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恨与火的传说》礼兰

30、英雄早逝身先去

　　第三十章英年早逝身先去
　　一、旭亭隐职下基层
　　闫旭亭拒绝盛奉党组织派人护送他前往野战军。他穿了便衣，略做化装，只身来到长冲，找到了野战部队。当见到独立团团长尚云武和政委王兴华，团长和政委都不太高兴。两人心想，组织上怎么派了个老头来独立团做参谋长？打起仗来，跑得动吗？待闫旭亭扯下胡子卸了装，团长和政委全乐了，他俩发现闫旭亭还相当年轻。这闫旭亭不愧是党的地下斗争的英雄，“报到”就不同“凡响”。团长吩咐炊事班做一道猪肉白菜炖粉条，烀小饼子，要和政委一起陪闫旭亭吃饭。
　　饭间，团长尚云武说：“旭亭同志，我们独立团有独立性，但在编制上还是团级编制，没有作战科。不过，我们有参谋组，有两名作战参谋，过去他们是由副团长林靖宇直接领导，现在要改由你直接领导……林靖宇今天到师部开会了，以后介绍你们见面。”闫旭亭说道：“我刚来到团里，两眼墨黑，先由副团长偏劳，以后我再一点点接手工作吧……”团政委王兴华说：“闫旭亭同志，你对我们团的训练、作战等方面没有什么打算吗？”闫旭亭说：“政委，我刚到部队，没有发言权。我是搞地下工作的，是打游击出身，对于正规军大兵团作战应当说还没有经验……我想，最好先不要公开我的团参谋长身份，我要以连级参谋身份到基层去锻炼，三个月以后，我正式接手团参谋长工作。”
　　于是，闫旭亭同志，就以团参谋的身份来到了侦察连，并挂名副连长。虽说闫旭亭在侦察连挂名副连长，战士们却称他为“闫参谋”，因为侦察连原来就有连长和副连长。这天，闫旭亭来到一片小树林的空地边观看侦察连的战士们进行摔跤比赛。侦察连的一个外号叫“黑铁塔”的战士，摔了三跤，接连取胜，谁也不敢上了。大家都知道，在侦察连谁也摔不过“黑铁塔”，你只要教“黑铁塔”抓住，你定输无疑。闫旭亭也看出了这点。这“黑铁塔”太有力气了，就是闫旭亭让他抓住了，那都像“老鹰叼小鸡”似的。看看大家都不敢上场了，闫旭亭对身边的战士说：“看来，他就是侦察连的摔跤冠军了。不知散打怎样……”这个战士一听闫旭亭这样说，知道这闫参谋也不是“吃素的”。于是，这个战士对“黑铁塔”喊道：“‘铁塔’，摔跤大家都服你了，对打你行吗？”“铁塔”说道：“对打也没问题！来！你上啊！”闫旭亭身边的这个战士有点慌了，他对闫旭亭说：“闫参谋，怎么办？对打我也不是他的对手啊……”于是大家一起喊号：“上，上！上，上!”这个战士就更慌了……在这种情况下，闫旭亭下场了。闫旭亭一拱手说道：“‘铁塔’，摔跤我佩服你，不过散打我也不一定是你的对手。你承让，咱俩，‘点到为止’，小心‘八打八不打’……”虽然“黑铁塔”是个摔跤的手，但他也听出来闫旭亭说的是“行话”，他也谨慎了。
　　“黑铁塔”一个“饿虎扑食”，想一下子把闫旭亭抓住。但他没想到，闫旭亭身子一低一拱，反从“铁塔”腋下窜过，转身站在了“铁塔”的后面。闫旭亭的“身法”太快了，“黑铁塔”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接连三次，“黑铁塔“就是抓不到闫旭亭。特别是第三次，闫旭亭一个后翻竟从“黑铁塔”的头上翻过，简直就像舞台演戏一样，侦察连的战士们都看傻眼了：这哪是“文官”，分明是“武官”！场外全静了。“黑铁塔”冲闫旭亭一拱手：“闫参谋，我承认输了，我三次没抓到你，你都在我身后，如果发起攻击，我必输无疑。”闫旭亭说：“‘铁塔’同志，你承让了，以后我还要拜你为师，向你学习摔跤。”全场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黑铁塔”名字叫“曾青龙”。自打这场摔跤比赛以后，在连队里，经常可以看到闫旭亭和“铁塔”练摔跤，经常可以看到闫旭亭教“铁塔”散打。很快，他俩的作法影响了全连，有人练弩射，有人练飞刀，有人练“倒挂钩”……本来侦察连的力量就很强，闫旭亭把旅顺“武装突袭队”的那一套搬到侦察连，这侦察连就成了“加强连”了。
