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基因改了》黑水鱼

56、委屈你了

　　正好关睿从浴室里出来，季衡将外套脱了甩手扔在门口的地上，起身往浴室去，“帮我拿衣服。”

　　“好。”穆阳从沙发上起来三两步冲到了楼上，随手拿了衣服下来，浴室门没锁，一拧就开。

　　季衡脱的只剩下内裤，抬着受伤的胳膊正考虑是洗盆浴还是淋浴，扫了眼他拿的衣服，笑了笑。

　　穆阳知道他笑什么，他没让关睿穿季衡的衣服，拿的是季衡穿走自己那套，说他占有欲强也行，反正季衡的东西他只想自己拥有。

　　“淋浴吧，速战速决。”季衡指挥着穆阳打开淋浴，举着胳膊尽量不碰到水。

　　穆阳看着他难受，转头看了看，从架子上抽了个干毛巾盖在了他的胳膊上，然后让他的手搭在自己肩上，撸起袖子小心的往他身上冲水。

　　“先洗头吧。”穆阳拿了洗头膏，“你低低头，胳膊绕我后面我给你挡着水。”

　　季衡手上的手从后面环住他的腰，半鞠着躬，声音在封闭的环境有些发闷，但笑意也挺明显，“我觉得你表面上粗枝大叶的，其实粗中有细，还挺贤惠的。”

　　“贤什么玩意儿？”穆阳按着他的脑袋下了力，洗头膏在头上泄愤的揉了揉，“别找着机会就想占便宜。”

　　“我夸你呢，这叫什么占便宜？你这人怎么听话抓不住重点呢？”季衡揪着穆阳的衣摆擦了擦眼睛，“嗳眯眼睛了。”

　　“你大爷啊。”穆阳虽然这么说，却由着季衡用自己衣服当毛巾没阻止，等他擦完了探着身子又拿来一条毛巾往他脸上招呼，“自己按着。”

　　长这么大穆阳还是第一次这么照顾人洗澡，说实话还真有当妈的感觉，哦不，是当爸的感觉。

　　“儿崽。”穆阳顺嘴秃噜了一句，在季衡巴掌甩过来之前忙躲到了一边儿，他手里拿着淋浴头，一跳水撒的哪都是，还边摆手边笑，“我发誓我刚不是故意的，纯属是无心秃噜嘴了，这不能怪我，得怪你，是你说的贤惠这个词让我想到了当妈的。”

　　他手里的淋浴头晃了晃，哗哗的水打在季衡身上，很快内裤湿的透透的，勾勒出了季小衡的形状，清晰度得是蓝光级别。

　　全身湿透的季衡在灯光下脸上发梢都挂着水珠，白嫩的皮肤盈盈如玉一般，穆阳从他的腿看到季小衡，看到腰腹，看到锁骨，看到喉结，看到嘴唇，看到眼睛。

　　季衡的眼睛带着笑意，除了笑，还有些别的东西，让人心里暖暖的。

　　穆阳也没转头，把淋浴头挂到了墙上，跨了两步靠近季衡。

　　“怎么了？”季衡笑着看他，故意把受伤的手横在俩人中间。

　　穆阳轻轻拖着他的胳膊移到了一边，搂着他的腰，在他鼻子尖亲了下，低声道：“季衡。”

　　“嗯？”

　　“你说，我怎么那么喜欢你呢，不管你什么样，看着都特别喜欢，这种感觉把我心里撑的满满的，每天想到你就精力充沛。”他边说着话边稳稳拖着季衡的手臂，“如果有一天你不和我在一起了，我想我的世界都毁了。”

　　季衡目光微动，笑了笑，“可你才十七啊，你还有很长很长的人生要度过，没准那天就淡了倦了，要哭闹着跟我分手呢，到时候你说我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别做这种假设，我不爱听。”穆阳皱了皱眉，有些委屈的样子，“说你喜欢我。”

　　季衡有点不好意思，绕开他要往淋浴下去，“真浪费水，我先把澡洗了。”

　　穆阳转身看他，没有一如往常的耍贫嘴，甚至有些可怜巴巴的，季衡在水下站着，忽然意识到有些不妥，抬了抬胳膊，“你不给我洗了啊？”

