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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鲁家祸事(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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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家众人如惊弓之鸟一般不眠不休躲了两天。
第三天夜里院内随着凄厉的尖叫哀嚎声出现等人高的大团黑暗火焰。
火焰中不断飞出焰球撞击结界,试图攻破结界,结界与那焰球相撞发出刺耳的轰鸣声,牢不可破。
严律让朴若尘进入结界守在正房门前,保护众人以防结界破时有人失控跑出来,自己则取出玉笛站于结界前,与那火焰对峙。
“小仙君,此事与你无关,还请莫要多管闲事。”
火焰中,一个年轻女子清幽的声音传了出来。
“竟然是一女子?”朴若尘最先做出反应。
严律依旧八风不动,没有退让的意思。
火焰中又飞出无数焰球,砸向结界。
严律指尖凝力,将玉笛抛出,瞬间空中幻化出无数玉笛,将焰球尽数打落,又驱使玉笛朝那火焰飞去,冷冷喝道:“何人作怪,还不现身!”
翻腾的火焰中,一只纤纤玉手穿越而出,稳稳将那玉笛接住,身材姣好的黑衣红袍女子从业火中走出来。
“哟,这位小仙君,女子又有何稀奇?”
这名女子音容笑貌都带着哀怨之气,双瞳猩红,摆明了是个食怨气而生的厉鬼。
“不知姑娘为何找上鲁家,并且纠缠不休?”严律心生疑虑,问道。
“小仙君,鬼有鬼的道理,不像做人时束缚那么多~”那女子掩面而笑,笑音如铃:“他们生前于我有恨,我死后化为厉鬼加倍讨回,有何不可?”
“不知可否详述?”
“嗯~~~可~~但…抓得到我再说!”
话音刚落,那女子便起手出招,严律忙着挡住不断飞来的焰球,一时间腾不出手拆招。
正准备身体强硬接招,却见一直作壁上观的齐殁从房顶飞下,落在自己身前,二话不说便与那女子交起手来。
二人攻势颇为凌厉,灵气怨气四方大作,所到之处树木折枝,土石翻飞,玉瓦粉碎,靠近不得。
那女子身手极好,灵巧应对,极为狡猾,齐殁多次擒拿都被她抽身逃掉。
二人周旋许久,眼看齐殁占了上风,琴弦锁住了那女子双手,不料那女子身化业火,挣脱而出不见踪影。
同时魔音入脑,府内所有人都听的清清楚楚:
“我原为乐女,鲁家于我有灭门之仇。三日后此时此刻,我将来取鲁戎的命,挡者灭之!”
……
齐殁冷脸拍碎结界,抬脚踹开正房房门,屋内人刚受一波惊吓未回神,又被齐殁吓到,差点失心疯,刚想开口大叫,一看齐殁脸色全都憋了回去。
齐殁刚走进来,便觉得腿脚被绊住,耳边聒噪。
“仙君真是好身手,今日得救全仰仗您!”
齐殁低头看了看正抱着自己大腿的鲁大公子,刚才那股子傲气劲儿全没了,一脸谄媚奉承,十分恶心,抬脚便想朝他脸上踢。
鲁夫人颤颤巍巍的站起身,看着自己儿子,一脸莫名其妙:
“渊儿,我鲁家何时有过命债?!究竟是怎么回事?!”
“娘…我、我真不知道啊!你还是问爹吧!”
“你!……”
“鲁夫人,不如我来告诉你吧…他说的。”
一个孩童模样的小灵体在齐殁手上坐着,嘴巴开开阖阖,稚嫩的声音传出来。
众人闻声转过来,齐殁礼貌的笑笑:
“如大家所见,本人是个哑巴,借这小灵体短时间能说上几句…他说的。”
“仙君,要告诉我的事是…?”鲁夫人早就不在意这些了,急切的问道。
齐殁走到鲁大户床边坐下,神色悠然道:
“十多年前,一个与鲁大户频繁生意往来的施大老爷突然横死家中,其独子状告鲁大户故意杀人,但最后审判时,这施家独子却突然反口自白说是自己伙同乐女杀父,而后又将乐女灭口。鲁夫人…”
齐殁微微一笑,看向床上神志不清的鲁大户:“…你说,巧不巧,那女鬼也是一乐女…他说的。”
鲁夫人听的云里雾里,不明所以的问:“可她是被那施家独子灭口,与我鲁家何干?”
“恐怕并非这么简单啊。”朴若尘扇着扇子若有所思道:“鲁夫人,你可知鲁大户是作何生意?”
