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吻雪篇（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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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规定的第六天，归云茶在乔安斯的对考点辅导下，愣是顶着自己的头疼和飘忽的思绪完成了暗巫考官们的提问，最后像幽灵飘那样拎着自己的成绩单走出图书馆，去找乔安斯。
乔安斯早就考完了，此时正立在树下不知道是出神还是在遥遥望着图书馆的方位，细小的雪粒粘在了他浓密的睫毛上。
乔安斯看到从风雪中走出的归云茶，上前帮他拿着借出来的书，顺眼看了看成绩单，“考得不错，在这种情况下能维持这种清醒，比我当初好多了。”
归云茶闻言低头去看成绩单，然后就看到自己的成绩单上九门里挂了两门，其余一分不多硬生生擦边及格的四门，和当时可能头疼到糊涂了颠三倒四地蹦出话去完成的三门——也难为考官去理解意思和对想要挣扎的学渣的最后仁慈——好歹没打零分。
“……”
他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难以言喻，差不多就像活吞了一只臭掉的腌制火腿。
不用去努力维持人设了，这个出于被迫的本心直接坐实。
归云茶边与乔安斯慢慢走回他们的宿舍楼里边听乔安斯说：“云，回去休息一晚上，之后的几天是开学考后的休息日，可以待在这里休息也可以出去。你是怎么想的？”
归云茶其实还蛮想跟乔安斯待着的，即能在第三学院里享受一下宁静和美的休息时光，又能试探着乔安斯所知道的暗巫的消息和那位始祖的意愿——乔安云这个名字肯定是假名了，但眼前这个人要说跟乔安家族一点关系也没有，肯定是不可能的。
——他对暗巫实在是太熟了。
目前——归云茶继续想着——乔安斯不知道信不信他的身份，但他至少没怀疑到白巫身上去——主要是他还想着与暗巫做生意，可是那本书里和暗巫关闭对白巫的贸易通道可是清清楚楚地在两巫关系上写这不好啊！
白巫的事，目前还是别说了吧，先把乔安斯的身份套出来再说。
归云茶在瞬息间把算盘敲得哗啦啦作响，还不忘回答乔安斯的话：“虽然我也很想与你一起待在这里，但很可惜我之前接了个单子，原谅我，它快要到期了，而我赔不起双倍的委托费和补偿费。”
乔安斯没说话，只是暗暗垂了垂眼皮，点了雪的睫毛轻轻煽动。
归云茶敏锐的感觉到他的情绪变化，鬼迷心窍地补上了一句：“你喜欢白玫瑰和海苔黄油饼干吗？我那里有最好的白玫瑰，地下城市里有一家的海苔黄油饼干，非常好吃，我想带点给你。”
乔安斯怔住了。
归云茶一连串说完后，整个人也僵了一下——怎么自己在他面前就控制不住嘴啊，这样会倒大霉的啊。
……因为在过去你们都是匆匆遇见又分离，完全没办法好好聊天，所以现在才控制不——匆匆分离？归云茶被心底的想法惊了一瞬，没等下意识绷紧的身体放松下来，头又开始痛起来。
乔安斯拖住了他的小臂，抿嘴，什么也没应，带着他往宿舍楼里走。
归云茶痛得整个人混混沉沉的一到楼里被燃着的篝火所带来的温暖包裹整个人开始前后摇晃，跟喝了假酒一样。
乔安斯把他放到离篝火较近的沙发 ，然后去煮着什么东西。
归云茶闻着鼻尖浓烈的药味——是中药——他回想起了幼时发烧被母亲按着灌中药然后发烧头疼没疼哭的他喝中药喝哭了，眼泪断线似地砸在碗里，他很绝望地想：为什么这个药越喝越多？
他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一步半步地挪到乔安斯面前，抖着声音说：“……我…不要……喝这个。”
乔安斯看着火候头也没回：“为什么？”
“……苦……”归云茶憋出一个字。
乔安斯继续说道：“那你的头会越来越痛。”
“……那就……痛吧……”
乔安斯回头了，然后他就看到身后抖着的归云茶整个脸色苍白，眉头紧皱，冷汗都布满了额头，眼神涣散。
多好啊，都快成人形鬼了还这么倔。
乔安斯边煮药边哄着归云茶让他待会乖乖喝下药，可惜归云茶直到已经思考不清问题态度还是很坚决。
几千年前在与路利艾进行长达半小时问候挤兑得人始祖哑口无言的乔安斯最后也没能说服归云茶，他又不想用强硬的手法。
被磨到无奈的暗巫始祖乔安斯最后放弃了这个方法，选择打晕他（不那么痛苦），把他抱到房间里，给他点了薄荷味香薰蜡烛。
一夜无梦。
意外地，归云茶被打晕后其实就陷入了昏睡了，疼痛倒是没怎么感受到。
他醒来时，天边光亮，柔软的阳光轻轻地吻着他的乌黑发丝和透亮的蓝色眼睛。
他眯了眯眼，试图遗忘昨天他那一通誓死也不可能喝中药的铿锵决心——像个小孩子。
归云茶洗了澡后下楼，看到吧台上放着的那碗中药，他走上前端着，惊奇地发现这碗中药竟然还是温热的——他闭着眼睛一口闷完了中药。
门前风铃一响，乔安斯拎着早餐回来，他把早餐递给归云茶，看到空着的碗，点了点头。
“这药是专门缓解这个的。本来不是给你研制的，不过正好你遇上了就给你用了。”
趁着归云茶吃早餐的时候，把昨天没来得及讲的话赶紧讲完——乔安斯接着说下去。
“我把药方抄给你，到时候感觉要头痛了或者在疼痛了时候去抓一副吃了，会好的多。”
“当然了，药方是免费的。不过如果之后在地下城遇到了，劳烦为我稍稍让行。”
“自然。多谢。”
“以及，疼痛完了再吃能尽量延长下次疼痛到来的时间。”
也就是空窗期变大。
“很好用的法子。”归云茶吃完早餐，收下了药方，露出个真情实感地笑来，眉眼弯弯像一只得到了糖果的狐狸。
“只是很可惜会有一些苦涩的烦恼。”乔安斯打趣着昨天的事。
归云茶笑了笑，说道：“乔安云先生，我先走了，回见。”
没有撒着几色花瓣的校园大门少了被中和的温柔，多了严肃和庄重。
归云茶走出大门，绕过几条街去找前来接他的车马。
在一个转角，他看见了印着不引人注目的标志的马车，敲门，里面坐着一位身着藏蓝色衣袍，闭眼喝着茶的男子，相貌俊美，皮肤白皙。
“……”装得倒挺好。
归云茶坐到车里，解了斗篷：“科培勒，糕点拿了吗？”
“当然。”提起跟空悠往有关的事，他脸上终于有点笑意，科培勒睁开眼睛，深绿色的眼睛转到归云茶身上，“也难为你在那种情况下还能记得这个，辛苦了。”
“……”归云茶被这温和的话语激得胳膊上鸡皮疙瘩掉了一地，暗地里搓了搓胳膊。
归云茶三两句讲明了这几天发生的事，然后说道：“回去后我们再讨论这些事，现在麻烦送我到地下城——”
“——Shine那边。”
那个单子是他很早就接了，可惜一直都没有头绪，现在那本书，或许可以给Shine一个不错的答案。
——可惜另一位当事人至今还在暗巫的领地里隐身未出。
吻雪篇【暂完】
红果篇【开启】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吻雪篇（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