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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下·鸳鸯戏】 ...
小鱼儿和江玉郎一路被情锁羁绊,并肩而行,终于渐渐行至江南一带。一路虽是拌嘴无数,同床异梦,但小鱼儿饶有兴趣,江玉郎投鼠忌器,倒也相安无事。
奈何他们不再闹事,天命却偏要令他们一路波折。
“砰”地一声,跑堂的小丫鬟不慎摔碎碗盘,凄厉尖叫一声,满面惊恐地瞪着小鱼儿和江玉郎。
准确而言,是二人手上锈色斑斑、甚是骇人的巨锁。
二人处变不惊,同时瞧了瞧腕上那招摇的沉重“情锁”。江玉郎赶忙反手拍了银钱在桌上,干咳道:“姑娘莫要惊慌,在下携友出游,前来住店。”
老板战战兢兢望过去:“一间房?”
小鱼儿笑眯眯点头,若有若无强调道:“一间房。”
“第三次!”
二人同往天字一号房时,一向隐忍附和的江玉郎也忍不住抱怨道,“莫非我们真的像是从牢狱里跑出来的大盗?”
小鱼儿推开门,懒洋洋嗤笑道:“你长相较为文雅,我嘛……”他笑眯眯指了指脸上那道疤,这疤痕虽不难看,甚至更添风采,但终究令那张俊秀的脸也多了些戾气。
江玉郎叹了口气,婉转道:“鱼兄样貌却是更有男子气概。只怕还是因这锁……”
他轻轻动了动左腕,锁链“叮叮”地响。
小鱼儿墨瞳一转,忽然揽过了他,笑嘻嘻道:“喂,江玉郎,你还记得我先前同你商量的事么?”
江玉郎几乎是一瞬间就想起是什么事。
他装傻充愣,疑惑道:“鱼兄同……同小弟谈什么事?”
“莫要装了,你一同我撒谎就常常结结巴巴。”小鱼儿凑得更近,炙热吐息轻拂在江玉郎莹白面颊:
“咱们不如扮一对小夫妻吧?这样手挽着手,能将锁链藏好些,又不会太过引人注意。”
先前小鱼儿同江玉郎谈起此事,只让他马马虎虎试了试女装便再无下文,江玉郎几乎真的以为他已忘却此事。
他早该明了,以江小鱼的性子,哪里会让他好过!
江玉郎还未来得及拒绝,小鱼儿已不知从何处抖出一件葱绿衣裙,水墨勾勒,描绘入神。
“你上次试这些颜色很漂亮,我早都带着呢。”
早有预谋,瓮中捉狐。
江玉郎真情实感地再次长长叹了口气,语句自紧咬的牙缝间迸出:“鱼兄,好计策。”
翌日清晨,二人起迟了。
小鱼儿是难得睡过,江玉郎则是一早醒来,张开眼望见床头那件青色裙衫,差些闭过气去。连忙阖目装睡,恨不得再不醒来。
他虽在先前在小鱼儿强迫下试过女装,但这模样被那冤家一人瞧见也就算了,这回可是要穿出去招摇过市。
小鱼儿含含糊糊翻了个身,手臂自然地搂在江玉郎腰身上,一双尚未清明的黑眸缓缓睁开。
江玉郎同他同床共枕这么久,早已习惯这人翻来覆去不定时手脚缠过来的行为,同样不好继续装睡,也瞪着大眼睛瞧着他。
却听小鱼儿下一句话,江玉郎差些从床榻上掉下去:
“玉儿,醒了?”
江玉郎难以置信地瞪圆眼睛,下一秒钟细眉微蹙:“你……中邪了?”
五小鱼儿若无其事地撑起身子,黑琉璃般的笑眼闪动着戏谑,一本正经地解释道:“江玉郎,你我是要装夫妻的,我总不能直接喊你名字吧?先培养一下感情如何?”
