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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柔软 ...

  •   蒋三郎这一宿睡的非常香,梦中那个小贱人害怕的跪地求饶,痛快收拾包袱滚出了他家,大哥还夸他干的棒,亲昵的抚摸他头顶,正嘚瑟的笑呢,忽然浑身一凉,睁开眼去看…

      头顶正正的站着个女人,披散着长发,眼珠子黑黝黝的盯着他…

      吓的啊一声坐了起来爬到窗台口,手指颤抖的指着她,磕磕巴巴,“你,你,你…”

      桃儿眼尾微垂,面无表情,啪的将瓷盆摔他枕头上,挑眉冷笑,“蒋老三,我不会再忍你。”

      什么?这个小贱人说什么?

      忍?

      真是好笑,男孩蹭的站起来冲着她叫嚣,“你不忍又能怎么样?我还怕你不成…”

      “呵…”桃儿倒是没再跟他逞口舌之快,转身出去。

      他睡的被褥上全是水,湿哒哒的顺着炕沿往下淌,蒋三郎有些崩溃的站窗台上,半晌才跳下去从炕琴里掏了衣服出来换上。

      看样子不收拾她是不行了,必须得用武力解决,取了宝剑出去,直奔灶房。

      桃儿准备煮粥,搬了干树枝柴火棒子过来,想想干脆简单点,直接放进去点地瓜得了,连饭带菜都有了,削好地瓜切块。

      “你个小贱人,受死吧…”这是他去城里听人说书的都是这样说,便也跟着这样学出来,却听在桃儿耳中异常的难听。

      男孩把剑举到肩膀一平,剑尖对准女子,气势磅礴,目光犀利。

      桃儿侧身看他,嗤笑一声,“我还以为是什么了不得的武器呢,原来不过是娃子耍的木剑,真以为自己是什么飞檐走壁的侠客呢…”

      举起菜刀对着他,“来啊,看看是我的刀快,还是你的木剑锋利…”

      木剑两个字刺激到了蒋三郎,他最厌恶别人看轻他的剑,这是他的宝贝,他的心肝宝贝儿…

      “好,那我就让你见识见识天龙的威力…”天空之龙,必然一鸣惊人得天独道,遂,取名为天龙。

      两人之间的战事一触即发,目光胶着,大舅妈进来便就看见这么一幅景象,赶紧挡在桃儿面前,恶狠狠的瞪着蒋三郎,怒火中烧,“老三,你干什么呢你…”

      为何说他?

      蒋三郎抿唇,双眸里似充了血,红通通的骇人。

      大舅妈见他丝毫不让步,又往前一步,大声催促他,“把棍子放下…”

      “它才不是棍子,它叫天龙剑…”蒋三郎怒吼,为什么她们都不懂,这明明是宝剑,锋利无比独一无二的天龙剑。

      “好好,你别生气,大舅妈知道它是天龙剑,一时间没想起来,放下吧,难不成你还要打大舅妈吗?”

      服软的话让蒋三郎消停下来,剑尖逐渐往下沉,“我没要打大舅妈,我要打你身后的那个小贱人…”

      话罢,剑尖一偏,擦着大舅妈耳边指向她身后,桃儿已经把刀放在菜板上切地瓜了,晾他也不敢真的怎么样,只是还气不过,暗暗骂他是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

      “老三,你在哪儿学的这种脏话,怎能满口胡沁,赶紧滚蛋。”大舅妈听着刺耳,啥样的姑娘家也受不得他这么贱人贱人的辱骂,上去拍着他胳膊把人带出去。

      离出去老远,恨铁不成钢道,“老三啊,你可长点心吧,你家啥样你不知道,这能有个正经姑娘呆下来多好啊,你还偏生捣乱,非得把人弄没了你才开心不是,傻了吧唧的…”

      “大舅妈,你不知道她有多可恶,她在我睡觉的时候往我身上泼水,你进屋瞧瞧去…”蒋三郎拉着她往屋里走。

      “我不用进去也知道,指定是你先淘气惹了人家,桃儿准准不是那样的人,你个混小子给我老实点。”大舅妈挣扎着让他松开,忍不住大力拍他后背,“老三啊,你就不想有个嫂嫂?”

      大舅妈觉得桃儿跟大郎很配,这十里八乡的姑娘啊,都不如桃儿娇美。

      哪壶不开提哪壶,让那个小贱人做我嫂子,还不如让他直接去死,呕死了…

      他们所有人都被那个女人的表面迷惑住了,他非要揭开她的真面目让大家瞧瞧。

      大舅妈拉着桃儿在灶房说了好久的话,临走时拿走了一瓷碗地瓜粥,“回头让小儿子给你送过来钵咸菜,早上刚烀出锅的。”

      “好嘞。”桃儿是真不会做什么,自己盛了一碗粥坐灶坑旁吃,也不管外头那个烦人精,今个儿觉得好多了,肩膀上不疼,头也不晕,起身收拾好,出去剁了些野菜团上苞米面喂鸡,蒋三郎已经不在院中,桃儿叹口气,最终还是进去东厢把炕擦了,把被褥的里面都拆了洗干晾上。

