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给我Happy ending》目睹者

14、新生

　　“没想到要死在你手里，悟。”
　　“没想到你还信任我。”
　　“我做了那么多的坏事，你竟然还对我保留了这样的感情……”
　　冰冷刺骨的寒意从四周传来，似乎有人在窃窃私语。
　　“喂!难道失败了……？”
　　“毕竟死了这么多年，一缕残存的意识，被诅咒……实在……”
　　“……这个办法……反正也没什么损失……让它试试……”
　　声音突然消失。
　　一束光线出现在了前面。
　　如同彩虹般的烟雾聚成一道人形，金色璀璨如太阳的眼睛盯着他片刻后，招了招手。
　　在叫我？
　　他迈着步子朝那束光走去。
　　随着距离越来越近，寒意似乎在消退。突然那个人动了，朝他奔来，下意识的抬手后，对方却穿过了他的身体。
　　“!”
　　水？
　　污浊的黑水使得指尖变得深沉，夏油杰茫然的目光缓缓移向四周，最终停留在上空那双白皙的腿上。
　　意识三号咧着嘴，朝他招了招手“终于醒了？”
　　“……我死了多久？”夏油杰问。
　　“啊……哪有人一上来就问这个的。”说话间，意识三号的脚尖晃动起来“不过，我都不知道你叫什么，所以不要问我。”
　　确实是不认识的面容。
　　夏油杰平静的坐起身子，将自己打湿的头发随意抓到脑后。
　　“这是我的领域，你是谁？怎么进来的。”
　　“好歹也是我帮了你，不说句谢谢吗？”意识三号说。
　　“如果你希望的话，那么谢谢。”夏油杰看上去并没有复活后的喜悦，身体的异样让他认识到自己变成了所谓的诅咒“但我并不期盼新生。”
　　已死之人，何须再活一次。
　　“……既然这么说的话，那需要重新帮你度化吗？”
　　虽说废了这么大劲，但还是要听本人的意愿才行。
　　“……”夏油杰。
　　倒也不必如此迅速。
　　“悟，怎样了？咒术界如何了？”
　　“听上去，你跟五条老师关系不错啊。”玲达有些诧异，但事情如果是这样，就好办多了“咒术界我不太了解啦，毕竟你应该看得出我没有咒力吧。”
　　“看得出，你应该也不是他的学生才是。”夏油杰说。
　　“只是一个称呼，话说回来……如果你是真正的本体意识，那操控你身体的是谁？”
　　“这是在我的身体里？”夏油杰皱起眉。
　　他并未意识到这点。
　　“你们之前断了联系？”意识三号问。
　　应该是因为□□死亡的原因吧，意识能有一缕被留下已经是奇迹了，也不像只死了几天的样子。
　　“这些诅咒的数量，增加了很多……”
　　密密麻麻，一眼望不见尽头。
　　操控他身体的人在密谋什么？
　　“放出来恐怕会造成大规模的灾难，你能阻止这事态的发展吗？”玲达问。
　　那天那个家伙没有放这些东西出来，是知道对她起不了多大的作用吧，留一手怕是为了后续的其他计划。
　　说到底，还是因为没到最终对决的时候啊。
　　不过她也总算知道，对方那么多的术式是从何而来了。
　　真是难缠的对手。
　　夏油杰平静的面容没有太大的波动“我没办法做到，即便可以，我也不会去做。”
　　他早不在乎普通人的性命了。
　　拒绝是意料之外的，这近乎冷漠的言语引来意识三号的侧目。
　　“呵呵……你果然不了解我，我可是被咒术界称为诅咒师下了死刑，死在了悟的手中。”
　　“因为什么？”意识三号问。
　　“理由太多了，但最初应该是杀了身为普通人的父母吧。”
　　“他们对你不好？”
　　“并不。”
　　“杀人总归有个理由。”
　　“那就是我讨厌普通人。”夏油杰说“厌恶普通人的弱小，愚昧，厌恶这源源不断出现诅咒的世界。”
　　意识三号微微垂眸，伸手搭在了他平静没有心跳的胸口“真遗憾，我们理念不同，我很喜欢普通人。”
　　“我曾经也是……在没有见证过人性之前。”夏油杰苦笑。
　　“人性本来就很复杂，有善就有恶，有好就有坏，事情总是两面的。”意识三号微微一笑“若是总盯着一面看，对在另一面努力的人来说，是不是太不公平了？”
　　“我想五条老师也不是在另一面吧？”
　　“他啊……是个很随心所欲的家伙。”夏油杰说完又低声笑了起来“而且悟并不弱小。”
　　“啊……好吧。”意识三号没有与他争论。
　　“那么……请你回去吧。”
　　她平淡道。
　　本以为唤醒的会是能与她一共阻止诅咒的计划灵魂，却没想到是如此复杂的人。
