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回家（改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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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阳对老妈的观察还是很细微的，虽然她这两天没来医院，但每天晚上都会给小姑或打电话或微信消息聊两句。
穆阳站在医院门口的台阶上，想到刚才的电话忍不住叹了口气。
他的脾气挺暴躁的，但基本上属于来的快去的也快，能真正让他耿耿于怀的事并不多。
他能理解老妈的心情，在他小时候很长一段时间内老妈遭遇了事业感情的双重打击，悔不当初，也做过如果不那样那样就不会是今天这个局面的假设和抱怨，但她也知道这种假设无意义，哭过几回，发过几次火也就不再提了。
但不提不代表忘记，反而随着时间刻骨铭心，以至于在之后碰到类似的事情就会格外警惕。
她觉得她的路走错过，吃过很多苦，知道什么是重要什么是次要什么是不必要，她希望穆阳能规避她所能预见的坑。
“我都是为了你好。”老妈曾说。
穆阳有些后悔，刚才语气确实有些冲，现在想想他也不是不能对答案，只是有种对别人在身后指挥他逼迫他如何如何的反抗情绪。
犹豫了会儿，他拿出手机给老妈发了条消息：我明天对答案。
老妈的消息很快回了过来：好。你小姑说你今天回奶奶家住？
——嗯，顺便回去给奶奶拿睡衣。
最后老妈又发了一条，穆阳看了眼把手机丢回了兜里。
——以后还是少去吧，毕竟你爸已经有了新家庭了，不太好。
穆阳想抽烟，摸了摸口袋往旁边的便利店走去。
一口烟抽进去，脑海中压着的事忽然都活泛了，从季衡出现到今天晚上的事像放电影似的在脑海里过着，他不知道这些匪夷所思的事最终会以什么样的方式结尾，他又会以什么样的方式存在。
夜晚，医院的门口也这么安静，除了偶尔出现的脚步声和不知道哪里传来的咳嗽声。
余光里出现一双鞋子的时候穆阳的脚边已经按灭了两个烟头了，他抬头看了眼，把第三根烟头在地上按灭了一块踢进了旁边花池里。
季衡双手插兜带着口罩，便利店的灯光照在他半张脸上镀了一圈暖黄的绒边儿。
“腿麻了么？”季衡看着他，眼睛弯了弯，“看你蹲这儿半天了。”
穆阳往便利店里看了眼，老板正在专注的追剧，他伸手在季衡胳膊上拽了下，把他拽过来搂在怀里抱着，“看我蹲半天都不来找我。”
他的声音贴着季衡的耳边，呜呜哝哝的有些低落，季衡微微偏头，只看到了个后脑勺，“一直等你电话呢，但我看你手机定位一直在楼下以为你有什么事，但十来分钟也没动，我当你手机丢了呢，想着来捡一下。”
穆阳笑了笑，趴在他肩上叹了口气，“心里烦躁。”
“烦什么？”季衡也伸出胳膊抱住了他，“担心考试吗？你不相信自己也要相信科技的力量，肯定能甩掉后三的。”
“操。”穆阳笑了笑，站直了看着他，“你是不是我肚子里的蛔虫？猜的这么准？”
“蛔虫就算了吧。”季衡脸上露出一种嫌弃的表情，“我也就是随便一猜，考完试你妈肯定问你。”
穆阳皱了皱眉，“算了不说这个了，今晚上回我奶奶家住吧，我明天还要拿下我奶奶睡衣，小姑说她身上这个穿着不舒服。”
“行。”季衡点头，四下看了看，拿出手机往人行道那边走去，“骑车吧，这会儿不好打车，骑车还快点儿。”
穆阳嗯了声，跟在他后面，季衡扫车的时候他忽然发觉刚才的话好像有歧义，容易让人思想劈叉。
快点？这么快回去，才十点左右，没作业，不用上课，睡觉前的时间干嘛呢？
他耳朵跟忽然真空了一下似的，外面的声音听不见了，只听见自己心脏有力地蹦跶着。
和之前季衡说去他宿舍吧一样的，有些不好意思，有点羞耻，又有点期待。
“你带我吧。”季衡的语气神态和平时无异，扫了车后就坐到了车后座。
穆阳怀着复杂的心情骑上小电驴，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过路口时完全没意识到自己看没看灯，虽然这个点车不多，但还是吓得他一机灵，赶紧抬头，看到绿灯正倒计时不禁松了口气，接着赶紧把自己乱七八糟的想法收拾了专心骑车。
到家之后穆阳把车停一边，打算开门时季衡叫了他一声。
“嗯？”他一激灵。
季衡抬了抬下巴示意旁边，“去我家吧，万一再像上次那样碰到你妈妈就太尴尬了，碰到两次两次睡一块该怀疑了。”
穆阳也就犹豫了两秒，立即响应了季衡的建议。
