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领域之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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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罴四肢着地以雷霆之速朝着梦野冲了过来，一直熊掌朝着其肩处狠狠拍下，若是这一击击中，梦野恐怕就要身首异处。
我等的就是你这一下。
梦野险而又险的腾身跃起避开了这一掌，黑闪再次发动，长刀精准的砍向袈裟悬的黑鼻子。
熊的鼻头是其敏感部位，野外求生守则中，讲过面对熊的办法有一条就是击打熊的鼻子，这样熊可能会逃走。
梦野的做法很有成效，袈裟悬突出的鼻子被她一刀削掉，在原地痛苦的捂着流血的鼻子朝天嚎叫。
但下一刻，楼房上爬满的红色的纹路更为殷红，袈裟悬的鼻子也在逐渐恢复。
发生了什么？
咒灵用咒力给自己治疗是很正常的事，但是这个咒灵干了什么？突然咒力暴涨？
现在不是想这些的事……
“七海先生和猪野前辈电话你打了吗？”梦野提着长刀，再度朝着袈裟悬攻去。
“第一个没有打通，第二个打的时候信号没了。”「帐」内雾岛抱着吉野凪声音发颤地喊道。
雾岛她此时已经害怕的动都动不了，她也什么都做不了。
绘空就是在和这种可怕的东西战斗吗……之前所谓的转学，其实是莫名踏入了这样的世界所找的托词吧。
梦野想，大概是好事情吧……能开领域的咒灵，应该是特级水准，虽然感觉比之前所见的那个火山头咒灵的水准差了几十倍的样子，但还是很强，七海先生和猪野前辈多半也战胜不了吧……
“弥生，恐怕我们今天都会死掉了。”梦野头也不回的说道。
“说什么鬼话！你要是这种时候敢死掉，我就诅咒你没法投胎，要是敢让我死掉，就变成怨鬼一直缠着你！”雾岛鼓着劲头大喊道。
梦野笑了笑，“你这女人真是一如既往的狠心。“
手上汇聚着强力的力量，梦野似乎故技重施，想要再次砍中袈裟悬的鼻子，袈裟悬也似乎预料到了这一点，捂着鼻子的熊掌突然张开，想要包围住梦野，将她拍死于掌心。
可事实往往事与愿违，梦野的长刀对鼻子的攻势只是佯攻，在空中她身体扭转，一个灵活的鹞子翻身，狠狠地劈向其眼睛，霎时间，棕熊的眼球破裂，梦野又顺势削下其双耳，狠狠将刀插向其脑门。
袈裟悬庞大的身躯趴下，因这伤势产生的疼痛，忍不住嘶叫了起来。
梦野顺势踩上其背部。
“虽然熊一般都被叫为熊瞎子，视力极差，但是眼睛是哺乳动物脆弱的地方，被砍中也不好受吧？”
“耳朵也是柔软的地方，还分布着不少神经，削起来会很快，但也会很痛苦。”
“疼痛是很令人讨厌的东西，一旦感到痛，很难保存理智。”
在这巨大的嚎叫声的衬托，梦野冰冷而平静的声音也如鬼魅低语。
真人饶有兴致的看着这一幕戏，“真是厉害呢，这便是黑闪吗？用起来仿佛毫无限制一般……之前还小看了你呢。”
梦野冷静挥刀的朝其颈部砍下，次数却很疯狂，黑闪反复出现。
棕熊仰其身，悲厉的疯狂摇动身躯，想将身躯上咬人的蝼蚁甩开。
梦野也确实被这剧烈的幅度甩到了空中，棕熊趁其滞空狠狠拍向其脑袋，梦野用刀抵挡了这一下攻击，身体部分地方却还是被利爪撕裂，她被拍飞出去好一段距离，以刀插地，俯身刹住。
幸好还有异能可以屏蔽她的痛感，不然她根本无法坚持战斗。
