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narry]寻心》7moon

4、头版头条

　　也许因为魔法婚约的缘故，昏昏倒地的效力并没有持续太久，斯内普醒来的时候，按摩已经到了尾声，感受着腿上传来的轻柔触感，斯内普一阵僵硬，趴在床上的他无比庆幸自己不用面对救世主的脸，理智告诉他现在应该阻止哈利，但是当那双温热的手拂过他脚踝时，斯内普深吸一口气，听天由命地闭上眼睛，他已经太久没有体会过温暖的感觉，理智在这样的温度面前溃不成军。斯内普从前以为他已堕入地狱，但是现在却犹如身在天堂。意识追随着哈利的双手逐渐离去，斯内普沉沉睡去。
　　再次睁开双眼时，天色已经十分明亮，听着身边浅浅的呼吸声，斯内普转过头，看见了哈利熟睡的脸。感受到身体传来了澎湃的活力，他不得不承认哈利的魔药效果不错。抬头看了一眼时钟，发现已经快到中午了，他盯着哈利的脸，下意识用尽量轻柔的动作缓缓挪动身体，像是不想惊扰熟睡的少年。但事与愿违，斯内普刚动了一下，就看见身旁的哈利骤然睁开眼睛，遍布着血丝的双眼充满了戒备，没有半分刚睡醒的茫然。斯内普一怔，还没来得及开口，就看见哈利眼中的警戒褪去，看着半空中浮现出的时间，露出了一个稍显疲惫的笑容说道：“西弗勒斯，我似乎起晚了。”斯内普神色复杂地盯着哈利的眼睛，脱口而出道：“昨天…到很晚吗。”说完，双方都是一愣。
　　哈利以为斯内普会在苏醒之后勃然大怒，他已经做好了接受魔药教授质问和斥责的准备，但没想到面对他的竟然是这样一句平淡的疑问。可能并不是疑问，而是关心。哈利被自己冒出的这个念头吓了一跳，斯内普会关心他，除非吃错了魔药。然后他又仔细回想，自己在制作魔药时是不是放错了东西。而斯内普也没想到自己会说出这样的话，前一天晚上被哈利施咒的一瞬间，他的大脑中充满了怒火，但是在咒语失效后，哈利的手仿佛抚慰了他的灵魂，让他进入舒适的睡眠，甚至在睡醒之后，看着哈利疲惫的眼睛，他竟发不出一丝恶意的声音。斯内普无法否认，哈利已经为他付出了太多，虽然照顾濒死的魔药教授从不在救世主的责任范围内，这都是哈利自己的选择，但正因为如此，他不能在这样的情况下因为自己可怜的自尊心向关心自己的人发泄怒火。而后，他又想起哈利那一瞬间警戒的神情，斯内普心中产生了无由来的烦躁，他发现自己从来没有关心过这个他曾经想要保护的少年，并且对少年的情况一无所知。在异样的沉默中，哈利说了一句：“我去准备午餐。”然后飞快地跳下床走了出去。看着哈利的身影消失在门外，斯内普收回目光，再次准备起床。
　　洗漱完毕的斯内普走到了餐厅，看见餐桌上除了午餐之外，还有一份预言家日报，哈利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眉头紧锁，显得有些烦躁。看见斯内普走了过来，桌子上的预言家日报突然飞到了沙发上，而哈利故作轻松地开口唤着他的名字：“西弗勒斯。”看着眉宇间带着阴霾的哈利，斯内普没有走向餐桌，而是径直走向了沙发，他的目标是那份预言家日报。哈利显然不想让斯内普看见那份报纸，他在心中暗暗后悔没能控制自己的情绪，让这个固执的男人发现了自己的异常，并且注意到了那份报纸，他无法在斯内普走向报纸之后再让报纸飞走，这无疑是一种挑衅。
　　斯内普向沙发上的报纸伸出手，说道：“让我们来看看是什么能让救世主感到烦心。”同样也走到沙发旁的哈利倾身抓住了斯内普的手，盯着那双黑色的眼睛问道：“西弗勒斯，你是在关心我吗。”斯内普不着痕迹地挣脱了哈利的手，感受着灵魂中沮丧的情绪，他鬼使神差地回答：“是。”看着哈利震惊的样子，斯内普突然觉得有些愉悦，他恶趣味地补充道：“那么我可以拿起这份报纸了吗。”不等哈利的回答，他拿起那份预言家日报，一张照片占据了半个版面，照片上，一个神色凝重的青年拉着一个面无表情的青年快步离去，背后是一家魔药材料店。