　　穆阳闷头走过去，拿了毛巾在他身上一下下擦着，他的皮肤白，稍下点劲就发红，穆阳没敢下重手，擦完了前面擦后面，擦完了上面擦下面，最后指着他的内裤，“脱了。”

　　季衡把内裤脱了。

　　穆阳的呼吸在视觉受到冲击的瞬间滞了会儿，虽然心里很激动，但情绪很低落，他把毛巾扔给季衡，取下淋浴头避开他的胳膊冲着，面无表情跟园林里数十年如一日的浇花老头似的，季衡看着有些好笑。

　　不管怎么着算是洗完了，穆阳真佩服自己的定力，捞来浴巾兜头盖在了季衡的脑袋上揉了揉，然后给他披好转身去拿新的换洗衣服。

　　季衡从后面抱住他，脸贴在他的耳朵上，穆阳手上的动作停了停。

　　“你生气的样子还挺好看的？”季衡小声说。

　　穆阳心里一阵受用，但还是哼了声，“那我这辈子是活不长了，你三天两头气我一把要不了多久就气绝身亡了。”

　　季衡笑了笑。

　　穆阳转过身和他面对面，低着头没看他，“刚才为什么不说？”

　　“那你呢？为什么不追问了？平时脸皮那么厚，不是喜欢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吗？”

　　“我——”穆阳瞪了他一眼，“我不想勉强你。”

　　“我没觉得勉强啊。”季衡说，在他下巴上捏了下，“我喜欢你。”

　　“可你刚才犹豫了。”

　　“逗你呢，我不好意思……我这煎饼薄的脸皮是吧。”

　　穆阳没忍住笑了出来，“薄没看出来，大是真的。”

　　顾辉在外面叫了他们一声，“饭好了，你们快点。”

　　“马上。”穆阳拿了衣服给季衡套上，“慢点，别蹭着伤了，你说就你这还好意思说是受过专业训练的，一出手就让人剌（la）这么大一口子，这也不专业嘛。”

　　“对方也受过训练，还七八个壮汉，我这样的战绩也算可以吧。”季衡抬起一只脚，伸进裤腿里，居高临下的看着穆阳，心中一软，说实在的，穆阳虽然表面看起来拽的二五八万的，其实内心柔软，对谁上心就会对谁很好，只看她奶奶就知道了，老太太不跟儿女一起住，却也每天笑呵呵的，很有个性。

　　穆阳把裤子提上去，季衡在他站起来的时候按着他的后脑勺亲了过去，穆阳还有些愣，但随即就拥住他，和他吻在一块儿，今天这个吻有些不一样，对于季衡来说，他是被穆阳高冷下的温柔打动了，对于穆阳来说，是被稳重含蓄却突然爆发的季衡吸引了。

　　这个吻带着强势和侵略，占有和爱意，穆阳将季衡圈在墙边的时候手已经有了自己的想法，游走在他背上，浴室外隐约听见顾辉和关睿说话的声音，这种情形让他们的行为带了些冒险的刺激，深深被对方攻陷，呼吸不觉粗重起来。

　　淋浴还在哗哗的流着，不知道是水汽太热还是自身的体热，俩人的脸颊都有些发红，季衡更是连着脖子都一片粉色，穆阳微垂着眼，眼缝里流光似水，看着有些迷乱的季衡，就好像一个漩涡，将他深深吸附不能自拔。

　　难以想象，连做梦都不敢想象的画面就这么真实的发生了，做梦一样，他珍惜的吻过季衡的嘴角，吻过他粉红的脖颈……

　　“好了没？你俩？”顾辉又催了他们一声，“伤一条胳膊就成残疾了，这么慢。”

　　穆阳心头一跳，离开了季衡的唇，撑着墙叹了口气，“我突然有些烦你哥了。”

　　季衡笑了笑，手还在他胳膊上搭着，往他下面看了眼，“委屈你了。”

　　“啊——”穆阳趴在季衡肩膀上缓了缓，“都赖你，挑这么个时间。”他抬起头，也看了看他的，“你也好不到哪去，还说我。”