　　副团长林靖宇跟团长和政委说：“闫参谋长虽然来自地方，但他对军事也是相当了解的。野战部队大兵团作战，关键在于作战科的决策，决策的正确与否关键又是来自于侦察。所以，加强侦察连的建设，那是劲使在刀刃上。”
　　二、英勇献身闫旭亭
　　一九四八年十月，人民解放战争，已由“战略相持”阶段而转入战略进攻。“郡州战役”，对于东北解放战场的胜利，对于全国人民解放战争的胜利，是十分关键的。
　　但是，一场战役的胜利，并不是一句两句话就可以了结的。国民党“剿总”副司令范和杰指挥国民党九十三军、新六军、新八军等约有十万多人，凭借着炮台山、罕王殿南山、紫荆山、亮马山等高地，凭借着钢筋混凝土工事顽抗。
　　“郡州战役”涉及郡州、义县、郡西，而拿下郡州又是关键。郡州就那么好打？突破郡州城垣，进入市区，面临的就是“巷战”，沿街到处是碉堡、地堡，那就要用爆破筒、爆破药包来炸。敌人那么老实，让你来炸？重机枪、轻机枪封锁着路口，靠近都非常困难。
　　闫旭亭所在独立团担任着“先锋队”的作用：团长尚云武和一营营长要带领一营战士负责打开郡州城门，副团长林靖宇和二营营长带领二营战士要上墙，负责消灭城头敌人。闫旭亭与三营长要带领侦察连和三营战士负责炸掉沿街地堡。
　　战斗中，一次，曾青龙接受命令要炸毁一个地堡，但他被地堡中敌人的机枪打中了头部，倒在离地堡不远的地方。闫旭亭扔出一颗手榴弹，趁着烟雾，就冲了上去。他从曾青龙的手中抽出爆破筒，冒着机枪的扫射，匍匐接近地堡。闫旭亭趁敌人机枪“哑巴”的瞬间，把爆破筒插进了敌人地堡的枪眼，并且拉响爆破筒。可是，他没有想到的是，敌人把爆破筒推了出来，闫旭亭再次将爆破筒插进地堡的枪眼，并用自己的胸膛使劲顶住爆破筒。爆破筒瞬间爆炸，年轻、勇敢的闫旭亭壮烈牺牲。
　　闫旭亭的牺牲，让人在思想感情上受到打击最大的就是彭忠义和彭清。当盛奉地下党把闫旭亭牺牲的消息转告彭忠义书记，彭忠义不相信，却又不得不信。几天来，他吃不下，睡不好，偷偷地暗自流泪，却又怕被彭清觉察。他回顾着闫旭亭为了民族解放斗争的胜利，对盛奉地下党和滨海地下党所做出的贡献，回顾着闫旭亭的音容笑貌……见不到了，见不到了，永远见不到了……闫旭亭没有死在“小日本”的“老虎凳”上，没有牺牲在“小日本”的屠刀下，却牺牲在内战的战火中……
　　几天以后，当彭忠义把闫旭亭牺牲的消息告诉了彭清，彭清由于过度悲痛，当场休克，经过抢救，彭清才保住了性命。在这个世界上，还有谁更了解闫旭亭，还有谁对闫旭亭的牺牲更加难过？！彭清啊，她每悲痛一次，都会感动苍天掉下几滴泪，最后汇成了江河水……
　　三、彭清对爱的选择
　　彭清曾爱过两个男人，一是她的前男友耿飞，二是自己的丈夫闫旭亭。前者为民族解放斗争而献出了自己的生命，后者为了人民的解放事业而献出了自己的生命。在彭清的一生中，这两件事是她在生活、思想、感情上受到打击最大的。从此以后，彭清似乎与“情”无缘。谁给她介绍对象，给她介绍的对象再好，他都一律不见。她一心干好工作，一心要把闫小亭抚养成人。
　　后来，彭忠义做了彭清的思想工作，希望她能够嫁给刘宝昌，因为刘宝昌错过年龄和机会，一直还是单身。出乎大家意料的，彭清竟同意嫁给刘宝昌。讲年龄，刘宝昌比彭清大十岁：讲职位，刘宝昌比彭清低“半个格”。过去，给彭清介绍的对象，好多人条件都比刘宝昌好，但她连看都不看，真不可理解……
　　以后人们与彭清说起此事，彭清说道：刘宝昌与耿飞和闫旭亭是生死与共的战友，在刘宝昌的身上她可以看到耿飞的影子，也能看到闫旭亭的影子。另外，正因为刘宝昌也是闫旭亭生死与共的战友，刘宝昌一定会像对待自己的亲生儿女那样对待闫小亭。在从事党的地下斗争的过程中，刘宝昌曾经多次掩护过她，他甚至不惜在他自己的腿上打了一枪……年龄大点，又怎样？职位低点，又怎样？难道人的爱情仅仅是由年龄和地位决定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