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吻雪篇（九） ...
-
到这里，归云茶往后翻了一页，没有字，只有泛着黄晕的空白。
归云茶心底忽然冒出了一丝直觉，他伸手在纸张上划过，他指尖掠过的地方，浮现出墨色字迹来:
其实到这里，我应该顺理成章地讲讲黑巫，但很可惜，时间未到。
我们很快会再见的，是指这本书，也是指我。
晚安。
指尖灼热，他腾得一下收回手，书页纷飞，无火自燃，归云茶下意识画诀留住书页，可没有用。
像有什么屏障似的，他的力量只能无奈地伸出触手敲着空气，眼睁睁地看着一本书——消失在空中。
……
“云？云？你还好吗？”
“……嗯……”归云茶回神，恍如大梦初醒般轻轻眨了几下眼，朦朦胧胧地窥到乔安斯看着自己，灰黑色眸子隐隐约约倒映出自己泛红的眼眶。
泛红的……眼眶？
归云茶不敢置信，他回想着，自己之前在做什么——看书——书，消失了——而后就是出神到现在——他，他好像——
“我……我好像想起了什么东西，但但我又记不太清了……”归云茶对上乔安斯的眼睛，直觉让他要把这个话告诉乔安斯。
就好像为了证明什么一样。
听了这话，乔安斯愣了愣，抿着嘴，心思重重绕绕，出于一种期待和有些微妙的情绪，递了一张手帕，放到了归云茶手上，“不急，先收拾一下自己。”
“我……我……好的。”归云茶晃着神用手帕收拾了一下自己，跟着乔安斯挑了一间飘着的竹色休息间，就着备在这里的热茶理了理思绪说道：“我看到了一本书，它讲出了千万年来断代的历史，并且很微妙的暗示了四大巫之间关系，而且……”
而且还有一些隐约的画面，他坐在长桌前，依照经验应该是谈判桌，他口舌伶俐地说着辩解的话，不时刺探着对面人的底线，对面的人毫不留情地说着冷嘲热讽的话，他好像被分割成两半，一半毫无知觉的继续榨取权力，一半因为对面人的语言而痛苦颤抖，连带着对面人的声音都开始扭曲，不过片刻，整个画面开始溃散。
他的头又开始痛了，额头滚落一滴汗。
或许是看他的面容像从水中捞出来那样惨白，本来只是静静听归云茶说话的乔安斯开口：“把让你不那么疼痛的话说出来就行 ，不用勉强自己。”
对于乔安斯来说已经很是温和的话语奇妙的安慰了归云茶，他喝一口热茶，说：“它暗示的话语，有些目前我还没能理解，有些我可以稍作分析。”
“——现在的人都说，黑巫的宿敌是白巫，但其实，黑巫的宿敌是暗巫对吗？”
“对……很久以前就是了。”
“黑巫与墨巫的关系其实比我想象中的要干净，对吗？”
“……”
“巫种的背后，都有祂们吗？”
“……”
乔安斯没有回答，但答案很明显。
归云茶感觉到了乔安斯没有回答可能是还有另外一些原因，他于是直接问出最后一个问题：“其实你比我看到的存在的时间还久，对吗？”
最后一句，不是试探，而差不多的确认了。
良久，乔安斯答道：“嗯。”
归云茶因为这件事在休息间缓了几天，那本书带给他的影响太大，那种致命的熟悉感和诡谲复杂的画面——就算他不知因为什么原因已经无法准确说出那书里的话语——却仍旧不分时间的出现在他的脑海里。
这样的情况下，他完全没有办法专注于看书和学习。
几天过后，他终于能勉勉强强让自己沉浸在知识之海里，但他心里有种直觉，未来一定会出现更多这样的意外。
意外？那明明应该是过……是什么？归云茶惊了一下，发现自己再次游离的时候惊了一下，正准备继续看书的时候，竹门“吱呀”一响，一只修长的手拉开竹门，乔安斯拎着几本书回来了。
归云茶给乔安斯倒了杯茶，乔安斯熟练地用手上的书替换了归云茶的坐垫边的书，然后接过茶慢慢地喝起来。
这几天归云茶的状态很是差劲，有种忘记了重要的事情但死活想不起来的愤怒和绝望的情绪从他恹恹的神色里透出。
所以这几天的书和一些现在的归云茶留心不到的起居都由乔安斯一并包办了，现在的乔安斯可以说上手十分熟练。
真奇怪。归云茶在心里想，明明自己已经确认他并非乔安云，但还是会相信他，前几天的事也——
好吧。前几天的不算，虽然他没有明说，但他肯定也是亲历者。
现在的情况——归云茶看着喝完了茶的乔安斯很自然的在配的小吧台（也是用竹子搭的）上整理今天的食物，给归云茶热午餐。
——这是多么的违和却又自然，归云茶觉得乔安斯不像是会干这些事的，但莫名的，他又觉得很合理。
“算了，不想了，想太多又要头痛了。”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吻雪篇（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