江玉郎咬牙:“那你也不必……”江别鹤都不曾如此唤过他。
那人理直气壮:“娘子还是玉儿,你选。”
“……”
小鱼儿领着江玉郎往楼下走,志得意满。昨日那个摔碎盘子的小侍婢又看呆了,差些再次摔了杯盏。
江玉郎一面在心里第三千五百三十二次诅咒身旁的人不得好死,一面不得不面对现实,作出一副娇怯少妻的模样。
他,所谓“江南大侠”金贵的独生少爷,正一身绿裙,浅施粉黛,明润如雨后荷叶,娇俏似春时桃花——在小鱼儿口中便是“你这小模样很不错嘛,你要真是个女人,也许便是下一个萧咪咪”,手上还在出门前被小鱼儿塞了把不知何处买来的女式折扇用来适时掩面,美其名曰“方便让你在装不下去时遮一下脸”。
小鱼儿眨眨眼,看见江玉郎正双眸低垂,一张白玉似的脸蛋映出莹润光晕,装模作样极致乖巧。他方要一弄,目光一转却瞧见不少投过来的眼神,不知为何心下不快。
他稍一错身,挡下一众目光,为江玉郎拉开椅子,故意大声道:“玉儿,快坐下,小心累着,”
他挑眉,意味深长:“——你的身子。”
闻言,小跑上来点单的小丫鬟眼神不觉暧昧地飘向江玉郎平坦的小腹。
江玉郎七窍生烟。他很想咆哮着“我没有答应装怀孕,鱼兄临场发挥也该告诉我一声”踹他一脚,当下却只能折扇一收,权当泄愤。他面上仍旧是端正贤良笑容,掌心扇骨却被捏出难以承受的吱嘎细响:“……多谢。”
小鱼儿仿佛感觉不到他钻心剜骨的目光,自如地笑问他道:“娘子,你要吃什么?”
江玉郎被这句娘子硌得喉头一哽,撇了撇嘴,意有所指:“全鱼宴。”
小鱼儿眼都不眨,惟妙惟肖地饰作年少夫君,哈哈笑道:“娘子可是睡糊涂了,这客栈早间哪来的全鱼宴?你还是凑合些,为夫到了城里再好生补偿你。”
江玉郎面色不动,开始慢条斯理地轻掰扇骨的木条。他眉间适时含愁,将计就计抚一抚小腹,轻声道:“可他却想吃得紧……夫君,你先前只道我叫你去粉身碎骨也全然愿意,莫非是假的?”
小鱼儿只觉头大如斗,又觉好笑,这江玉郎脸厚如墙自承怀孕却是他没想到的。他咳嗽一声,给他倒了杯茶,神采自若地笑道:“自然是真的……只不过我见你近日嘴上动得勤快,最该吃些鸭舌猪皮补补才是,是么,玉儿?”
江玉郎轻扯扇骨的手猛地一歪,差点掰下一截。他不想深究江小鱼究竟是把他的脸皮抑或唇瓣比作“猪皮”,深吸了口气,微笑道:“就依夫君的话吧。”
小鱼儿胜了一局,心情愉悦地点了几样饭食。江玉郎被堵了回去,索性作出孕期恹恹倦态,不再启齿说话,只是猛灌茶水。一时不慎,却碰掉了放在桌上的折扇。
轻轻“咔哒”一声,扇子落于过道处。
他方要俯身去拾,却被过道对处的一名锦衣大汉抢了先。
那男人目若铜铃,虎背熊腰,一身斑斓锦衣,腰缠一条金龙鞭,满身江湖气息,身旁坐了许多服饰相同的大汉。此时天色尚早,客栈中客人稀少,想必是镖局或是门派中人,连日赶路才会在此草草落脚歇息。
锦衣大汉将折扇递了回去,江玉郎虽觉得不妙,仍接了过来。果然,那汉子顺势若有若无地在他手上摸了一把。
江玉郎不动声色,忍住反手使出鹰爪功抓碎那人手骨的欲望,微一点头,不再说话。
那名锦衣汉子不依不饶,涎脸笑道:“哟,小娘子,哥哥帮你捡了东西,难道不道谢么?”
