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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年轻女课长十分严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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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旧文修改重发
# 第一人称
# 严厉女课长 & 萩原研二主场
# 感情线薄弱
# 有续篇
【*】
“……课、课长!”敬礼。
“人呢?”
“报告课长,萩原队长携机动队已赶往现场。”
啧。
我拄着拐杖,手上是一份来自搜查课的消息。
「情报就是生命」
这是被冠为警视厅“史上最年轻女课长”前,我身为警察厅公安学到的最重要的功课。
一个微小、甚至看似不相干的情报,都能窥视事件的本质,也能决定许多人的生死。
明白这一点前,我付出了右眼和右腿。
但这可一点不是惨烈的代价。
没明白这个道理的公安前辈,大都把性命丢在了不知名的角落里,无人回收。
所以,因为过分凌厉谨慎的工作方式,被部下开玩笑地冠上“独眼黑寡妇”的称号。真不知道该取笑还是该羡慕他们。
不是每个人都能幸运地迎接明天的太阳,希望他们把这句话当成职业准则第一条,每天晨练的时候都向天大喊三十次。
——特别是某些倒霉的新人。
和搜查课严重滞后的消息流通,对犯人的状况一知半解,自以为对方会遵守约定停止读秒,于是屁颠屁颠地组队跑上去……拆炸弹?
不,是送人头。
身为一线警察,不加思考的行动是大忌……
我备感疲惫。这样一群清澈而可爱的部下,常常让我头皮发麻。
其中某个狂妄的新人队长,树立起不穿防护服的榜样,严重危及了我的发际线。
此外还有那最难对付的、圆滑的性格。
挂着标准的微笑接受训斥,有没有听进去,只有本人知道。自来熟的态度,勉强能保持身为下属应该有的行为。但偶尔旁敲侧击地打探上司情报,缺少保持距离感的自觉……
然而,再怎么腹诽这些熊部下,他们仍然是我管辖的范围,课长的决定和行动,都必须对部下的生命负责。
「尽全力拖住犯人,五分钟后再行动。」
——五分钟。
这是从搜查课那里强硬地夺取过来的、部下的生命倒计时。
拿走松田阵平正在打通某位新人队长的手机,我一边往藏有炸弹的公寓走去。
“萩原。”
“咦,课长?”
“不想死的话,带着机动队撤退等待,现在、立刻、马上!”
挂掉电话,乘着电梯往现场去的我,抓住拐杖的手有些不稳。爆炸事故的后遗症,托这个的福,不得不练习左手持木仓。
电梯显示屏上的数字正慢慢靠近20楼。
一阵烦躁感。
啧,待会儿见到那家伙,一定要……
【*萩原】
被毫不留情地踹了屁股。
课长,真是一点情面都不给。
身为队长的我走在前面,刚到电梯间,我们的课长就拄着拐杖,面无表情地走出来。
看见我一如既往地没穿防护服,课长终于露出了一脸“我很烦躁”的表情,凶狠地朝我屁股踢了一脚——用的是十分硬实的义肢。
“走消防楼梯。”
……课长,比平时更凶。
好痛啊。
我摸着发疼的屁股,自认理亏。没有穿防护服,被捉个正着了。
后面的队友们正在偷笑……无视无视,照课长的作风,最后肯定在场无人免罚。
转身向右,课长带头往外走。
一般人先转脖子,再转身体,课长的姿势显得有些怪异。这是因为右眼是义眼,同样失去的还有右腿——根据打探到的小道消息,走投无路的犯人在近距离引爆炸弹,铁皮碎片刺入来不及保护的右眼,右腿当场炸裂,如果不是救治及时,左腿也要截掉。
尽管有过惊心动魄的经历,这张脸却意外地年轻。如果是在同行联谊会上遇见,或许还会考虑去拿个联系方式。
但实际是作为课长的存在。
对我们这批新人,格外地严厉,板起脸来十分有气势,是能让新人害怕的存在。
与令人心生畏惧的气势成正比的,是课长对新人的责任心。虽然是在警备课,却做到了搜查课的程度。对炸弹犯的动机和行动必须详备掌握——为了保证每一个拆弹人员的安全。
还是那么敏锐的嗅觉。在所有人都高兴犯人即将落网时,只有课长根据各路情报,推倒出犯人不只一个。
威胁搜查课,这样果断的作风,非常有课长的特色。
“萩原,准备加班赶报告吧。”
拄着拐杖下楼梯的课长头也不回,先对我下达了惩罚。
“噫,放过我吧课长,今天忙得要累死。”
“正好。”
噗——
“笑什么,见者有份,要写一起写。”
“喂,太不厚道了萩原。”
“就是,你的咖啡没了嗷。”
窸窣的取笑一点没有在炸弹现场的紧张。
大概只有课长。虽然只是看着背影,我也感觉到了课长紧绷着的严肃感。
轰——!
