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挨打+反杀 ...
-
“组合不会让这么弱的人来守这最后一关的吧？再不拦住我的话，逃进滨港之后你们就完全没有机会了哦。”御川亓信俯下身来，温柔地单手捧着玛丽苍白的脸庞，另一边的森凉长刀却抵住了她的脖颈，“让我看看你的底牌——虽然可能会被中也君骂，但是比起那个，我更想看看你的异能呢。”
她满意地看见玛丽雪莱的神情由刻意做出的恍惚转变成为了不屑。
紧接着，血液缓缓涌动。
猩红的液体从候机厅的四周汇聚而来，留下了无数道惊悚的痕迹，两人身边的多具尸体极速紧缩，几乎是眨眼之间便成为了裹着人皮的枯骨。
御川后退一步避开那些密密麻麻的血线，抬起眼看着血液如同菟丝子般缠绕扎入了玛丽雪莱的身体。
她的身躯不断鼓起肉瘤，在短短的时间里已经完全看不出人形，头顶已经抵上了候机厅的天花板，青白色的皮肤上蔓延开缝合手术的针线痕迹，腐烂的气息从她的口中徐徐呼出，血丝遍布的眼球被迫锁在眼眶里，浑浊的瞳仁动了动，盯住了在她庞大身躯之下显得格外渺小的年轻女性。
“我原本还在想，堂堂组合的刺客，再怎么说也不会就这样看着自己的手下去死吧。”御川亓信收起了刀，若有所思地看着身侧的枯骨，“献祭血液换来的形态变异……”
“这就是……弗兰肯斯坦 ①吗？”她仰头与对方阴狠的目光对上，苦笑了一声，“稍微有点麻烦了呢。”
.
室外的木仓战暂时告一段落。
立原道造把配木仓插回了腰间，让手下去清点战果，他身侧的黑发少女目光锐利，扫视着偌大的机场。
“御川君给出的地点没有错，这里的监控室还留存着部分资料。”略带苍老的声音从耳返中传来，“似乎有关于组合在欧洲的基地，不过还是要拿回去进一步检查……”
“找到御川君了吗？”
“目前来看还没有，按照她的能力来说一般也不会出什么事——等等，那是……”广津柳浪难得的有些震惊，随即通讯器传来了刺耳的电流声，截断了他的未尽之语。
立原道造有些诧异地按住了耳机：“老爷子？那边怎么了？”
“……”他尚未得到回复，肩膀就被芥川银拍了拍，示意他看向候机厅的位置。
候机厅的上空炸响了一片绚丽的烟花，流散的光点稀疏落下，缓缓消失在暗沉的夜空之中。
芥川银的神色变了变，快速拎起离自己最近的一个手下的衣领就向飞机的残骸后躲去。
“找掩体——！”
爆炸声轰然响起。
脆弱的玻璃幕墙被冲击得粉碎，炽热的烈焰染上了天幕映出一片血红，巨大的气浪掀起了整栋建筑，震耳欲聋的倒塌声不绝于耳。
立原道造从掩体后探出头，才发觉那占地面积广阔的候机大楼已被轰成了一片废墟。
一只青白色的高大怪物背对着他们，在废墟中摆着头环顾四周。
“那是……什么东西？”
.
御川亓信挥了挥手驱散空气中的烟尘，眯着眼睛看向毫发无伤的巨人，有些头痛：“在这种规模的爆炸中都没受什么影响，能够免疫大部分程度的物理伤害吗？真棘手。”
广津柳浪咳了咳，原先干净的手套上沾了些灰尘，神情有些无奈：“你还是这么乱来。”
“大胆猜测小心求证嘛，”御川亓信笑眯眯地帮他整理监控室里留下的资料，“而且我有提前发信号让银他们躲好的哦。”
这整个机场都是组合刺杀她的场地，致死量的炸药自然必不可少，她从玛丽雪莱的视线里离开后开始在满机场扯火药引线，接着就在监控室被广津柳浪发现——
随后广津老爷子便毫无选择地成为了她的帮凶。
“既然这样都杀不死她的话，那么这个，”御川亓信点了点远处的怪物，“就交给我好了。她的异能破坏力还是挺强的，不过触发条件比较苛刻，还是算了——我尽量把干架范围缩小在这里，老爷子你先带着他们离开吧。”
广津柳浪叹了口气，拍了拍她的肩：“注意安全。”
“放心吧，毕竟我……”她一跃而起，柔韧的身形消失在半空中，尾音被空旷场地的狂风吹得模糊，消解了她轻快的语音。
.