　　斯内普一下就反应过来，这是他们昨天喝下复方汤剂的形象，标题也印证了他的想法，上面赫然写着：救世主和魔药教授的对角巷之行。下面则是一篇文章和另一张稍小的照片。哈利在店里的那一声“西弗勒斯”显然被有心人听了进去，并联想到救世主一直照顾的魔药教授同样在一年前失去踪迹，猜到了他们的身份。文章的内容也证实了斯内普的想法，不仅如此，整篇文章还利用斯内普的前食死徒身份大做文章，认为魔药教授迷惑了救世主，并且把他藏了起来，那张稍小的照片上是一张手部特写，照片上的两只手上戴着一模一样的戒指。
　　回过神的哈利夺走了斯内普手中的报纸，眉头紧皱，“该死的预言家日报。”哈利低声咒骂。斯内普扬了扬眉，低沉的声音划过哈利的耳畔：“那么救世主是否因为和一个身为食死徒的前魔药教授的关系被曝光，即将损失一大批追求者而烦恼？”哈利无可奈何地回答：“西弗勒斯，我只是在为他们的信口雌黄而烦恼，你是伟大的战争英雄。”“迷惑救世主的那种？”斯内普飞快接话。哈利恼羞成怒地抓住斯内普的衣襟，低吼道：“你不想曝光和我的关系，你厌恶它不是吗。”顿了顿，继续开口道：“我会出面澄清的，在你恢复魔力之后，你厌恶的关系也不会继续存在。”说完，哈利无力地松开手，他无法容忍预言家日报颠倒黑白，用他们的关系诋毁斯内普。“不需要。”面对哈利如此激烈的反应，斯内普的声音显得十分平静，迎着哈利错愕的表情，他补充道：“任何意义上的不需要，我并不需要保持一个好名声，而且，我不是一个不知感恩的人。”说完，他径自走向餐桌，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看着哈利。哈利欲言又止，扔下报纸走了过去。
　　收拾好餐具，哈利没去看坐在沙发上的斯内普，径自走向魔药间。听见关门的声音，斯内普拿起茶几上的预言家，盯着上面的照片若有所思。和哈利不一样，他更在意救世主的名声，尽管他不愿意承认这个事实，就像他不愿意承认他关心哈利。这种关心在很久以前就已经在斯内普的心中生根发芽，魁地奇比赛上的反咒，狼人面前的保护，火焰杯下的凝重，校长室里的质问，战火中深深的那一眼，一切的一切都是这颗名为关心的种子开出的花。
　　哈利一直呆在魔药间，只有中途匆匆出来做了一次晚饭，吃完之后又一头扎进魔药间里，这让斯内普产生了些许好奇，不知道以哈利现在的魔药水平来说，是什么样的魔药让他如此在意。收拾了桌上的餐具，斯内普也来到了魔药间。哈利没有注意身后的门被打开，他正全神贯注地看着面前的坩埚，身边飘着的魔药材料正在按顺序进入锅中。斯内普从来没有看见过这样的哈利，他一直都不能把波特和魔药这两个词联系在一起，直到亲眼看到，他才发现，哈利已经有了巨大的改变。
　　感受到背后的视线，哈利平稳的手出现了一丝颤抖，不管过了多久，在曾经的魔药学教授面前制作魔药都是一件令人紧张的事情。“专注。”视线的主人用他低沉的嗓音说道。然后走到哈利背后，俯身审视着坩埚中的魔药。哈利感觉到斯内普的呼吸缠绕在自己的头发上，这让他无法集中注意力，好在魔药的制作已经接近尾声，他随手从柜子上拿过一个瓶子，把魔药装了进去，然后有些不满地抬头看向让他无法专注的罪魁祸首，让他没想到的是，斯内普并没有因为魔药完成而离开他的头顶，他一抬头，就是魔药教授近在咫尺的脸。
　　最先回过神的是斯内普，他猛地直起身，快步走出了魔药间。他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竟然去看一个波特熬魔药。想到他的心因为过于接近的距离而产生的悸动，斯内普飞速地清空了大脑，目光空洞地坐在书房中。书桌上摆着的那本《魔法婚约的意义》已经不见了，可能是被哈利收了起来，他随便拿起一本书，却发现一个字也看不进去。片刻之后，哈利拿着刚做好的魔药走进书房，开口说道：“西弗勒斯，这瓶魔药可以帮助你恢复魔力。我是说，共享我的魔力。”看着无动于衷的斯内普，他又说：“这不是真正的恢复，所以这段关系还要暂时持续下去。”听了哈利的话，斯内普拿过魔药，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