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同人，无关剧情》林贺由美

95、暴力与和平

　　Regulus觉得自己的暑假就是个悲剧。
　　这当然并不是说他的期末考试成绩不好，恰恰相反，正因为他所有科目都完美无缺，所以当他的哥哥Sirius捧了一堆糟糕回家的时候，灾难就这样不可阻止地降临了。
　　“Sirius，你那是什么成绩！”母亲凄厉而神经质的叫喊从楼上传来，“你也不学学你弟弟，看看他的成绩，再看看你的！真不敢相信你也是我儿子！”
　　“什么都是小雷小雷，烦不烦！”Sirius用同样高昂的咆哮回应母亲的质问，在地板上踏出重重的步伐，走进自己的房里使劲将门摔上。
　　“砰——”
　　整栋房子回荡着那声巨响，强烈的震动使得天花板上的灰尘纷纷落下。Regulus痛苦地眼看自己面前翻开的课本被尘埃覆盖。
　　仅仅是成绩问题也就算了，可是Sirius还不消停，又在自己房间的墙壁上贴满了穿比基尼的麻瓜女郎的海报。
　　于是Black夫妇暴走了。
　　一家三口从屋里吵到屋外，楼上吵到楼下，在Sirius的房里争执不休，在Sirius的房里抢夺撕扯海报，在Sirius的房里扭打成一团。Sirius把海报用魔法永恒固定在墙上，Regulus以为争吵终于平息，从自己房间里探出头来看个究竟的时候，正看到Black太太扛了把大锤子上楼来拆墙。
　　“乒乒……乓乓……哐当……”
　　Regulus很怀疑自家房子就快塌了，全家人即将流落街头。然而他并不觉得自己有能力阻止这一切，明哲保身才是他通常采取的战术。只是这巨大的噪音实在令他很烦躁。
　　“静音咒静音咒……”
　　他脑袋晕乎乎地寻找自己的魔杖。
　　Sirius在暑假中的伟大业绩还不止这点，他时常伙同James两人骑着机车在麻瓜街道上奔驰。不戴头盔，闯红灯，超速，无证驾驶，逆向行驶，肇事以及肇事逃逸，被麻瓜警察拦下来后宣称自己只有开到七十码等等，所有能犯的交通规则他们都犯过一遍。
　　等到开学的时候，Regulus很惊讶自家哥哥仍然在活蹦乱跳，深深怀疑他的生命力旺盛到就是被丢进阿兹卡班和摄魂怪一起住个十几年都能安然无恙。

　　新学期开始没多久，James那个充满无穷无尽捣蛋主意的脑袋里又冒出来新的奇思异想，完全不顾他们能从整个暑假的飙车中幸存是多么不容易的一件事。
　　“我说，魁地奇选拔又要到了，你们为什么不来试试看？”他对着几名友人怂恿道。
　　“不，不用了。”狼人少年温柔地微笑。他的生活中已经有够多刺激因素，不需要更多了。
　　“啊……啊……”Peter跃跃欲试地想要举手参加，可是没有人对他的意见有兴趣。
　　James将期待的目光投向Sirius，他的好兄弟总是与他步调一致。只可惜，这一次是例外。
　　“没兴趣。”Sirius耸肩，“扫帚有什么好骑的，那么细一根，还是机车比较好。为什么没有骑着机车进行的体育活动呢？”
　　“骑机车进行的体育活动？飞天赛车？”James寻思道，“不过那就不是球赛了。”
　　“那……马球？”Sirius也进入幻想状态，“骑着机车打。”
　　众人想象着那个血腥而暴力的场面，不由打起寒颤。
　　“你还是普通地飙车就好了。”James沉痛地说。
　　“嗯，我就飙车好了。”Sirius点头同意。
　　“结果都没有人愿意陪我一起打魁地奇吗……”James失望地垂下肩膀。
　　“我陪你打好不好？”
　　一个清脆美妙的女声从他的身后响起。James转过身，刹那间仿佛见到天堂之门在自己面前开启，圣洁的天使在向他招手，忍不住满脸都是陶醉的痴傻表情。而其他三人，他们的表情则像见到鬼似的。
　　“Evans！”他呆呆地说道，“当然好！再欢迎不过了！我们球队正缺少漂亮女孩子呢！”
　　“嗯，就这么说定了！”Lily开心地笑着，“选拔的时候我会努力的！”
　　James傻傻地立在原地，直到Lily走远，脸上依然挂着一副大脑停机的白痴表情。