他仗着江玉郎身量纤细羸弱,生得又秀气白净,料定这娇弱白细的“小娘子”绝无勇气反抗,又瞧着小鱼儿年纪不大,自也没把他放在眼里。
江玉郎拧出一个花开的笑,故作羞答答地垂了头,细声道:“多谢公子。”心下却是无奈又反胃,以往只有他戏谑美人,却从未被人当做佳人唐突过。若换平时,这大汉哪里还有命在。
“这么谢过便完了?”锦衣大汉双眼微眯,细细打量他身材面貌。那大汉的同伴们也不怀好意地一团哄笑起来,江玉郎暗忖是否要委曲求全小事化了,大闹一场总不是万全之策,手却忽然被身旁的人拉了过去。
小鱼儿牵着江玉郎的手,笑眯眯盯着那人,不发一语。
锦衣大汉被他瞧得轩眉骤起,色厉内荏地厉声道:“小子,你想干什么?!”
这将给大汉们送菜上来的店伙吓得脸色煞白,低着身子想要尽快把菜端过去放在桌上了事。
小鱼儿灵动的黑眸一转,眼底忽泛戏谑笑意,似旷海星辰,更衬得他俊朗眉眼耀目至极。
他并未动怒,甚至没将那大汉放在眼里,只是扭头对江玉郎笑道:“这里讨厌得很,玉儿,不如我们先走?”
锦衣大汉双目冒火,斥道:“小畜生,你嘴巴放干净些!”
小鱼儿慢条斯理地头也不抬,皱了皱眉,懒懒笑道:“这里总有人在放屁,老板为何不来管管?”
江玉郎“哧”地一笑,“唰”地展开绘了青壑碧水的洁白折扇掩面,好整以暇地坐看好戏。
锦衣大汉的同党们勃然变色。锦衣人拍案而起,狞笑道:“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孩子,在这里口出狂言?老子就是看上你这娇滴滴的小娘子了,你若是识相……”
小鱼儿端坐在椅上,不等他将话说完,就嬉笑摇首道:“无聊无聊,简直是臭不可闻。”
“你找死!”锦衣大汉怒喝一声,铁锭般的巨大拳头虎虎挥出。小鱼儿却只是伸臂轻轻一格,甚至仿佛都未用力,那锦衣大汉却如遭雷殛,手腕霎时血丝红肿,踉跄后退几步,疾呼道:“你……”
他呼声未尽,江玉郎暗中使力,一根锋利尖细的扇骨已破纸而出,如急箭离弦,不偏不倚“嚓”地一声刺入那大汉受伤的腕子。
血雨溅玉,又是一阵凄厉惨呼,江玉郎嘴角弧度冷冽。
他武功虽不及小鱼儿强劲,却善使暗器,正符合他笑里藏奸阴狠暗算的行事风格,此时便用扇骨当做银针来用,倒也颇为应手。
小鱼儿一笑:“你倒是下手毒得很。”
江玉郎面不改色:“彼此彼此。”
电光石火间,二人一搭一档,甚是默契,不费吹灰之力制服了那锦衣大汉。
他的同伴上前扶住他,却也被这对看起来容貌出尘精致手无缚鸡之力的小鸳鸯震慑得不敢上前,双双铜铃大眼惊怖欲绝地瞪着他们。
小鱼儿牵着江玉郎,向那痛得站不起来的大汉走了几步,笑嘻嘻道:“这次给你个教训,下次莫要欺负别人家的老婆,知道了么?”
江玉郎额角青筋挑了挑,装得已经轻车熟路的羞答答神色顿时挂不住,深深吐息数次。
罢了罢了,老婆就老婆。
锦衣大汉痛得汗如雨下,满口“小太爷活祖宗”地喊,几乎是磕着头将他们送出客栈。
小鱼儿和江玉郎同时闪身来到房外,对视一眼,听着客栈里逐渐响起但刻意压低的骂骂咧咧和痛呼呻吟声,忽地生出些笑意,也瞧着那宛然的笑在对方的嘴角愈发明显。
小鱼儿自马棚牵出马儿,江玉郎刚要翻身上自己那一匹,却被小鱼儿拦腰一抱,跃上了同一匹马。
江玉郎皱眉,肘弯向后一捣。小鱼儿则稳稳托住了他的手肘,江玉郎回头瞟了他一眼:“做什么?”
