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第 3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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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血、枪声、嘶吼。
灰发的变种人几乎杀红了眼，他的眼前站着这个国家曾最为敬爱的精神领袖----美国队长。
这位人民眼中的守护神此刻全然没了平日里温文尔雅的模样，他的面罩上沾满了变种人的鲜血，蓝色的眼睛里带着面对敌人时毫不收手的狠厉。曾为民众挡下无数子弹的鲜艳盾牌被涂上了一层层深浅不一的血色，随着他又一次狠狠的砸下，再次喷溅上了新鲜的血液。
“亨！！”
灰发的变种人悲鸣一声，他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好友在美国队长毫不收手的猛击下喷出一口鲜血，颤抖着瘫软了下去。
他怒吼一声，手上带着一层薄薄的电流向还未起身的美国队长扑去，在半空中滞留的身体却被身经百战的美国老兵轻而易举地挡住，被顺势向上抬起的盾牌砸的飞了出去。
他狼狈地摔倒在地上，脸上戴着的用来掩盖整容的面罩在与地面的摩擦下被撕裂，露出半张脸来。虽然被战火的灰烬和血污掩盖，但依旧可以从中看出他年轻的面孔----他看起来不过十六七岁，这个年纪的人本该坐在高中的课堂上，而不是在平叛变种人的战场上和美国队长对上。
史蒂夫迈向他的步伐明显愣了一下，他将手中举起的盾牌放下，吃惊地出声道：
“一个……孩子？”
刚刚与他对上的是一个孩子，一个看起来甚至还没彼得·帕克大的年轻人。年轻的蜘蛛侠就算拥有超人的能力和身体，在复联中也被成员们多加关爱，从不让他参加些过于危险的行动。而眼前这个灰发的年轻人却浑身血污，甚至差点命丧他手下。
变种人偏头恶狠狠地吐出了一口鲜血，眼睛紧紧地盯着美国队长，再次冲了上来。史蒂夫皱了皱眉，原本横举的盾牌变为平挡，将他冲来的身躯拦在了一尺之外。他看着那张沾满血污的稚嫩脸庞，痛心疾首地问道：
“你为什么要袭击伦敦大学？”
灰发的变种人被挡住后退了一步，再次恶狠狠地怼了上来。他就像一只被逼到末途的狼崽，看着美国队长的眼里全然是刻骨铭心的仇恨。
“为什么？”
他好似听到了什么好笑的问题，嘲讽地反问道：“你们不是知道了吗？我们是来杀那些道貌岸然，想要挤压我们变种人本就不多的生存空间的政客走狗的啊。”
明知徒劳，但他还是不断地进攻着挡在面前的盾牌，手上的电流在盾牌上划出一道道电痕，眼里带着孤注一掷的狠厉。
“只要杀了他们，那些以为待在室内就可以高枕无忧的肥猪才会害怕，才肯乖乖地坐下来和我们心平气和的谈判。莉莉丝·坎贝尔也好其他人也罢，只要能够让我们拥有一个变种人独立统治的城市，就算是信仰邪神我也**根本不在乎！”
史蒂夫在他锲而不舍的进攻下终于失去了耐心，狠心将其重重地击飞了出去，用盾面将其压在了地面上，眼中压抑着熊熊怒火。
“既然你们的目标只是那些政客，那你们在被发现后也大可暂时撤退，而不是选择变本加厉的去攻击这些无辜的平民！”
“是吗……”
灰发的变种人咧开嘴笑了，他已然没有了力气，被盾牌压在地上虚弱地喘着气。他笑得就像是断了气，露出两排沾满血液的牙齿。
在美国队长的注视下，他好不容易才喘匀了气，断断续续地咳嗽着说：
“是谁告诉你，我们可以撤退的？”
史蒂夫看着底下被他认为是误入歧途的灰发少年，原本紧皱的眉头因他的话而疑惑地松动了一些。