“普通商人罢了,开乐坊,偶尔卖些高价稀罕玩意。”鲁夫人道。
“哈哈,鲁夫人,你回头问问你两个儿子,他们的爹在外面有多风光!高价贩卖女人与孩童给有钱的大户老爷,连这些大户都不敢随意招惹他,十分霸道!…他说的。”
“你说、什么?渊儿…戎儿…?”鲁夫人不可置信问道。
僵硬着身子看向一旁抖成筛糠的两个儿子,脸色苍白,瞳孔涣散,顿时如遭雷击。
“若我是那施家独子,杀了自己的亲爹与其嫁祸给谁都惹不起的鲁大户,还不如让一地位低下的乐女替罪。可最后,不但那傻儿子自白,那乐女也一并被灭口,死无对证。这难免让人浮想联翩…会不会是鲁大户为了不让自己的人贩生意被君界知道,故意让那傻儿子顶罪?而这乐女会不会也是因此而被连累?…他说的。”
鲁夫人强行镇定下来道:“那施家的事我是知道一些的,我家老爷做生意这么多年,从未有过上门闹腾的事,所以我也有些在意便问过老爷,可他说…”
“是因为那施大老爷好色如命,不仅妻妾成群,还带各种女人回家,肆意挥霍家财,与自己的儿子十分不合,曾扬言不会给儿子一分钱,要全分给家里的各房女人,所以那独子忍受不了便对那施大老爷下了手,事后,借由老爷曾与他爹发生过口角的契机,想嫁祸给老爷讨要赔偿,便来府上闹…”
“难道...这些都是骗我的??你们两个畜生究竟瞒了我多少事?!你们那个爹究竟做了多少伤风败俗的恶事?!”
“娘,我..我和弟弟..我们只是帮爹带过几次路而已!偶尔爹会让我去接一些女人和小孩送到各个村里的别府!可是,究竟是做什么我不知道!爹从来不向我们透露!娘!你要相信我啊!”
“你、你们....!!”
鲁夫人向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不问世事,不料自己家的好儿子竟和自己家老爷做出这种造孽的勾当,差点气晕过去:
“给我说!把知道的全给我说清楚!”
“娘,您别动气!事情确实如仙君所说...那施家老爷死在女人身上,好死不死那群女人是从爹手里买的。被那傻儿子知道了非要找爹麻烦,还威胁要把爹暗地里的生意告到众君界去。若真是那样的话,咱家就完了!可爹说没事,他会处理好...过了一段时间,那傻儿子自己承认罪行,真的就解决了!”
鲁渊抱着头跪在地上:“所以我一直以为是那个傻儿子在下面生了怨恨来报仇,可没想到,竟然是个女的!我是真的不认识!我也不知道那是谁啊!我知错!再也不敢了!”
“娘...我也错了...我也知错了!你救救我!我不想像三弟那样死啊!我、我是无辜的!全都怪爹!这一切都是因为他!与我无关啊!...三位仙君,我不想死!...救救我吧!...我给你们金子!给你们女人!只要能救我!”
鲁戎也一并跪在鲁渊旁边,开始胡言乱语。
“莫要丢人现眼!咎由自取,自食恶果,如何还有颜面求仙君保命?!我怎么就生出你们几个畜生!”
鲁夫人将自己那两个儿子训斥一通,转身对齐殁三人作揖,而后道:
“三位仙君,我自知鲁家十恶不赦,不值得救。我亦自知鲁家区区几条贱命不能抵多年间众多的女人和孩子的命,不够赎多年的罪。可若是让君长审判,怕是要流放去那圉界,我说到底就只是一个母亲,着实不忍心让这两个畜生在那受罪,就请仙君网开一面,让那姑娘把我的命拿去罢!若是能消去那姑娘的怨,也值了!”
齐殁看着眼前的妇女许久,小灵童学着齐殁的模样,淡淡道:
“鲁夫人,我等只是奉命调查此事,救人或是杀人皆视情况而定。即使是罪无可恕之人,我等也没有见死不救之理。况且,两位公子对此女子之事显然并不知情,既是命债,又岂有让他人偿还之理?鲁夫人且放心,在事情查清之前,我等定保各位平安…他说的。”
齐殁一反常态,说的义正严辞。
朴若尘呆呆的看着齐殁,心里十万个问号:嗯?这是谁?
“不过,施家之事疑点颇多,不知各位可有人知道施家现在如何,家在何处?…他说的。”
若想彻底弄清楚那女子的来头,必须先弄清楚施家和鲁家当初这个楚一鸣闭眼睛判的冤案。
“那个…我…”鲁夫人身边的小丫头怯生生道:“应该还在城中,旧府邸…我前段时间出门给夫人取药时,曾见过施家的大夫人...”
“可知明确的方位?或者府邸附近的商铺的方位?…他说的。”
“....不太清楚...”说完小丫头的头更低了。
“不要紧,若是在城中那便不难找。”齐殁伸手摸摸小丫头的头,朝他温柔一笑,“多谢姑娘…他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