小鱼儿在他身后揽紧他的腰,煞有介事:“你我毕竟装作夫妻,亲密一些更好。”
江玉郎只好不舍地回头瞧瞧自己那匹小黑马,小黑马仿佛通了人性一般对他仰头嘶鸣。
小鱼儿见他依依不舍,不由好笑:“那马扔这里也无妨,反正是那一路照拂我们的人送来,他既然对咱们行踪如此清楚,想必也知道你我将它扔在何处。”
江玉郎沉默半晌,讪笑:“鱼兄多心了,我是想……这马值多少两银子。”
小鱼儿:“……”
小鱼儿一提缰绳,座下马箭一般跑了出去。与此同时,自那客栈一楼大厅中传出一声惨叫。
江玉郎被座下烈马的速度吓得惊呼一声,赶忙勒住马缰,才没让马横冲直撞地跑到街上去。
小鱼儿就势将马停了下来,对他笑眼一眨,道:“你听。”
江玉郎眨了眨眼,只听客栈中传出此起彼伏的惨叫声,显然不只是方才那一个调戏江玉郎的大汉。
江玉郎迟疑道:“这……”
小鱼儿明亮双眸闪动,笑道:“我在那小厮上菜时偷偷加了些料。”他出身恶人谷,妙手空空的功夫极是老到,更不用说在那兵荒马乱的瞬间下些药。
江玉郎怔住了,只觉得哭笑不得,心头却微微一软。他很想无可奈何地叹一口气,却鬼使神差地改口道:“那么……多谢。”
小鱼儿面上似有红晕,咳嗽几声,道:“谁让他们想偷我小鱼儿的老婆,就算……就算是假的也不行。”
二人策马徐行。天色清濛,风物如画,静谧非常,偶有雀鸟鸣声自葱翠浓密的枝头柔柔滚落。两个惹祸精的话都少了起来,只是安静拥靠而行。
待到朝霞渐散,二人逐渐行入集市。小鱼儿和江玉郎方才在客栈匆忙离开,叫的东西也没有吃,肚子里已不由打起了鼓。
小鱼儿自恶人谷出来,难得见到集市和人群,双目如黑曜石般熠熠生辉。江玉郎心肠剔透,加上自己也有些饥饿,便笑道:“鱼兄,不如你我下马到市里走一段,也好找些可用的饭食?”
小鱼儿眼珠一转,猝然抬手摸了摸江玉郎的头,拿腔拿调地笑道:“承蒙娘子体恤,为夫岂敢不从。”
江玉郎方才那些莫名谢意转瞬间烟消云散。他冷冰冰地利落下马,拉着锁链就往前走。小鱼儿在他身后,手腕被扯得生疼,仍是笑得打跌,大笑道:“你何必生气,我若说错了,你当作没听到不就罢了?”
江玉郎置若罔闻。小鱼儿追上去,一把拉住他的手,见他神色微愠,大大方方地道:“你莫忘了,咱们本就是为了遮掩这锁才扮的夫妻。自然些,莫要像是个未出阁的小姑娘。”
“好的相公。”
所谓“小姑娘”乖巧答道,眸泛春波,随后微微一笑,一个矫健狠辣虎虎生风的扫堂腿,干脆利落。
小鱼儿样样在行,在这恶人谷外的集市却未见过许多。相较而言,自小在江南一带混得风生水起的江玉郎更为熟络,上至贵酒楼藏书阁,下至路边贩烟花地,俱是介绍得面面俱到。
集市内车水马龙,人流络绎不绝。
耳畔尽是马车辘辘,小贩叫卖,高声杀价之声;鼻端缭绕糕点甜香,廉价脂粉,青草泥土之味。这声音与味道相互交织,成了种只有在这热闹小镇的人群中才感受得到的意味。
小鱼儿左顾右盼,这时挤到那卖布匹的小店前,从摩肩接踵的妇女群外探出脑袋瞧一瞧;转瞬又已在几丈之外早点摊铺白雾氤氲的笼屉前上下打量。
江玉郎不得不跟着他,终于找到机会,也不顾大哥小弟的虚情假意,一把捉住小鱼儿前襟:“你有完么?!”