“但是呢……袈裟悬虽在只能勉强算是特级，然而凡是挨上一点特级，其本身自然有其「特别之处」。”
“因为袈裟悬噬人的事迹广为流传，凡是处在它领域里的人，血肉、生命力……凡是可以被掠夺和破坏的东西，都会转化为咒力，成为它的补给。领域就是它的胃袋啊……”
“古语有云：为虎作伥。传说被老虎吃掉的人，死后会变成伥鬼，专门引诱人来给老虎吃。虎豹熊罴，皆为人类所畏惧厌憎的猛兽，所食之人，未必只有虎吃的会变成伥鬼。人以动物为食，自己却没做好被动物所食的觉悟。遭遇了罴，只能看着自己的身体一点点被撕咬，除了恐惧，还有不甘、愤怒、悔恨，此时的他们只要能够逃脱这种痛苦，便是将灵魂卖给魔鬼也心甘情愿。”
“这样的「诅咒」，你又该怎么面对呢？咒术师小姑娘。”真人抱着双膝，头靠在膝盖上，微微笑着，语调仿若情人的呢喃。
他看了眼从附近便利店回来的吉野顺平，嘴角勾起了恶意的微笑。
“啊呀，这边的剧情结尾已经定下，还是去那边导演吧，好戏可以开幕了。”
真人转身离去。
领域内，棕熊的伤口在缓慢的愈合、生长，虽然速度较慢，却肉眼可见。
梦野注意到那些楼房上的红痕已经红的发黑，连草地上都已经开始蔓延了过来。
她突然意识到了什么，雾岛为什么要从楼上跳下，那些红痕……这头棕熊是让领域里的人付出了什么代价来修复自己。
下意识回头看向「帐」，「帐」上也爬上了红痕，明显咒力凝成的「帐」变得稀薄了起来，惊恐的抱着吉野凪的雾岛、吉野凪身上都开始出现了被诅咒侵蚀的痕迹。
红痕不知何时化作淤泥一般的东西，从墙上、地上蠕动着爬了下来，化作一只只披着熊皮、却身有残缺、不成人形的怪物，他们发出了刺耳的如指尖划过黑板一般尖锐凄厉的惨叫，朝着梦野扑了过来。
梦野看着不少胸腹残缺的怪物，她却有些不合时宜的想起来一件事。
罴吃人，一般是在人活着的情况下进行的，并不像一些野兽，会直接咬断人的喉管让人毙命后再食用，罴很爱玩弄人类，它们咬合力很强，一般先由腿或胳膊吃起，被咬伤的人类动弹挣扎的力气变得很小，根本没法挣脱，巨大的恐惧之下，人们往往会哭着求饶，可这也无济于事。
还有挺着破裂的大肚子里面半缀着小熊、朝她爬来的怪物。
罴爱吃女人和小孩，甚至会殃及孕妇，因为她们更加美味。
“我果然很讨厌咒灵啊……真是让人恶心，若你真是一头野兽倒也罢了，可是生于人类情绪的咒灵，到底有什么资格去玩弄人！”
刀锋凌厉，血液飞溅。
领域内，除了令人心烦意乱的嘈杂哀号声，便只剩下刀划破空气的破响。梦野刀起刃落不曾停歇，纤细身姿边是一具具非人一般的尸体。
梦野只觉得手臂已经酸痛不已，酸碱缓冲对来不及中和了这该死的乳酸。咒力可以强化身体，但她的身体素质本身是有极限的。她想要擒贼先擒王，将那头咒灵棕熊杀了，却源源不断的从地底下钻出这般的怪物阻拦着她。
「帐」也已经若隐若现，袈裟悬也清楚结界中的人是梦野软肋，指挥着伥鬼们攻击着「帐」，一时半会，梦野又根本无法突围去攻击主使的袈裟悬，她不得不移动到「帐」旁阻挡这些怪物破坏结界。
袈裟悬埋伏周围，时不时的吼叫拍地，生出携带石沙的飓风以此扰乱梦野的视线，伥鬼们见缝插针如同丧尸一般撕咬攻击着少女。
梦野的手腕不断挥舞着长刀，刀刃不断发出猎猎的破空声，划出无数锐利的弧影。真希的指导对她颇有裨益，如果没有在高专这段时间的辛勤训练，她可能早就死了。
她以四两拨千斤的架势，又将一只伥鬼劈开，同时迅速翻转长刀，刀尖刺如想要偷袭的另一只伥鬼的大脑。