　　能感觉到对方身上的故事很多，跟五条悟的关系也非同凡响。但……听过对方理念与所作所为，她不能做到放其复活。
　　而对方，似乎也知道，所以才如此坦诚所做的恶行。
　　夏油杰并不意外，只是笑了笑“二次死亡，有多少人能与我有同样的经历。如果见到悟了，还是别提到我。”
　　意识三号点了点头。
　　一道蓝色的光闪过，等到再睁眼时，对面的男人却依旧在盯着她。
　　“……？”
　　似乎看出了意识三号的疑惑，夏油杰才恍然。
　　“刚刚那道光就是用来让我回去的吗？好像……没作用？”
　　“怎么回事……梦想成真？!”
　　玲达意识追随着梦想成真的身影，后者正懒洋洋的躺在地上歇息，感知到她的气息后，立刻睁开眼。
　　贴贴～
　　“那个家伙怎么回事？”玲达摸了摸它与自己相似的眼睛。
　　“我只是引了路，但他意识是被另一个诅咒所保护的。”梦想成真说“虽然没有我强大，而且已经死亡，但这份保护好像是永久存在的。”
　　“那他之前怎么会死？”玲达疑惑。
　　这说不通。
　　“因为杀他的五条悟有同样的保护。”梦想成真。
　　“……会是谁下的？”玲达皱眉。
　　麻烦了。
　　事态发展出乎预料。
　　“遇到麻烦了？”夏油杰说“刚刚我也试着自缢了一下，却失败了。”
　　玲达愣了一下。
　　这家伙，有必要这么配合吗？
　　“你似乎被什么保护着，现在没办法消失。”
　　“保护……？”夏油杰错愕“有谁这么无聊，会希望……”
　　我活下来。
　　话到一半终止。
　　他似乎有了头绪，竟突然笑了起来。
　　玲达看着他颤抖的肩，有些许疑惑。
　　对方似乎有些难过？
　　“哈哈……实在太出乎预料了而已。一个总是求死的人，却对我下这样的祝福，很好笑不是吗？”
　　青木优月，为什么？
　　难道连悟也被保护着吗？
　　“抱歉，我不想死了。”夏油杰笑着摊了摊手，看上去莫名愉悦“反正你也杀不了我，我们谈谈合作怎么样？”
　　突然的态度转变让玲达忍不住犯嘀咕，这家伙是不是死太久了，神经有些错乱了。
　　“怎么合作？事先声明，我不会做违背原则的事情。”玲达思索了一下才道。
　　“不需要你违反原则，我可以帮你阻止操控我身体的敌人计划。但你也看到了，现在的我就是一个刚出生的诅咒，虽然有特级的姿态，但控制这么多的诅咒却还远远不够，所以你要帮我恢复巅峰状态。”
　　“我可以与你下带有约束的契约，不去伤害对我没恶意的人。但你要放我出去，给我一具新的身份。”
　　他想开始新的生活。
　　“不行，这个契约还不够全面，而且你想要一个新的身份也必须有她跟着。”
　　突然被点名的意识三号无奈的耸了耸肩。
　　夏油杰没有犹豫的点了点头“好，契约内容我们也可以协商。”
　　这么好说话？
　　又讨论了一会，两人终于达成共识。
　　“喂，你的身体不用管吗？”夏油杰突然说“看上去正在失去控制。”
　　玲达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颈部，这家伙的感知力也太敏锐了吧，明明连五条悟都没注意到。
　　“啊，没关系，总会解决的。”
　　她在算计诅咒，诅咒也在算计她。
　　那家伙的目的已经足够明显了，既然想要她的身体，那她就主动给对方这个机会。
　　适当的破绽与伤害是有必要的。
　　虽然这种下的诅咒还没有瓦解，但缓和它的蔓延并不困难。
　　玲达会解决掉这个麻烦，毕竟她也不想变得跟夏油杰一样。
　　抱歉，麻里。
　　要稍微伤害一下你的身体。
　　虽然玲达知道，在自己出现这个世界时，本体就已经消失，但还是想道个歉。
　　玲达退出意识，收回了思绪，有些头疼的揉了揉自己发胀的太阳穴。
　　“玲达很累吗？要不要休息一阵？”小爱很担心她，这种自己没办法帮忙的无力感让它有点难受。
　　“没事的，而且小爱不该说这种消极怠工的话吧。”玲达笑道。
　　“任务就算失败了也不会有什么惩罚，所以有什么关系。”小爱说。
　　任务失败……？
　　玲达皱起了眉，这简单的四个字为什么会让她胸口一闷。
　　“……玲达？”小爱有些疑惑。
　　“没事，只是失败了，小爱的评分会降低吧？毕竟是你的初次任务。”玲达说。
　　“唔……虽然那个也很重要，但我好像更不想看到玲达难过。”小爱很纠结。
　　“这是爱情吧？绝对是爱情吧!”
