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邪 默黑犬》暧瓶

35、第35章

　　我抱着膝盖，困得东倒西歪，朦胧中感到有人来到身旁，一个激灵清醒过来，果然是上次那人。
　　我激动地指着他胸前纹身嚷道：“盘马老爹，我来问你身上纹身的事！”盘马老爹上下打量着我，片刻后开口，语音干涩，“你跟我来。”
　　跟着老爹不知翻过了几道山，才来到一处山坡，山坡后的山壁上有一个岩洞。盘马老爹拨开岩洞上的藤蔓，带我进去，洞内简陋，地上的火堆上一罐东西正微微冒着热气。
　　在一个草垫上坐定，“说说你的事。”盘马老爹一副你不先讲就免谈的架势。我忍下羞惭之心，把我和张起灵之间的种种毫不隐瞒地讲给盘马老爹听。
　　老爹听后，摇头道：“纹身破碎，目盲心迷，怎能不越陷越深呢。”
　　我再按捺不住，倾身追问：“老爹，这纹身有什么玄妙？你的纹身和张起灵的一般，你们可有什么关系？”
　　“我们这一族本不是轮回里的，浪迹红尘，随遇而定。纹身于人，犹如三魂中的命魂，化于身表，纹身倘有损坏，三魂不全，心智自然有伤。”
　　“那该怎么补救？”我心中焦急。
　　“把欠他的还了也就是了。”老爹淡淡说道。

　　在洞里将就了一夜，第二日老爹把我送回猎人小屋处，“你若真想还他，就把他带来这里等我。”
　　回到村里，恰好有三轮车要去镇上，就搭了便车。在镇上找到邮政所，站在柜台前，深吸口气，伸手拨号。话筒里只传来对方电话已关机的提示音，再打家里电话，则一直无人接听。
　　犹豫片刻，掏出记事本，照拨出个号码。电话接通，报上自己姓名，就听那端云彩冷冷地问：“你找我做什么？”
　　“那个，我有事找张起灵，却联系不上他，你能帮我找他来巴乃这里吗？”
　　“当初是你自己要走的，现在又来招惹他做什么？”云彩的嗓音带着尖锐。
　　“我真的找他有事，关系到他的很重要的事，拜托你了。”
　　好一会后，云彩叹了口气，“他最近很不好。”
　　“怎么了？”我心头一揪
　　“先是扔下全部工作，到处找某个没良心的，现在天天泡在酒吧里……算了，我会和他讲的，你就在我家等着吧。”
　　我连声地感谢云彩，末了，还是忍不住问道：“云彩，你为什么肯帮我，还让我借住在你家？”
　　云彩的声音复又冷冷，“你倒不用谢我，我只是想把你放在我知道的地方，免得他真找到了你。”
　　接下来那句低语轻若微风，我几乎未能听清，“也免得他找不到你……”

　　倚坐在村口的树下。距上次和云彩的通话，已有五日，张起灵却还未来到。
　　我的心思已由担心和他见面时不知该如何道歉解释，变成了担心他会不会来。
　　“你放弃了吗？”明明上一刻还是满腹抱歉愧疚的心情，这一刻却委屈得想把他揪出来恨恨责问。
　　正午的阳光，亮得人眼晕。热气氤氲中，一个瘦高的人影移近。
　　坐直身子，是他。
　　似乎又不是他，比以前瘦了一圈，下巴尖得可以戳痛我的心。
　　他走到我身边站定，眉间似怒似喜。
　　我只僵着脖子仰头看他，眼睛被阳光灼得泪水滚滚而出。
　　良久，他长叹一声，拉我起身，紧紧抱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