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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营救国际战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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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营救国际战友
一、旭亭接受新任务
只有全世界爱好和平的正义人民团结起来,才能取得世界“反法西斯战争”的最后的全面胜利。“共产国际”在中国的上河、南平、兰中、滨海都秘密建有“共产国际情报组”。在这些情报小组中,主要有中国人、俄罗斯人,也有少数的德国人、加拿大人等。这些情报小组搜集日本帝国主义的政治、军事、经济情报,以提供给有关方面。这些人是当时的“红色国际特工”,他们为“反法西斯战争”的最终胜利,做出了卓越的贡献。但是,这些情报小组具有很强的“独立性”,他们直接受当时苏联“军事参谋部”的领导,不受我地下党的直接领导。虽然这样,他们却与我们地下党保持着互相帮助,协同作战的关系。
由于历史的原因,在滨海居住的外国人的情况与上河、南平、兰中等地不同,它的外国移民、侨民主要是日本人和俄罗斯人。但是,从一九三一年以后,随着日本帝国主义加紧了对华侵略,滨海的日本人越来越多,俄罗斯人越来越少。整个滨海几乎都被日本人控制,而俄罗斯人主要居住在滨海东边港湾桥一带。在港湾桥俄罗斯一条街8号,住着一个俄罗斯人,他的父姓“尼古拉耶”,母姓“阿列克谢维奇”,本人的名字叫着“米洛夫”。他是“共产国际情报组”在滨海的主要领导人。
一个星期五的傍晚,天快好黑了,刘四平正要关上院门。突然,他发现一只白色的鸽子落在了院里,这只鸽子在院里转来转去就是不走。刘四平仔细一看,这只鸽子的翅膀染有红点,腿上拴有小纸条,就赶紧用玉米把它引入屋中。刘四平用罩网将它扣住,取下纸条,把它放入窝中。刘四平把纸条交给了闫旭亭,闫旭亭赶紧对照密码本将纸条上的情报查译出来。纸条上说:要求闫旭亭星期天穿便装乘早晨火车去滨海驿,厉剑锋在车站接他,有重要任务。纸条最后是一支箭。闫旭亭清楚:这只鸽子是刘妈放出的,上面的情报是“铁山”书记的命令。最后的一支箭代表情况紧急。
星期天,在滨海驿刚出站口,闫旭亭就看到厉剑锋。在往电车站走的过程中,闫旭亭急切地问道:“剑锋,什么任务?”厉剑锋说:“旭亭,‘共产国际情报组’一位‘红色特工’受伤了,流血很多,被日本人抓住了,押在旅顺陆军医院治疗。他身上带有重要情报。‘共产国际’要求我们帮助营救。”“他叫什么名字?”闫旭亭问。厉剑锋说:“是俄罗斯人,也可能是白俄罗斯人……名字真怪,好象三个人的名字似的……‘亚历山大’,第二个叫什么‘斯特洛格维奇’,最后一个好记,叫‘谢尔盖’。”闫旭亭笑了;“第一个是他爸的姓,第二个是他妈的姓,他自己的名字叫‘谢尔盖’!”厉剑锋说道:“是这么回事……”闫旭亭问道:“现在咱俩上哪?”“到米洛夫家,他是滨海情报组的负责人。”
两个人坐电车来到港湾桥,到了米洛夫家。见面后,厉剑锋介绍说:“这位是闫翻译。”米洛夫一伸手说:“子德拉丝得维杰,答挖里西!”(意为:您好,同志!)闫旭亭尴尬地看了看厉剑锋说:“我不懂俄语呀……”厉剑锋说:“米洛夫同志,他是日语翻译,你说汉语吧……”米洛夫大笑:“我以为他是俄汉翻译呢,明白了,巴给达衣斯给,可以,可以……”(意为:说汉语,可以,可以……)米洛夫说:“闫旭亭同志,不是所有情报都可以发电报的,有些军事布防图,有些胶卷是要通过特工来传递的。谢尔盖身上带有重要的胶卷,涉及日本在东北等地的军事部署。他由兰中到了上河,又乘船来到滨海。他想从滨海去海山崴回国,但是,在滨海被三个日本兵追杀。他的右胳膊受伤,不能打枪,流血很多,晕过去了,所以他被抓住了。我们只知道他被押在旅顺日本陆军医院治疗,其他情况,都不清楚。我们求助‘铁山’书记营救谢尔盖,他向我们推荐了你。”闫旭亭接着问道:“米洛夫同志,谢尔盖同志会说汉语或者会说日语吗?”米洛夫说:“他在中国多年,会说汉语。”