小鱼儿笑嘻嘻将他拉过来:“你也莫要着急,这人山人海一时难以过去,咱们不如一面走一面看热闹。”
话音未落,他眼睛一亮,遥遥指道:“喂!咱们去那边看看!”
江玉郎无奈以极,却被他握紧了手,只得钻过去。原来是个卖点心的,那裹着层亮棕焦糖的圆饼在浅金阳光下泛出甜蜜油亮的光泽。
碎银都放在了江玉郎那里。小鱼儿眼神一转,江玉郎掩面哀叹,认命地掏出绣囊:“我付。”
不多时,小鱼儿手上已经多了四五样点心。他身出凛冽昆仑,不似江南人这般嗜甜,有时咬一口便眉头紧皱,唤道:“这玩意怎么如此甜腻?”
江玉郎探头来瞧。他是喜欢这些甜食的,眼里绿光乍现,肚腹阵阵抗议,面上还要装作端庄得体,淡淡道:“不会罢,这糕点小弟也尝过,味道不错。”
小鱼儿就不容抵赖地送到他嘴边:“胡说,你尝尝,分明齁得要命!”
江玉郎顺着小鱼儿的手,在他递过来的一块甜糕上咬了一口。外层酥嫩,内芯香浓,他忙不迭咽下,粉糯舌尖舐着嘴角,还得装得云淡风轻:“还好。”
小鱼儿瞧见饥肠辘辘的小狐狸一双大眼睛骤然冒出幽幽光亮,心底暗笑,又向他嘴里塞了塞,几乎一整块糕点都要他吃下去。
江玉郎迫不得已,又被堵住嘴无法发声,只好咬下一大口,洁白双腮圆鼓两团。
好像有些可爱……嗯?
小鱼儿愣了愣,然后故意伸手,假装要用力挤一下他的两腮。吓得江玉郎一口噎住,呛得面红耳赤。
小鱼儿哈哈大笑,旁人只当是一对活泼的小夫妻,甚至还有妇人叽叽咕咕地乱笑,满口皆是“好一对小鸳鸯,可真是恩爱”。
小鱼儿自然不会解释,反倒牵紧了江玉郎的手。而江玉郎有口不能言。
因为小鱼儿已又给他递过来一个糕饼。
于是二人一路晃晃荡荡,大多甜食几乎都进了江玉郎的肚子。江玉郎是个玲珑聪明人儿,心中透亮如镜,知道小鱼儿到底是顾着他的。因此便拉着小鱼儿到街道尽头的一家川菜酒楼,坐了下来。
此时已接近正午,小鱼儿毫不客气地点了一桌红辣的菜品。江玉郎方才吃的毕竟填不了肚子,跃跃欲试地伸筷去夹,旁边还放着一串并未吃完的糖葫芦。
小鱼儿咬了一口麻辣鱼,懒洋洋道:“娘子,你可是江南人,少吃些吧。”
江玉郎一上午被他调侃惯了,早就不以为意。他故意丢了个媚眼,企图让他反胃,虽然成效微乎其微:“多谢相公提醒。”
不肯听话的小狐狸很快就自作自受,懵懂地咬到一颗辣椒,顿时辣到双腮红艳,泪眼迷蒙。
小鱼儿淡然自若,故意夹了颗辣椒,面不改色地在他面前吃完,气得江玉郎在桌下用力踹了他一记。
小鱼儿顿下动作,饶有兴趣地瞧着他。
江玉郎恼羞成怒,方要不管不顾地张口骂人,哪料辛辣冲鼻,未语泪先流。
小鱼儿幸灾乐祸够了,为他将玉白茶壶推了过来。江玉郎一鼓作气,昂首将一壶茶都喝得一滴不剩,惊得一旁垂手侍立的店伙眼珠要掉出眼眶。
这位夫人,英姿飒爽,真是英姿飒爽。
小鱼儿轻轻拍着江玉郎后背,笑问他道:“还能吃辣么?”
