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日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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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期后堆起来的工作真是多得让人恐惧啊。”御川亓信叹了口气，扭头看向了身侧的墨绿色碎发青年，“那么还是老样子？”
青年无所谓地耸了耸肩：“猜拳吧，上午的文书归属问题。”
“……”
御川亓信沉默地盯着自己握紧的手指和对面摊开的掌心。
“……三局两胜。”
“何必呢，反正迟早要做。”青年挑了挑眉，明明只是一个简单的动作却怎么看怎么嘲讽，“不要向朝三暮四的猴子学习哦。”
“你和我讨厌文书工作的程度是相同的吧，折彦。”鸦青发色的少女瞪了他一眼，“所以我们最好谁也别吐槽对方——从某种角度上来讲我可是你的母亲诶，对于母亲可是要保持最基本的尊重的。”
“好吧，妈妈。”御川折彦从善如流，一旁的立原道造惨不忍睹地别开了视线，“需要我为和我一样讨厌文书的您把上午需要处理的文件整理出来吗？”
“……快滚，中午两点来交班。”
青年施施然踱出了房间，御川亓信盯着他的背影磨了磨牙。
“……”立原道造有些艰难地做出了评价，“这家伙还是像以前一样啊。”
“要不是工作太多，不管怎么说我都不会让他出来的，”御川亓信面无表情地拿起一边的文书卷了卷，“这恶劣的性格究竟是从哪来的啊……”
话音未落，那颗墨绿色的脑袋又从门后探了过来：“不过说实在的，你对你母亲其实也没多少尊敬——”
他敏捷地向后一躲，险而又险地避开了那携带着凌厉风声的一打纸张！
“下手好重诶，害怕。”
“……”
立原道造沉默了一会，上前友好地揽住了作死青年的肩膀把他往外拖，在快要踏出房间的那一刻总算是想起了自己过来的初衷，回头交代御川亓信：“中原先生让你去处理一下藏在贫民街的叛徒，那边的线人可能不认识折彦所以你最好还是亲自跑一趟——”
“哦，”已经平静下来的少女闻言低头翻了翻堆积成山的工作报告，“是那个倒卖违禁品的吗？”
“是啊，上次的证据还没收集完这杂鱼就察觉到不对劲溜了，跑之前还偷了武器去卖。”
“偷了多少？”
“武器库的人还在清点，大概有两三万美金？”立原道造也有些不确定，“算是很大的损失了，广津先生当时大发雷霆呢。”
“知道了，”御川亓信扒拉了半天才找到相应的文件，一边看一边随手捞了根马克笔做标记，“我下午过去。”
“那折彦不如跟着黑蜥蜴……”
“才不要，”御川折彦打断他，“听说红叶姐那边缺人手呢，我要去找漂亮姐姐。”
“做梦吧，梦里什么都有。”御川亓信一目十行地扫过近期港//黑的工作安排，毫无波澜道，“既然你出外勤——那就去把手下的产业巡视一遍好了，组合的攻击方式可不仅限于暴力方面。”
“啊……好麻烦……”御川折彦十分惋惜，“真的不能直接去把组合灭掉吗？这种事明明可以做到的吧？”
“唔，理论上来讲你说的没错。”少女抬起头，发觉立原道造敏锐地在御川折彦提出这危险的想法时就悄悄溜出了房间，“但会付出很大的代价，要是把主力都用来对付组合的话谁去维持港//黑的日常经营？武侦和异能特务科那边可是无时不刻不在找咱们的漏洞啊……”
“这么浅显的事我当然懂啦，”青年有些不满，随即又露出了有些狡猾的笑容，“我的意思是——你真的没有考虑过单枪匹马去搞他们吗？”
港//黑内部对于骨干成员的实力做过排名：最强的当然是某位重力使，拥有罗生门的游击队长紧随其后，再后来的便是尾崎红叶与黑蜥蜴等人——
然而名单上却未出现她的名字。
御川亓信那特殊的异能当然在很大程度上干扰了人们对她战斗力的评估，但主要原因却是森鸥外不甚愿意让外界有知晓这位底牌的实力的条件，故而不仅是战斗力评估，许多类似的榜单之中都没有她的姓名。
