完这话后江恪手下的笔顿了下。
　　也明显的觉得江恪似乎不太想回答这个问题。
　　南意正在思考如何随便换个话题却又不显得刻意的时候，就听见江恪开口：
　　“你很闲的话可以再去写一篇检讨。”
　　南意：“………”
　　………
　　晚自习。
　　南意避着所有人逃课出去，自以为没人知道。
　　却丝毫不知道今天老季打算利用晚自习竞选班委。
　　老季走到讲台上，抬头就看到了江恪旁边空着的位子。
　　老季：“………”
　　他咳了一声，只能被迫当作没看见。
　　“同学们，”老季敲了敲讲台：“今天选班委。大家有什么比较好的人选，咱们都投票决定。”
　　老季抬手，抽出一叠小纸条，给每个同学发下去。
　　………
　　现在在外面跟对面贴脸拼人头的南意丝毫不知道自己暴露的彻彻底底。
　　………
　　大约十一点。
　　南意打完最后一局，回来在公交车上的时候才想起来自己现在是住宿，并且一中好像还有宵禁。
　　他半夜从学校的墙边翻进来，在溜回宿舍的路上，才想起来好像还有作业这么一个东西。
　　南意：“……”不太想写。
　　“天灵灵，地灵灵，太上老君快显灵……”他一边默念着一边顺手从旁边揪了根花，开始摘花瓣。
　　“自己写，抄，自己写，抄………自己写。”
　　看着已经被揪秃了的花，南意摸摸鼻子，默默重新把人…不是，把花埋回了土里。
　　边埋嘴里边念叨着：“不好意思啊兄弟……”
　　………
　　宿舍。
　　江恪正在背书，然后听见宿舍门“咔哒”响了一声，然后鬼鬼祟祟的溜进来一个人影。
　　转头，两人视线对上。
　　“……”
　　“……玩得挺开心？”
　　江恪冷冷吐字。
　　“还行。”南意把门关上，回。
　　“嗯。”江恪从桌子上的一摞书里抽出几张A4纸道：“既然玩得开心了，就滚过来写检讨。”
　　南意：“……”什么玩意？
　　南意指了指自己：“你没弄错，是我？我不是刚写了。”
　　江恪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还有别人逃晚自习翻墙出去打游戏吗？”
　　南意特地问关一鸣今天打听到了刘主任不在学校，应该不会出事…吧。
　　“……我艹，”南意崩了：“那你也没必要让我写检讨吧？”
　　江恪：“不是我，班主任。”
　　南意：“他怎么知道我逃晚自习了？班主任不是在晚自习不会来吗！”
　　江恪：“但他今天来了。”
　　江恪看着南意，过了两秒还是说：“今天晚自习竞选班委。”
　　南意：“……”
　　江恪懒得跟他多说废话，抬眼，冰冷的眼珠盯着他：“写。”
　　南意：“……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