不行啊……梦野的衣服已经完全湿透了，额上的刘海也随着冒出的汗珠贴着脸，她有些气喘吁吁的将另一只伥鬼挑开。
她已经尽力节省力气了，但是数量太多了……这棕熊咒灵又狡猾的厉害，时不时就趁着伥鬼扒拉她的时候来一爪攻击，她又要抵挡那种巨力的攻击，还要提防自己被小兵攻击，好不容易清出一片要攻上去，袈裟悬就迅速退走，之后故技重施。计策很稀疏平常，但是很有效，这便是野兽的智慧了。她的腿上已经充满了各色伤痕，有抓伤也有咬痕……伥鬼们的作用就是消耗她，让她降低乃至失去行动力。身上的一些伤也有刚刚她故作疲态，让袈裟悬以为自己再无还手之力，诱敌深入时留下的，当时集中身心拼尽全力的黑闪一击，却也只是毁掉了它肩处一只手臂。
本想着它要恢复咒力进行修复，伥鬼们的生成会削减，她可以趁此机会近身砍杀袈裟悬，但这袈裟悬似乎也有所预料……依然没有修复自己的身体，而是继续不断生成伥鬼来拖垮她。
此时，袈裟悬也看出少女消耗了大量的力气，长刀的挥劈也无之前的凌厉气势，甚至出现了无力的疲态。
它估算着此时梦野是真的失去了强力攻击的能力。
一只熊皮人恰好挡住了梦野的视线，袈裟悬看准时机蹬着双腿飞快地朝着梦野扑了过来，张开了血盆大口。
下一刻，血溅四射。
血沾满了梦野的脸，但不是她的血。
是弥生……
明明身体都被诅咒侵蚀了三分之一，她怎么来的力气跑到她身前……
雾岛在那紧要关头跑出帐替她挡下了这一咬，如同她刚才纷纷乱乱的思绪，熊罴爱先咬人的四肢，雾岛右处的肩膀到手臂全被熊罴一下咬断。
「活！下！去！」
失去了手臂的雾岛痛苦的嚎叫着，但梦野看到了她的眼神。
不管是诅咒还是祝福，都要活下去。
雾岛要活下去，梦野要活下去，吉野凪也要活下去……所有人都要活下去。
不要屈服于这种东西。
怎么能死在这里。
明明我和所有人约定好了，要「自然死亡」，要「全员HE」！
只有活下去，才有无限的可能。
“反转……”已经神志不清的雾岛呢喃道。
猝然间，这句低语仿若在梦野心中落下一道惊雷。
她此刻的头脑比以往任何一刻都要清醒。
熊罴再咬着雾岛的胳膊咀嚼了一会，就丢在了一旁，朝着抱着雾岛的梦野傲慢的走来。
“是环……也不是环。”
这是长久学习后厚积薄发出的一种直觉。
约定好了，可以构成一个交换环。
巨大的阴影笼罩住了梦野和雾岛，还有脆弱的「帐」内的吉野凪。
梦野却抬起了沾满血迹的脸，朝着袈裟悬露出了一个微笑。
「反转术式」
雾岛的手臂飞速完成生长，其紧紧扭曲着的面容已经变得安然。梦野跑到吉野凪身边，手触碰到她的额头，不过一息之间，女人被咬断的腿也已经长了回去。
熊掌重重的拍下，已经难以承受重负的「帐」彻底碎裂。
“虽然很想说，「来试试吧，看看谁能耗到最后」这种听起来很酷的句子，但是，我总觉得似乎不需要这么做……”梦野将手拍在草地上的红痕。
「反转术式」
“身为负能量的咒力与咒力相乘，会生成正能量，这样的正能量到底能不能对你们咒灵产生伤害呢？这一直可是萦绕在我心头不能散去的疑问。”
下一刻，巨量的咒力通过「反转术式」产生的正能量向着所有红痕蔓延，红色的线痕在一瞬变成了散发着白光的光路，充斥了整个领域，导回了袈裟悬身上，袈裟悬痛苦的捂着身体。
从它的身体里绽放出巨大的光，在一瞬，它的身体与伥鬼们都淹没在了这如洪流一般的白光中逐渐消失。
梦野回想起伥鬼们的丑陋又悲惨的姿态，想起了那些改造人，她轻声地说：“希望你们会成佛。”
本来处在领域被咒灵吞噬着生命力与血肉的人们，也被这「反转术式」产生正能量反哺，修复了身体。
