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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 21 章 ...

  •   微风掠过飘逸的发丝,在路灯冷白的灯光下,每一根发丝都带着一层薄薄的银白色薄纱。
      白逸尘摘下口罩和鸭舌帽,大量的新鲜空气涌入心肺,烦躁的心情瞬间压了下去。
      有一刻他并不想回家,回到那个孤零零的房子,看着毫无温馨之意的家,有谁会喜欢这样的,又有谁愿意待下去?
      风带动白逸尘的衣角,深夜里的寒风直直地扑在脸上。
      小区里,竟然还有不少的人在流动。
      “哎哟,这不是老白家的儿子吗?小尘啊!”一个女人尖锐的声音带着一丝嘶哑,那种尖声尖气的声音刺得白逸尘的耳膜痛得很。
      白逸尘一听到这声音,便加快了脚下的步伐,迅速地逃离这里,让任何人都不知道。
      那中年女子在后面喊道:“小尘走那么快干什么?我是你的张姨,我小时候还抱过你呢!”
      白逸尘瞬间皱起眉头,这个时间点了还能碰到其他人,他没有丝毫放下脚下的速度,甚至还加速了。
      张姨提着一个广场舞专用的音箱,在后面直摇着头,嘴里喃喃道:“现在的小孩长大了就忘记了以前的好。”
      另一个缓缓走来的大爷问:“那孩子是谁?张大妈您认识?”
      张姨一脸骄傲,好似快步行走的白逸尘是她的家人:“十楼老白家的儿子,他家儿子妥妥的一个学霸,在学校次次考试年级第一,拿回家的奖项数不胜数,要是我家孙子能和他一样,那就了不得了,我就恨不得把自己的孙子当成皇子来宠。”一谈起她的孙子张姨脸上的表情就略显些失落。
      “可是他家父母总是忙于工作,一年回家的次数,我用手指头都能数得过来,一个人呆在家里从不添什么麻烦,果然别人家的好孩子都是靠自己。”她在说这些话时,神色中带着一些同情。
      老大爷一副似懂非懂的模样,然后就不再议论这些事了。
      好孩子?别人口中的好孩子是什么样子的?谁也不能规定成绩好的就是好学生,就是家长口中别人家的好孩子。
      张姨突然想起这个时刻白逸尘不应该回家,不是应该在学校里吗?什么时候好学生都开始逃课了。

      白逸尘看着银白色的电梯,望着电梯中自己的倒影,扭曲模糊不清,只能看得出今日穿了什么衣服,在他自己眼中只是一团黑色。
      回到家,白逸尘身处冷白的灯光下,又是一如既往的冷清。
      白逸尘回到房间,放下手中的东西,径直走向房间角落里的一个棕色柜子,白逸尘从另一处隐蔽的地方摸索出一把小钥匙,并且握在手中良久才缓慢打开角落里的柜子。
      他也不知道自己有多久没有打开过这个柜子,上面都积了一层灰,此刻白逸尘的手上沾满了灰尘。
      柜子里竟然规范整齐地摆放着白逸尘这些年所得到的所有奖项,有些比手掌还要大的奖杯都落满了灰,却始终没有得到清扫。
      一本证书和水晶杯加入了积灰队伍,随后关上柜门,牢牢地锁上,把钥匙换了一个隐蔽的地方继续藏匿。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早已熟练于心。
      已经深夜了,白逸尘却没有一点困意。他拿着一杯水经过练琴室时,倒不如趁着这一点时间练一会儿琴。
      这间屋子原本是一个杂物间,在白逸尘刚学钢琴的那个时候,他的父母就把这个杂物间改成了练琴室,让他专心练琴。
      白逸尘的父母为了让他安心练琴,且不打扰邻居,专门把练琴室做成了房中房隔音结构,四周墙壁都贴了吸音材料,天花板上装有扩音板,让白逸尘更加方便练琴。
      房正中间就摆有一个钢琴盖紧紧盖住的黑色钢琴,在往旁边过去一点便是他前一年练的小提琴,虽然小有成就,但却没有弹钢琴好。
      白逸尘的手指抚上黑白相间的钢琴键,却不知道下一秒他该弹奏什么样的曲子。
      他闭上眼沉吟片刻,手鬼使神差地动了起来,重重地按下第一个音符,十指修长,骨节分明,仿佛天生就与这黑色的钢琴相得益彰。
      指尖弹出一个接一个的音符,在黑白键上畅流飞舞。
      不到一分钟后,白逸尘的手指留恋的离开黑白相间的琴键,他的眼神有些呆滞,不知道从脑海里的哪个地方冒出了这个念头。
      他拿出手机,准备记录这段小小的音频。
      白逸尘又把刚才的那一小段弹了出来,并且没有落下一个音符,不知道为什么,刚才那一小段给他的感觉竟是想挣扎出来,却又逃不脱一种束缚。
      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弹出这样的,前所未有。
      客厅里的某一处暗暗发出红光。