　　“喂，James，你确定这样好吗？”Remus担忧地问。
　　“……再好不过了！”James总算从发呆中回过神来，兴奋得手舞足蹈，“我可以跟Evans一起打球了！”
　　“可是，那是Evans和魁地奇啊！”Sirius用一本正经的语气认真地不断重复，“你仔细想一想，Evans，和魁地奇……Evans，魁地奇……注意我的口型，Evans，魁地奇……”
　　“有什么不对吗？”James困惑道。
　　“Evans和魁地奇，就像白昼与黑夜，炎夏与寒冬，正义的Gryffindor与卑鄙的Slytherin一样，应该是完全相反的存在啊！”Sirius激动地说。
　　“可是大姐头也打魁地奇。”James想了想说，“她也叫Evans，而且她很强。”
　　“……好吧。”Sirius被打败了，“既然你和鼻涕精都能成为情侣，这世上也没什么不可能的。”
　　“……”James沮丧到说不出话来。

　　魁地奇选拔当天，Lily果然出现在参选的队伍中，旁边还跟着护航的Petunia和看热闹的Gryffindor小狮子三只。
　　Evans姐姐的妹控事迹在Gryffindor内可是赫赫有名，因此当作为Lily对手的现任球队成员看到大姐头出场的时候，全都打了个激灵。大家看看Lily的细胳膊细腿，柔弱的身形无害的外表，慢吞吞的动作傻乎乎的表情，不约而同地集体跑到Petunia面前对天发誓：
　　“大姐头，我们绝对不会伤害到你妹妹的，我们一定万分小心，尽全力保护好她！”
　　“呃，好的，不过……”Petunia被他们众志成城的气势所压倒，小声咕哝道，“你们不是她的对手吗？”
　　作为整场比赛中几乎是唯一的女孩并且是唯一的可爱女孩，Lily受到了所有人的特别关照，大家都像保护一件易碎物品似的谨慎和谦让。没有人指望看到她的杰出表现，只盼望着她能够平平安安地打完比赛不要受伤。
　　然而当她坐上扫帚升上天空时，每个人都注意到事情和预期的有些不同。
　　Lily飞得很温和，动作优雅，速度也称不上快。最初大家都很客气地与她保持着距离，以免发生一些不幸的冲撞事故。但是Lily鬼使神差般出现在鬼飞球的传递轨迹正中，精准地将它拦截。没人敢上前与她争球，也没人敢把游走球往她的方向击打。于是她一路畅通无阻地飞至对方球门前，面前只有一名守门员，可是却有三个球门。鬼飞球不紧不慢地飞进了离守门员最远的一个球门，Lily得分了！
　　不管是看台上的还是球场上的，狮子们的下巴都要掉下来了。Gryffindor队的队长在心中默默将那名守门员加入黑名单，决定待会儿就把他换掉。
　　“对，对不起！”在众人的呆滞反应下，Lily红着眼圈向对方守门员道歉鞠躬。
　　再度开球，比赛继续。这一次，再没人敢让着Lily，大家该防守的防守，该进攻的进攻。小姑娘一时摸不到鬼飞球，只是在赛场外围晃悠。
　　双方争夺进入白热化，Lily同队的队友带球至对方球门附近，却被对方球员团团围住，鬼飞球不慎被击飞了！说时迟那时快，就在那球空无一人的飞行路线上，Lily神不知鬼不觉地突然出现接住了球。对方球员集体围上来，可是小姑娘身形诡异地晃悠两下，竟然灵巧地突破了对手的围追堵截。
　　面前又只有守门员一名。小姑娘不紧不慢，文质彬彬地把球掷向球门。球速看起来一点也不快，守门员坚信自己完全能拦得下来。他扑上去，伸长手臂，鬼飞球从他指尖上方两英寸的地方飞过。又得分了。
　　Gryffindor的全体队员都认为他们找到了一名可塑之才，就连队长都禁不住原谅了方才两度失球的守门员。
　　可是Lily，她看起来与所有人期待的赢球后的反应完全不同，就像个做了错事的小孩子，对着失球的守门员不停地鞠躬。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呃……”她说到一半卡住了，“对不起，我想说我不是故意进球的，可是我就是故意进球的……”