尽管如此，人们都知晓她的能力足够顶替港//黑之中任何一个战斗部门的工作。
毕竟是中原中也教导长大的，就算她常常说自己同她的老师差的还远，但也绝不可能弱到哪里去。
“考虑过，”御川亓信面不改色，“但是被首领否定了，理由是不能让我的价值浪费在这种地方。”
“可是照目前看来，你的价值大概只能体现在处理文书上了诶。”御川折彦笑容不改，“遗憾——”
“当然不是，起码我还可以让你珍惜时间快点去出外勤，而不是在这里鼓动我搞事情。”御川折彦闻言脸色一变，随即不爽地发现自己身体不受控地走出了房间，年轻女性稳稳坐在办公桌后面，声音没什么情绪起伏，“你这种恶劣又唯恐天下不乱的性格真是让人匪夷所思——麻烦带上门，谢谢。”
中央空调制造的冷气在室内一点点蔓延开，偌大的空间在青年恼怒地撞门离开后便安静了下来，只剩下纸张翻动的轻微声音。
风雨暂歇般的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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贫民区恶臭的污水气味充斥于鼻端，潮湿的墙角滋养着肮脏的蛇鼠虫蚁，棚屋摇摇欲坠，晦暗阴影里眨着麻木而贫穷人们的混浊双眼。
察觉到不怀好意的视线在自己身上扫来扫去，国木田独步“啧”了一声掏出一张手帐纸，轻薄的纸张在微茫闪过后便化作了握在手里的□□。
“提高警惕，”亚麻发色的青年紧紧皱着眉，察觉到那道目光有些遗憾地消失后才略微松了一口气，“不要低估贫民街的罪恶程度，这里可不是什么能见光的和平地带。”
紫金眸色的少年闻言有些紧张，肩膀骤然绷紧梗起脖子四处张望：“是！”
“……倒也不必，保证没有无聊的人跟着自己就可以了。”
“哦哦。”中岛敦这才稍微放松了一些，亦步亦趋地跟着国木田独步，看见青年收起了□□猜测这里安全了一些，遂提出了困扰许久的疑惑，“虽然说乱步君的能力相当可靠……可是嫌疑人真的会藏在这里吗？”
“贫民区向来对藏污纳垢很有一套，对于过街老鼠一样的人简直再合适不过。”
国木田独步打开手机，不出意料地发觉这里的信号基本是空格，与外界几乎完全隔绝：“不过只要知道了对方的位置就不会那么麻烦，这一点还是要感谢乱步先生。”
他想起了什么，又皱了皱眉：“港//口黑//手//党对于他们的经营产业有着近乎偏执的庇护，所以一会说不定会有场硬仗要打。”
“ 但是他们之前似乎没有过毒////品交易相关的活动啊， ”中岛敦有些犹豫，“太宰先生给我的资料里并没有相关信息……”
“暗夜中的肮脏任何人都难以想象，他们做什么我都不会感到奇怪。”国木田声音冷了下来，“在毒品这种利润巨大的领域，黑//手//党如果真的不去涉足我反倒会觉得奇怪。”
“喂喂——”
金属破空的声音在国木田耳边凌厉错过，高大的男人尚未反应过来，耳廓处便被火药灼烧的气流划出了一道可怖血痕。
他身后的阴影里随即传来了□□倒地的沉闷声响，尸体手里还握着一把枪，看样子似乎是想要在他放松警惕时杀人越货。
少女的声音带着懒洋洋的微哑响起。
“别在新人面前对我们进行污名化攻击啊。”
国木田独步下意识地伸手一摸，发觉指尖沾染的除过鲜血还有一些皮肉组织，又扭头看了眼死透了的偷袭者，随即陷入了沉默。
“国木田先生！”中岛敦几乎是瞬时变出了虎爪，在看清状况的一刻却犹豫了一下，不知是否该释放敌意，“她……”
“哎呀哎呀，这就是人虎吗？”御川亓信抱着枪从墙头一跃而下，有些新奇地绕着中岛敦啧啧感叹，“居然是个眉清目秀的少年啊，看芥川的报告还以为是个壮汉……”
国木田从外套里又摸出了□□，绷紧精神盯着她：“你想做什么？”
日光透过了破裂的墙壁落在武装侦探社的二人身前，构成了天然的分割线。少女随意把枪甩到身后，举起双手以示自己没有敌意：“我和那个暴//力爱好者可不一样哦，只不过是出个外勤路过而已～”
“谁知道会听到这样草率的发言，”御川亓信放下手，顶着国木田带着估量的目光，声音仍然存着些半真不假的笑意，“嘛，虽然说我们确实是□□……但是还不至于如此上不了台面吧？”
