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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08. 喜悲参半的聚餐 ...

  •   木朝平准时来接他们了,但大家坐的却是那个男人的车。

      那是辆银色的欧陆,流畅修长的线条,华贵且庄重,招摇且不失优雅。总之,就是‘有钱骚拽’。怪不得连着这个人也生这般骚拽,感情人家有资本,底气足啊!

      唐叶回老老实实钻进了后排座位,与木朝平坐在一起。

      其实唐叶回与苏严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还是有些像的,都是偏哑巴型的,一个是高冷硬哑,一个是阴恻软哑。

      所以车上一时也就只有木朝平与那男子的声音,无非也就是问了问陈依依的近况,恢复如何,还有没有需要帮忙的难处。木朝平倒是兴致不错,一看状态就知道一切都好的不得了!

      所幸到聚餐的地方车程并不远,车子很快便停住,让唐叶回可以下车喘口气娇贵的病气了。

      几人下车,抬眼便是酒店正门。单单就只是正门与所显露的前厅半景,若以‘金碧辉煌’来形容尚觉软弱无力,还是‘闪瞎狗眼’相对来的更为贴切给力。

      VL酒店,是G城最高级豪华的六大酒店之一。

      曾有人说过,想在这里吃一顿,先去卖个车甚至卖个肾吧!虽然是夸张了点,但光是看这架式,也确实不是一般老百姓能随便消费的起的。估计就是点个清炒大白菜,当与超市哪怕是外面的那些饭店比起来,还是会觉得肉疼坑娘的!

      一入门,马上便有形貌气质俱佳的礼仪小姐迎了上来!

      即便看到苏严和男人时两眼明显闪亮起来,却仍是保持着优雅从容为几人引路,不得不说,这专业素养确实:高,实在是高!

      几人本来还担心这种地方会不会给唐叶回造成一些无形的压力,然而却见唐叶回跟在木朝平的身后侧,波澜不惊的走了进去。虽然依旧是口罩蒙面低垂着头,可脚步却是显的十分镇定。

      这让几人都颇感些意外!

      只是电梯中,唐叶回靠着边站着,似乎是习惯性的想离陌生人远一些。相对来说,他还比较信任且依赖着木朝平,所以,一路都是躲挨在木朝平的身后一侧。

      突然,电梯门再度打开,走进来两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子,看起来应该是住在这个酒店中的客人。这家酒店的观景餐厅是设在了最顶楼处,所以,他们多半是上行用餐去的。

      其中一个男的在看到苏严和男子时,神色略有一愣!或许觉得有这等出色的样貌身材的两人同时出现、相伴而行,多半是哪家的演员或模特吧。

      再一转眼,又见旁边缩着一个戴着口罩的男子,就更像是怕被粉丝们认出的明星做派了。

      那人不禁多盯了几眼,想看看会不会是他认得的明星。

      然而,越看越觉得不对劲,就算要讲低调,也不会穿的这么寒酸吧?再说,哪家明星瘦的这么夸张?皮肤白的简不是正常的颜色了,怕不会其实就是个重病患者吧?要不,就是吸食了某些禁制品?毕竟现在很多明星都好这一口。

      想到这,那西装男脸上浮出些嫌弃的表情。

      不过,还真别说,再细细一瞧吧,这‘病号’的眼睛,倒真有些吸引人。睫毛那么长,确定不是植的吗?尤其眼尾那长长一挑,还真有点撩人的风情。

      唐叶回即便低着头,也能感觉到那西装男过于直接打量的无礼目光,于是他再度悄悄向电梯的角落里挪了挪,一手更是不安的紧紧抓起自己的手臂。

      被陌生人以不友善的眼光死盯,论谁也不会觉得舒服,何况是现在的唐叶回?他不明白西装男的眼神代表了什么,是嫌弃?是恶心?还是说像他这样肮脏丑陋的人,就只配在不见天日的黑暗中等待死亡,而不是出来污了世人眼?!