      在立宁一中校门口,一到上学和放学的时候都会堵车,此时此刻的校门口十分热闹。
      路上两三人结伴一同进入校门。
      白逸尘跨入学校大门的那一刻,并没有第一时间去教室,而是回到了宿舍,去换回昨日的那套校服。
      白逸尘回到宿舍时,江梵早就不在了,应该早就收拾好了,跑去食堂吃饭,毕竟每一次吃饭都跑得无人能及,似乎有什么东西要抢他的饭吃。
      白逸尘换好校服,整理了一下衣袖,并且将校服最顶上的那颗纽扣扣上,穿得规规矩矩。
      他看了一眼自己衣柜里最角落处的药瓶,无声地轻叹了一口气,还是要遵守医嘱,好好吃药,毕竟已经有两天没有吃了,万一无规律的病发又犯了,会影响他的学习,反正能治则治。
      药物全摊在他的手心里,白逸尘一鼓作气全塞入了嘴里。
      门外,周易叹息道:“快去拿你的外套吧,最近要降温了。”说完便停在离江梵宿舍门口不远处,他有点不想动了。
      江梵一脸无奈,就在刚才原本信心满满的出门,结果一阵阴风吹来让江梵原路返回:“你就在那等我,我穿衣服很快的。”
      周易的声音在后边传来:“你以前衣服都没穿那么多呀?怎么不做精神小伙了?”
      “人年过十八就老了,身体哪还经不住寒天冻地的天气。”
      他身穿一个满是涂鸦的短袖T恤,下半/身穿的是较为宽松的牛仔裤,手放在兜里,一脚跨入寝室门。
      白逸尘把药全塞在嘴里,刚想拿起旁边的水杯,就听见门外江梵与周易的对话,一惊便咬碎了嘴里的药物。
      药物的苦味一瞬间弥漫了整个口腔,苦味醍醐灌顶直冲脑颅,他紧闭双眼,冷峻的脸上多了几道褶皱,拳头紧紧地握住,恨不得迅速找一个东西发泄一下。
      苦死了!
      他本来就怕苦,刚才那一番苦味简直能要了白逸尘的命。
      江梵些许惊讶道:“小白你回来了!”刚扬起的嘴角又瞬间凝固了,“小白,你身体不舒服吗?”
      江梵迅速在裤兜里掏出一颗糖,递给白逸尘:“别愁眉苦脸了,吃个糖让自己开心开心。”
      白逸尘沉吟片刻,缓慢睁开双眼,拿起水杯,使劲儿地往自己的肚子里送水,口腔里的那股苦味渐渐的被大量的水冲散。
      但还是残留了一些。
      江梵惊讶地看着白逸尘水杯里的水,从满满的一大杯几秒后便见了底。
      他是有多渴?
      白逸尘接过江梵手中的那颗糖,并快速地拆开糖果的糖衣,囫囵吞枣地塞入嘴里。
      糖果的甜味慢慢在口腔散开。
      有些含糊不清的说道,但是江梵能听见:“谢谢。”
      江梵按耐不住心中的欢喜,因为白逸尘接受了他的糖。
      白逸尘白皙的脸上慢慢地多出了一抹红润。