国木田对她黑白颠倒的说法嗤之以鼻，但碍于少女方才算是帮助了自己还是勉强维持住了表面的客套，向中岛敦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过来：“那么我们就不打扰你执行任务了——”
“诶等等，”亚麻发色青年的目光骤然紧张，御川亓信却毫不在意，伸手撸了一把中岛敦的虎爪，随即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情，“居然是这样……”
少女抬起头，有些意外地发觉少年的脸泛起一层薄红，在意识到这是个怎样的纯情小男生后又笑眯眯地撸了一把：“不过手感不错欸。”
“……”国木田独步青筋暴起，忍无可忍地几步上前把中岛敦拉到身后盯着她，“还有别的事吗？”
御川亓信见对方如此防备也有些无趣，叹了口气摊开手：“没什么事了——”
然后相当自觉地选择了岔路口的一边：“那就再会咯。”
青年的脸色黑如锅底，显然并不想与她再次见面。
中岛敦从青年身后探出头，目送着少女悠哉游哉地溜达出了视线范围，小心翼翼地向前辈询问：“国木田先生，她是……？”
国木田独步扫视周围并未发现有任何埋伏，却依然不敢放松警惕：“那是港//口/黑//手//党的另一位准干部，御川亓信。”
“听说她前段时间随从一个干部去欧洲出了趟外差，我就没向你详细介绍……按理说她倒是没有芥川龙之介那么巨大的社会危害性，主要工作是处理港//口//黑//手//党的经济产业——不过太宰那家伙之前特意交代过，要我们小心这个人。”
“啊？”
彼时太宰治没骨头似的瘫在沙发上，拖着长腔感叹：“果然还是应该庆幸那个家伙没把御川召回来对付敦君啊——”
中岛敦后背一凉。
“不过她刚才并未表现出敌意，说不定也算是个好消息——等等！”
两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想起了什么。
“她刚刚离开的方向是——”
远处忽而传来一声巨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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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身材瘦弱，战战兢兢地躲在墙角的阴影里，指甲紧紧抠住墙缝里的淤泥与灰尘，整个人如同惊弓之鸟般绷成了一座雕塑。
御川亓信用足尖拨开倒塌棚屋的碎片，见其中并没有自己的目标后“啧”了一声。
“真是的，追捕果然很麻烦……”
耳麦里被迫回去处理文书的青年语气抱怨：“明明已经决定了上午的外勤活动是属于我的，真是不讲信用的女人。”
“不如说是我再晚来一点就只能从武装侦探社手里抢人了吧，似乎是政府的委托，要抓活的回去审问呢。”少女挑起眉看向男人藏身的地点，“这家伙居然还能闹到政府那里，从某种角度上来讲也算是创造了相当厉害的成就啊。”男人浑身剧烈地一抖，扭头就想逃离，视线却猛然撞上了一只携着风声的靴子——
“砰。”
这一脚又重又快，不偏不倚地踢在他的额头上，男人眼前一黑，随即顺着惯性面朝下重重摔到了水泥台阶上。
御川亓信屈起腿，转而一脚踏上了男人的后脑勺，男人哀鸣一声，几颗牙齿的碎片飞溅而出。
“——抓到啦。”
“让我想想，”少女笑眯眯地歪了歪头，“是应该把你送给红叶姐还是老师呢？”
“我说！我什么都说！！”男人含糊不清地嚎叫着，在极致的恐惧面前抛弃了所有心思，“上线下线都告诉你们！下家的名单在屋子里不过货源是……”
“打住。”少女俯下身，鞋底毫不留情地碾了碾男人的头，在痛呼声中提出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偷的武器卖到哪了？”
男人浑身猛地一抖，连哀嚎声都小了一些。