      这天暖和的真快,晌午的日头很足,不太饿就没做饭,躺外头的椅子上眯着眼,脑子里胡思乱想,其实这样的日子也不错,靠自己双手劳动挣银子挣口粮,吃的也安心,用的也安心,整个人都是脚踏实地的,不像她,锦绣都是浮在空中的,看得着摸不着,一碰就碎了…

      难得这般闲暇,便做了个梦,梦中父亲正坐在檀木书桌旁,手中折扇轻摇,冲着她温柔的笑,一句话不说。

      她有些急,靠近着伏在他膝盖上,想说说后来都发生了什么,却怎么都张不开嘴…

      猛然惊醒,天空上乌云残卷,成了青紫色,要下雨了…

      跑着收了绳子上晾晒的衣裳和被单,躲到房檐下,雨很急,拍的地面冒着泡,她一身桃红色长裙,改的腰身纤细,玉软花容,婀娜多姿。

      蒋大郎今日起的特别早,将将一上午把地都翻了,本想直接去大舅家的地,脚步却不自主的往自家走,远远的就瞧见她,隔着大雨,依旧惊艳。

      大舅在家刚修了仓房,见他进来也没着急,“大郎啊,快坐着歇会儿,外头下雨,今日就不干活了。”

      蒋大郎满脑子里还是房檐下的那抹娇俏,一时间没听见他说什么,“大舅说什么?”

      大舅从梯子上爬下来,手套摘下喊着,“媳妇,沏壶茶过来。”

      转身指指他身后,“坐,陪大舅喝茶。”

      这刚下过雨,没法儿翻地,蒋大郎搓搓手撂下锄头坐下。

      大舅妈捧着茶壶进来,跟大郎告状,“你回去可得管管老三,不能让他骂人,尤其不能欺负桃儿,我这早起多亏去了,要不他就动手了…”

      这一听还了得,蒋大郎紧忙站起来,小板凳被他带的差点翻过去,“他敢动手?”

      “那有啥不敢的,我去时正拿剑对着桃儿呢…”大舅妈话还没说完,就感觉面前掠过一阵风,反应过来,蒋大郎已经离开了,望着哗哗大雨,大舅瞥她一眼,“瞎说啥,大郎非得揍老三一顿,我爹又得发火。”

      “那怎么着,就让老三可劲儿欺负桃儿呗,再说爹也是,那老三就该教训教训。”提起这个就气不打一处来,蒋三郎就是被公爹惯的。

      蒋三郎出了家门直奔傻子的家,他家在隔壁村,靠河边的一个土坯房里,去时他正在屋外练剑,按照他教的一板一眼的挥呢,蒋三郎就站在他身后,开始抱怨起来,“那个贱女人太过分了,竟然在我睡觉的时候泼我浑身水,我真想打她一顿泄泄气…”

      傻子啥都能听懂,放下剑跑屋子里拿出来件长袍,示意他换上,蒋三郎瞪他,“你看我像没换衣服的样子吗?滚开…”

      傻子有些伤心,把衣服重新送回去,继续练剑,蒋三郎翘着二郎腿一边运气,一边指挥他,晌午两人也没吃饭,并排躺炕上睡了一觉,起来时天都快黑了,蒋三郎气哼哼的甩了甩手,“我不吃饭了,回家。”

      他要回家想办法把那个贱女人撵出去。

      傻子哪儿知道他这些的花花肠子,呵呵笑了半天,磕磕巴巴道,“有,吃的,我奶,送的,干粮,和鸡蛋,特,特好吃…”

      蒋三郎不耐烦,“好吃你就吃。”

      穿上鞋转身跑出去,飞快的又回来,“自己别生火了,去你奶家对付一宿吧。”

      傻子站在原地又呵呵几声,冲着他喊,“那,那,我,我明天还,还…”

      “等我…”

      傻子立刻立正,“好嘞。”

      下过雨之后屋子里都潮乎乎的,桃儿转身个功夫,见男人走进来,外头黑压压的没个亮光,他身形魁梧的那么一站,余下片小山形状的阴影。

      “你,你怎么回来了?”

      女子的声音很好听,这是他知道的,尤其昨晚,“听大舅妈说,老三欺负你了?”

      轮廓分明的脸上双眸沉沉,浑如寒星,桃儿被他看着有些瑟缩,慢半拍的才听清他问的,嗫嗫回道,“倒是没有。”

      “没有?”男人语气提了些。

      “嗯。”桃儿想越过他回西厢,结果被男人堵的死死的。

      蒋大郎算是个铁石心肠的人,常年上山打猎的人,怎么可能有颗柔软的心?

      但对着她,就总是放不下,撂不开…

      像只受伤迷路的麋鹿,睁着那双水漉漉的眼,惹人心尖绞着疼,他便是这样,见她垂着眼,就心疼的无以复加。

      半晌,郑重道,“他若胆敢欺负你,你就告诉我,我帮你收拾他。”
note作者有话说
第8章 柔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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