玛丽雪莱缓缓转动着眼珠，搜寻着少女的身影。
在哪里……
她扶上了断壁残垣，留下一个深深的手印，拼接出的手指不甚灵活，一不小心就掰掉了一整片墙壁。
尸体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她视若无睹地一脚踩了上去，发出令人作呕的“咕叽”一声。
血液四处溅开，随即又快速地游回，化作细密的血线缠绕进了她僵硬的肌肉。
“我其实真的很好奇。”
怪物霍然转身。
“就算是为自己的能力提供发动条件，一下子死了那么多的下属对你来说的损失也是很大的吧？”御川亓信蹲在废墟较高的屋顶处，歪了歪头看着她：“真的不会心疼吗？”
形容诡异的巨人冷笑了一声：“下属？他们可不是我的下属。”
她俯下身去抓住一具身体，粗壮的指间用力，身体骨骼立即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咯吱咯吱声。
仅剩的一点血液化作丝线争先恐后地扎入她的手臂的缝合处，她仰起头品味了片刻，漫不经心地把那一副仅存的皮囊丢到地上：“他们只配当我的养料。”
玛丽雪莱嘴角仍停留着一丝残忍的微笑，伸出长而肥厚的舌头舔了舔嘴唇：“过去也有不少敌对组织的异能者成为我的养料呢。”
御川亓信眼前一花，形容丑陋的巨人几乎是瞬时便到了面前，怪物一爪挥过，带来一阵腥臭的风：“不过这样能力的异能者倒还真是未曾尝试过，来吧，让我尝尝你的味道……”
御川险险在那巨大巴掌挥上来的前一秒消失在原地，下一秒出现在玛丽雪莱的脑后，双手挥刀就要砍上她的头颅——
玛丽雪莱身体仍然是背对着她的状态，头却硬生生扭了过来，张开嘴一口咬住了她的长刀！
御川亓信反应极快地松手，锋利的牙齿与手指仅差毫厘便能碰上，她甚至已经能够感受到那一瞬间玛丽雪莱口腔中散发出的腥气。
长刀被玛丽雪莱一口咬断，她随手一划撕开一道银色光丝，想要故技重施切开那看上去坚不可摧的躯体——
玛丽雪莱呸的一口吐出碎片，接住那掉落的肢体便接在了断口处，微黄色的牙齿上闪烁着寒光，忽的发出了粲粲的怪笑声。
“再怎么说，你的能力也是有缓冲时间的吧？”
御川亓信神色微变，一个下腰躲过了玛丽雪莱砸过来的石块，刚刚起身眼前便是随之而来的一张放大了无数倍的青白色手掌。
“……”御川亓信咬了咬牙，使用了瞬传。
“让我猜猜——”粗哑的声音在她身后毛骨悚然地响起，“你在这里吗？”
御川一瞬间惊起了一身冷汗，别无选择地往前扑去——
拼接而成却极其坚硬的手掌携带着巨力狠狠拍在了她的背上！
那一瞬间她的五脏六腑仿佛都错了位，身后骨骼传来的剧痛让她甚至都怀疑自己的脊椎是不是已经被一掌拍断，在巨大冲击下尚留存着一丝的理智迫使她再次使用瞬移，险险避开了在墙上撞成肉酱的命运。
玛丽雪莱忽的停下了攻击，悠悠地叹了口气，声音中带着猫戏耍老鼠的兴奋：“好弱啊……都要没有兴趣享用你了。”
御川亓信靠坐在墙角，剧烈地咳嗽着，似乎已经失去了所有的反抗能力。
“但是怎么可能会放过你呢？你可是杀了我那么多手下啊——”她拖着长长的腔调，抬起脚掌笑着说，“所以，要结束了哦。”
她重重地踩了下去。
“……”
“……咳。”
“咳……咳……真糟糕。”
御川姿势不变，捂住嘴唇的指缝里尚滴着血液，“差一点就要死了。”
“什……”玛丽雪莱大惊失色，抬起脚掌试图低头观察发生了什么，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束缚得动弹不得。
“缓冲时间这种东西……真该庆幸啊。”御川亓信摇摇晃晃地扶着墙站起来，巨大痛楚洗刷过的大脑仍带着些空白，身上的伤口已经愈合，身体倒还是血淋淋的骇人模样，“虽然刚才的能力很强，但那短短的时间还是相当拖人后腿的呢。”
玛丽雪莱惊惧交加，一时间竟失去了语言功能。