　　“……”一阵萧瑟的秋风吹过，守门员同学觉得自己的眼眶湿润了。不知道是被风吹的，还是因为从来没有过对手在攻破球门之后向被击败的自己致歉导致的。
　　“对了，你的水平怎么会那么厉害的？”James好奇地问Lily。
　　“因为我经常和Tuney玩球啊。”小姑娘轻巧地回答。
　　球队众人顿时回想起去年和Ravenclaw比赛时他们是怎样一个接一个被抬向医疗翼的往事，大家投向Lily的目光中都带着崇敬之情。
　　第三次开球，比赛重开。全体Gryffindor球员都承认了Lily的实力，将她升级为重点盯防对象。任小姑娘多么灵巧地在人堆中周旋，终究百密一疏与拦截的对手产生了身体冲撞。
　　“对不起，对不起！”小姑娘不停地鞠躬，“你没事吧？”
　　“没，没事。”与她相撞的大个子球员窘得满脸通红，不住地点头道歉，“是我的错才对，我不该撞你的。”
　　“不不，是我不小心没闪过去。”
　　“Evans你没错，都是我不好，你没受伤吧？”
　　两人一边并排飞翔，一边客客气气地向彼此表达歉意。当然，口头上的闲聊没有打扰比赛的进程，他们依然奋力地拼抢着。类似的事件又发生了第二次，第三次……直到Gryffindor队的队长再也忍受不下去为止。
　　“暂停！暂停！”他愤怒地指着Lily大声叫喊，“这到底是谁带来的家属，快给我领回去！”
　　“怎么了？”James站出来，讶异地问道，“Evans不是打得很不错吗？”
　　“我承认她打得是很好。”队长气呼呼地说，“可是你看看我们的队伍！”
　　他抬手指向那一群循规蹈矩进行比赛的球员，他们看起来非常正常，既没有犯规也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只除了有一点与以往不同的小小差别。
　　一个球员从他的对手身边超车，一边嘴里说着：“对不起借过！”
　　他的队友向他挥手要求传球，同时大喊：“请把球给我！”
　　对方球员试图争球，逼上前去近距离压迫，还不忘提醒带球者：“抱歉，小心！”
　　当一个鬼飞球突破防守应声落网时，有一半得分队员会对守门员表示深切的歉意，另一半则向他鞠躬说：“谢谢！”
　　“这，这到底还是不是在打魁地奇……”队长气得胳膊微微颤抖，“Gryffindor的狮子们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文雅了？你们的勇猛你们的无畏都去了哪里？这样一支队伍要靠什么打败Slytherin？我可不觉得对那帮毒蛇们说两句客套话他们就会把分数让给我们！”
　　场上对战的双方，包括James在内全都愣住了，大家都觉得队长说得也不无道理。可是顾忌着Evans姐妹的情绪，谁也不敢率先出声。
　　是Lily打破了这一沉默。“对不起，给大家添麻烦了！”小姑娘一鞠躬到底，“是我影响了球队的氛围，我不该来的！”
　　她从扫帚上下来，安静地离开场地走向姐姐所在的看台。James担忧地想要跟上去安慰她，但是队长喝止住他。
　　“选拔赛还没有结束呢！比赛继续！”
　　另一名候补球员上场顶替Lily追球手的位置，队长激昂地在空中一边急速飞行一边大喊：
　　“进攻！小子们，给我打得奔放点！”
　　“噢噢噢噢噢——”狮子们怒号着，咆哮着，额头上突出青筋，眼睛中迸发血丝，好似一群野蛮人，不惜一切代价地想要将对手连人带球一并干掉。
　　半空中眼花缭乱地交错飞舞着球，球员，以及各式脏话，大家又找回了昔日那熟悉的感觉。
　　“这才是Gryffindor本色嘛！”他们都想。
　　“我可能真的不适合打魁地奇呢。”Lily歪着脑袋，看一群球员呼啸着从眼前飞过，说道。
　　Petunia没有反驳。因为真理这种东西是没法反驳的。
　　就这样，她很开心地看到Lily免除了在比赛中受伤的危险，同时Gryffindor的狮子们也免除了被驯养成一群无害小猫咪的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