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芥川龙之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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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霭无言笼着郁郁的丛林，深居其中的白色建筑映上了黎明时分的光辉，其中消毒水的气味在人的鼻端萦绕不散，富有节奏的脚步敲击着干净的地面瓷砖，轻快的声音在有些空旷的走廊里响起：
“这么说，芥川君他恢复得还不错？”
同御川亓信并肩而行的医生颔首客观道：“日常活动基本不会受什么影响，不过仍然不能过度使用异能力。”
“当然，我也知道这对他来说不是很现实，”医生补充了一句，推了推眼镜，“他应该也是闲不下来的那种类型，前段时间还在试图向我证明他的身体已经足以支持他继续造作，请求让我放他出院。”
御川亓信拎着个包装浮夸的果篮，兴致勃勃地跟进问道：“然后呢？”
“很遗憾，他证明自己的方式比较独特，同时也没什么求人的态度……”医生面色如常，“所以我适当地给了他针麻醉。”
“……哇哦。”
“这两天他还是比较配合的，”医生满意地总结道，“虽然我不确定他是不是真的怂了——我承认这种概率确实不高——但总之接受探视没什么问题。”
“真令人惊讶呢，芥川君居然会受那么重的伤。”
“是的，接收他的时候我们也感到了难以置信——”医生别过了视线，“请您稍微收敛一下幸灾乐祸的神情。”
“很明显吗？”
“是的，您似乎完全没有掩饰的企图。”
“好——遗憾诶，”她用喜闻乐见的口吻表达着自己的惋惜，“我原本不想这么直白的，只是这样的机会简直太难得了，芥川这样的人居然被打到躺在床上起不来的程度……噗。”
“……”医生沉默了一会，“您与您的同事之间的情谊真是感天动地。”
“多谢夸奖。”
“……”
“那么我便不多打扰了。”医生领着她来到一间病房门前，略微欠了欠身，“如果您没有什么其他吩咐的话。”
御川亓信笑着挥了挥手：“辛苦了。”
医生颔首后径自离开了，她低下头理了理果篮颜色鲜艳的塑料纸，心情颇好地推开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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芥川龙之介了无生趣地躺在床上，阴沉地盯着天花板，听见开门的声音也没什么反应。
看看，给人家孩子蹉跎成什么样了。
御川亓信拖了把椅子坐在他的病床前，木质的椅腿蹭过地板，尖利的声音随之狠狠刮过了人的耳膜。
“……”芥川龙之介忍无可忍地看了过去，“你来干什么？”
御川亓信微笑着举起果篮：“探病。”
“出去。”
“诶——？”
“在下不需要你惺惺作态。”
“芥川君就是这样对待好心的同事的吗？”御川亓信捧心作悲伤状，“好难过，芥川君现在的状况太对不起我每天许下的祝你早死早超生的愿望了呢。”
“嗯，不对，”她无视了芥川龙之介杀人的目光，笑容依旧灿烂，“像你这样的人，大概在死之后不论在地狱里生活多少年都不会往生的吧。”
芥川龙之介冷嗤了一声：“彼此彼此。”
御川亓信把果篮放到一旁，放松地倚在了椅背上：“我倒是无所谓这种事啦。”
“人虎的能力怎么样？”她托腮看向了病床上脸色苍白的青年，“你和他交过手的吧。”而且还被打成了这副模样。
“……他很弱，”芥川龙之介重重地咬了咬后槽牙，脸色愈加阴沉，半晌后才从齿缝中挤出一句话：“完全配不上太宰先生的赏识。”
“清醒点，”御川亓信毫不留情地挥了挥手，“这种东西你甚至都没有得到过，怎么能拿这个标准去评判对方的强弱。”
“不过既然太宰先生给予了肯定的话……”她若有所思，随手拆开了果篮，塑料纸噼噼剥剥的声音听起来相当令人烦躁，“那么应该还是挺有意思的吧。”
芥川龙之介冷嗤了一声：“不过是一个沉湎于过去、软弱却妄图凭着无谓的自我奉献精神改变世界的病猫。”
“……躺在这里的你有什么资格去做出这样的评价啊，”御川亓信死鱼眼，“固执又疯狂的败犬。”