      不管是什么,都让唐叶回觉得十分的难受,令他掐着自己小臂的手越来越紧,甚至开始轻轻颤抖起来!

      突然,两道高大的身影往两人中间一并,将那道无礼的视线一下给阻断的干干净净。

      唐叶回一愣,抬头时眼前却是苏严和那男人高大宽阔的背影,莫名给人一种安全感。

      而那西装男也是惊的一愣,抬头对上的却是两双死亡藐视的眼神,他再一抖瑟,又发现了一旁递来的第三双凌迟斜瞪。

      西装男额头冷汗一冒,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眼光实在是太过肆无忌惮了点,于是连忙陪了个尴尬却不失礼仪的微笑,以示对自己一时的失礼而致歉!

      然后老老实实转过头去,规规矩矩的乘他自己的电梯了。

      唐叶回还在得到救赎和仍然自我嫌恶中艰难徘徊着,突然就感觉到自己的手被轻轻拉起。

      唐叶回一下被惊的身子挺了个笔直,下意识便想狠狠甩开手。

      然而一抬头,却看到男人对他抹开轻轻一味笑容,像带着春天绽开花朵的阳光一样,好看到令人温暖。这抹阳光仿佛在对他说:别抓了,再抓就要破皮流血了。

      手上的劲松开了,但那抹温热还余在手背上,令唐叶回一直举着的手一时间都忘了要放下。

      救赎还是自我嫌恶?唐叶回没有选,只觉得有只大手已然将他拉向了前者!

      VIP房内,顶着一樽有些过份的水晶大吊灯,还有夸张的大圆桌,以及整片的透明落地窗,将远近的星火璀璨,人世的无尽繁华,都尽收眼底。

      木朝平不失斯文的活跃着点菜:“小叶子,你吃海鲜吗?我跟你说,这家的海味做的那叫一个绝,就一口,便叫你海底畅游了一回的感觉,简直回味无穷。”

      “…………”唐叶回开始有些后悔来了:“我,都行,你随意!”

      木朝平合上菜谱,直接默背了四五道经典菜式,后来,更是将苏严和男人爱吃的菜一并点了,才转头问向两人:“给你们点这些,行了吗?”

      两人甚是满意的点了点头。

      木朝平突然一乍:“啊!对了,要不要来点酒?小叶子?你能喝酒吗?”

      事关酒精,唐叶回这回还真是客套不得了:“不好意思!我不能喝酒,肠胃不好!”

      木朝平一看唐叶回那苍白清瘦的脸,顿时有些失望:“啊!这样,那就算了吧!”

      唐叶回一听,忙摆了摆手:“没事,你们喝,我以茶代酒就是!”好不容易出来了,木哥兴致还这么高,怎么可能为了他败了酒兴?不值也不至于。

      “来瓶红酒吧!”这时,男人却突然出声了:“葡萄酒中含有氨基酸、维生素、矿物质等许多好东西,对心脑血管、失眠、促食欲都有一定功效,少喝一点,有益无害!”

      “………”既然男人都这么说了,再看着木朝平双眼放光的盯着自己,唐叶回还有必要拒绝吗,还好意思拒绝吗?当然只能轻轻点了点头:“好!那就喝一点!”

      木朝平转头就向男人抛去一个状如大拇指的眼神!

      这家VL的老板据说是个有些年纪的老人家。虽然十分爱国的一直保留着中国的国籍,但却一直憧憬着英国古老的历史文化,且年轻时最好的四十余年光景也都是献在了英国。

      他虽仍旧热爱着祖国的文明,尊重着使用筷子的亲融热闹,但他还是更偏向于英式的刀叉礼仪,觉得更能显示一种皇室贵族的优雅气质。所以在VL,若非特别要求,酒店内一应默认的都是刀叉等西式餐具。

      所幸中国人普遍心灵手巧,管你刀叉棍戟,上手片刻便能完整的直取熟鹌鹑蛋!