      枯燥乏味的两节课下来,江梵的眼皮子已经快睁不开了,只要他一趴在桌子上,旁边必然就有一只手敲击桌面,提醒他不要睡觉。
      下课时,白逸尘拿着一本书走过来,食指和中指的关节处敲击桌面,江梵下意识地撑起身子,睡眼惺忪地看着眼前人,无奈道:“没必要吧,我睡个觉有那么难吗?”
      “如果你昨晚十一点睡,早上六点起,七个小时的睡眠时间足够了,所以你昨晚去干什么?”
      江梵手肘撑在桌面上,用托起沉重的脑袋,仰着头:“晚上不睡觉,能干什么啊?”然后打了个哈欠。
      白逸尘把手中的书放在江梵的桌子上,“困你就看书。”
      江梵唉了一声,低头看了一眼书,嘴里念道:“《如何高效学习》,小白你还真的是言出必行啊,让我看白纸黑字的东西对我来说就是一个巨大的安眠药,站在台上的老师,他说的话就是一首动、听的安眠曲,他一开嗓我就想睡觉。”说完便把书桌上的书推了推,让开他要睡觉的地方。
      昨天给他的基础题他一个字都没碰,彻底摆烂了。
      白逸尘脸上虽没有表情变化,但他不动声色地握紧了拳头。
      奈何他旁边坐了一个睡神。
      下午,江梵才恢复精神,精神充沛的转过头来对白逸尘说:“小白,我不想听课了,我可以逃课吗?”
      白逸尘眼眸一转,瞥了自己同桌一眼,从来没有人把逃课说的如此理直气壮,而且说话的对象是班长。
      冷峻的脸配上冷清的声音简直能够绝死:“只要你逃课一次,我就举报给老陈。”
      不可逃课是立宁一中的校规中的重点,要是被发现了,轻则是口头教育,重则便是警告处分。
      江梵虽然有些时候逃过课,但从来没有一次被逮到过,但是打架斗殴让他的背上多了一条警告处分和一条严重警告处分。
      江梵有些败下阵来,张扬的眉目瞬间放下来,声音也是唯唯诺诺的:“小白我不逃课,但你也别举报我,我那两次处分都还没有消,我可不想再多一条。”
      “那你就好好表现,争取在高中毕业之前把那两次处分给消了。”
      崇尚自由的心就被牢牢的困在学校里面。
      苍天为什么如此于心不忍。
      江梵的左手搭在老朱的肩膀上,另一只手指向栏杆外面对一番风景,嘴里念着:“看窗外的夕阳如此美丽!”
      老朱一语揭穿:“这里没有窗户是栏杆,还有对面是栋楼,而且今天是阴天并没有夕阳。”
      江梵憋不住道:“别他/妈拆我台。”
      “为什么还不放学?”
      老朱再次化身为拆台专业户:“就算放学了你也出不去,因为你是住校生。”
      江梵顿时语塞,并且对如果他逃课了白逸尘就举报他这一件事耿耿于怀。

      午休之前,于休走到江梵的座位前,并且抢走了他前桌的凳子,直接开门见山:“江梵你要参加校篮球队不?”
      江梵:“不参加。”
      于休握紧拳头,这人丝毫不委婉,连不参加的理由也不说一下。
      “为什么?为学校做出贡献不好吗?”于休礼貌微笑道。
      江梵托腮,眉眼带笑:“做贡献,我这种学渣多写份检讨给学校留个纪念就已经很不错了,我现在只想安安分分的度过最后的高中生活。”
      于休这人的脾气算暴躁,要不是老熊让他来,让江梵参加校篮,再加上上一届高三一走校队的人数就空了一大半,作为队长也要负责,不然打死他也不想来。
      “既然你不想参加篮球队,那么田径队总可以了吧,田径队的指导老师说,要是你这一次校运动会长跑的第一,你就必须参加田径队,二选一,你选哪一个?”
      “都不想选。”临近午休的时候,江梵的困意就是涌了上来,他打了个哈欠,睡眼惺忪。
      然后缓慢放下身子,躺在了白逸尘的大腿上,眼里的笑意都快溢出来了,江梵睁眼看见白逸尘的脸色越来越黑时,他瞬间撑起身体,对于休说:“目前我觉得安逸才是最重要,就算两队的老师来了,我也不想参加,总不能压迫他人参加吧。”
      于休微微一笑,点点头起身便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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