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我们很合适》木目草台

28、28

　　《复调》首演一如相老板新年送来的祝福，各方各面都发挥不错，主创团队在大老板“破冰三尺满堂彩，厚积薄发聚光来”的buff之下执行到位，加之一贯红火的社交媒体宣发，从话题度与票房之间的转化率看，他们的确做到了星火燎原。
　　这把火先是小范围地燎在了艺文圈内，接着逐步扩散，直至大热综艺《露营CAMP IN》播出，野火剧院的票务系统又紧急做了一次扩容。
　　名气高涨带来了还算可观的收益，但仍有些意外的损失找上门来。
　　演出约一个月后，野火剧院售票处张贴的《复调》巨幅光栅广告海报一夜之间莫名失踪，隔天一早梁客行和空琴来打卡上班，和前来看演出蹲点卡司的观众一同盯着门口的白墙发愣。
　　剧院主理人尹禾刚忙完初期的宣发和维护，连鱼都没时间摸，下了红眼航班就收到如此噩耗，那一瞬间简直怒不可遏。她深呼吸一口，在小摊上卷了个鸡蛋饼，带着海报和第二期场刊的设计原件又跑了一趟印刷厂。
　　隔天的隔天，野火剧院目前顶梁的面皮重新刷上，稀疏的监控系统也跟随时代潮流刷新升级，编织得天网恢恢。只是可惜旧海报价格达不到立案标准也无法追责，偷盗的小贼在现实社会里没法付出他应该付出的代价。
　　社交媒体用得非常溜的野火剧院填补眼前无妄之灾的同时，也根据旧监控整理出了一份前因后果，截出小偷的背影交给媒体运营。
　　运营小姐是空琴来死忠粉，一想到连她这么近水楼台的人都不敢犯的事儿被别人做了就生气，边出离愤怒边图文并茂地写了一篇文章谴责缺德小贼，表示我们的免费场刊里那么多高清绝美剧照你不拿，偷我们海报几个意思？为什么人和人的基本信任都没有了，为什么一定要做出这样的事情，导致剧组和印刷厂不得不加班补救，把裸眼看更震撼的海报加上玻璃橱窗？剧场是最贴近人的艺术，尊重剧场也是尊重人本身。还是说，这位【被划了重点红标扛着海报翻墙的两脚玩意儿】不想当……人？
　　熟练运用反问句的结果就是让野火剧院看上去既可怜又阴阳怪气，诚恳呼吁观众抵制不文明行为的态度也能在这篇文章里面找到一丝，不过更多展现的还是一种双手握刀只为自卫的愤怒。
　　尹禾觉得仅是这样还不够，官方需要宽容需要说一些冠冕堂皇、杀伤力没那么强的体面话，但个人和剧院的损失依然发生过。且她认为既然是人和人结成的社群，就应该要拥有表态的权利。
　　于是，尹禾号召各位主创，尤其是脸印在海报上的梁客行和空琴来一定要严肃对待这件事，不要做任何插科打诨和模糊化处理。
　　梁客行乖乖听话，发了一长段措辞严谨的小作文阐释这件事所带来的麻烦，最后像是不解气，还添了句：[这辈子做人，就请好好做人，不要以任何名义行不义之事。]
　　空琴来思维拐了拐，抄了个小道儿，直接@了相思和袁惟归兄妹两个带身份认证的账号，像告状又像警告似的说：[说野火这个小破草台班子怀璧其罪实在抬举。筹备一个崭新项目的困难谁都有体会，我们不是生来就有这份支持，且即使目前我们受到了小部分人的喜欢，这也只是刚刚踏上征程的第一节台阶。人心皆有脆弱的时刻，不要随便试探，再被扎到我们绝对反击，以后被毒到不要喊疼。老板，你们说对吧？@相思AG @袁惟归AD]
　　梁客行读完他的转发，想了想，空琴来大概是又察觉到了什么他没想到的方面，他喊话的对象一定不仅仅是评论里痴狂或者讨厌他的观众。