一道亮光撕破血幕，半吊子的领域在瞬间瓦解。
她们终于迎来天光破晓。
街区里不少人心悸的醒来，在这之前仿佛做了一个漫才可怕的噩梦，但在最后一刻似乎又有一双温暖的手紧紧抓住了他们。
“好累……”
又是熬夜，又是用异能撑着自己的意志彻夜战斗，梦野此时已是身心俱疲，力竭不已，咒力也被压榨性消耗的所剩无多，见到所有咒灵消失后，心中最后一根紧绷的弦也彻底松开，眼皮阵阵发沉，最后不省人事的昏倒在草坪上。
“小鬼会使用正能量攻击……”
这样庞大的正能量……
生得领域内，宿傩睁开了双眼，难得也露出了几分惊讶。
即使在平安京时期，也只有少数的阴阳师才会使用正能量攻击。
平安京时期，那是一个诅咒或被诅咒都极其普遍的时代，为了保护贵族远离诅咒，阴阳师这一职业在当时的社会中不可或缺。不同于后来的咒术师，咒术师所修习的那些不过是阴阳师的一部分。在平安时代，阴阳师服务于朝廷，首先是驱邪降妖的专家，此外还必须掌握各式各样的占卜，会观测天文星象，甚至连医生的角色也要担当。
阴阳师的鼻祖贺茂役君小角，将「阴」与「阳」看作看作事物内部的两种互相消长的协调力量，认为它是孕育天地万物的生成法则，代表了一种一分为二、相生相克、此消彼长的概念。他认为代表阴的是现在所说的负能量也就是咒力，代表阳的即身为正能量的灵力，两者之间可以相互转化，由此形成一个力量循环的路线。
或许是使用方法失传又或是「天」的缘故，现在会使用正能量的人少之又少，更无需说用正能量祓除咒灵了。
宿傩若有所感看向了某处，目光似乎延伸到了当初看到的一望无际的花海，他又抬头看向了笼罩在他生得领域之外的迷雾。
在此之前，一直以为这雾是小鬼稀薄的灵魂……
现在看来，是，也不是。
“呵……原来如此吗？”
他成为了那个巫女算计中的一环，巫女并非什么柔弱之人，被他吃下并非是因为无力反抗，而是心甘情愿，她的灵魂未曾完全消失，而是一直藏身于他身体的一部分，应该是利用了规则通过付出「失去力量」、「被他吃掉」甚或还有其他「代价」，以此作为「交换」，隐藏了灵魂的存在，她的后代吃下了他的手指，可以说是一起意外，但也是有她用外力「运」进行推动的结果，也就是说梦野绘空无论当时会不会被那几个渣滓欺凌然后喂下她的手指，她都必定会在其他时间段或是其他情况下因为各种原因吞下他的手指，这就是用「运」预先指定了「果」，「因」则放任「天」自行补充。只要结果达到，她不在乎这个过程。在某种条件触发后，此时也已有了倚仗的巫女自然就会苏醒。
看来，那个可以让八百万神明附身的传闻应该是真的了，这大概就是小鬼吞下他手指没死，还能抢夺他的力量的缘故。
难怪巫女有胆量说出那句话。
并非诅咒，而是定下一切后对他的宣告……
真是和这个世界一样，令人不愉。
这个世界就好比一个周而复始不知何时停歇的机器，是一个转动着的轮子。只要无形的轴没有磨损，这只轮子就会永不停息的转下去。
天地之数，始于一，终于九。
过九则为十，十乃数之终，事物之极致，过九亦为零，零为数之源，事物之虚无。
一满盈，一空集。
既是下一个轮回的开始，亦是这一个轮回的结束。
天地大变、万物混沌的节点。
她也看中了这「回转」吗？
事情有趣起来了。
作者有话说
第42章 领域之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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