“你同样也没有资格去评价我，”芥川冷冷地回了一句，“肮脏的下三滥。”
御川亓信沉默了一会，歪了歪头露出一个恶劣的笑容。
“真弱啊，芥川。”
“你说什么？！”
“被区区人虎打进ICU还差点被不入流组织绑架，最后是向来不被你接受的樋口小姐感动了黑蜥蜴才把你救出来。”她轻笑了一声，“好逊哦。”
芥川龙之介额头的青筋爆了出来，声音里的怒气已然有些压抑不住的趋势：“……迟早杀了你。”
“好吓人，”御川亓信眨了眨眼睛，“不过没穿外套的你在我面前一点威慑力都没有，所以这些话还是留在出院之后再说吧，嗯？”
“……”他一阵气闷。
“哎呀，看见你心情不好的样子果然会让人感到快乐呢。”御川亓信快乐地站了起来，在芥川龙之介戒备的目光下抽出一把水果刀，拎起果篮笑眯眯地征求他的意见，“病人需要补充一下营养哦，来挑一个？”
“……”芥川龙之介冷着脸，“下了毒吧。”
“哇，好了解我。”她有些讶异，随即又笑了起来：“不过还是有一些没动手脚的嘛，就当开盲盒了，来试试？”
“……”他别过了头。
“试试嘛。”
“……”
“来体验一下人生所必须经历的乐趣？”
“……”芥川龙之介背过了身。
御川亓信盯了一会他的背影，投降般地举起双手：“好吧——我不折腾你了。”
“那就滚。”
“我来这里总不能就为了折磨你吧？一个人呆在那么大的房间里肯定很无聊啊，”芥川龙之介闭着眼睛都能想象到她此刻大爷一样的坐姿，“我可是专门抽了半天过来探病的。”
他冷嗤了一声。
御川见他迟迟没有转过来的意愿，有些悻悻地放弃了进一步撩拨的打算，靠在椅背上百无聊赖地打量着房间里的摆设。
偌大的空间一时陷入了死寂。
“组合昨天到了横滨，”她突兀地开了口，“据说把直升机直接停到了武装侦探社旁边的路上了，造成了近两个小时的交通拥堵，然而在这段时间里没有任何包括警.察在内的政.府人员进行询问。”
芥川龙之介倏然睁眼。
“政.府大概不会去从明面上同他们交涉了，好麻烦，”御川亓信有些烦躁地捏着床头柜上的电视遥控器，“除非真出什么事——不对，真出什么事的话他们大概也不会去好好管理，组合的财力太强了。”
“政.府在这里的角色很简单，因为他们只要放任组合就意味着站在组合的一端，”她揉了揉眉间，“虽然主观意义上他们可能不想这么做，但是他们又没有办法去把组合轰走……”
“等等，”芥川龙之介察觉到了不对劲，“组合至今为止的表现并不存在什么太过出格的行为，为什么你有那么强烈的敌意？”
“我抽空去调查了组合，看到了一些他们的行动计划，”御川亓信拧着眉，“虽然并不完全，但仍能推出一些令人不快的结果。”
“是什么？”
“……”她沉默了一会，“我目前不能够断定。”
芥川龙之介亦皱紧了眉。
“总之还是要提高警惕。”御川亓信随手打开了电视，“希望组合能在侦探社那里得到他们想要的……虽然你目前仍处于战损状态，但有些事你还是有必要知道一下——”
“各位观众，”播音员的声音透出了难以掩盖的震惊，“七层楼高的建筑在一夜之间消失了。”
她顿住了。
“根据现场情况来看……”镜头中出现了一块已经被拉上警戒线的空地，但仍能从航拍的角度下看到残留着的地基。
御川亓信抬起眼看着那块液晶屏幕，眸色暗沉：“最近没什么隐藏起来干大事的异能者吧？”
“没有，横滨大部分异能者没有这样的能力，”芥川龙之介皱紧了眉，“有这个能力的也无法做到悄无声息地毁掉那样的建筑。”
“所以——”
“根据情报，消失的建筑中也包含了港.口黑.手.党.的部分公司……”
御川亓信霍然站起，眼睛一眨不眨地盯住了新闻中标出的坐标地点。
“没看错的话……”
“嗯，是我手下的产业。”
御川亓信唇角弯了弯，眼底却不见丝毫笑意。
“这真是……一个意外的惊喜呢。”
芥川龙之介皱紧了眉，视线转向了身姿挺拔的少女：“你该回去了。”
“不用提醒，”御川亓信轻哼一声，垂下眼睛瞥了眼脸色依然苍白的同事，“你也是。”
“不过别逞强。”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芥川龙之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