“怕成这样应该不是普通人，一次性买进这种大批量的热武器，估计也不是本地组织——”御川亓信挑了挑眉，眸中厉芒一闪而过，“组合？”
男人抖若筛糠，一句话都不敢应。
“……喔。”
金属瞳色的少女笑意更深。
“原先我还在想，不过是违反了□□的规则售卖违禁品而已，怎么会派我来处理，还让老师特意提醒呢。”
“原来真的是叛徒啊。”
武装侦探社的二人绕了大半个贫民区才堪堪找到目标的居所，当那一片废墟映入眼帘时，国木田独步狠狠地一拳砸在了瓦砾上。
“等等，这边……”少女的鸦青色发丝在一边的矮墙里若隐若现，少年人虎意识到了什么，兽化后就要向那里扑去——
“砰！”
“砰！”
“砰！”
三发子弹出膛的声音生生阻拦住了两人的脚步。
少女的半边身形隐在阴影里，鞋底沾染上了刺目的血色，枪口的硝烟尚未散去，脚边的尸体血液缓缓沿着台阶淌下。
御川亓信抬起泛着冷光的眸子看了过来，靴子若无其事地往旁边挪了挪，失去阻力的尸体立即滚下了台阶。
气氛骤然剑拔弩张。
“……哈喽，”御川亓信率先打破了沉默，友好地挥挥手，“又见面啦。”
国木田懒得寒暄，枪口直接对准了她。
“哇，这是做什么，”少女瞪大眼睛，显得有些讶异，随即又笑了起来，“都吓到我了诶。”
“……你杀了他。”国木田的声音带着冷意。
“是哦，”面容姣好的少女抱歉地弯了弯腰，“让你们的任务失败了吧？真不好意思——”
她口中的话语委婉，动作却是狠辣而毫不留情，猛然回身踢飞了国木田手中□□的同时将仍然带着热度与血迹的枪口抵上了他的额头，一边的中岛敦下意识地就要去支援，而几乎是瞬时出现在他眼前的黑兽却让他硬生生停了下来。
紫金色瞳孔在看清与眼球近在毫厘的物体后骤然收缩。
「罗生门」
怎么回事……
黑兽从少女的制式风衣衣摆下蔓延而出，周身气流轻微撕扯着空间，尖锐的末端停在自己的眼前，近乎是阴影的回忆铺天盖向中岛敦涌来。
相同的异能……？
“虽然这家伙是背弃原则的叛徒，但我也不能让步呢，”少女的唇角仍带着笑意，眸色却毫无温度，“毕竟也不能让他在政府那边泄露我们的信息……还请稍微体谅一下我们这些为组织操碎心的社畜啊。”
中岛敦从震惊中回过神，一时间也来不及纠结询问，下意识地看向了国木田独步。
“那么，”亚麻发色的青年额顶着枪口，面色冷肃：“港口黑手党是决定要和我们开战了吗？”
御川亓信笑意微收，视线转冷。
两人互不相让地对视了半晌，最终还是御川亓信收回了罗生门略微退后一步，展露出了一点笑意：“这只是私人恩怨吧？”
“说起来我之前可是救了你一命诶，”枪口稳稳抵着青年的额头，御川亓信有意无意地扫向一边的白发少年，“现在还一条可不算过分哦。”
中岛敦在她的视线里握紧了虎爪，御川亓信见此也只能有些遗憾地移开了目光，重又盯住了国木田独步：“人虎当然不好说，但如果是你的话……”
“你大可一试。”国木田独步毫不相让。
“国木田先生——！”
少女面无表情地盯着他，估测着把他就地解决掉之后在人虎面前全身而退的可能性。
“……”
低的离谱。
她微笑着收回了枪：“当然也不一定是你们的命，这个人——”御川亓信指了指滚到台阶下方正在被摸尸的男人，“就不要再追究了吧。”
“我只是来出个外勤而已，无意把事情闹大，” 少女摊手表示妥协，“如果真的去追究这件事的话，估计你们也会感到困扰吧？”
这似乎是最好的结果，国木田独步眼神闪烁，考虑了两分钟后干脆地后退了一步。
御川亓信笑着躬了躬身，扭头几个腾跃就不见了身影。
“就这么放她走了吗？”中岛敦有些担心，“如果她在暗地里做些什么……而且她的异能……”
“有比这更重要的事，回去之后我会和你详细说的。”国木田独步环视四周，压低了声音，“总之先通知社长他们，提高对于港//黑的警惕。”
“刚才的那个问题，她并没有做出正面回答。”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日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