      汤菜最先上桌了,因为男人说:红酒再好也不宜空腹饮,得先吃点东西垫着!

      木朝平似乎真的非常喜欢海鲜,对着那些虾肉蟹蚌的,连一惯的斯文优雅都丢了一半去。反正这里全是老熟人,除了服务员就是清一色的老爷们,装帅给谁看?

      再说了,他装的过那边那两个闪耀光芒的金刚钻吗?于是不再浪费表情,只顾刀叉挥舞忙!

      唐叶回倒是没急着动菜,而是取了手旁的帕子往领子里细细掖好,然后端着一碗精致的汤羹细细品饮。只是,他喝的真的很慢很慢。

      小小一碗汤还没喝完,酒便端了上来。服务员在给唐叶回倒酒时,杯中只在红了浅浅一层,他便抬起手指在瓶颈处用两指轻轻按了两下,细声道:“谢谢!”

      倒酒的礼仪明了,微笑的点了点头,端着酒瓶撤开。

      男人看着这一幕,微不可查的挑了挑眉。

      念念已久的美味入口,木朝平甚是满足:“呣——真是人生无憾了!诶,小叶子你怎么光喝汤呢?快尝尝这些海鲜啊,简直是人间美味,世间极品啊!”

      “……嗯!”唐叶回一直低垂着头,目光只有眼前一尺三份碟。听到木朝平唤他,只能不负好意的抬了抬眼,却仍只是从面前的一盘鱼中以公勺舀了一块鱼放入自己碗中。刀叉起落,发出轻微的碰撞声,细嫩的鱼肉被分成小块,稳稳的用叉托着送入口中。

      不得不说,唐叶回的吃相,竟比木朝平更显优雅高贵的多。

      “小叶子,你别这么客气生份啊,多吃点嘛,要不再来块小牛扒吧?我跟你说,我就没吃过比这更好吃的小牛扒了!”木朝平为了能诱唐叶回多吃两口,甚至都开始夸夸其谈了,也不知他究竟是真的吃遍了大江南北以事实说话,还是根本就是这个酒店的一个托。

      “不用了!苏严爱吃牛肉,让他多吃些吧!”唐叶回依旧头不抬眼不睁的。

      周围却因他这一句话,突然凝固般的沉默起来。没有人说话,没有咀嚼,也没有刀叉相碰的悦耳轻声。

      唐叶回觉到有些不对劲了,于于微微挑了挑眼皮。

      从流海缝中看到了身旁的三个人正死死盯着他,眼神各异,其中尤属木朝平的眼睛最大最直。

      唐叶回心里咯噔一下!他刚才做了什么惊世骇俗的事吗?

      “小叶子,你居然知道苏严爱吃牛肉?为什么?如何知道的?谁说的?”木朝平的疑问宛如冲锋枪似得。

      “…………”唐叶回有些反应不及,这个,很意外?“是苏严告诉我的!”

      “真的假的?”木朝平将信将疑:“那我呢?你知道我喜欢吃什么吗?”

      唐叶回被问的有些发怵,三道眼光也盯的他有些不知所措,于是张口回道:“当然是陈依依!”

      ………………

      ………………

      他,喜欢吃陈依依?当然,从某种角度上来说,是没错,可是……木朝平顿时脸化作与他面前的大红虾一般红:“苏严,你都对小叶子说了些什么啊?”

