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邪 默黑犬》暧瓶

4、第4章

　　“这几次送餐，都是门打开条缝，伸出一只手，递过钱接过饭，我和那人始终没打过照面。”送快餐的师傅说。
　　“一点特别的地方都没有吗？让你印象深刻的地方？”我追问着。
　　“要说印象深刻，就是夹着钱的那两根手指，又细又长，劲还挺大，一把就把我手上的餐盒抓过去了。”师父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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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盯着小灵的爪子，和蔼蔼地说：“小灵乖哈，趾甲发育得不错嘛，来，让主人瞧瞧。”
　　我伸手去抓小灵的前爪，小灵马上躲开，一番追逐后，满地狼藉，我气喘吁吁地坐在地板上动弹不得。
　　两条腿的就是跑不过四条腿的呀，我咬着牙想。小灵却在我的身边停了下来，不知是向我示威还是也跑累了。时机大好，我一翻身把小灵压住，两手抓住它的一条前腿。小灵剧烈挣扎，一口锋利的牙齿似乎向我的脖子咬来。我大惊，反而把小灵压得更死了，下意识大喊：“绝育手术啦，绝育手术啦……”小灵停住了嘴，浑身抖动起来。
　　我缓过神来，也顾不上看小灵的爪子，忙爬起身来。心说好险，毕竟是条大型犬，平时再混吃等死也还是吃肉的呀，怎么没头没脑跟它这样近身肉搏起来，还好当初埋了个伏笔，不然今天怕是要成它晚饭，难道之前丢的的肉就是因为不知轻重跟它贴身搏斗终而陷于它嘴？
　　正胡想着，小灵躺在地上还没起来。我蹲下一看，小灵身下殷殷有血流出。我一惊，忙扶着小灵翻过身子，哎，我登时想打自己一个耳光。刚才的追逐中，一个玻璃杯被撞碎在地，我一压把小灵未痊愈的癣斑、刚长出嫩肉的伤口全压在那摊玻璃渣子上，后来我又死命补压一下，很多玻璃渣子完全入肉，有几处深可见骨。

　　120救护车严肃批评教育了我后，把我和小灵放到一家可以为动物做做外科手术的宠物医院门口。我抱着小灵踉踉跄跄地奔上台阶，值夜班的护士忙迎上来帮忙。
　　“医生呢？医生呢？”我声嘶力竭。“我们刚给医生打过电话，过一会就到。”护士安慰着我，帮我把小灵搬上手术台，然后别过眼去，不忍看那一团血肉模糊。
　　医生匆匆赶来，把我推到手术室外，开始给小灵取除肉中的玻璃。
　　良久，医生走出门来，“基本没问题了，所幸没有伤及筋骨，但是必须留院一段时间。” “哦。”我点点头，留院的确是最好的选择，我没有时间也没有技能照顾好小灵的康复过程。
　　在获得允许后，我进了观察室，小灵被纱布条包得严严实实的，像一个大粽子。没良心的我第一反应居然有点想笑。但我的心立马又愧又痛起来，不敢伸手去触碰小灵身上任何一个地方。
　　“小灵，对不起。”我呐呐地说，小灵紧闭的眼微微睁开了。
　　“我是猪油糊了心了，想一些异想天开的事还企图验证，以至于把你拖累成这样。这件事就这么过去好吗？我再不胡思乱想了，只要你好好的，就比什么都好。”我语音中有一点哭腔，小灵的眼睛微微动了动，似乎流露出原谅。
　　不是的，我真是可耻，又妄自给小灵的眼神动作加形容词，我对不住小灵，它记恨我不原谅我是应该的。
　　我低着头说：“小灵，接下来让护士姐姐照顾你吧，我要努力上班，挣钱给你付医药费买营养品，我能做到的只有这个了。”
　　然后，我被自己的罪恶感驱逐着跑出了医院，回到了家中。地上狼籍依然，鲜血殷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