　　巨幅广告海报消失的插曲过后，紧接着的是月初即将来临的周汲蕴的生日。
　　梁客行他们四个签约音娱的事情一直没有向外界公告，虽然因为梁客行和音娱惟星合作综艺并参演了《复调》音乐剧的缘故，有些风言风语在传，但媒体对音娱这个“看上去逼格很高”的公司有滤镜，并不认为他们会签约外来的“二手艺人”。
　　音娱之所以对任何询问都含糊其辞，究其根本原因是choice内定的主制作人兼队长秦恣意希望至少等敲定第一张专辑的风格之后再对外官宣，他认为，如果要打一场漂亮的仗，那至少得磨利武器再行事待天命。
　　音娱一方面想要考查这位年轻制作人掌舵的能力，另一方面也是不想刚签下艺人就闹出矛盾，于是只能答应给他时间。
　　周汲蕴生日前后，秦恣意、周汲蕴和CELLO工作室的两个制作人虞白（BA!）、花言（BLACK IN BLACK）基本敲定了重组首专的主打和收录曲，正在兴头上，盛磬抓准时机再来游说的时候秦恣意就松了口，说：汲蕴马上过生日了，或许趁现在加强曝光，正是造势的好时候。
　　说来算是个可爱的巧合，choice四个人的生日月份是一个月一个月连接在一起的，从五月的周汲蕴开始，六月秦恣意、七月梁客行、八月柳温文为止，夏初盛夏和夏末被他们全部占据。将他们看作团体的粉丝每次为他们庆祝，回忆起来都会是热烈尽兴、肌肤与空气相亲的温度。而且这四位连星座都完美地避开了重合的部分，如果星座书上写的特质准确，他们四个依照文字描述各司其职，那就是真·四人四色·谁也不抢谁的性格定位。
　　周汲蕴每年生日的流程都差不多，当天如果在江城的话，白天的时间他会在家陪父母，夕阳落下后交给朋友。做idol的这几年行程越来越不固定，回不了家的时候队友会替代父母和朋友给他庆祝生日，晚上如果条件允许，或长或短都会做一个直播和粉丝聊聊天。
　　去年一整年因为团队解散还有其他各方原因，他们四个都很缄默，没账号的当然不用提，有社交账号的除非工作也基本不营业，更遑论直播。今年因为梁客行的音乐剧，大家又重新活跃起来，粉丝收到信号，对直播这件事既有预感也有期待，总在评论中各种试探。
　　正如秦恣意所说，现在是加强曝光的好时候。
　　经纪人助理盛磬现在是秦恣意他们和音娱之间的桥梁，虽然隶属于音娱，但实际上和艺人们才是同一条船上的乘客。
　　音娱经纪人部门备负盛名，赵屹出走新创投靠音娱后更是如虎添翼，算得上业内最强。他们的管理模式和其他公司略有区别，在这里经纪人是被去中心和权威化的。也就是说，一个经纪人并不会固定负责某些艺人的全部业务，而是艺人或者助理提出需求，由公司拍板组织，接着根据资源将经纪人们召集起来分配任务。
　　经纪人们会根据自身情况和兴趣组合成项目组，先整合资源，再给出落实企划。换句话说，如果一个音娱的艺人需要曝光活动，他/她每次对接的经纪人或者经纪人组可能都不相同。这种情况有点类似甲乙方关系，只不过业务内容固定，来自内部的利益纠葛也没那么鲜明。
　　采取这种管理方式的优劣明显，好处是术业专攻刀刀进肉，众人拾柴火焰又高又旺且知根知底的同事合作起来会更加愉快，坏处是一旦有人没有足够的意愿和责任感去驱动环节紧扣，那项目推进的艰难程度也会大于旧模式。