走在第18层时,一声轰鸣突然从头顶炸裂,盖过所有人的声音。
随即,整栋楼开始摇晃,脚下的水泥地开始震动,在前面的课长踩空了一个台阶,直直地往下坠……
【*】
耳朵因为巨响而暂时性失聪,最后印在我左眼的,是萩原研二惊慌失措的脸,还有伸出来只碰到衣角的手。
碎裂的石块从头顶掉落,砸在身上,滚下楼梯的关键时刻,双手抱住了头部,后背狠狠撞上墙壁的时候,差点能吐出一口血。
义肢已经不知道飞到哪里,磕到台阶的额头,流下来的血和着灰盖住了左眼,想要站起来但动弹不得。
不知道是谁扑了过来,笨拙地撑起我的上半|身。
快走。
好在是个听话的,抬着我就飞奔下楼。
一路颠簸,真是遭罪。
还是快点晕过去吧。
这么想着的我,下一秒就失去了意识。
*
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医院。消毒水的味道闻着就让人心情平静。
耳边有敲键盘的声音。
“课长,你醒了?”
萩原研二伸头探来,顺手按下床头铃。
“其他人呢?”
“轻伤,都回去了。”
“你怎么还在这。”
萩原研二敲了敲电脑屏幕:“赶报告中——这次多亏了课长,死里逃生,大感谢!”
“你们的脑袋更灵光点我会更感谢。”
“…这话真痛啊课长。”
脸上还是懒懒散散的笑,只是眼底明显有乌青。窗外,天刚刚亮。这家伙明显通宵了。
“……别碍眼了,回家呆着。”
“唉,我也是很想回去的,但是课长扭到了脖子,喝水上厕所得有个人帮着。”
“什、咳咳。”
“噢噢要喝水吗?”萩原研二晃着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奶瓶:“嘬一口?”
“……滚蛋!”
【*萩原】
课长坐在轮椅上,安静的时候,是一个普通意义上的女性。
我拿着橡皮圈,帮忙绑起散在肩上的头发,颈托有些碍事。
余光瞥见课长有些微妙的表情。
啊,是那个吧。
因为看上去有些年轻,所以为了保持威严的形象,需要避免和下属不必要的肢体接触。最好还有凛然不可侵犯的气势,和下属保持足够的距离。
离得太远了,课长。
我默默吐槽。
?
“萩原。”
“在。”
“稍微认真点吧,还有很多人重视你。”
课长半警告半劝慰的话,让我想起当时的情景。
摘下墨镜,虚脱一样坐在了地上的幼驯染脸色惨白得可怕,在看见我安然无恙地出现时,不知道是愤怒还是松了一口气的表情,面孔扭曲得有些狰狞,狠狠地朝我脸上揍了一拳。
「混蛋。」
他咬牙切齿地挤出这一句话来。
旁边被吓了一跳的同僚赶紧把我们隔开。
左脸火辣的疼痛和心里难堪的愧疚感,让我第一次不敢直视阵平的目光。漫不经心的行为,如果会造成伤害,第一个受伤的是重视自己的人。
我捂着发疼的脸,第一次郑重地向幼驯染道了歉。
——大概,无论谁死在那里,剩下的那个一定不惜以身犯险也要复仇。
“……对不起。”
“知道就好。”
见惯了课长皱着眉头,还是一次目睹这张脸放松下来的样子。哪怕拥有钢铁般强硬的心脏,课长仍然会为部下的平安而感到开心吧。
“嘛,课长也要珍惜一下自己,那样危险的地方就不用亲临了。”
“在小瞧我吗?”
“哈哈,”我推着轮椅往病房回去:“重视部下的课长,要不要和大家一起吃个庆功宴?”
“拒绝。”秒答。
“是嘛,可是…坐轮椅的人没有决定权。”
“自说自话的家伙!”
“唔,来自课长的言传身教?”
“喂!”
正如课长所说,稍微认真一点并不是坏事。
清晨的阳光眩目得有些不可思议,我,幸运地迎来第二天的太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