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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鲁家祸事(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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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离开鲁府,回到客栈时天已大亮。
折腾了一宿不说,还打了一架,又耗了灵气化了个小人儿说话,齐殁早就饿成纸片儿了。
趴在桌子上就起不来了,哼哼唧唧要饭吃,刚才那一本正经的样儿还真就是过眼云烟。
严律看着他好笑,抬手朝他脑门儿不轻不重弹了一下,自己都没发觉的宠溺语气道:
“饿了,就快点菜。若是我来点,可就是一桌子素菜了。”
齐殁脑门儿抵着桌子磨磨蹭蹭勉强起身,哀怨的看着严律,心里骂骂咧咧:
“真是不解风情,这种时候自觉一点不好吗?不会心疼人,以后娶了老婆也得气你是块木头!”
朴若尘在一旁看着这两个就在几个时辰前还谁都不理谁的人,现在竟肆无忌惮的在眉目传情,气的牙痒痒,恨不得那女鬼多放几个焰球把这俩碍眼的砸死。
嗷嗷一嗓子:“小二!把所有带肉的菜全上来!”
转头怨恨的瞪着齐殁:撑死你们……
却见齐殁用一种从未有过的赞许的目光深情的望着他,犹如自己养的儿子终于理解老父亲的良苦用心一般。
朴若尘:……
“朴小公子,稍后劳烦你随我去那施家一探,可方便?”严律喝口茶清了清口,看向朴若尘。
“啊?我?”朴若尘真心没想到自己还会有被严三公子指名作陪的一天,倍感意外。
“殁兄还需休息,况且,以防那鲁府再生事端,还是有人留在这里才好。”严律低眸看着杯里的茶叶,柔声道。
“啊…严三公子所言极是,更何况我本就是来助殁兄的。”
朴若尘心中忍不住直翻白眼,人和人的差距,真大…
……
大阳城内。
严律和朴若尘外加一只自来熟的金丝雀,在客栈开了个结界门直接穿到了大阳城内的乐坊外。
乐坊的丑阿娘见朴若尘身边又换了个漂亮公子,忙不迭的上前打趣道:
“公子,我说什么来着?说你行你就行吧!我这双眼啊,从没看错过!”
朴若尘满头黑线,身后一双鸟眼的视线如芒刺背,心里叫苦连天:
“您还是看错我吧,再这样我就活不到回去的日子了...”
“不过…”丑阿娘悄悄避开严律,趴朴若尘耳边小声问话,没注意到一只金丝雀正落在自己肩上:“上次那个公子怎么没来?要我说还是上次那个更有劲儿!更适合你!”
“哈哈哈哈哈...是吗?”朴若尘尴尬的打开折扇遮住半边脸,偷偷和那只鸟亲切对视,目光中充斥着“这不是我说的,这不是我的心里话,这与我无关,别杀我”等等复杂情绪。
朴若尘紧着问道:“丑阿娘,我来是想问,那施大老爷的府邸在哪,你可知道?”
“施家?”丑阿娘思索了一会,找来纸笔画了个非常难辨认的地图:“差不多就在这儿,门口有棵歪脖树,距这里六条街的距离。”
“多谢丑阿娘!”朴若尘灰溜溜的赶紧跑了,生怕她再说点啥让自己短命的话。
这施家要说远还真有点远,一个大户人家竟偏离城中心。
两人一边顺着地图,一边七拐八拐的找了许久,终于在正午前找到了施家大门。
按理说,这施家先后死了两个男人,已经十多年了,一屋子女人应早就无力支撑这么大的宅院。
可这大门却一点也看不出破败。
金丝雀扑棱翅膀擅自先飞了进去,不知道去哪逛了。
朴若尘抬手抓住那金灿灿的拉环敲门,第一次敲金门,手感就是妙不可言。
不一会儿,里面出来个年纪轻轻身材窈窕的女子开门,见门外站了两个倾国倾城的男子瞬间耳根红透了,羞赧问道:“二位是何人?有何事?”
“姑娘,请问施大夫人在吗?我们是施大公子的熟识,曾受他多年前所托,特来替他看看大夫人是否安好。”
朴若尘莞尔一笑,比那女子都娇媚可人。
那女子看的周身一酥,竟忘了思考,直愣愣的就放人进来了。
“我、我这就去…叫大夫人,二位稍作歇息。”
那女子说罢便要离去,朴若尘眼疾手快,一把抓住那姑娘的手,带着淡淡的忧伤道:
“不知大公子的房间现在如何了,可否带我们去怀旧一下?毕竟多年未见,甚是想念,只得睹物思人。”
严律在一旁看的眼角直抽,感觉要长针眼了。
奈何这单纯的小姑娘被这拙劣的戏码吃的死死的,二话不说便带着两人去了施家独子的房间:
“公子走了多年,大夫人一直十分感怀,命我们日日清扫,且不得随意乱动,就为了让屋内保持公子还在的样子。二位在里面千万不要乱碰,看一会儿就快点出来吧,被大夫人知道了我会被骂的。”
“多谢姑娘。”朴若尘朝那小姑娘飞了个媚眼,与严律迅速进了屋子,可怜那姑娘差点被摄了魂。
严律忍无可忍:“你…收敛点。”
“怎么,严三公子终于发现我的魅力了?也抵挡不住了?”