闫旭亭又问:“暗号是什么?”米洛夫说:“只要提到‘米哈伊洛芙娜’,他就知道是自己人。这是我爱人的名字,但我爱人是我的领导。”闫旭亭沉默了一会说道:“还有别人知道这个名字吗?”“‘铁山’知道,‘共产国际’领导知道……”米洛夫回答。闫旭亭说:“好的。虽然是国际战友,但我们都是同志。我们要想尽办法把他救出。救援工作难度很大,但是,我们将会尽最大,最大,最大努力!”米洛夫激动地握着闫旭亭的手说:“哈乐稍!巴里烧衣,斯巴……。不,我应当说汉语,谢谢!”(哈乐稍!巴里烧衣,斯巴……:意为“好!多谢……”)接着,米洛夫从抽屉里拿出一支“美式5.6无声”说道:“闫旭亭同志,这枪赠送给你。这是经过‘铁山’书记同意的……”闫旭亭也用两手激动地握着米洛夫同志的手说:“打败法西斯!”“打败法西斯!!!”米洛夫和厉剑锋一起说道。
二、首进医院始侦察
夜里在东平街闫旭亭的住处,闫旭亭、彭清、冯君山三人一起研究如何从陆军医院救出谢尔盖。冯君山说:“我们曾经对这个医院进行过侦察。医院防守力量不强,也就是一个排的兵力。而且,这个医院的守卫,‘外紧内松’。进入这个医院很难,门口有四个日本鬼子持枪把守。真要进去了,那么,可见到里面楼门都无人看守。但是,医院的围墙比较高;而且,谢尔盖在几楼,在那个房间,也确定不了。”闫旭亭说:“为了稳妥,必须要先有人进去,查找房间。”彭清说:“我认为,进去以后,查找不难。谢尔盖是重犯,房间门口一定会有人把守。”闫旭亭说:“我先进去,查找一下。”冯君山说:“你以什么名义进去?”闫旭亭说:“这理由……我还没想好。”彭清说:“第二次,你肯定得进楼,因为可能要用到日语。我不同意你进去两次,这样容易暴露身份。”“那就我进吧。”冯君山说。彭清说:“你怎么进?什么理由?”冯君山说:“理由,我也没想好……”彭清说:“我是女的,又能说日语,就让我化装成护士进去吧。”闫旭亭说:“特委意见,不准你参加这些有危险的行动,只准你参加讨论。”彭请不做声了。这时,站在闫旭亭身后的刘四平说:“闫叔,不可以让我参加行动吗?”冯君山说:“不行,不行,你还是个小孩,怎么能参加这么重要的行动。”闫旭亭说:“我看可以。”“能行吗?”彭清不放心地问道。闫旭亭说:“正因为他小,敌人才会忽视他,因而他更有条件完成侦察的任务。”闫旭亭接着说道:“君山,你我想办法把四平送进医院,让他在医院里扮个清扫工,他就可以到处走,因而就能发现谢尔盖所住的房间。”听闫旭亭这么一说,彭清、冯君山都觉得有道理,可就是对刘四平的安全不放心,这孩子还是有点小哇。
刘四平坚决、强烈地要求参加这次行动,闫旭亭分析,刘四平进医院进行侦察,是行动风险最小的。于是,彭清和冯君山就勉强同意了闫旭亭的意见。但是,闫旭亭的心里压力也是相当大的。直到半夜,闫旭亭都睡不着。刘四平的父亲为革命牺牲了,如果刘四平有个好歹,自己跟刘妈如何交代?半夜了,他把刘四平叫起来,就一系列问题向刘四平再三交代。他拿出无声枪,告诉刘四平如何使用,并让刘四平在木板上打了两枪。闫旭亭说:“使用无声枪容易脱身,但是,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动枪。动枪就意味着我们的这次营救行动失败了……”
晚上,闫旭亭、冯君山、刘四平来到旅顺陆军医院的北墙外。冯君山把拴有倒挂钩子的绳子一甩,钩子就上了墙头。刘四平拽着绳子,一点点爬上墙头,又把绳子甩进内墙,他顺着绳子一点点下到地下。他沿着楼基一点点摸到大楼的门口。看看楼门口无人,他就进了大楼。
进了大楼之后,他就进了厕所,找到笤帚和撮子,就开始扫地。他看看一楼没有卫兵把守房间,就上了二楼;看看二楼也无卫兵把守房间就上了三楼。在三楼他看到有一个房间门口站着两个卫兵,他猜想谢尔盖可能就在这个房间。于是,他一个房间一个房间地打扫卫生,并向那个房间靠近。当他到了那个房间,要进屋子,一个卫兵不让。刘四平提起撮子和笤帚比画了一下,卫兵一看是个小孩,穿着日本军装没有领章,知道是干杂役的,也就让他进去了。刘四平在床边一边扫地,一边看,床上躺的不是日本人,而是欧洲人。于是,他一边扫地,一边小声说:“米哈伊洛芙娜,明晚救你,米哈伊洛芙娜,明晚救你。”这个人伸手从左边的床头柜上拿了个帽子给了刘四平,并暗示他装在兜里。