　　助理经纪人这个职位在音娱这种体系下显得尤为重要，音娱给choice配的这位盛磬是个中翘楚，年纪轻轻就和业内知名笑面虎经纪人赵屹两个人撑起了音娱经纪部的半边天。今年刚满30的盛磬履历并不丰富，但每一段工作的含金量都足够精彩——如今的亚洲超模一姐安清辞、音娱当家女团SHOOT，独树一帜的帅哥rapper 汪可（ONEK）都是他从寂寂无名扶持到家喻户晓才撒的手。
　　盛磬是个绝对的养成系十级爱好者。
　　有一些家底在的choice本来不是他的第一选择，但耐不住去年年末会议上CELLO的新年企划中有一道名叫“GOGO Driver”的HIP-HOP新厂牌吸引了他的注意力，其中拟定名单里跟在ONEK后面的柳温文和周汲蕴非常显眼。
　　盛磬这个人好奇心很重，回去翻看柳周两个人的演出时自然捎带了解另外的两个成员，和顶头上司相思一样，他也是看着看着B612的表演就不由自主陷进去了。这四个人出道以来时运坎坷的经历让盛磬产生了一种“这么好的种子，交给我来做肯定能爬上最高墙”的信念。于是在周一的部门例会上，盛磬一改常态，求胜欲写满整张脸，他对赵屹说：“我觉得choice蛮有意思的，你把他们交给我来带吧。”
　　说话时满怀豪情，真正得偿所愿带了choice，盛磬倒开始了他的碰壁之旅。
　　Choice这四个人长期无组织的生活已经形成了散漫的习惯，盛磬三顾茅庐他们住处没有一次见全四人，回公司抓最神秘的小队长时机也没准过，这人下午三点准时离开工作室，每次都堪堪避开忙得张牙舞爪的盛磬，阴差阳错成为漏网之鱼。直到《复调》开演那天晚上盛磬才第一次亲眼看到秦恣意，说上话的时间更晚一点，要到隔天CELLO的制作人会议上两个人有来有回商议首专的包装风格，才算达成第一次交谈。
　　此前，盛磬对“神秘第四人”秦恣意的印象只流于表面——得天独厚的好嗓子和标志性的魅惑狐狸眼——剩下的性格方面都是根据他队友们的口述形成的：柳温文说他年纪最小但被一致推举为队长这件事就足以说明一些除了我们三个大的真的不怎么靠谱以外的问题了，秦恣意乐于尝试新鲜的技法，所以技能点又广又多，他在乐理上的天赋很高，所以各方实力都很强劲，且他是我们之中最有凝聚力的成员，你可以称他为天才；周汲蕴想了半天，郑重地说我这一辈子或许只会管他叫队长吧，秦恣意身上真的有一种无与伦比的静谧，那是一种很汹涌的值得人臣服的力量；对比前两位的滤镜加满的感性描述，梁客行倒是更沉静也更具体，他说恣意啊，有没有这个团都会写歌编曲，因为表达是他的宿命，他相信他的音乐好听，可以带领我们所有人前进，很幸运作为他的同行人，我也相信这一点。
　　每个人的形容都为盛磬拼凑秦恣意的图像提供了不同角度的拼图，可是第一次完整地和秦恣意交谈后，盛磬几乎在之前做过的调研地基上新建了一座秦恣意的雕像。
　　秦恣意对音乐和视觉的审美嗅觉非常敏锐，或许是天赋使然，他提出的每个方向都有让人耳目一新的火花。当然，大部分想法CELLO那些经验丰富的制作人也想得到，但秦恣意可以让那些灵感更进一步具体，犹如在本就精美的圣诞树上轻轻点上一颗精髓的伯利恒之星。
　　如果没记错的话，这个人还没满22岁吧？有点叹为观止啊。
　　盛磬意识到人与人的差距后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一时之间不知道自己是挖到宝了，还是抽到了最难对付的“隐藏款甲方”。
　　周汲蕴的生日直播是盛磬和秦恣意第一次合作。
　　依照他们的意思，这场直播不需要过度宣传，不需要流程文本，之前传得满城风雨的签约事件他们也不会做出任何正面回应，他们只是想趁这一次机会和依然留守的支持者们说说话。