她的四肢以及头颅均被几根纤细的金色丝线缠绕住，金丝在半空中无限延长，随即汇成一束握在了御川亓信的手掌中。
“总是这样隐瞒底牌似乎也没什么意思，”御川扶着额头缓了缓，声音还有些无力，“不过真让人欣慰，事实证明我的演技还没那么不可救药。”
她倚在墙上垂着眼睛，满身满脸的血看上去十分骇人：“被打的这么惨，回去之后又要被芥川那家伙阴阳怪气了……所以一定要在他能动弹之前先嘲讽一波。”
金色的丝线不断缠绕着，轻柔地扎进了玛丽雪莱的下颔中，如同木偶活动关节般的痕迹缓缓浮现，其他的丝线如法炮制，一点点将玛丽雪莱变为了彻头彻尾的木偶。
玛丽雪莱疯狂挣扎嚎叫，金色的丝线却越缠越紧，她全身上线新出现的活动关节都传来了剧烈的痛苦，骨骼尽碎化为木块，肌肉与青白色的皮肤也渐渐僵硬，甚至出现了木制品的纹理。
“看来你也跑不了了，”御川亓信理了理手中的丝线，一步步走到了她的面前，“那就来聊聊天吧。”
玛丽雪莱被丝线操纵着跪了下来，凶狠地死死盯着她：“你若是杀了我……组合不会放过你……”
“唔，这样啊。”御川亓信盘腿坐了下来，抬了抬食指，其上缠绕的丝线立即迫使着玛丽雪莱的眼睛闭上，说出的话石破天惊般震动着她的情绪，“可是，我看你已经成为组合的弃子了呢。”
“不可能！”玛丽雪莱的眼皮被丝线操纵着睁不开，只能奋力呐喊着反驳她，声音的虚弱却暴露了她恐慌的内心，“我是组合最强大的刺客！我为组合出生入死那么多年！我——”
“你的能力发动条件是一定数量的血液吧，”不同于她的失态狼狈，局势的掌控者平静道，“可以是敌方人员的血液，可以是之前储存好的血液，说不定还可以使用牲畜的血液。”
御川亓信的声音仍然有些虚弱：“可没猜错的话，你一直在用手下的生命吧……真是的，你如果在港.黑大概早就被中也君清理门户了。”
“组合的下限再怎么低，偶尔也是要考虑一下放你出去的损失和收益的比例的。”
“差异太大的话是会被想办法清理掉的哦——由敌人来清理是成本最低的方法了。”
玛丽雪莱呼吸粗重，额头沁出了一层冷汗。
“在欧洲那边机场拦截我的异能者直观战斗力并没有你强，不过他的异能很适合暗杀，也确实让我有些伤脑筋……”
“在他一击不中暴露身份之后，组合就自动派出大量的人员来进行回收了。”
“异能者对于任何一个组织都是一笔重要的财产，你如今已经是砧中之肉了，却还是没有任何人员来进行营救……”
“你又凭什么心存侥幸呢？”
“……”
绝望带着巨大的重量，沉沉地压在心头喘不过来气。
“在你身后的那个人也很有意思。”御川亓信看着她面如死灰，声线依旧平稳，“究竟是谁给你的情报，说只有我一个人来迎接你的刺杀呢？”
玛丽雪莱的呼吸骤然急促起来。
“在没有救援人员的情况下，你我之间活下去的人就只会在小于等于一的范畴之内。如果我死了，那么组合在滨港的行动就除去了一个很大的威胁；如果你死了那么组合就少了一个麻烦……当然，最理想的状态还是你我两败俱伤，不过对方也知道出现这样情况的可能性不大，所以也就意思意思弄了点炸药——还被我提前放完了。”
“监控室里留下的那些资料估计也没什么用，那些资料应该是对于可能杀了你的我的奖励吧？真是敷衍。”
“拿一点似是而非的信息换取一个潜在炸弹的性命……精明的人。”御川亓信慢条斯理抚摸着手中柔软的丝线，话语却隐隐带上了杀气，“我都想去结交了呢。”
她瞥了一眼仍然陷在震惊中的玛丽雪莱，兴致缺缺地站起了身：“毫无自觉，明明你供出来幕后人是谁的话就能活下来呢。”
玛丽雪莱猛然抬起头。
“——骗你的。”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挨打+反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