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生煎的味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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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阳并没有睡很久，他心里装着考试这回事，就是想睡也睡不踏实，过了困劲就醒了。
眼睛依旧酸涩，他做了会儿眼保健操拿着书去站到了后面。
班主任转身写字的功夫，听见下面窸窸窣窣的动静，边写边说，“我看谁这么不自觉，那嘴闲得慌是不是，要不要起来抽背？”
听到抽背俩字，身后立马禁言，班主任回头，看到了最后排拿书站着听课的穆阳，多年练就的波澜不惊的脸上出现了短暂的愣怔。
“同学这么久了没见过是怎么着，你们都得像穆阳学习，高天，把你同桌叫起来，这么大声音都吵不醒他。”
班里响起一片哄笑。
“看这道题题干……”浪子回头金不换大概就是这种感觉，班主任欣慰的多看了穆阳两眼，开始继续讲课。
下课铃一响，穆阳隔着老远就将书给扔到了桌上，手插裤兜打算出去。
“穆阳。”班主任叫住他，脸上带笑，“今天态度很不错，要保持下去啊，刚才课上讲的有没有听不懂的？有不懂就问，不要觉得不好意思什么的，办公室的老师都等着你们去问呢啊。”
穆阳点了点头，“暂时没有。”
班主任一腔热情没得到理想中的回应，看他这么淡定直觉他在敷衍，还打算再叮嘱几句，穆阳看出了他的意图。
“老师我着急上厕所。”穆阳打断他，指了指外面，“憋不住了。”
“……”班主任啊了声，拿书的手挥了挥，“行，那你快去吧。”
话说一半，穆阳已经窜出去了。
半路周也从后面扑了过来，胳膊绕过他脖子，贴了贴他的额头，“阳哥，你要有事就说啊。”
穆阳扒下他的手，“困。”
“真没事啊？”周也跟他并排走着，“我怎么感觉你被魂穿了呢？都不像你了，是不是压力太大了，奶奶那还好吧？”
“没事。”穆阳笑了笑，“这不是弄那个淘汰制考试吗？被涮下来我妈得哭给我看。”
周也愣了下哈哈笑出声来，“我说呢……行吧，没事就行，老实说你今天往后一站怪吓人的，我看屡次坠尾那几个都开始坐立不安了。”
穆阳走进厕所，“不会说话就闭嘴啊，我从转到这里才考过几次试，你就知道我水平在坠尾几个里？”
“几次考试就已足矣，少年，你是不是对自己有什么误解？就算是黑马也首先得是马才行啊。”
“人身攻击是吧。”
周也一点没担心会打击到他，笑着站他边上马后炮地安慰，“不过没事，临阵磨枪不快也光，以你现在这个劲头绝对能冲出后三勇攀后四。”
“……我借你吉言。”
“客气啥，咱俩谁跟谁。就不知道这次座位怎么排，要是咱俩挨的近我还能照顾照顾你。”
“够义气。”穆阳斜眼冲他比了个大拇指。
俩人去外面洗手，周也只顾和他说话，和迎面走来的俩人撞到了一块。
“对不住。”周也人还没看清先道了歉，见是自己同班同学才没放心上，笑着在人胳膊上拍了拍，“欸，许强，大课间打球去啊。”
“打毛啊，昨天的卷纸还没写，我得上数学课前补完，不然死定了。”许强说。
“这周真是虐了老命了，跟你不能比啊，你不担心调班。”另一个人说，周也看了他一眼，是班里哼哈二将之一，他愣不待见这人，所以没接话。
穆阳洗完手和周也走到楼道口就分两路了，他要去医务室拿瓶眼药水，太难受了。
平时吊儿郎当的，觉得一天嗖的一下就过去了，回忆起自己一天，啥也回忆不起来。今天不一样，穆阳闭上眼，脑子里都是背过的内容，就跟弹幕似的，一条条自带语音，还关不上。
下午最后一节课结束，他泄愤似的把书一扔，自己一人去了操场，开始一圈一圈的跑。
这个月份已经没有了暑热，跑步带起的风吹在脸上有些凉，很舒服。
操场上有吃完饭趁着晚自习没开始遛食的，灰白的天际逐渐暗下来，教学楼亮起了灯光。
跑了一脑门汗，脑子里那个上了发条的弹幕终于消停了。穆阳停下来，掀起校服的衣摆擦了擦汗，往回走的时候看到足球射|门那倚着一个人，穿着灰色夹克白色内搭，本就修长笔直的腿让短靴黑裤这么一衬更显惹眼，一手插兜，一手拎着一瓶矿泉水，往那一站，想让人不看都不行。
穆阳心情顿时飞扬起来，小跑过去，微喘着撸了汗湿的头发，“你怎么过来了？”
季衡把水递给他，笑了笑，“看看你，一日不见，甚是想念。”
穆阳接过水灌进去半瓶，唇上沾了水，又红又软，“着急了不是，晚上我去医院不就见着了。”
“你晚上还去啊？”季衡看他黑眼圈都出来了，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坚持不住别强撑，重要的是手术后。”
“知道，我有数，搁那待着也不费什么，不影响。”穆阳说，俩人并排往教学楼走，“你待会儿有事吗？”