　　盛磬现在对他们多少有了一定的了解，这四个人虽说是台前艺人，但实际性格都很内秀。尊重个人选择是最简单的赢得他们信任的方法，盛磬没必要因为失去了一个小小的宣传口子为他们添堵，所以他答应得很畅快。
　　直播在汲蕴生日下午六点的CELLO工作室开始，由于音娱官方和艺人方还没有做好对外宣布Choice存在的准备，盛磬特意选了个看上去装修没有那么CELLO的会议室。
　　下午五点半，梁客行、周汲蕴和柳温文拎着一份九寸的小蛋糕到达，而中午吃过饭就提前来工作室的秦恣意还和虞白、花言卡在会议室里出不来。
　　梁周柳三个人依照年龄大小坐在长桌边，背景墙是包豪斯风格的浅色吸音墙，他们正正对面是背灯做成切面排列透视、线条极简立体的“CELLO”logo。
　　和盛磬打完招呼，三位成员遂即安静下来，偶尔几个人有一搭没一搭聊两句无聊话——“这个吊灯好像八爪鱼。”“你还没吃够啊？中午你妈妈端上来那么多一盆！我和客行一人就抢到一根小须须。”“那儿那么夸张啦……不是还有别的菜吗？”“实不相瞒，恣意还在汲蕴手下抢到两个大一点的，我都吃了。”“好你个梁客行，自带外挂，耍赖！”“对哦，哥你怎么这样。”——除了从谈话中得知他们中午在寿星周汲蕴聚了餐之外，眼前这几人的反应怎么看怎么不像今天有人过生日的样子。
　　不过气氛倒是不尴尬，反而透露出一种相处多年的和谐和安定感。
　　这可能就是有家底的好处吧，盛磬在心里默默想。
　　调试设备，调试灯光和摄像头，连接周汲蕴的账号，前后连十分钟都没要，直播的准备工作就是这么简单。只是秦恣意迟迟不出来，大家等到最后五分钟，柳温文耐不住站起来找人，刚打开门就和秦恣意撞了个满怀，两个人都被吓了一哆嗦，同时往后退了一步，冒出一句：“卧槽！”
　　柳温文拍拍胸口：“正要去叫你呢。”
　　秦恣意深呼吸一口平复心情，撇开柳温文，探头进会议室里说：“别等我，你们先开始，我再半小时。”接着急匆匆跑走了。
　　“电话或微信讲一句也不妨事，还特地跑过来说。”柳温文带上门，碎嘴吐槽道。
　　周汲蕴耸耸肩表示不理解：“这可能是恣意难得的仪式感吧。”
　　只有和心上人打到照面的梁客行笑眯眯不说话，给柳温文递去一瓶水，示意他坐下，直播时间快到了。
　　距离梁客行和秦恣意第一次清醒着接吻已经过去了一个月有余，被荷尔蒙指挥着的两个人在那之后就几乎立刻陷入了你忙我忙的时差之中，秦恣意连接梁客行下班的时间都没有，就别提两个人坐下来好好复盘那天的心迹了。
　　但他们似乎都不是很着急，又或者说，他们都还在回味那个带着春天阳光和咸湿泪水味道的亲吻。
　　梁客行一周8场演出，目前为止已经全勤36场，他每次演出在后台待机时都会想到首演前和秦恣意在天台的吻，然后很自然地心跳加速，借助强力的血运将感情传遍四肢百骸，复刻至演出场上。
　　6年练习生涯，修行10年的梦想之路，遇见秦恣意的第8年。时间不长不短，足够他们并肩丈量过世界的这里那里，见证对方与自己的高峰低谷，淬炼勇气与孤独。
　　从什么都没有开始的两个人把一切交握在对方空荡荡的手心，似乎只是凭借严丝合缝的默契就催生出了一颗特殊节点，连接了梁客行的过去现在：新旧伙伴与梦想成真的舞台——缭乱破碎的无能为力——重新建立的舞台与最合心意的心上人。