      苏严放下刚嗫了一口借酒消尬的酒杯,捂着额头装醉。

      木朝平转头又看唐叶回,唐叶回埋首挑鱼刺。

      …………

      “呵呵……”男人突然笑了。

      “我说教授,你还好意思笑?一朵清莲正在被污染,你就不打算管管?”木朝平听到笑声,枪头对立马调转。

      “我怎么管?实在管不着也管不了啊!”男人接话道。

      教授?唐叶回有些惊讶,这男人这么年轻,看着最多不过三十,居然已经是个教授?不过,能开的起那么好的车,确实要配个学历高收入高的身份才行啊。

      “你不是专家吗?还有什么你管不了的?”木朝平继续说着。

      “专家又不是专管闲事的,你这口角小事,还需要本专家亲自出马?”男人又接话道。

      专家?嗯……教授也可能是某个领域的专家,虽然年纪是轻了些,但不否认许多青年才俊都不是瞎吹出来的呀。

      “哟,大侦探难不成还看人下菜谱?您不是事无巨细,只一个眼神,便能拿人手柄,扼人要害了么?就这区区苏严,你还要收费才能搞定?”木朝平再说着。

      “嘁!苏大公子可是比那些巨额赏金的穷凶要难对付的多了!”男人还接话道。

      什么?大侦探?难道他是什么小偷公司的专家级教授吗?唐叶回此时已经有些懵了。

      “这嘴贫的有意思吗?酒都凉了,还喝不喝?”苏严是早就受不了这两人拿他来打趣,黑着脸端个酒杯,里面的红色液体,摇曳着晶莹的诱色。尽管酒本就是凉的,但他的气质与酷帅让人以为这酒原本该是温热的。

      唐叶回早觉得是自己说错了话,才引发了这场言斗,自然也想转移下话题风向,于是,他很是配合的也轻轻拈起了酒杯。

      木朝平本就是最活泛的人,能与男人贫嘴,爱与苏严惹话,最想的也是引唐叶回融入他们。现在一见唐叶回难道主动的参与了进来,当然忙不迭的端起了酒杯,还特意探出身子与唐叶回的酒杯轻轻碰了一下,发出宛如音韵的悠响。

      反倒是那男人,好看的手直接略过了一边的红酒,继而举起了茶杯。

      唐叶回实在太意外,这个男人,一看就绝不是那种会禁酒色的人,于是突口就问:“你不喝酒?”

      男人笑了笑:“我开车!”

      “…………”唐叶回这下更意外了,这个男人,更不像是会尊纪守法的人。若说他不会醉驾唐叶回信,但要说他滴酒不沾绝不酒驾,他真的半个字也不信。

      然而这个男人,似乎是真格的。那他为什么还非要点酒,且非要倒一杯放在那里唬人?

      男子仿佛一眼就看透了他的心思:“放一杯酒在这里,不是显的喜庆合群嘛!”

      唐叶回:“…………”

      红酒再好,唐叶回依旧是品享不来的,酒精的味道总是让他难以习惯。

      但是,如果一但带了些甜,那淡淡的酒精就能成了增色的韵味。比如红酒里兑雪碧,再比如,红酒里放几颗甜话梅。

      所以唐叶回以前总觉得自己其实是个柔弱女子吧,否则,怎么会这么偏爱甜的?

      唐叶回杯里的红色琼浆也就两小口的量,全喝下去,也并没有达到男人所说的开胃功效。他已经很努力的尽量多吃了,却还是很快就饱了,再也吃不下去一口。最终,一桌的珍馐美味,在他眼内,竟有种一盘盘腥土的样子。

      于是,手中的刀叉标准的摆了个餐毕的形状。

      “小叶子,怎么吃的这么少?”木朝平感觉自己正吃的痛畅呢,旁边的唐叶回却停了嘴,于是关心的问了几句:“是菜不合胃口吗?”

      “不是,菜很好吃,但是我吃饱了。”唐叶回实话实说。

      “可是你就光喝了点汤,吃了一些素菜而已,肉几乎碰都没怎么碰,而且,那些素菜的份量,连喂只猫都不够!”

      “我……肠胃不太好……”

      “你就是因为吃的太少,没有营养,肠胃才弱的,你看看你这腰,都能把陈依依惭愧死。不行,你一定要努力多吃一点,长胖一些!”木朝平说着,另取了一个干净的银叉,戳了一小块牛扒肉递到唐叶回的嘴边。

      “…………”唐叶回有些为难了,但凡他能再吃下一粒饭,他也会去吃的,可惜,这一小块牛扒真的让他觉得无能为力。

      现在,他可是更加后悔来聚这个餐了!

