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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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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车站里人来人往,行人纷纷向明楼汪曼春这里投来打量的目光,露出惊恐的神色,随后匆匆离去。
警察看见异样,吹着警哨跑来,他们挥舞着警棍喊:“喂!干什么呢!”
明楼在汪曼春的刀下,不动声色,警察跑近了,他抬起手来冲他们一挥,示意没事。
“是明长官!”跑过来的警察之一认出了他,低低惊呼。
“要不要告诉……”另一位警察紧随其后,听同事这么一说也跟着紧张起来。
“不用。”向他们答话的是明楼。他在汪曼春的刀下无法动弹,只说:“这是我的家事,你们去忙吧。”
可是没有人敢离开,也没有人去关心他们有没有离开。
“曼春。”明楼看着汪曼春,“你如果想杀我,就杀吧。”
秦般弱看到汪曼春握着刀的手分明一抖,随即那股气势汹汹的力量顺之减弱了一大半,虚张声势的意味十足:“明楼,你不要再假惺惺的了!”
“大哥!”出声的是刚从火车站内跑来的明诚。他站在二人身侧,诧异的看着明楼和两个‘汪曼春’,一瞬间失去了语言和行动能力。
“明诚先生。”秦般弱不愿他打扰汪曼春和明楼之间的‘清算’,终于开了口。
她自汪曼春身后缓缓踱步而出,走到明诚面前,“您是明诚先生吧?”
明诚看着走到自己面前的‘汪曼春’,姿态气势统统与汪曼春不同,一时间不解的头都大了,他问:“你是谁?”
“这并不重要。”秦般弱说。她犹疑了一下,将一只手缓缓搭上明诚的肩。眉微微蹙一蹙,像是心痛至极又不敢展露,她说:“先生,您怎么成现在这副模样了?”
于是明诚也僵在了原地。
他像是被施了法,浑身定住,差点连说话也要忘记。一只握着公文包的手出了满手的汗。他不明白秦般弱在说什么,心底除了疑惑不解,还是疑惑不解。
而那边,汪曼春的刀嵌入了明楼的脖颈里,渗出滴滴血珠。
再下一刻,汪曼春手中的刀落到了地上,刀尖碰撞地面的声音发出一声微弱的‘叮’,但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汪曼春!你疯了?!”——是白无常谢必安。他的手死死捏着汪曼春的手腕,秦般弱眼尖,看见汪曼春的手已经被他捏的涨红,不知他使了多少的力气。
“谢必安!”秦般弱自己都没有反应过来时,已下意识的小步快走到谢必安身侧,去拍谢必安的手,“你握疼她了!”
“般弱,你们怎么回事?”谢必安显然是被汪曼春的举动惹怒了,他一双眼通红,像是要从里面滴出血来,“什么时候阴间的鬼也有私自取人性命的权利了?!”
“活着的时候还能肆意杀人呢,死了却不行,这是什么道理?!”汪曼春揉着被谢必安捏痛的手腕在一旁发声。
谢必安本就在气头上,被汪曼春一顶,更是暴怒:“活人有活人的规矩死人有死人的规矩,汪曼春你不要与我强词夺理!何况你说到肆意杀人,你生前的孽障我们还没有与你清算,你就以为你能逃过酷刑吗?!”
“哈!可笑!”汪曼春皮笑肉不笑,她弯下腰去重新捡起掉在地上的刀,“我还怕过什么?!我今天就是把明楼杀了,你能把我怎么样?!大不了再入一次鬼门关,反正又不是没去过!”
不过是一眨眼的时间,汪曼春手中的刀刺向明楼的方向,一直僵在原地的明诚终于回过神来挡到了明楼的身前;白无常试图冲过去阻挡汪曼春的举动,而一边的秦般弱顺势牵制了白无常的身。
刀入,明诚的鲜血染红了汪曼春的手。
“阿诚!”明楼叫,双手扶住软软倒向他的明诚。
“曼春快跑!”就在同时,秦般弱冲着正在发愣的汪曼春嚷道。
见血之后,汪曼春倒是冷静了下来,却又不知所措,正无助的看着面前的残局,听秦般弱这么一喊,什么都顾不得,只按她说的话跑了。
秦般弱松开谢必安,谢必安甚至连话也顾不上跟秦般弱说一句,径直往汪曼春逃跑的方向追去。
秦般弱抬脚也要走,却又看了一眼明诚——他此刻正躺在明楼怀中,面孔因为疼痛而苍白。秦般弱看向他时,他也正看着秦般弱。
明诚看着她,张了张嘴,却因为扯到胸口的伤口而疼痛的倒吸了一口冷气,皱紧了眉眼。而等他再睁眼的时候,只看到秦般弱离去的衣袂。
另一边,谢必安在两条街后追上了汪曼春。
白无常谢必安是阴间的无常,人间的厉鬼,生性暴戾乖张,不需要给任何他不屑的人露出好颜色,更不用给任何犯了错误的人留情面。
是以,他抓住汪曼春之后便准备打破她的魂魄,好叫她魂飞魄散,再也不能踏入轮回——这是阴间最严厉的惩罚。
“谢必安!谢必安!”
秦般弱追上来的时候,正看见白无常的手举过汪曼春的头顶,准备盖下去。她急的眼圈泛红,浑身发麻,一下子冲过去抱住谢必安的手,“不要!”
“她当众杀人,我怎么能放过她?!”谢必安抬起的手被秦般弱钳制的死死的,他自己都怀疑是近来修炼不精导致法力衰弱了,还是秦般弱的本事其实深不可测,否则他怎么连一个弱女子都打不过了?
“不要打破她的魂魄好不好?”秦般弱抱着谢必安的手,苦苦哀求。
谢必安深吸了一口气,“你怎么回事?般弱!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
秦般弱没有回答谢必安的话。她只知道,在看见谢必安要让汪曼春灰飞烟灭的一刻,她的心都要跟着一起碎了。可为什么她也心痛——她暂时没有空去想这个问题。
“交给阎王去处理,去下判决。无常哥,我求求你——如果你还惦念着一点点我们过去的友谊。求你——”
谢必安看着秦般弱,不认识她似的。他生来不拘小节,女人之间的事情更不会知道。他只是觉得秦般弱疯了,和汪曼春一样,彻头彻尾的疯了。
谢必安放下了手。
“做完阎王交代的事情,自己回去领罪吧。”谢必安将手负于背后,对着跪倒在地上的汪曼春说,随后离开。
秦般弱不顾他,上前去扶住汪曼春,把她紧紧的拥进怀里,像抱着一件失而复得的宝贝。她浑身都因为劫后余生而颤抖,但又不自觉,以为是汪曼春在害怕。
秦般弱说:“曼春,不要怕。我在,我保护你。”
汪曼春将脸埋入秦般弱的怀中,闻着她身上熟悉的暖香。
“这次没有成功,还有下一次。你想杀明楼,我们就去。不要紧,我们还有五天的时间。”秦般弱也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言语混乱,几乎要词不达意。
汪曼春终于把脸从秦般弱怀中抬起,她看着秦般弱散乱的头发,哭红的双眼,反手将秦般弱抱入怀中。
“我认了。般弱,我认了。”汪曼春说,“我不杀明楼了,我也不想再看见你这幅样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