　　这些种种被重合压缩，又在最终关头平静舒展，梁客行荡漾成一片蜿蜒的河流，他停留在此刻，他一以贯之延续而去。
　　太久没有直播，无论是主播还是观众都憋了一股劲儿。
　　六点准时开场，他们三个简单打了个招呼，一边等观众进直播间，一边笑着看弹幕。前十分钟观众前仆后继地嚎叫着：“周冲冲生日快乐！！”“新鲜的！！！是新鲜会动的！！！”，让几个人仿佛回到了早上围观周爸爸处理八爪鱼的现场，他们那时候也说过一模一样的话。
　　柳温文花了点时间习惯评论节奏，看人数经过爆发式涌入，接着趋于稳定增长后，适时出声控场，学访谈记者的语调说：“啊，真是好久不见我们Rush.Z和KEKE了呢，前些时间你们合作出的新歌《旅归》广受好评，是什么促成了你们这次合作呢？”
　　周汲蕴把梗接上，开始真真假假一通乱扯：“这是个好问题。我一直很欣赏KEKE老师的歌唱实力，那当初写这首歌呢，旋律部分基本就是想象着KEKE老师的声音完成的。因为我和小秦老师是好朋友嘛，然后小秦老师和KEKE老师又非常熟悉，所以我就软磨硬泡拜托他帮忙牵线啦。KEKE老师真的非常好说话，听了demo二话不说就答应下来了。不过，我们也没想到首次合作就能获得这样的好成绩，还是要感谢大家的支持，以及KEKE老师人美声靓，真人比屏幕里好看太多，真是不得不佩服。”
　　梁客行诚惶诚恐：“不不不，小冲老师谦虚了，是你和小秦老师抬爱，我才能有机会参与这次录制。说到底，我才是最幸运的那一个。”
　　柳WAYWAY记者：“哦~看来两位是真心欣赏对方呢！”
　　新粉以为今天是简单的生日直播，没想到柳温文轻轻一笑，开口就是这么一出，一时之间问号刷满屏幕，只有老粉知道这群人的德行，评论一半戳穿一半陪着演：
　　[前些时间？？？我掐指一算，《旅归》已经是上个世纪的歌了，“wayway音乐谈”这节目的延迟时间也太长了吧！炒冷饭？！]
　　[演，继续演！]
　　[又到了我最爱的情景剧环节！]
　　[蛋炒饭就是要冷饭炒的才香！前面的不要瞧不起冷饭！]
　　[小冲老师想着keke老师写歌be like：熟又不是完全熟hhhhh]
　　[一起抬爱的小秦老师呢？？？？在哪里？？]
　　[想着谁写的歌？就这么爱吗？冲冲？？我再回去把《旅归》听一百遍！]
　　[神tm初次合作hhhhh那就祝我们“行归于周”未来可期吧！]
　　监视弹幕的ipad就竖在周汲蕴和梁客行当中，两个人一边看一边笑，他们真的很喜欢这群陪他们演戏的支持者。
　　柳温文看他们反应就知道粉丝反馈不错，于是继续问：“那两位在创作期间有发生什么可以和我们分享的趣事吗？”
　　梁客行瞟了周汲蕴一眼，笑道：“有是有，不知道能不能说。”
　　[有什么不能说的！keke老师，摆清你的位置，OK？在场所有人都是你的颜狗，你说啥他们都是好好好，是是是，看到你就只会点头。]
　　[前面的朋友应该和我看过同一个集锦hhhhh太阳神和他的三株向日葵hhhhh]
　　柳温文和梁客行一对视就知道他要说什么了，他憋着笑道：“你说。”
　　“录制《旅归》那天，我的部分录到一半，忽然被叫停了。走出录音棚一看，原来是因为录音指导小冲老师不知道为什么哭得话都说不出来，没法继续录制。”
　　“一个人蜷在椅子里嚎啕大哭，用掉了半盒纸巾，劝都劝不住。”柳温文补充说。
　　“对。”梁客行点点头。
　　[小熊软糖周汲蕴，莽汉柔情Rush.Z，诚不欺我！]