一会,刘四平出了大楼,到了北墙跟,顺着绳子上了墙头。他又把绳子顺到墙外,拽着绳子下来。冯君山拽直绳子使劲一抖,倒挂钩就离了墙头。于是,三个人迅速离了开陆军医院。
到家后,刘四平把枪和帽子交给了闫旭亭。闫旭亭在帽子上反复摸,没找出东西。他想,谢尔盖这时将帽子交给刘四平,肯定里面有重要东西。他索性把整个帽子都拆了,才发现帽里子的边上有个小玻璃管。刘旭亭对着灯一看,玻璃管中有个微型胶卷。闫旭亭说;“明天上午,把它送‘天天香饭馆’给王永生,让他快转给彭书记。通知阚兴世,不,通知仝放,明晚陆军医院马车接应……”
三、医院营救谢尔盖
晚上,闫旭亭就要出发,刘四平拽着闫旭亭的胳膊说道:“闫叔,我也要去……”闫旭亭摸着刘四平的头说道:“孩子,昨夜,你已经出色地完成了任务,你已经是党的一个合格的、优秀的地下工作者了。但是,今夜的行动,不适合你来做。”刘四平两眼挂着泪花说道:“为什么?”闫旭亭说:“昨夜是侦察,今晚可能是一场流血的战斗。今夜,我要和君山大爷化装成大夫前去营救谢尔盖,你没法去。因为你不穿白大衣不行,穿白大衣也不行;你不戴口罩不行,戴口罩也不行。哪有你这么点孩子当大夫的?”“叔叔,我不放心你……”刘四平说。闫旭亭把刘四平搂在自己的怀里说:“孩子,革命是一场流血的斗争……我们每个人都必须有思想准备……如果我今夜和君山大爷不能回来,你明天就不要去上班,要找到彭清姑姑,听组织对你的安排……”闫旭亭从腰间拔出枪递给刘四平:“这里只有五发子弹,今夜你要注意外面动向,随时作好撤离准备。”说完,闫旭亭一点点推开刘四平,湿润着两眼离开了自己的家。
在旅顺日本陆军医院的北墙,闫旭亭和冯君山见面了。冯君山把倒挂钩甩上墙头,两人拽着绳子上了墙头,上墙后就进到了陆军医院。他两人在一个角落里,换好白大衣,戴好帽子和口罩,向陆军医院的大门走去。君山小声问道:“队长,你为什么要穿两套白大衣?”闫旭亭说:“给谢尔盖也准备一套。”冯君山这才明白,闫旭亭自己要两套白大衣的用意。
两人进了陆军医院,在一搂找了一把轮椅推着,乘电梯上了三楼。当出了电梯,两人发现三搂南头第二个房间门口,站着两个卫兵。到了近前,闫旭亭用日语说道:“靠恩般挖!两位辛苦!现在要给患者进行身体检查,为出院做准备。”两个日本兵一听闫旭亭说日语,再一看,闫旭亭穿着白大衣,戴着口罩,衣服里面是军装,兜里还插着听诊器,就认为是医院军衣,也就放松了警惕。但是,他俩不让闫旭亭和冯君山进屋,其中一个日本兵说道:“没有少尉命令,人不能到里屋。”闫旭亭说:“好吧,我去找少尉。”闫旭亭转过身来,一看走廊无人,就又转过身来。这时,一支无声枪对着两个日本兵“突,突”响了两枪,两个日本鬼子就倒下了。闫旭亭和冯君山赶紧把这两个日本兵拖进房间。他俩又用刺刀,在两个鬼子的胸部猛刺几刀,这两个日本鬼子也就完蛋了。
眼前这一切发生的那么快,谢尔盖感到异常吃惊。但谢尔盖有思想准备。他下床走到闫旭亭的跟前,用左手握着闫旭亭的手用汉语说道:“同志,谢谢!”他又握了握冯君山的手说道:“同志,辛苦了!”闫旭亭从靴筒抽出带弹簧的刀,把谢尔盖右臂上的绷带除掉,脱下一件白大衣赶紧给谢尔盖穿上,同时,冯君山迅速给谢尔盖戴好帽子和口罩。于是三人就离开房间,乘着电梯下到一楼。出了楼门,闫旭亭对君山说道:“君山,作好战斗准备!”
当走到院门口,闫旭亭对守卫的日本兵用日语说道:“靠恩般挖!”(靠恩般挖!:意为“晚安!”)
四个日本兵一看是三个大夫,闫旭亭手里还提着听诊器,回了一个“靠恩般挖”,也就将他们三个人放了过去。
到了集合地点,他们三人看到仝放。闫旭亭和冯君山把谢尔盖扶上马车,又给谢尔盖身上披了一件衣服。于是,仝放挥鞭赶着马车,一阵风似的向着水师营奔去。
半夜时分,两个日本兵换岗,他俩发现谢尔盖房间门前无人,就赶紧上前。待进了病房,才发现两个守卫的日本兵已经身亡。医院里吹起了哨子,二三十个日本兵端着枪到处搜查。最后,他们在北墙搜到一把带绳的钩子,还搜到一个帆布包,再什么也没找到。
谢尔盖在水师营“天天香饭馆”隐蔽疗养了一个月,可以说痊愈了。谢尔盖在“共产国际”的两名“红色特工”的护送下,经海山崴回到祖国,向“军事参谋部”,做了情况汇报。米洛夫代表“共产国际”,向滨海地下党表示了深深的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