朴若尘心情大好,贱兮兮的口不择言:
“我可比齐殁那小子柔情多了,会心疼人儿。哪像他,肚子里都是黑的,一副谁都别爱我,我谁也不爱的假架子!”
朴若尘边翻东西边念叨,隐约觉得头顶轻飘飘的落了个什么,还没等反应过来,那东西的脚狠狠的抠进脑顶的皮里。
若是真人在这儿,恐怕自己已经脑袋被开瓢了。
忍着快要奔涌而出的眼泪,赶忙改口:“哥,我错了,哥,再也不乱说了…哥,你是我亲哥…啊!哥!哥!啊啊!!...疼疼疼!!...啊!——”
“你俩、别闹了。”严律眯着眼睛细细观察屋内,感觉屋内有些微妙的违和感:“你们觉不觉得,这里太有人气儿了?”
“有人气儿?”
“嗯,虽说是日日清扫,可毕竟是十多年无人居住,总该有些腐旧的痕迹才对,可无论是空气的味道还是木质家具,亦或是书籍,床铺的味道,都太淡了,就像是…”
严律突然惊觉这件事或许比看到的还要复杂,转头刚要嘱咐朴若尘些什么,房门突然被打开。
一位肤脂若雪,体态丰盈,金镯玉环挂满身的富态妇人凶神恶煞的冲了进来,开口便毫不客气:
“好大的胆子!我那不争气的儿子死了十多年,怎么就突然冒出什么熟识?你们拿死人当借口进我家偷偷摸摸的在干什么?!”
“大夫人...”
“你闭嘴!瞧你那骚样子,看见男人就张开腿,我施家养你是让你吃里扒外的吗?!我儿子的房间,我允许你带不干不净的人随便出入了吗?!”
这施大夫人一副要吃人的表情,中气十足的进门就喊,句句霸道不中听,活脱脱一个话本中的母老虎。
这施大老爷家里有这样的母老虎还能妻妾成群,买女人来玩,简直是将军,嫌命太长。
“施大夫人,我们的确不是令郎熟识,欺骗了这位姑娘是我们不对,我们在此向夫人和这位姑娘道歉,望夫人海涵。”
严律清清淡淡的说道:“我们是众君界的人,正在调查令郎曾与鲁大户十多年前的一件官司。不知大夫人可否告知一二?”
“哟!原来是两位小仙君。我那儿子被你们众君界流放圉界,早死了。现在来查又有什么用?二位请回吧!送客!”
施大夫人摸着自己的金镯子,看也不看一眼面前的两位绝色男子,面不改色道。
“施大夫人,听说楚君长年年救济施家,可那楚君长是个惜财的,想必他那点救济不足够支撑施家的锦衣玉食,养不起这么多丫鬟仆人吧?”
“哼,我施家向来是商贾大户,自然是靠经商赚钱,楚君长那点钱有何稀罕?”
“难不成是与鲁大户做交易?”朴若尘贱兮兮的问。
“你说什么?”施大夫人第一次看向朴若尘,面色微怒:“我为何要与那害了我丈夫与儿子的畜生做交易?”
“那还不简单~~为了钱啊~~毕竟鲁大户金山银山取之不尽,是自己那没用的丈夫三辈子都赚不来的钱~~做个划算的交易,对你来说是一辈子的锦衣玉食,对鲁大户来说只是区区冰山一角换了个对自己有利的局面,两方得利,为何不做?”
朴若尘胡言乱语说的有模有样,可那施大夫人似不买账,冷嘲道:“仙君慎言。无端猜测辱我施家清白,难道不怕我上告众君界?”
“施大夫人别动怒嘛~生气就不美了~~我二人只是怕施大夫人受那鲁大户施压,有苦难言,想着帮夫人分忧嘛~~若是能一并帮您儿子沉冤昭雪岂不更好?”
“哼,不劳仙君多虑!旧事也不必再提!止水,送客!”
好话坏话都说了,这施大夫人硬是油盐不进,抬手就要赶人。
朴若尘想不到,这么臭的石头,除了齐殁竟然还有第二个。
好在,这个臭石头打不死人,于是朴若尘继续厚脸皮贴上去。
朴若尘贱兮兮笑眯眯的朝那施大夫人挤眉弄眼:
“大夫人,施大老爷买女人恐怕不是第一次了吧?应该也不只是买来玩的吧?我记得那些年大户之间十分盛行食人之癖,施大夫人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