      “就一小口也不行吗?”木朝平含着一脸委屈的祈求:“我就是希望你能为了自己的身体,多吃一点,还是说,你嫌弃我喂你?”

      “…………”

      很好!七寸,妥妥的七寸,分毫不差。

      等同于救命恩人、再生父母的木朝平在唐叶回心目中的重要性有多高,简直不言而喻。况且今日他才下定决心,就算不能相助木朝平,也决不能给他施予委屈或任何伤害。

      于是,唐叶回在木朝平渐渐惊喜的眼神中,慢慢将头凑了过去!

      刚要张口去咬,那牛扒酱汁的味道宛如割破血管喷出红浆的腥臊味,直接冲到了唐叶回的鼻腔,令他眉头猛的一皱,马上捂了口鼻偏开了头。

      …………

      三人同时怔愣,尤其是木朝平的脸刷的一下就青了。

      唐叶回心中很是愧疚:“对不起!我做不到!”

      木朝平马上回过神来了,他慌手慌脚的想去拍唐叶回的背,却又突然想起唐叶回不能与人相触,于是只能张牙舞爪,口齿不利道:“没事没事,不能吃就不要勉强了,你很难受吗?没事吧?”

      唐叶回无法张口,只能用手捂着嘴拼命摇着头。

      “小叶子,你究竟怎么了?你什么都不告诉我,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帮你了,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吗?”木朝平的声音微微发颤,甚至带了点哭腔。

      唐叶回的背脊一僵,回头看着木朝平,那眼中是货真价实的担忧与心痛。

      他心中微微一热,眼眶也有些发酸起来:“我……”

      他想告诉他,却不知道该怎么说,又从何说起。

      “是……厌食症吧!”男人开口了,是问,含义却是肯定的!

      “什么?”木朝平似乎有些难以置信。

      “……嗯!”唐叶回点了点头,呼了一口气,似乎像下了什么决心一样:“抱歉,我先失陪一下!”他起身边捂了捂胸口,边跌撞进了洗手间。

      “你都看出什么来了?”木朝平转头问男人。

      “我跟他又不熟,又与工作无关,我研究他干嘛?”男人一手轻轻撑着下巴,脸色也有些僵冷。

      “认真的,我都担心死了!”木朝平瞪直了眼。

      “…………”男人侧了侧眼珠,叹了好大一口气才缓缓开了口:“正如他自己所说,他有自闭症、抑郁症,只是都不轻。据我观察所知的,就是顺带着还有营养不良、贫血、厌食症、失眠这些症状,应该还有一定的自虐倾向。”

      “…………”木朝平瞪着的双眼都有些收不回来了:“天哪!怪不得他从不跟我们一起吃饭,总是自己出去吃,怪不得他天天都喝葡萄糖,怪不得他的脸色这么差,怪不得,他的眼睛总是没有精神……他,一直都这样在折磨自己吗?”

      “也并非一直,他这些病,全是突然暴发的,而且,应该就在近几年间。”男人语气十分笃定。

      “几年?!光是想想都觉得够可怕了。既然病发时间不算太长,那是不是说明病情尚轻,会相对容易治疗些?”木朝平双眼带着一丝期盼。

      “…………”男人神色却有些凝重:“恰恰相反,这样更危险。”

      “…………??”

      “唉!”男人知道事实总是打击人的,但看木朝平的样子却是非知道不可的。

      “据我所知,若是自小便带的心理疾病,因为习惯性高,病因清晰,配合适当的疏导,危险性反而相对较弱。哪怕是成年后形成的,活下来的机率也占了七、八成。但是,像他这种多种病症瞬间暴发的,可是非常要命的,他能熬到现在,不得不说,算是个奇迹!”男子平淡像念教科书般的语气,却是在说着骇人听闻的话语。

      木朝平觉得已经无法理解了,“他……就这么想不开吗?”