　　俩人对视一眼，这样心照不宣的没羞没臊让俩人忍不住笑起来，害怕动静太大又拼命忍着，越忍又越忍不住，穆阳只好扯过吹风机借着给季衡吹头发，遮掩住他俩的笑声，也给他们冷静的时间。

　　顾辉没做复杂的饭菜，就煮了四份青菜面，卖相看上去不错，穆阳本来不饿，这么一看觉得吃两口也不是问题，毕竟这个碗也不是很大，两口的事儿。

　　关睿已经坐下来，不过情绪不高，甚至眼眶还有些红，看到他们出来，他看着季衡，“我能不能给我爸妈打电话报个平安？他们肯定已经急疯了。”

　　“等等，待会儿叫车送你回去。”季衡落座，看着他：“我有事问你，先吃饭。”

　　关睿将目光转向穆阳，穆阳有些无语，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向自己发出类似征求的目光，自己看着也不慈眉善目啊，不过还是安慰了他一句，“听他的。”

　　关睿没再说话，捧着碗埋首吃着，而且吃的速度很快，看着就跟饿了十天半月似的。

　　几个人都开始吃饭，穆阳吃之前对顾辉做的饭挺期待的，吃了一口之后顿了顿，怎么说呢，味道还可以，就是不香，比季衡那种水平的甩了十八条街，跟自己还是不能比的。

　　“就吃这么点？”顾辉看着季衡，季衡已经擦了嘴，碗里还剩小一半，“再吃点别浪费了。”

　　穆阳在季衡看过来的时候就有种不好的预感，果然，他笑了笑，穆阳咽下自己碗里的最后一口，把他的碗拿了过来。

　　“嘿，我发现你现在越来越过分了，自己吃剩的饭怎么好让人别人吃。”顾辉瞪着季衡，自从从研究所出来自己住，季衡跟以前不太一样了，他具体也说不上来，但像今天让人吃他剩饭这种事在以前是绝对不会发生在他身上的，同时又觉得穆阳跟受欺负似的，他刚还跟穆阳说多照顾些季衡，可没包括这些乱七八糟的，这让他心里有些过意不去，“穆阳，你别惯着他这些臭毛病。”

　　“没事。”穆阳不觉得有什么，就是有些撑。

　　他这么一说顾辉更不好意思了，在桌下踢了季衡一下，“快别让他吃这么多了，别再撑着，不带你这么欺负人的。”

　　“嗳。”季衡有些无奈，“他每天学习到那么晚，脑力耗费的多，多吃点补补。”

　　顾辉还想再说什么，穆阳已经放下了筷子，抽了张纸擦嘴，“别争了，吃完了。”

　　关睿也放下碗筷，端坐着看着他们。

　　穆阳也看着季衡，他想听听季衡都问什么问题，他说了，他要走进季衡的世界。

　　季衡没支开他的意思，顾辉看了他们一眼，没说话。

　　“要不我先说我知道的吧，”关睿小心地看着季衡，“我先说我经历的，你有什么问题再问。”

　　季衡点点头，“嗯，说吧。”

　　关睿低头看着桌面，组织了下语言，“这事得从前几天我去医院拿体检报告说起，那天我从医院出来的时候电梯人很多，因为赶时间就去了安全通道走楼梯，没想到通道里有人，他们好像在商量什么事情，我的出现打断了他们，他们都看着我，眼神挺可怕的，我被吓住了，反应过来后低下头没理他们，径直往楼下走，没想到一层还没走完，就听见身后有脚步声，回头见是那些人，就下意识想跑，结果，没跑成……”

　　“他们几个人，长什么样子？”季衡趁他回忆中断的时候问了句。

　　“两个穿黑色西服的，一个穿棕色格子西服，带着眼镜，很年轻，还有一个是医生，不过好像是外国医生。”关睿说。

　　季衡拿出手机点了两下递给关睿，“是这个人吗？”

　　穆阳也凑过去看了眼，屏幕上是这个戴眼镜的年轻男人，狭长的眼，嘴唇单薄带着一抹笑，看着很斯文。

　　“这是谁？”他问。

　　“廖卡。”季衡看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