江玉郎被辣得几乎失声,只好忍气吞声地瞧着他,唇瓣鲜红欲滴。
小鱼儿正色:“叫好相公。”
江玉郎桌下一脚扫向他腿间。小鱼儿不着痕迹地躲开,轻描淡写:“叫了我就给你点。”
江玉郎只好从善如流地低眉顺目,含含糊糊地软声道:“好相公。”他本是厌烦,随意脱口而出,却仿佛那多年恩爱的老夫老妻日常称呼之语。
小鱼儿心中一动,一股暗火莫名其妙地窜上来。他没再戏弄他,而是朗声唤过店伙道:“再给我们上一碗阳春面,我家娘子不太能吃辣。”
店伙忙点头相应,眼神黏在江玉郎身上,临走还悄声称赞道:“尊夫人绝色倾城,二位真是郎才女貌。”
某位公子脾气很好似的嘻嘻一笑,当夸赞收下了。
而他的那位年少的绝色夫人,则微微一笑,心中思忖此刻拔下银簪杀死身边的“好相公”的成功率又有多少。
阳春面不久上桌,虽是清汤寡水,但江玉郎依旧吃得有滋有味。
小鱼儿看他狼吞虎咽中也不失文雅,略一挑眉,想起方才店小二的评价,忍不住恶劣地笑道:“江玉郎,你可听见了?”
江玉郎没有停嘴,示意他继续。
小鱼儿眉梢眼角笑意盈盈,半分调侃,半分暧昧:“咱们俩可真是郎才女貌,豺狼虎豹啊。”
江玉郎的脸色仿佛是下一秒就会把面碗扣在小鱼儿头上。
日动星移,几经波折的一天终于过去。
江玉郎巴不得这一日快些过去,到了寄宿的客栈,褪下千娇百媚的裙衫,换上英气勃勃的劲装,待小鱼儿虚情假意尖酸刻薄,一如往常。
唯一的后遗症是,那一晚他们过得十分奇怪。
二人照旧吃完饭扯扯淡读秘籍睡个觉。
“娘子——呸,江玉郎,给我递一杯水!”
“相……鱼兄,你翻页能不能慢一点?!”
最后都被彼此弄得无心读书,吹熄烛火同枕而眠。小鱼儿若无其事地得寸进尺,在江玉郎还未睡着神智清明时已肆无忌惮地抱过来。
江玉郎在黑暗中皱眉:“你干什么?”
“一日夫妻百日恩呀。”小鱼儿在他耳畔笑,“江玉郎,你乖乖让我抱着,明日你就无需穿女装。”
江玉郎思虑之间,仍不知他用意何在,又或是他不愿思忖他的意味深长。
于是江玉郎只当某条鱼从善如流,自己倒也心下欢喜,待他的态度半真半假地柔和些许,乖顺阖目,逃进梦乡。
殊不知小鱼儿自有忖度。江玉郎女装扮相这般勾魂夺魄他早已知道,几乎赛过铁心兰之明艳,慕容九之冷傲,自己一人瞧了便罢。今日带出去已是一路波折,若是再次放出去,不知祸害多少纯情少年。
何况这狐狸本是穿给他看的,自然也只有他江小鱼一人能看。
一日夫妻,百日恩呐。
关于小男孩扮夫妻什么的XD
三年前的文现在看给我尴尬坏了!!暴风OOC,渣文笔(掩面而泣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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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下·鸳鸯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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