“你应该没参加过几次警方与变种人的冲突战吧，每一次，每一次，无论是犯罪团伙还是平民，无论是成人还是少年，只要被打上了‘不安稳分子’的标签，那些政客都会不遗余力地去绞杀我们。我们能做的，只有在被发现后拼死反抗。”
他瘦弱的手臂搭在了压着他的盾牌上，袖子随着他的动作自然滑落，露出底下伤痕累累的皮肤，和遍布其上的无数针孔。史蒂夫看着那些密布在少年臂膀上骇人的伤痕，脑袋如同被重击了一般阵阵嗡鸣。
作为曾经的“超级士兵”计划的参与者，他自然是知道那些伤痕意味着什么----那是实验室的伤痕。然而不同的是，他是为了保护人民自愿参与那些惨无人道的实验，而这个少年变种人的手臂上还有着更深的束缚带的痕迹，深浅不一的淤痕无声控诉着它的主人在剧烈挣扎时的痛苦。
“你……”
史蒂夫压着他的手不自觉松动了，他后退了几步，嘴唇颤抖着看着这个在他眼中本该被保护的平民。
灰发的少年低低地笑了一声，说道：
“我们当然可以在被发现后撤退，然后呢？就像我的父母一样，在撤退后被反应过来的警方找到家里，在我们的面前被杀死，而我们的孩子则会被带入实验室，为军方的武器研究‘做出贡献’，还能为那些可能会被我们伤害到的平民‘铲除隐患’。”
“可是队长……”
耗尽能力的年轻变种人踉跄着站了起来，他看着这位他年少时也曾像无数美国青少年一样视为偶像的美国队长，颤抖着问他：
“我们也是平民啊，你不是曾在国旗下发誓过要保护我们的吗……”
“砰！”
伴随着一声枪响，灰发少年愣愣地看着胸前的弹痕。直到这时，他的眼中才流露出一丝属于他这个年纪的脆弱与无助。他惶惶地抬眼看了一眼眼前的美国队长，带着满身血污倒地，露出身后从直升机上跳下赶来的对变种人特种部队。
“move，move！”
领头的特种部队的队长挥舞着手，无数带着捕捉装备的军人毫不留情地将那些拼死抵抗的变种人打倒在地，像对待野兽般用特殊仪器将他们捆绑住，拖动着向浩浩荡荡开来的军方车辆走去。
“这些该死的政客……喂，史蒂夫？你那边怎么样？他们已经松口让特种部队去增援你了，让他们去对付那些变种人，你专心去救那些被困在大楼里的学生吧……”
耳麦里，尼克·弗瑞的声音混合着枪响在耳边嘈杂不断。史蒂夫愣愣地看着倒在地上的灰发少年，手上曾被他在国旗下高举发誓会用其保护民众的盾牌还在向下滴着鲜血。
在对变种人特种部队的增援下，原本还占上风的变种人很快落败了下来。他们拉着自己中了军队子弹的同伴身体，转头嘶吼着“撤退！”“快走啊！”
耳麦里还在不断传来己方击溃一个个变种人防点的汇报声。一片混乱中，史蒂夫沉默地站在两方的交火中，看起来就像是滑稽默片中一个格格不入的路人。
一个配备着捕捉变种人装备的军人注意到躺在地上的灰发少年，他熟练地戴上特制手套，在地上的灰发变种人脖子上按压了一下，然后漫不经心地对着耳麦汇报道：
“还有一口气……来不及救了，拖回去当次等实验体解刨吧。”
他扯起地上变种人凌乱的灰发，正想按流程拍照以作标记时，却感到自己的身体被一个飞来的盾牌重重地击飞了出去。
他喷出一口鲜血，惊慌地抬起头，不可置信地看着被他下意识视为己方战友而没有任何防备的美国队长。在沉沉的夜色下，美国队长原本湛蓝清澈的眼睛一片暗沉，他握住回旋而来的盾牌缓步走到他的身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掩盖在面罩下的面容看不清神情。
“队长……”
他只来得及惶惑而恐惧地开口叫了一声，就在再一次的重击下失去了意识。断开的耳麦中，传来对面的队友焦急地呼唤声。
“喂？021号，021，发生了什么？是否需要增……”
“滋啦----”
史蒂夫捏起瘫软在地上的士兵的耳麦，双指收紧，在刺啦的电流中将其捏作无数极为细小的微末。他抬起头，蓝色的眼睛淡淡地看着不远处黑暗中的交火火光，高大的身影淹没在无尽的黑潮中。
*
“大治愈术。”