　　“……”玲达。
　　又来了，没想到AI也有恋爱脑。
　　突然，一双手代替了她，附上太阳穴的位置轻轻按压起来。
　　“悠仁，汝不是马上要上场了吗？”
　　玲达睁开眼，虎杖正低头，笑着看着她。
　　交流赛变成了棒球赛，此时他已经穿上了身为捕手的防护，明明没什么太大的变化。但就是在看到的瞬间，让玲达仿佛喝下了平静的清泉水，心神为之一震后，变得明朗了很多。
　　只是看到，心情就会变得愉快吗？
　　“啊，大家都准备的差不多了。真可惜，麻里不能参加呢。”虎杖说。
　　“虽然不能参加这边的比赛，但过两天，吾等的学校也会有运动会哦，马上也快放假了吧。”玲达说。
　　“那麻里有报名吗？”虎杖问。
　　“五千米长跑，和一百米短跑，以及跳远。”玲达说。
　　这些对她而言轻轻松松了。
　　“那我可以去给你加油嘛？”虎杖又问。
　　“好啊。”玲达笑。
　　“那等会，麻里也要给我加油。”虎杖说。
　　“虽然我一定会赢的。”
　　自信的话语并不显得自傲，好似在陈述事实一般，只是也引来了其他人的眼刀。
　　“我听到有人在说大话呢。”禅院依道。
　　“这家伙为什么总是像领队一样。”禅院真希说。
　　“鲑鱼鲑鱼。”狗卷棘觉得反正是一队的，士气旺盛是好事，因此比了个大拇指。
　　“……为什么悠仁这家伙会是先脱单的!”野蔷薇不服。
　　“……这种事情有必要竞争吗？”伏黑不理解。
　　“哦豁～青春真好。”熊猫则表示磕到了磕到了。
　　“……”虎杖。
　　为什么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了。
　　他伸出的手，因为感到局促而收回，并迅速戴上头盔，掩饰自己发热的耳根。
　　细微的小动作逃不过玲达的眼睛，她轻咬了一下自己的食指。
　　怎么办，悠仁的反应也太可爱了吧？
　　让她脑海冒出了许多不能说出口的想法。
　　“为什么不告白？!为什么不告白？!”小爱急得CPU都快冒烟了。
　　毕竟恋爱近在眼前，少年怎么反而矜持了？
　　但谁说这种事非要男生主动。
　　“我上了!”