      “是啊!人人都觉得心理障碍无非就是这人心眼太小,看不开想不透,自卑不自信,把自己活活憋出病的,说的难听点,就是活该!但,事出必有外因,至少,推他的那双手,力道绝对不轻!”

      “你是说,他是被人害成这样的?”听到这里,木朝平的手不自觉的握成了拳头状。

      “法无定论,所以从法律方面没办法将他称为被害者,但是,若说人性沦理,他绝对是个受害人。”

      “…………”

      “你……能确定他病了多久吗?”木朝平脸色有些发僵。

      “不好说!你还记得面试时,他是怎么说的吗?”

      “他说他是高中毕业后就一直在外打工。可能因为工作不尽如意,加上身体不好,所以对以前的经历他都不愿细提。他还说他早年离家,与家里很少联系,所以这边都没什么亲人,又没本事又没钱,除了打工就是待在屋里,所以也没有什么朋友。”

      “他会英文吗?”

      “应该不会吧,顶多就会那么一两句常用的,这个倒是没细问过。”木朝平有些奇怪男子为什么特意问这个问题。

      “…………”男人与苏严互递了一个眼神。

      “怎么了?”木朝平看出两人眼神中的怀疑。

      “你的小叶子可能并不是这么简单的人哪!”男人轻轻抿了一口茶。

      “什么意思?”

      “你没注意到他方才席间的一举一动吗?”男人看着木朝平一脸茫然的表情,又叹了一口气:“一个高中学历的穷打工仔,怎么会这么标准的酒桌和西餐礼仪?红酒品的像个高端人士,刀叉用的像个西方贵族。反正我看他是一直低着头垂着眼的,所以这些动作并不是向我们任何一个人现学现卖的,而就是自然而然的一种习惯。因为,他但凡带了点刻意,反而会将这些动作给隐藏住,可他却因为焦心于其他的事,而完全忽略了这些细节,将自己良好的酒席礼仪尽展无遗。”

      木朝平似乎有些回过神了:“你是说,其实小叶子是个尊贵的王子?”

      “…………”男人想给木朝平一脑瓜崩:“我是说,他应该不只是个小小打工仔,甚至自身或经济条件都还可以的。只是,他从高中选择开始放弃,那就说明,他潜意识想要逃避的人或事,多半是从那以后出现的。”

      “你是说,他从高中毕业以后就开始得这病了?”那可就有些年头了啊,木朝平觉得自己的心脏都有些不好了。

      “不!从他这多症暴发和这身体的状况来看,没人能熬过太长的时间,最多,应该也就一年左右吧!”

      “…………”

      一年,说长,并不长!

      只是,带着这些病症,身心该是何等煎熬?木朝平觉得自己无法完会体会!

      是啊!没人能体会!那种无人能懂的煎熬,一直以来都只有他自己在独自承受着,这何尝不已经是一种折磨了?

      而他木朝平,连所谓的感同身受都做不到,又如何能理解他?又该怎么去同情他?甚至是帮助他?

      “你说,他会愿意把一切都告诉我……们吗?”虽然他不是个喜欢探人隐私的人,但他真的很想了解唐叶回,想知道他到底发生过什么,因为只有这样,他才知道该如何去靠近他、保护他。

      “虽然不是全部,但他应该会,只是,我不介意你这么做。”

      长的就是个专扒人衣裳窥人内隐模样的男人,居然会说不?木朝平眨了眨眼问了:“为啥?”

      “废话,能让他变成这副模样的往事,你打算再让他先重温一遍?然后再给你叙述一遍?你就不怕他这次真挂了?”男人连白眼都懒得对木朝平去翻了。

      木朝平:“…………”

      “所有精神心理类疾病,除非瞬间得到所有他想得到的,否则就只有‘慢慢来’这一个法子!”男人眼神斜斜一瞟,不接受任何质疑。

      木朝平看了他一眼,终是垂了头,沉默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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