“有啊，你的事就是我的头等大事。”季衡说。
穆阳拿着矿泉水的手食指点了点他，“会说话，有前途。”他笑了笑，“那你帮我回去拿下换洗衣服吧。”
“不洗澡直接换啊？”季衡瞄了眼他的脖子，汗津津的，“虽然这会儿看着挺……那个词怎么说来着？荷尔蒙爆棚，但是落了汗就不一样了，妥妥一个臭男人。”
“我也得有地儿洗啊。”穆阳觉得自己不算细致，甚至是个挺糙的一人，大差不差的他都能将就，不过对于有洁癖的季衡来说可能有点难以忍受，他又改了口，“算了，我早会儿下课洗了再去医院吧。”
“新人类就是不一样啊。”季衡说，“早会儿下课，听听这用词，不知道的以为校董呢。”
穆阳笑着叹了口气，“如果你认识以前的我，现在看到我这样得感动哭了。马上上课了，你跟我一块上还是怎么着？”
季衡摇摇头，“我都退学了，明目张胆的蹭课多不好意思，你去吧，我去门卫等你，下课陪你洗澡去。”
穆阳啧了声，“今天挺闲啊，你那什么茶什么丝的没联系你？”
季衡笑起来，“联了啊，那也不能因为他晾着你啊，万一真把醋坛子打翻了这不得不偿失么，是吧。”
“是你大爷。”穆阳左手勾着他的肩膀，在他下巴上捏了下给他推开了，“赶紧走，别搁这儿气我，心脏病都要犯了。”
季衡边退边笑着跟他挥手，“两个小时后见。”
晚自习照常没老师讲课，大家各做各的练习题，淘汰制考试效果显而易见。能来这班里的哪个都不差，十拿九稳的就不说了，除了屡次倒数后三后十几名都不自觉紧张起来，毕竟后面的分值不会拉的很大，有时候一个选择题就能改变整个局面。
周也半中间跑过来跟刘君怡换了座位，十分热心肠的要给穆阳讲题。
“真的周也，我要是女的绝不能让你单着。”穆阳靠着墙懒洋洋的边写题边说，“咱学校怎么不设个学雷锋好学生奖呢？要是有我不光给你投票还给你拉票。”
周也嗐了声，“我这不舍不得你么，而且看你这么努力上进改变自己心里不落忍啊。”一边说一边声情并茂地抹了把不存在的泪，“孩子不容易啊，白天要学习，晚上还要照顾家里的奶奶，路灯拉长了他的身影，他的背影是那么的孤独那么的落寞。”
“滚。”穆阳笑着踹了下他的凳子。
“身为区三好、市三好，我怎么能对自己并肩奋战的小伙伴袖手旁观呢，这样的我怎么对得起自己挂在墙上的奖状，怎么对得起老师寄语的厚望呢，我——”
“你快闭嘴吧。”
……
晚自习在两张卷纸写改批中很快结束了，周也很欣慰的扣上笔帽，“这节课后，你就是马了，穆阳，哦不，应该叫你穆马同学。”
穆阳捡起卷纸按在他脸上，“辛苦了周雷锋，你可以功成身退了。”
“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周也撸了把额前的头发，一副舍我其谁的架势，看了看墙上的表，语气切换神速，“走吧咱。”
班上还有一多半同学没走，穆阳和周也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背上书包就出门了。到门口周也的老爸已经等着了，等他走后穆阳转身钻进了门卫室，但没有进，就趴着门冲季衡勾了勾手指，“走了。”
俩人出了校门，过马路时穆阳买了两份生煎，给了季衡一份，自己那份在路上一边走一边吃，到了家已经吃完了。
“我洗澡，你吃饭。”穆阳回到家没见着许亦辰，边去拿杯子边给他发了条消息，然后接了杯温水放季衡手里，“喝点水别噎着，当心那个汁儿流出来。”
季衡嗯了声，坐在餐桌前拿了一个生煎慢条斯理吃着，看着穆阳从客厅到卧室，又从卧室到自己面前，勾着他的下巴亲了口接着去了浴室。
这人认真起来还挺不一样的，特别的……有张力，季衡勾着嘴角，吃两口喝口水。
穆阳洗澡飞快，出来进去也不知道有没有十分钟。
“你手机有消息。”季衡说，目光扫过他松垮的裤腰里爬出的人鱼线，从纸抽盒抽了张纸巾擦手，没擦干净，又起身去了洗手间。
穆阳从桌上拿起手机，看了会儿说：“我说许亦辰怎么不在家，和张磊跑医院去了。”
“得等你去才回来吧？”季衡洗完手出来，抽纸继续擦着，“你妈什么时候回来？”
“估计得晚会儿。”穆阳将手机扔回桌子上，抓着脖子上的毛巾擦着头，抬头眉眼带笑的看他，“怎么着？你想干嘛？”
季衡一根根的擦着手指，看了他一眼，笑着说：“不干嘛啊，就随口那么一问。”
穆阳笑了声，目光在他修长白皙的手指上停了会儿转身往卧室走去，“欸，你过来我给看个东西。”
“什么东西？”季衡跟在他后面。
穆阳等他进了卧室把门关上，手在他肩上推了下抵着门，拉着他的手搭在自己肩上，紧贴着他偏头吻了过去。这个吻温柔细腻，不带丝毫侵略性，唇齿间还残留着……生煎浅淡的甜味儿。
他们都是求知路上的新手，莽莽撞撞，孜孜不倦。心脏在胸腔里咚咚咚擂鼓似的，脸发热，耳朵脖颈红成了一片
作者有话说第66章 生煎的味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