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道德的故事》此系山风

2、为爱而爱（2）

　　“对了，瓦尔塔，我想问您个事情。”已经踏上了楼梯的娜娜突然想到那名褐发女子，又退回来。

　　“有话直说。”瓦尔塔不欲多言。

　　“您是搞情报的对吧？”

　　在瓦尔塔听来，娜娜这是明知故问。他等着娜娜的下文。

　　“所以，您知道我有哪些关系不错而且还是褐发的女性朋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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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瓦尔塔沉默的态度令娜娜感到不安。是她说错什么话了吗？没有吧？

　　胡思乱想间，她看到瓦尔塔往水杯方向瞄了一眼，娜娜立刻上前端给他。这次瓦尔塔接受了她的好意。

　　在“用这杯水泼娜娜一脸”和“自己喝下消气”两个做法中，瓦尔塔经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选择了后者。

　　“你的朋友统共就那么几个，你自己还不清楚？偏要问我？”瓦尔塔的质问让娜娜无言以对。

　　能和娜娜说上话的人不算多，多是她从前的“同事”。现在娜娜不干那一行了，时间一长她就快把那些人给忘完了。偶尔在街上碰见时，她或许会对她们的容貌有些印象，可要娜娜准确叫出对方的名字，对不起，她真的做不到。

　　不是她不讲情谊，从前她们的关系也就只是浮于表面——见面时亲亲热热的打个招呼，进行一番亲切友好的谈话，像是相识多年的闺中密友。实际上呢？过节时她们连句口头祝福都不会送上，更别提平日里对她的冷嘲热讽。

　　这些在娜娜看来都是小事，重点在于她们还会和娜娜抢生意，这个她可忍不了。

　　所以，在那名褐发女子主动搭讪娜娜时，娜娜才会在最初的疑惑过后，展露出万分欣喜。

　　除了已拥有的爱情，娜娜也想得到份友谊。

　　在兴奋过后，理智渐渐回笼的娜娜发觉到不对。就算是许久未见的朋友，她也不至于对此人毫无印象。倒是对方，对她十分了解。

　　这不合常理。

　　娜娜现在脑子很乱。她有什么值得别人故意接近的地方呢？在这点上，娜娜和瓦尔塔想到一起了。

　　更为重要的是，她没从对方身上感受到恶意。

　　“她的外貌特征。”瓦尔塔一开口就拉回娜娜的注意力，“越详细越好，我或许可以查到她是谁。”

　　“让我想想……”娜娜努力回想，“她个子很高，看上去，嗯……很健康。褐色头发，蓝眼睛，笑起来很好看。她说的好像是林茨当地口音。”

　　这番描述和没说有什么区别？似乎没有。

　　只是，听了娜娜的描述，瓦尔塔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人名。

　　会是莉娜吗？

　　这个念头简直可笑，他摇头否决。

　　许久等不到后文的瓦尔塔：“这就没了？”

　　“不然呢？”

　　娜娜茫然的眼神让瓦尔塔好不容易压下去的火气又莫名上来了：我要你何用？

　　“您别生气，我这就滚！”见势不对，娜娜赶在瓦尔塔开口前立刻跑上楼，将自己锁进卧室。

　　动作幅度太大，娜娜扑在床上缓了好一会儿才把气喘匀。

　　娜娜将脸埋在柔软的被子里蹭了蹭，起身走到窗边那张书桌旁，拉出椅子坐下。她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厚厚的笔记本，开始记账。

　　今天没花什么钱，只有用来购买鲜花和花瓶的30芬尼。她用红色铅笔写下这条支出。哦对，瓦尔塔给她的钱忘了记上。

　　记好之后，娜娜又清点了遍她本月截至今日的具体开支。

　　好，非常好。照这个开销，等月底见到格林时，她省下来的钱可以为他买件稍贵的外套御寒。

　　买件什么颜色的外套给格林好呢？白色？还是黑色？这两个颜色总不会出错。

　　思来想去，还是等见到格林时再说吧。

　　他们很快就可以见面了。不知道格林最近生活怎样？有没有想她？

　　一想到这里，娜娜就忍不住笑。笑到她没注意，铅笔掉在地上滚进桌底，她弯下身子去够笔时，一个不慎撞到了头。

　　好疼，但她还在笑。

　　对娜娜来说，快乐就是如此简单。

　　在与格林见面前，是她和瓦尔塔的婚礼。

　　娜娜有想过自己会结婚，但从未想过自己会和身边这个男人结婚。半年前他们还是素昧平生的陌生人，今天，他们居然要在此举行婚礼。

　　想想还真是，有点，唔……

　　难为情。

　　好在来的人不多，否则娜娜真不知道自己要强颜欢笑到什么时候。

　　瓦尔塔心情不比她好到哪里。

　　他长得漂亮，有良好的出身，平日里总是带着微笑，很招女性喜欢，因此早早就为自己选定了未婚妻。

　　那是个家境与他相配的女人。她没有娜娜那么艳丽的外貌，但胜在有脑子。

　　什么爱情不爱情的，瓦尔塔不在乎。他只想往上爬，他只想谋前程。

　　如果一切能重来，他当初就不该给娜娜指路，这样二人就不会认识，现在就不会有这么多破事。

　　哪怕是私下里，瓦尔塔都不会和娜娜这样的女人私下里有太多来往。他打定主意，表面上在海德里希眼里过得去就行了。谁要和傻白甜过日子？还得哄她。保安局的工作就够他累了。

　　现在瓦尔塔就是委屈，非常委屈。

　　他用余光看见海德里希带着他的妻子莉娜走近了，立即收拾好表情，露出真挚的笑容。变脸之快，令娜娜为之侧目。

　　“瓦尔塔，祝你新婚快乐。”海德里希的视线对着娜娜游移一圈，最后落到瓦尔塔身上。

　　娜娜的笑容绷不住了。她知道在这种场合她免不了会见到海德里希，但她、真的，不知所措到无法控制脸上的表情。

　　不单是海德里希夫妇和瓦尔塔的关系，更因为她和海德里希曾经的关系。

　　在看清莉娜的长相后，娜娜表情有一瞬的茫然。随后，莫名的情绪涌上心头。

　　原来莉娜就是那天和她交谈的褐发女子。

　　她有些难受，没想到事情会是这么个发展。她有种被骗的挫折感。

　　“娜娜，我们去那边聊。”

　　娜娜僵硬地接过莉娜递来的花束，眼睁睁看着莉娜若无其事地挽着她，带着她向一旁走去。她情不自禁地回头去看瓦尔塔，至少他看上去是镇定自若地与海德里希谈笑。

　　救我。

　　瓦尔塔，救我。

　　她用眼神暗示。

　　娜娜很有自知之明，她担心待会儿会说漏些不该说的话。最好的办法是将谈话终结在开始之前。

　　瓦尔塔假装没看见娜娜的求助，他现在自身难保。

　　此刻，他们罕见达成共识，一同在心中哀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