　　虎杖笑着挥了挥手，准备上场。
　　玲达抓住了他的左手。
　　“麻里？”
　　“悠仁要是赢了，吾等就接吻吧？”
　　虎杖微微瞪大了眼。
　　“……”
　　“那家伙怎么回事？好像周围有团火在烧？”野蔷薇一脸茫然。
　　“哦!大家都认真点!这场比赛一定要赢!”虎杖兴奋的挥舞着双手，一双眼目光炯炯的似要喷出火焰。
　　“这家伙……”伏黑无奈。
　　肯定跟松本麻里有关。
　　此时一只憨笑的五条悟路过。
　　2-0
　　最终的成绩比分，一方面的压倒。
　　玲达朝着下场的虎杖笑了笑，刚走了两步，对面的人就十分匆忙脱下了头盔朝另一半跑去。
　　“？”
　　不会被她吓到了吧？
　　“小爱，我是不是有些过于主动了？”玲达问。
　　“不不不!怎么会！玲达快追上去！”小爱催促。
　　虎杖跑的方向是男更衣室，玲达自然不可能追进去。但等到其他人一个个都出来一脸诧异的看着她后，而最先进去的人迟迟没出来，只好走上去敲了敲门。
　　“……悠仁？”
　　“啊!”
　　杂乱的声音传来，里面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门开了一个小缝，虎杖紧张道“麻，麻里，可…可以下次吗？”
　　“……怎么了？”玲达疑惑。
　　“啊……那个……”虎杖摸着自己的脸，不好意思道“我忘了带干净的衣服，所以……”
　　“所以？”
　　“所以……身上有汗味……”
　　虽然他降低了音量，但玲达还是听清楚了。
　　她捂着嘴没忍住，笑出了声。
　　竟然在担心这个？
　　“麻里!别取笑我了……”
　　虎杖很苦恼，他很在意这点。
　　看见了他露出的衣角，玲达将掩住的门推开，走近后，将脑袋埋进他的脖颈，嗅了嗅。
　　并不如对方说的那样，明明是很清新的柠檬皂香，不过运动后的温度即便洗完澡后也还没消退，肌肤都没触到就能感受到源源不断的热源。
　　小麦色的皮肤凑近了看也很细腻，只是露出的一部分肌肉线条，就能感受到其中的力量。金色的瞳孔缓缓移动到他凸起的喉结上，那正缓慢滚动着，
　　她突然的举动让虎杖整个人僵住，呼吸吐出的热流，有点痒。玲达的身上有着香甜的蛋糕味。
　　他身上是什么味道？应该不会好闻吧，早知道刚刚就……
　　“悠仁的味道很好闻，我很喜欢。”
　　玲达说完，虎杖的脸就蹭的一下涨红了。
　　“抱歉，小爱，我不太想用麻里的身体去触碰他呢。”
　　那样的话……她会感到不快的。
　　灵魂与意识从麻里的身体渗透了出来，反向将她包裹了起来，从外观上没有任何区别，但玲达感受到了无比的畅快。
　　“哎哎哎！为什么还能做到这样的事情！”小爱无比惊讶！
　　这是违规作弊吧！绝对是吧！玲达你做任务这么久到底研究了些什么出来！
　　玲达在心里暗笑，将小爱暂且屏蔽，毕竟她不喜欢被偷窥的感觉。
　　身高上，两人没差多少，所以玲达并不需要垫脚，只是侧过脑袋，就亲上了虎杖的脸。
　　接着她才又吻上对方的唇。
　　“唔!”
　　虎杖的脚步在她的推力下靠到了后面的储物柜上。
　　感受着唇瓣上柔软的触感，虎杖的呼吸逐渐困难。
　　“麻……麻里…”
　　温热的手掌传递而来的温度，让虎杖感觉身体的血液都沸腾了起来。
　　“啊，抱歉，下意识就……”虽然说着抱歉，但玲达的嘴角却是笑着的“不过，悠仁的的体脂应该很低吧？吾也想练腹肌来着，有什么经验可以传授下吗？”
　　她说着话，手指触碰到了他胸前的伤疤上，很大的一道痕迹，虽然已经结痂恢复，但很痛吧……
　　这就是两面宿傩留下的伤口吧。
　　玲达目光滑过一丝冷意。
　　“麻……麻里！”
　　虎杖卷缩起身子，抱住了她。
　　“悠仁的怀抱很温暖。”
　　玲达蹭了蹭他的侧脸，这羞涩的反应未免太可爱了。
　　“悠仁不懂的拒绝的话，可是会吃亏的～”
　　“可我…并不想拒绝麻里。”虎杖说。
　　想不到拒绝的理由。
　　玲达闻言笑着替他整理好衣服。
　　“我也一样，不想仗着悠仁的喜欢，为难你。”
　　“我们慢慢来吧～”
　　没必要急于一时，时间还有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