路上尴尬忐忑的心情在季衡打开灯那一瞬间达到了一个新的峰值，但随着季衡开加湿器、开净化器、开扫地机器人一系列降温降躁处理，他心里的那点小忐忑又滑到了正常值。
“我有点饿了，你饿不饿？”季衡忽然问他。
正常值跌倒了低谷。
穆阳嘶了声，“这才吃完饭几个小时又饿，你是猪么你。”不过说完之后他想起了季衡吃饭的时候那个饭量，往厨房看了眼，“想吃什么？这厨房比你脸都干净，我奶奶住院前把存货都清空了，也没什么可吃的。”
“有的。”季衡很愉快的走进厨房，从柜子里摸了半天摸出两袋泡面出来，“煮面吧。”
“只吃这个有什么营养啊？”穆阳有些无语，这孩子怎么那么喜欢吃泡面呢。
“我看看有没有鸡蛋。”季衡打开冰箱，扫了眼，回头看他，“没有了。”
“要你哥知道了——”
“我去地里拔些菜回来。”
他说着真要走，穆阳拦了他一下，“算了算了，太晚了别折腾了，就吃面吧，也不是天天吃。”
季衡笑了笑，“我给你打下手。”
“打个屁，就煮个面打什么下手，我自己盯着都嫌无聊。”穆阳拿了小锅洗了洗，接了水放在燃气灶上，打了开了火。
因为没有配菜、没有加餐，烧上水之后就没事儿了，静默了几秒，穆阳看向季衡。
季衡的视线从锅上转到他脸上，“怎么了？”
穆阳看着他这副表情，张了张嘴，“……我去借俩鸡蛋去。”
“这么晚了你去哪借啊？”季衡话说到一半的时候穆阳已经走出了厨房，“就这么吃吧。”
穆阳执着的走到门前换了鞋，“你甭管，看好锅。”
穆阳去了隔壁刘敬的奶奶家，好在门虚掩着，看来还没睡，他去借了俩鸡蛋，顺便出来的时候拿了几颗小青菜。出来外面晃这一圈，脑子里过度胡思乱想的倾向摆正了些，回去等水开的时间里至少有了洗菜这一项活儿。
水开下面，穆阳把鸡蛋磕了进去，一个鸡蛋搅碎了，另一个做成了荷包蛋的样儿，放料的时候他没大胆尝试，规规矩矩放了里面的料包。
“好香啊。”季衡凑进闻了闻，腾起的热气扑在他脸上，整张脸都朦朦胧胧的，“你真不吃么？”
“不吃。”穆阳关了火，把小锅端到餐桌上，“你拿个——”
一回头，季衡已经端着一个小碗和筷子跟在后面等着就坐了，跟个小学生一样。
季衡给自己盛了一碗，坐下来挑起面条吃了一口，笑着点点头，“味道不错。”
“这么做就是想做的不好吃也不大可能。”穆阳坐着看他吃了会儿，头顶的暖光照下来，也不知道是这几天的紧张突然太放松了还是灯光晃人，他坐在那晕晕的，有些犯困，打了个哈欠，眼泪都挤出来了。
就算他真的想干点什么少儿不宜，这会儿季衡吃的那么欢，也没那个氛围，他索性起身伸了个懒腰，“我去洗个澡。”
“嗯，去吧，换洗衣服穿我的吧，都在楼上没拿走。”季衡说。
穆阳嗯了声，去楼上拿了衣服。他觉得自己可能是真的困了，站在热水下冲的时候都有些提不起劲，速度洗完后他胡乱吹了吹头发出了浴室。
季衡早吃完了饭，锅碗都扔洗碗机里收拾好了，这会儿正端着一杯水边往楼梯这边来边看手机。
“你洗么？”从穆阳身边经过的时候穆阳问。
季衡收了手机，微微挑了挑眉，“我在宿舍洗过了。”
洗过就洗过，你挑什么眉？季衡这种带着浅笑的样子对穆阳来说就是撩拨，穆阳涌上来的睡意瞬间就被一扫而空，心猿意马地跟在季衡身后往楼上走。
卧室里的床上盖着防尘布，被子床单还都收到了柜子里，穆阳刚拿衣服的时候还没注意，这会儿简直想骂人，他看着打开柜子准备拿被子的季衡，说：“要不我们去我奶奶家睡吧。”
“不用你铺，你搭把手把防尘布揭了。”季衡直接无视他的建议。
穆阳叹了口气，走到床头把布卷起来丢在旁边的椅子上，一扭头一阵风扑过来，床单落在了床上。
“再搭把手。”季衡拽着床单指指他这边。
穆阳拽着床单，“不说不用我铺么？”
季衡笑了笑，“三岁小孩儿就得这么骗，一看都铺一半了就懒得换地方了。”
“……你真行。”穆阳对他很是服气，但确实如此，都已经铺了一半了，比起走出去到奶奶家，他选择把被子铺好。
季衡从柜子里掏枕头的时候穆阳从右边转到了左边，二百七十度抚平了被子的卷角，回身蹭了两步，一手抱住季衡的腰，一手撑在柜子上，圈出了一个半包围空间，然后身子前倾，把季衡压着抵在了柜子上，偏头在他耳朵上亲了下。
季衡手在柜子的隔层撑着，笑了笑，“枕头。”
穆阳看都没都看抬手把枕头抽出来往后丢在了床上，另一只手顺着摸进了衣服里。手指滑过时他感到季衡的呼吸随之乱了一拍，仰头靠在了他的肩上，穆阳低头在他唇角亲了下，“一晚上那么淡定，我以为你修仙呢。”
作者有话说
第80章 回家（改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