耀眼的圣光亮起，驱散了无尽的浓稠黑夜。在一片圣光中，隐隐有低低的歌咏声从四周响起，巨大的金色经书在这空灵神圣的歌声下不断上升、变大，最终化作一道神秘而庞大的虚影，高调地在夜空上舒展由无尽光点组成的书页。
这种巨大的异象在黑夜中显眼无比，围绕在警方的警戒线外焦急不已的家长和围观的群众很快被吸引了注意力。记者将摄像头对准了那本在教学楼上方肆意舒展的巨大光书，吃惊地喃喃道：
“我的天，这是什么……变种人的新能力吗？”
顶着塔扎德身体的谢发抬头看向那本巨大的经书，他感受到身体里流淌着陌生而强大的能力与那本飘在天空中的书精密相连，身体里的能量也在那相连的无形链条下不断向那本巨书流淌而去。
随着周围那空灵神秘的陌生语言的合唱声逐渐响亮，天空中的书页也在不断地翻动。到了某一个极点，当就连远在警戒线外的群众也能隐约听到那悠扬的歌咏时，天空中的巨书的光芒也达到了顶峰。
神秘字符写就的文字如同无数条光带从书页上四散开来，落入底下硝烟四起的战场。抱着自己同伴身体痛哭的变种人、被压在乱石下苦苦哀鸣的人类、拖着失血过度的身体亲吻家人照片的普通警员……当那些光符没入身体时，他们似乎还没搞清楚状况，只是在无尽的圣光和愈发响亮的合唱中抬起头，愣愣地看着那从他们面前缓缓走过的身影。
谢发捧着经书，赤脚从无数哀痛倒地的人身前走过。塔扎德的身体随着技能的施展似乎触发了什么节点，身上原本的服饰被他异世中穿戴的圣子服装替代。他的眼神悲悯，嘴中和着那四起的歌声，浅唱着未知之人的事迹。金发在无尽的金光中在脑后微微飘扬。神的爱子赤足走在人间，他的脚下踩着无数的鲜血灰尘，如同受难的天使，甘愿为自己陷入苦难的信徒跌落肮脏的尘世。
只要是他走过的地方，无论是变种人还是警察，是手染鲜血的暴民还是无辜的群众，都在他朝圣般的行进中被那从天上飘散的光点治愈。圣书翻转间，站起了一个个本重伤濒死之人。
“真是好用的工具呢。”
赫卡忒飘在半空中，笑眯眯地评价道。她伸出手臂，按在那塌道的建筑残垣上，开口道：
“既然如此，我也不能什么都不做，”
【复原】
“呼----”
在那金色的身影走过的地方，那些因战斗倒塌的建筑被无形的力量抬起。无数巨大或细小的残骸仿若被神的手握住，掩埋在其下的人们身体飘起，伴随着建筑奇迹般的复原站在了原本所在的地方。
“我还活着……”“呜呜呜妈妈……”“这是神明的赐福！”“神啊！”
耳边响起人们劫后余生喜极而泣的声音，记忆中那些人的诅咒和耳边一声声对他的感激中混合在一起。谢发闭上眼睛，嘴中轻轻地念着塔扎德记忆里的赞咏词。
【你是个灾星！】
“他带来希望，他带来光明。”
【如果不是你，他怎么可能会死啊，为什么死的不是你！】
“他引领迷途的幽魂，他庇佑无辜的生灵。”
【神明诅咒了你！你就是恶魔之子，下地狱去吧。】
“神明已死……”
【发……答应我，活下去……】
谢发睁开眼睛，缓缓念出了最后一句赞咏词。
“他不曾祈求香火，人们自发奉他为神。”
道路即将走到尽头，在远处纽约大学校门口的亮光前，“塔扎德”停住了脚步，他模糊的面容在远方的无尽金光中看不真切。
侥幸因课外实践活动而没有被这场变种人袭击波及的学生在警方的阻拦外探头探脑，试图看清这个如同救星般突然出现的神秘人。一个女生眯着眼睛，在某一瞬间突然瞪大了双眼。她转过头，吃惊地喃喃道：
“那好像是……新来的那个欧洲史教授？！”
未待其他人看清，那道淹没在光芒中似乎感受到了什么。他回过头，看向背后大学的某一处，在众人反应过来前化作无尽光点，飘散在了黑夜中。
作者有话说
第38章 第 3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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