　　[我竟然能想象那个现场……周汲蕴感性爆哭的视频太好找了hhhhhh……已经刻入DNA]
　　[其实我第一次听也听哭了，就感觉，你们终于回来了。]
　　[前面，我懂……]
　　弹幕好像被“你们终于回来了。”这句话带入了一轮有些伤感的讨论中，直播中的三个人沉浸于聊天的氛围，没看弹幕，整体还是喜气洋洋的。
　　周汲蕴有些不好意思，耳根全红了也要嘴硬拉别人下水：“啊呀，也不是只有我哭，恣意也哭了好吧，还抓着客行的手哭。”
　　“人家是keke老师从小带大的小孩，你个充话费送的能比吗？”
　　“伤心了。”周汲蕴捂胸口，猛汉撒娇：“WAYWAY老师有失公允，你一点都不懂我们一见钟情火树银花的好！”
　　“啧。”柳温文有些不爽，“把你的哈喇子收收，keke老师是大家的。”
　　“今天我生日呢！”周汲蕴非常骄傲。
　　“好好好好好，祝你又老一岁！”柳温文拖长音调，假装听不懂他的言外之意，“今年不要再看恐怖片吓到睡不着了嗷。”
　　“今天我生日呢！”周汲蕴见寿星特权对柳温文没用，转头对梁客行继续骄傲。
　　“生日快乐，生日快乐，生日快乐！重要的话说三遍，但我的确不能是你的。”
　　周汲蕴继续捂胸口：“KEKE老师，好狠的心呀，我被伤到了！我在大润发杀了十年的鱼都没这么伤心……我仿佛感受到了冰雹夹带暴雨猛烈地浇在我的心头，寒冷，寒冷包裹住了我。”
　　[我好像明白了些什么……]
　　[RushWay，同人小说的台词可算被你们学明白了，少上点网吧！]
　　[直男的小把戏罢了.JPG]
　　[keke老师，好帅好美肩好宽身材好劲好像我的亲密爱人，你不要再笑了aaaawsl]
　　[为什么我看出了一点顶级推拉的影子，看来有些西皮的确值得一搞。]
　　[骄傲熊仔，在线暗示K老师给他过生日hhhhhh]
　　“滚出克拉肖邦吧你！”柳温文对这家伙的耍宝行为翻了个白眼表示强烈谴责，随手扔了一根蛋糕盒上的丝带过去，轻飘飘的，无甚杀伤力。
　　“好你个柳温文，你竟敢以下犯上，对寿星动手！我比你大三个月呢！”
　　“打的就是你这个封建礼教之徒！”
　　Rapper Line两小无猜，幼稚也幼稚得到一起，他们一言不合就蹿腾着battle，简直是立誓要把直播间搞得鸡飞狗跳。
　　只有梁客行还记得直播的使命，他移开一点位置，靠近收音的话筒，一句一句回答弹幕，声音轻轻柔柔，和云朵一样：
　　“小秦老师有点事耽搁住了，很快就来了，还七八分钟吧。”
　　“很久不见，很久不见，你好呀。”
　　“《复调》的场刊拍得很好看，我知道！听说场刊快出第二期了，之后来野火剧院看的同学们可以注意一下。哦！还有，不要打巨幅海报的主意！”
　　“周边要问剧场那里，具体我不了解。”
　　“小秦老师不会错过难得可以吃蛋糕的机会的，我们在等他来。”
　　“我们在……一个现在不可以说的地方。”
　　“嗯，这次不会是徒劳。我们四个都觉得今年值得期待。”
　　[KEKE，我知道你们不容易，但请不要再消失了好不好？]
　　原本专心解答弹幕问题的梁客行看到这条微微一愣，旋即笑得更开：“不会再消失了，我保证。”
　　门口传来敲门声，随后门把被拧开，抬着爱的小秦老师不知从哪里顺了两个彩带礼花筒，喜滋滋地举着它们径直走入画面。
　　“我来了！”
　　不会再消失的人终于到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