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定忠犬，拿捏渣攻[快穿]》乔清越

5、小意温柔

　　祁鸾苏醒的时候，发现自己依然在曲月风的房子里。

　　他已经醒了，眼睛却睁不开，脑袋重得像灌了铅，像依然困在那过往的噩梦里。

　　有一双手在他身上抹药，动作很轻柔，这样的力道不像是曲月风会给出的，很有可能是医生。

　　他全身都是鞭痕，躺着疼，趴着也疼，却没什么力气叫唤，好似都在之前那一场粗暴的□□中消耗了干净。

　　隐隐约约间，祁鸾听见了曲月风的声音，离他不远不近，应当就站在床边。

　　曲月风：“退烧药也吃了，怎么还没好？”

　　听不出是关心还是责问的口吻，打人的也是他，问好没好的也是他，怎么看怎么滑稽。

　　医生可能也觉得无语，是以慢了好几拍才想起回他的话：“再发发汗，体温降下去就好了。”

　　曲月风听了这话，似是沉默了片刻，不一会脚步声靠近，人已走到祁鸾面前。

　　祁鸾侧躺着，脸上泛着一种病态的潮红，虽有意识，对外界却没反应，曲月风便以为他还昏睡着。

　　他摸了摸祁鸾额头，又伸手触碰祁鸾发干的嘴唇。

　　曲月风这个人素来爱维系着那份体面，关起门来解决可以，却不要在人前给他难堪。

　　祁鸾犯了他的忌讳，惹得他动了真火，这才有了昨天那一遭。

　　到底是陪了几年的人，不说事事顺着，最起码没有那个真弄死他的心思。

　　此时看他这半死不活的样子，也难得地生出了几分同理心。

　　医生提醒道：“可以适当地喂点水。”

　　曲月风到底理亏，没有多做反抗，只起身去厨房兑了杯温水回来。

　　他在靠床头的一边坐下来，将祁鸾的脑袋挪到自己腿上，喂水给他喝。

　　祁鸾的嘴紧闭着，无论倒多少，最后都从唇边流下。

　　曲月风耐心告罄，干脆自己含了一大口，堵着他唇，给他度了过去。

　　所幸医生也不是第一次给他处理这种善后的事情，没有过多惊讶，只是隐隐觉得，这个施暴者与受害者的关系太亲密了些。

　　祁鸾的唇舌依然滚烫，却也总算喝了点水。

　　被子盖在他腰间，袒露的上身骨感又纤细，却偏偏被那些伤痕破坏了美感。

　　曲月风瞥见医生的手碰上被子，似是想帮祁鸾料理身下的伤，便按住了。

　　曲月风：“药留下，我来吧。”

　　将医生赶走以后，房间里就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曲月风的手法自然比不得医生熟稔，蘸着药膏的手从祁鸾身上一路抹下。他发泄的时候全凭一腔怒火，事后看这些伤，才发现这次重了手。

　　祁鸾并没有什么反应，他睡着的时候倒是难能地安静，直到曲月风将药抹到受损最严重的地方，他才终于有了反应。

　　那自然是极疼的，疼到他从鼻间溢出痛哼声，身体也微微抽搐起来。

　　他甚至忍不住想，这是不是曲月风的另类谋杀。

　　曲月风看着那具躯体在床上颤动，不知怎的，竟有些喉咙发干。他近乎仓促地处理完剩下的，将被子重新盖回祁鸾身上。

　　这场高烧持续了大半天，直到傍晚的时候，祁鸾的体温才恢复正常。

　　他撑着如有千斤重的脑袋坐起身，瞥见床头柜上放着保温桶和餐具，打开一看，里头粥和菜都还热着。

　　曲月风和医生都不见了踪影，他便也自力更生，摸索着下了床，盛了一碗。

　　这顿饭刚吃到一半，曲月风就出现在卧室里。

　　方才他在卧室里处理公务，因为祁鸾生病的缘故，他也罕见地翘了班，在屋子里守到现在。

　　祁鸾拿勺子的手停在半路，不知道大老板又要干什么。

　　曲月风在他身边停下脚步，对着他伸出手来。

　　祁鸾下意识缩了缩脖子，瞳孔里划过一丝惶恐。

　　曲月风尴尬地停在那里，过了好一会儿才重新伸直手指，在祁鸾额头上探了探。

　　祁鸾头上汗涔涔的，他倒也没嫌弃，只说：“好多了。”

　　或许他在内疚，又或者只是一时心起，祁鸾胡思乱想着，等着曲月风的下一步指示。

　　曲月风打也打够了，干也干过了，可张总那件事依然没有结束。等曲月风这股子内疚过了，或许接他过去的车子就得在楼下等着了。

　　曲月风并不知道祁鸾心里的想法，但他能感觉到祁鸾在怕他，在躲避他，甚至恨他。

　　在他们这段关系里，曲月风一直是游刃有余的那一个。他觉得自己掐住了祁鸾的命脉，能对他予取予夺，所以他不需要考虑这个人的想法。

　　也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感觉祁鸾变了，不再像以前一样任他搓圆捏扁，甚至跟他有了隔阂。

　　或许昨天那件事，还是太冲动了。

　　他刚准备说些好话，祁鸾已先他一步开了口：“曲总，我欠你钱还是欠你一条命？”

　　曲月风：“什么意思？”

　　祁鸾垂头看着那碗粥，想了想，还是放下了。

　　“就算顾恒的事跟我有关，五年了，给你当鸭子卖了也有五年了，再继续也不过是重复过这样的日子而已。”顾恒的事他并没有记忆，无非是靠着刚刚做的那个梦半蒙半猜罢了。

　　看起来，他猜对了。

　　祁鸾：“你要的目的已经达到，我失去了学业，也见不得光。人的一生也就这么长，我不想一辈子都被当做货物一样送来送去。如果我欠你们家的能用钱来还，我赚钱还你。如果不能还，你拿了我这条命去，咱们两清，好不好？”

　　他这话说得不留余地，好像已经把生死置之度外了一样。

　　曲月风沉默着，一双眼睛紧盯着祁鸾，似乎在判断他的话里有几分真伪。

　　半晌，他才开口问：“你要怎么还？”

　　祁鸾：“我可以工作，十年二十年，总有一天可以还清……”

　　他这话说来有些可笑，毕竟他工作换来的钱，根本没有用他讨好其他客户换取的利益大。而且当初是坐牢还是卖身的选择，也是他自己选的。

　　曲月风：“去我的公司。”

　　祁鸾：“啊？”

　　曲月风：“我说……去我的公司上班。很难懂吗？”

　　祁鸾好一会都没能吐出半个字。

　　曲月风：“反正是要为资本家做事，在我手下干活，不会比你去别的地方自在？”

　　“你会做什么？”曲月风问道。

　　这一下他可算把祁鸾难住了。

　　他对于原身的了解，甚至比不得曲月风的。

　　他还没想好回答，对面这人已经给他安排好了路：“你先从基层做起吧，明天上班。”

　　祁鸾：“好。”

　　曲月风：“我送你去。”

　　看他一脸惊讶，曲月风道：“公司在哪里，你知道吗？你要是不愿意，自己打车去也可以。”

　　祁鸾没敢违逆他，乖乖点头，乖乖说好。

　　曲月风：“把粥喝完吧，过会都冷了。”

　　眼看他就要转身往外走，祁鸾叫住他：“张总的事……”

　　曲月风：“我会处理，你管好自己就可以了。”

　　听他应允，祁鸾这才算放下了心。曲月风这个人虽然混账，却不会轻易反悔。

　　曲月风离开卧室以后，站阳台上给人事部去了个电话：“对，名字叫祁鸾，照片我等下给你发过去。明天看到他直接让他过就好。空出一个职位给他，找点轻松的活……嗯，就这样。”

　　鉴于白天祁鸾对他的排斥与恐惧，夜里曲月风便直接睡在了客厅。

　　他这房子三室一厅，次卧没床，另一间根本没收拾。他也懒得铺床，直接抱着被子在沙发上对付了。

　　祁鸾惴惴不安地到了第二天早上，洗漱收拾完后就直接跟曲月风出了门。

　　相比第一天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傻气，这次他显然安静得多，偶尔看看窗外的风景，也不跟曲月风搭话。

　　他身上的鞭痕还没好，只是昨晚涂药没再让曲月风帮忙，自己闷头完成了。

　　曲月风从后视镜里看他，却也只能看到一个侧脸。仿佛经此一役，他又变成了从前那个祁鸾，古灵精怪的那个他成了一场幻影。

　　车子在曲氏楼下停了下来。

　　两人到的时候员工已是上班时间，楼道间没多少人。曲月风领他走员工电梯，把他带到了人事部部长那里。

　　简单吩咐完一些重要的事情以后，曲月风便坐直升电梯去了办公室。

　　到底是老大亲自带来的人，部长也不敢怠慢，亲自给他办了入职手续，又安排人把他带到工作岗位。

　　基层的事情比较简单，祁鸾听了一会前辈讲解，也算掌握了基本步骤。

　　于是下午开工的时候，他也像模像样地干了起来。

　　比起他来，曲月风多少有点心不在焉。许是因为祁鸾跟他在同一栋楼的缘故，也隐隐生出些上司对下属的关心来。

　　比如，他伤还没好，行走坐卧会不会太难受。

　　又或者，新工作会不会太累，习不习惯，等等。

　　曲月风的脑电波祁鸾接收不到，只是他被关久了，彼一出来看什么都新奇。就算在别人眼里乏善可陈的工作，他也能做得干劲十足。

　　只是快下班的时候，接到了曲月风发来的讯息。

　　“一起走？”

　　虽是问句，但祁鸾也不敢明着违逆大老板的指示，便打了一个好字。后来想了想，又怕曲月风直接过来找他，徒惹人非议，便加了句：“我在侧门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